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也並非責怪於你,只道是這戰事來,你又如何得以隱瞞?如今準格爾不平,朕心中也尤爲不滿,卻道你這決定頗爲良策,但若照這般算來,我大清也就無需做那半路暗殺等宵小之輩一事,此事朕早已在心謀算,想必愛卿也是明白,今日若要一戰,且還得等榮郡王於蒙古回京後商榷才能確定。”
坐上男子收起臉上怒氣,平靜的對站於殿下的煜禎細說,此事事關重大,若要發兵又豈是玩笑而已。派往蒙古的睿卿尚未歸來,對於蒙古當今局勢他不過是從書信上的隻言片語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諸事,他可以等!
卻見下方煜禎一個咧嘴,也罷,這老爺子的心思他自然能夠猜到,如今睿卿尚不在京,若是開戰,他自問也覺少一良友于後方支持。於是抱手相答“微臣明白聖上之意,此事微臣會連夜飛鴿與榮郡王之處與之商討。”
看着煜禎,雍正只是略微淡笑,這小子的戰略思維尤強,甚是不遜於那年羹堯,只恐他這性子萬不得再走其後塵纔好。揮揮手,他示意男子可以推下,對於此事,他尚另有人需要與之商量,對於這個還是“娃娃”的傢伙,他不過點到爲止。
見老爺子揮手,煜禎卻是喜上滿面,天知道他多想不每日參加這早朝,卻不知今日是參加,卻還被單獨留下頗久,對於生性便好玩的他簡直是一種折磨,回想起“告密一事”的始作俑者,他不由的心中一番逗弄,先下他可是隻想速速歸去找“那人”好好理論一番。
不多想,一個抱拳“微臣告退!”斬釘截鐵的說到,但不露絲毫痕跡的緩緩退出了殿外。
看着清晰出現在眼前的兩道人影,幾位漢子皺起了眉“榮郡王?你怎麼會出現在此?”不解的問道,按壓在腰間短刀上的手卻緩緩放鬆了力道,這個男人怎會突然在這裡出現?卻見這個生的俊美軒昂的男子目光炯炯一直靜睇於一側之人。
“這位想必便是葛爾丹策零可汗了吧。”突然開口,他竟自然而然的問到,
試問這荒涼草原之上怎會出現如此一羣人,環視衆人,果然不差,被他逮到了!
如玄墨的晶瞳對上了那雙讓人見過一次後就不會忘記的暗紫幽眸,原來是他!!那個在他來準格爾路上便遇見到得那個蒙面男人!
即便當時並沒有機會得見他的臉,但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瞳卻讓他永遠記得。心中不免爲之震驚錯愕。他卻並沒有讓自己吃驚的情緒流露於外。
“敢問閣下是?”眯起冷眸,葛爾丹策零打量着眼前這個身形高大俊美的讓人有些錯愕的男子,卻是故作不知的相問,既然已被認出,他又何須再僞裝自己身份。
淺笑一聲,睿卿悠悠然答他“如此說來,只怕是策零可汗身邊的幾位安達們更能代我回答這一問題吧。”答話拋出,他自是揶揄,想他睿卿安靜在此等候眼前男人足三個月之久,此人卻是這般做作的故意相問,那他自也能將問題毫不帶情面的拋回。
一旁幾名來接迎策零的漢子見睿卿如此反答,竟是不知如何開口,更是詫異於這個男人怎生一下便認出王得身份。
上前覆上策零耳畔,漢子不明真相的說道“王,這位便是大清派來接替之前坦穆克貝子的榮郡王睿卿。”
聽着下屬老實的回答,策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榮郡王睿卿啊!早先在部中之時便聽聞了你的大名,如今得此一見,果然名副其實的氣宇軒昂啊。”出聲讚揚道,神色卻是能與那深冬肅殺的寒氣相提並論。
睨睇着對面男人,他陰沉打量,果然生的風流倜儻,讓車上女子即便在昏迷期間也無法忘記。而他此刻不僅要費力與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周旋,更得時刻注意車上之人的動靜,沒人能把她從他手中搶走,即便是眼前這個榮郡王睿卿也不可能!
沉下眼他繼續剛纔的問題“前些日子我因那達慕大會未能給郡王你接風便匆匆離開,實在有欠禮道,本想着近日一回部中便爲郡王重開一場隆重的洗塵大會,卻不料你我竟是在這般情況下相見
,此處離準格爾部尚有一日路程,不知榮郡王如何會出現在此?”
道着心中疑問,策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提問,心中尤爲冷笑,突然出現的男人只告訴他一個答案,那就是自己的行蹤果然早已暴露!
冰瞳自始自終睨着那對藍眸,睿卿卻是態度鬆散溫和,始終帶笑的臉上讓任何人也看不出他心中的絲毫算計“說來話可就長了”。只見他低低的一聲嗤笑,讓人不知其意。眼神卻是有意無意間瞟向了人羣后的馬車…是誰在裡面?試問早已懷疑策零此次行程動向的睿卿怎的不對馬車中人起疑?
瞧出對面男人眼神的一場,一提馬首,策零已身擋住了睿卿的視線“哦?如何個話長法?還望榮郡王能說於一二。好讓我也跟着過過新鮮勁氣不好?”
幽藍的眸子在陽光下卻是顯得格外冰冷,深冬寒風在遼闊無阻的草原上呼嘯着,兩名生的氣質迥異卻同樣尊美軒昂的男子誰也不服誰的對視着。
一雙幽暗藍瞳似若兩泓靜冷 一盤深邃而不見底,策零那肅殺的寒光堅毅的寫滿了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抿成一條線的嘴讓他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凜冽。而對面馬背上那披着玄狐裘袍挺拔不凡的俊美男子表情卻是始終帶着薄笑,讓人永遠猜不透他那張笑臉後所隱藏的真實想法。
將眼神撤回,睿卿並不執著與“車上之人”的身份,他如今真正感興趣的不過是眼前這隻藍眼怪物。
“既然可汗願意傾聽,那睿卿道來便是。”低吟一聲,睿卿緩緩道出了早在日前便編排好的謊言。
在他說來,今日能來於此地原來是因爲昨日與侍衛一早便一同西行狩獵,卻不想途中竟遇的狼羣,如此一來他頓時獵性大發的追至晚間方纔發現離準格爾已有一日的路程之遠,再思及若是不獵的大畜一二豈不甚覺無味,故而他索性一路向東南而行,尋着狼羣蹤跡而來,不想卻在此處遇見了衆人。話語說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表露與言語上的漏洞,讓人抓不出任何把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