6.第 6 章

要是有人問陳真,她爲什麼會在蒼羽山上行動自如,陳真指定會告訴他,那是因爲她看過蒼羽山的整個機關圖,也知道走出來的法子。

祖上留下的幾張地圖,爺爺讓她臨摹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也曾問過爺爺這些地方在哪裡,這些機關是什麼,爺爺當時的表情充滿了懷念,驕傲,惘然,惆悵,到最後一聲嘆息。

陳真是個孝順的孩子,看見爺爺這樣,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更努力的把這些圖牢牢的記在腦海裡。

秦時節剛開始提蒼羽山,陳真只覺得耳熟,並沒有向深處想。

可是這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標誌,她立馬就想起來了,在那些圖裡面,有一張就叫做蒼羽山地形圖。

她本能的就按照腦子裡臨摹了幾萬遍的正確路線走,果不其然,還真讓她走對了……也許昨天下山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本能的走的,只是當時她又冷又餓,忽略了這點。

可這是不是太玄幻了!

她穿越到大中華歷史上從沒有過的朝代,反而找到了她家祖宗留下的地圖真身,這代表了什麼呢?

陳真和秦時節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兩人都在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

“老闆,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咱們還是先回去,等明兒一大早再來吧。”秦時節睡覺睡到中午才起牀,所以他們下午才進的山,這會兒他們並沒有走的很深。

天色越來越暗了,不管有多想找出事實的真相,陳真也不想在寒冬臘月裡的大山深處露宿,因爲這樣做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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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節也是個明白人,對此沒有絲毫異議,可就在兩人打算撤出去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陳真和秦時節迅速對視一眼,她指了指大樹上面,秦時節立馬點了下頭,陳真想甩開他的手去爬樹,但是還沒行動,眼前就一花,待她回過神,已經被秦時節抱上了大樹。

陳真“……”我恨縮水的身體。

秦時節“……”我恨身體的本能。

陳真趴在大樹杆上,秦時節趴在她背後,她微微動了動腿,真想一腳把他踢下去!秦時節警告般的抱緊了她,要掉大家一起掉。

陳真不再理他,開始調整氣息,慢慢的,慢慢的,與天地自然融爲了一體,好像消失了一樣,

秦時節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人還在他的懷裡,他安心的放輕了呼吸,濃密的樹葉掩住了他倆的身形,透過樹枝的間隙他們能看到下方,但不是高手的話下面的人估計很難發現他倆的行蹤。

冬日的太陽一向貪睡,它早早的落下了地平線,天色將晚未晚,一切都在朦朧之中。

樓竹和樂靜蘭採完了草藥,正要下山的時候遇上了內門的師兄陳夜曇。

做爲陳氏山莊外門弟子的樓竹,平時是很難見到內門的這些天之驕子們的,儘管陳夜曇在內門的排名並不高,樓竹還是一臉諂媚的討好他。

“陳師兄,您這麼晚到秋陣來,是不是來找藥草的?我和師姐今天下午採集了不少,您要是有需要的儘管開口。”

蒼羽山的衆多陣法中,有個四季陣,分別稱爲春陣、夏陣、秋陣和冬陣,裡面按季節種植着相應的藥草。

“沒有需要的。”

陳氏山莊內外門等級森嚴。外門弟子全是外姓人,每年考覈一次,前五名會進入內門,發下血誓以後,會被賜爲陳姓,從此以後他們才正式屬於陳氏山莊的人。

改姓都是背宗忘祖的,在宗法制度嚴苛的大燕,無緣無故的這麼做,必定會被不少人唾棄!但是陳氏山莊的這種作法,偏偏無人置喙,而且他們巴不得改姓陳呢!

當今天下有些權勢人物,還想盡了辦法把家族內的一些子女送進陳氏山莊來。

爲什麼他們會這樣做呢?因爲陳氏山莊太強大了!

一個小小的山莊用強大兩個字,是不是太狂妄了?!

其實陳氏山莊一向低調,這個說法不是他們自己嚷嚷出來的,這是全天下公認的!

