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十阿哥的擔心,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倒不是很擔心,他們的理由是,十阿哥的岳父比起十阿哥來,是要着調的多的,縱使一時被喜悅衝昏了頭,一經被提醒,就會馬上把跑偏了的調再正回來。對此十阿哥很不服氣,他覺得自己也是因爲太過興奮忘了多想,經他們也不算是很明示的一提,就很自覺的醒過味來了,而自己那個蒙古岳父能不能明白過來,現在還是未知之數,就算他能明白,那也跟自己是半斤八兩,怎麼就見得比自己着調了?
只可惜十阿哥的這種真知灼見,卻是完全不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認可,他們現在最着急要顧的,就是催着這個堅持要證明自己着調的十阿哥趕緊回去寫信,並馬上派人去通知他那應該比他着調、現在調卻偏着還沒正回來的岳父去。當然,同時也勒令他,趕緊把那都快擺成流水席的酒宴停了,以前沒收的禮,也不許再去追,至於收過的禮,只要不是太特別的,也儘可以留着,不用還回去。
“這個老十,”四阿哥對剛剛離去時還帶着些忿忿然之色的十阿哥,語氣間也不禁帶了些無奈,“總是大咧咧的慣了,倒真的不太愛動腦子了,現在更好了,越發的象個孩子般意氣了。”
“我倒覺得,十哥這樣也挺好的,”十三阿哥卻笑着說道,“咱們皇家中人,又能有幾個可以這般意氣的?”
“你從小也意氣的可以了,”四阿哥橫了十三阿哥一眼,“在皇阿瑪面前也都能拿出一副憊懶的樣兒,氣得皇阿瑪換着樣兒的罰了你多少回,還好你長大了總還算是好了。”
“我其實是想着要一直意氣到底的,”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四阿哥說道,“只可惜是有人不許啊。”
若是在以前,十三阿哥這麼說話,必然會招致四阿哥的數落並教導,可是這回四阿哥卻是一反常態,反而是有些嘆息又有些後悔的說道,“或者我之前真不應該逼着你的,那樣也許你就不會傷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要照四哥這麼說的話,那最該責怪就是我自己了,”十三阿哥笑笑說道,“是我長了那麼大的個兒,又偏在那個時候呆在那個地方,這才讓那些箭撞到我身上來的。”開過玩笑之後,十三阿哥又正經的對四阿哥說道,“再者說了,也不是誰都可以象十哥一般意氣的,咱們要顧忌的人和事兒到底還是比他多,能看到身邊有一個人肆意也不錯,四哥,別以爲我沒看出來,其實你對老十,也是在縱容的。”
那倒是真的,蘭靜暗自點頭,在對這兩個弟弟的教導上,四阿哥明顯對十三阿哥要求更多更高,而對十阿哥,他雖然也時有訓教,但盯得卻不是很嚴,當十阿哥敷衍行事、陽奉陰違的時候,他也多是睜一眼閉一眼,當看不見由着他去了。只是對四阿哥這麼做的原因,蘭靜的看法卻是與十三阿哥的話小有分歧的,她覺得四阿哥不是想看十阿哥肆意才放縱他的,而是認爲以十阿哥的資質性情,再逼他也就是這樣了,再加上看他平時表現的雖混,但在大事上卻還是不糊塗的,就索性不去費那個神了。
另外,蘭靜還認爲,四阿哥在對十三阿哥的話上,也理解錯了,於是在他和弘暉離去之後,在自己與十三阿哥閒聊之時,就問了出來,“爺,您那話,說的不是四哥,是不是?”
“什麼話?”十三阿哥被蘭靜沒頭沒腦的一問,弄得有些莫名。
“就是讓您不能意氣到底的那個人,”蘭靜看着十三阿哥,平靜的說道,“您指的,並不是四哥,是不是?”