世上最好的藥師、最好的大夫、最博學的大儒、最精湛的功法,最厲害的高手等都在陳氏山莊,再加上富可敵國的財富和神出鬼沒,神秘莫測的護莊戰隊,陳氏山莊的強大實至名歸。

一國哪有二主,這樣的陳氏山莊自然讓當政者不安。

相傳一百年前,大燕的一個皇帝驕傲自大的認爲,憑一國之力,拿下陳氏山莊是輕而易舉的的事,結果呢?!他用自己的死亡(被毒死)再一次證明了陳氏山莊是堅不可摧的。

幸好陳氏山莊早就對外表明,他們只想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好好過日子,對江山沒有興趣,不然大燕的皇帝可能早就換人做了。

面對這樣的陳氏山莊,大家都趨之若騖,就不難理解了!

就算不能進入內門,只要在外門學點皮毛,也能受益一生,到時候回去爲家族服務,也能讓家族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可惜陳氏山莊收徒自有規矩,不是有權有勢就能進來,進外門主要看個人資質,進內門就要考驗綜合素質。

陳夜曇是去年剛進的內門,進去以後他才知道那裡的競爭異常激烈。

他的條件在內門之中並不出衆,爲了不被拋的太遠,他拼命的學習。在今日的對練中,他受了點輕傷,在配置傷藥膏時才發現缺了一門主藥,陳氏山莊規定,只要選修藥理的學生,都必須自己配藥用,所以他就來到了蒼羽山。

對於樓竹的殷勤,陳夜曇並沒有多反感,因爲他曾經也在外門待過三年,自然知道其中的艱幸,和顏悅色的道:“兩位師妹是外門中人,不能在此久留,你們還是趁着山門未關,快快下山去吧。”

“是,師兄!”樂靜蘭連忙應道。

樓竹抿了抿嘴脣,心裡暗暗的埋怨着樂靜蘭沒有眼色,她們在外門已經待了四年了,若是明年還進不了內門,就得種下忠心符離開這裡。

進入了陳氏山莊以後,樓竹才知道什麼是井底之蛙,外門的一切已經讓她目眩神迷,那麼比外門強大百倍千倍的內門裡面又是什麼呢?!

她想要進內門想的都快瘋狂了!現在好容易遇上內門師兄,這麼好的機會,豈能白白放過!如果雙方能搞好關係,在明年的外門考覈中,說不得師兄能幫她一把,她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樓竹嬌滴滴的道:“師兄,現在天已經黑了,您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我陪着您去吧。”

樹上聽壁角的陳真嘴角一撇,太沒眼力勁了,這小姑娘要倒黴了!

秦時節又縮了縮了手臂,這羣人到底什麼時候滾,小廝在懷……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樓竹的本意是撒撒嬌,好多點機會和陳夜曇相處,但她顯然忘記了,陳夜曇不是外門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他和她並不熟悉。

她說不放心他,在陳夜曇聽來,代表着她看不起他,這可戳中了自進內門以後變的纖細的神經。

他的臉色一冷,不耐煩的道:“讓你走就走,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能耐下性子和她們說幾句話,已經是他性子寬厚了,別再給臉不要臉了。

聽着這毫不留情的呵斥,樓竹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樂靜蘭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趕快走。

樓竹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眼裡閃過一絲決絕,豁出去般上前挽住了陳夜曇的手,用豐滿的胸膛輕輕蹭着他的胳膊,嗲聲嗲氣的說道:“師兄,您別生氣,小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啊!”

她的身體向放風箏一般被陳夜曇甩了出去,狠狠的甩在了陳真和秦時節藏身的大樹,接着又被反彈回來,她嘴角溢血,趴在了地上連動也動不了,此時樹身劇烈的搖晃不止,可見這一下,陳夜曇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怎麼能這樣做!”

樂靜蘭看的目瞪口呆,樓竹的無恥和陳夜曇的狠辣都讓她不能置信,但她素來疼愛樓竹,下意識的就口出責備,說完後她立馬感到後背發涼,要是陳夜曇也這麼對付她的話,那就慘了。

可陳夜曇連看也看她一眼,他低着頭慢慢的彈了彈衣袖,突然,他伸手一揚,手裡的暗器就像流星一樣衝着陳真和秦時節的藏身之處而來。

原來樹枝搖晃之間,穿白色衣服的秦時節就這麼暴露在了陳夜曇的眼皮子底下,所以說做賊的一定要穿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