“是,不是四哥,”十三阿哥很痛快的承認道,“我想,你既是這麼說了,應該是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我是猜到了,”蘭靜也很乾脆的點頭,“爺雖然與四哥兄弟情深,卻未見得會爲了他而收斂自己的性情,能讓爺不能意氣,不敢意氣的,這天底下,只怕也只有那一個人了。”
“我本是希望他能由着我意氣的,”十三阿哥淡淡的笑了笑,“只可惜,希望總歸只是希望,有了希望,就會有失望。”
蘭靜看着十三阿哥那淡淡的笑容,心裡不自禁的就涌起了一股疼惜。人家也有阿瑪,他也有阿瑪,人家的阿瑪也培養兒子,他的阿瑪也培養他,人家的阿瑪培養兒子,是爲了兒子的將來更美好,他的阿瑪培養他,是爲了給另一個兒子當磨刀石。
對十三阿哥疼惜的同時,蘭靜對康熙也很是憤懣,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知道太子是你的嫡子,是你的心肝寶貝,是你一手養大的,可是你把太子當寶的同時,用不用就把其他的兒子當草啊?你當十三阿哥不是人,沒有心可傷嗎?他已經用意氣隨性的行爲,來向你表明自己沒有野心了,你爲什麼卻不能象縱着別人一樣隨他去,反而非要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將他強行扳回來,讓他隨着你的心願長成,再掐着他的脖子丟出去任人忌、任人恨、任人傷害,這哪裡是父親,仇人也沒這麼狠的好吧?
“你也不用這麼着,”十三阿哥看着蘭靜,臉上的笑容倒是柔下來了,拉着她坐到自己身邊說道,“皇阿瑪,先是皇,後纔是阿瑪”
“那他怎麼就由着十哥意氣了呢?”蘭靜沒等十三阿哥說完就開了口,“難道對着十哥,他就是阿瑪,對着爺,他就成了皇上了?當然,我不是說因此而對十哥有什麼,和爺一樣,看着十哥能過得肆意,我也爲他歡喜的,只是相較來說,皇阿瑪對爺,也有些太過了,同是意氣,憑什麼他能縱着十哥,卻不能縱着爺呢?”
拋開太子先不說,也拋開被太后教導的漢文極差的五阿哥,和身帶殘疾的七阿哥,還有被蘇麻喇姑撫養的十二阿哥,這三個早早的就不具備競爭資本的阿哥且不論,在康熙剩下的成年皇子中,蘭靜真的覺得他對十阿哥應該算是最好的,當然這也是因爲十阿哥有着一些先天的條件,他的貴妃額娘和皇后姨母都已經不在了,這就杜絕宮中會有人替他運作什麼,而康熙又爲他指了個在皇子福晉中身份最高,卻又是蒙古郡王之女爲嫡福晉,讓他徹底的沒了爭位的資格,身份高又不具威脅,母族又是大族,別人對他,可不就只有拉攏巴結了嗎?
“我與十哥自是不同的。”有蘭靜的憤憤不平映襯着,十三阿哥的情緒倒是很和緩。
“九哥呢?十四弟呢?”蘭靜又再說道,“九哥愛財,皇阿瑪由着他,十四弟說是年紀小,可是你象他這般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兒?他現在又是什麼樣兒?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又憑的什麼只把你這個祥推出去,而卻留着他那個禎可以任性?”
“你只說九哥和十四弟,那我其他的兄弟呢?”十三阿哥卻從蘭靜的話中發覺出另一層意思,“四哥自然是不能算的,可是我大哥呢?三哥呢?八哥呢?在你看來,皇阿瑪就不縱着他們了?”
“四哥,其實也是算的,”蘭靜先挑了自己比較熟悉的來說,“雖然皇阿瑪之前給了他那樣的評語,又因爲一點小事兒,就再不怎麼帶他出巡,但聽爺說,皇阿瑪會將一些別人不太願意辦的差事交給他,又何嘗不是讓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雖然四阿哥嘴上說着,不管別人如何看他,他只做自己該做的,但蘭靜卻認爲,他其實是非常想得到人們的認可和肯定的,所以當康熙批評他“喜怒不定”的時候,他會一狠心就將性改了,所以在德妃娘娘那裡,也是一絲禮數都不錯的,所以,他後來纔會弄出個“大義覺迷錄”來,所以,與十三阿哥不同的是,四阿哥的顧忌,大多都是來源於他自己。
四阿哥雖是孝懿皇后的養子,可以算做半個嫡子,可是有嫡子在,他這半個嫡子也就值不多什麼了,而他的生母德妃娘娘,已經在妃位上了,也用不着他去幫着爭地位,更何況這個母親對他也擺明了不如對小兒子待見,他有個妹妹,因爲自小就養在皇太后宮中,被指了個好婚事,偏又在出巡的路上中暑沒了。
以四阿哥的這些情形,蘭靜覺得,如果他想隨性意氣的話,或許康熙未必會象攔着十三阿哥那般的攔着他。至少直到現在爲止,蘭靜沒看出康熙有要拿四阿哥當太子磨刀石的意思,也所以,蘭靜認爲,四阿哥會嚴格的要求自己,努力的表現自己,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因爲他心懷抱負,想做些事情的緣故。
“四哥的事兒,我沒問你也說了,那對其他人呢?”十三阿哥對蘭靜所說四阿哥的事兒不置可否,只接着問道,見蘭靜面色有些猶豫,又笑了笑,“說吧,反正你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也不差把話說完了。”
蘭靜是有些猶豫,她今天跟十三阿哥說這個話其實真是有些冒險的,自康熙帶隊出發,開始了九龍奪嫡史上最著名的四十七年出巡塞外之旅之後,蘭靜的心裡就總是肅靜不下來,她不知道歷史上十三阿哥是爲了什麼遭到了康熙的厭棄,也不知道,在已經被帶偏了些歷史的現在,一廢太子的事件是不是還會如期發生,如果真的發生了,後果會不會比歷史上的更爲嚴重,更不知道十三阿哥受了傷不能隨行是不是就一定在風暴來臨時不被捲入。
蘭靜不知道的太多了,她不確定的也太多了,而她不能做的就更是不少,雖然十三阿哥已經猜到了會出事,但蘭靜卻不能告訴他會出的是什麼事兒,以及這個事兒的影響有多大,受牽連的人有多衆,蘭靜也不能告訴十三阿哥,歷史上的他就是在這次事件中栽了多麼大的一個跟頭,讓他人生最美好的十多年都是消沉着度過,讓他的身子由此開始破敗起來,以致於最後的英年早逝。
這些話蘭靜不能說,可若是她什麼也不說,心下也實在難安,她分析過十三阿哥可能會被捲進這場風暴的幾種可能,有很多都是以他現在的身子骨不能做的,而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爲哪個兄弟說出什麼不讓康熙中聽的話了。免費小說雖然十三阿哥一直在說會好好保重自己,會爲這個府撐起一片天,但蘭靜卻知道,“情義”二字還是深深的入在他的骨子裡的。
蘭靜很怕真要是到了那個緊要的時候,十三阿哥骨子裡的這兩個字又發作了起來,或許他說出的話並不很嚴重,但對那時肯定會異常敏感的康熙來說,保不齊就會做出深一層或是偏一層的解讀,歷史上的十三阿哥被陷進去,雖然壞了身子,雖然生活空乏,但到底也還有雍正時期的幾年好日子,可是現在他的身子卻是已經差到這般了,若是再被捲進去,只怕未見得能禁得住那個折騰。
蘭靜一直沒想到要用什麼樣的法子來給十三阿哥做一個預防比較好,今天聽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話之後,她就想着,也許可以藉此機會跟十三阿哥分析一下他的那些兄弟們,雖然他肯定比自己更瞭解他們,但能讓他加深一下印象也好,這樣一點點兒的鋪墊,也許等到那時候,他在要說話行事之前,能多想一層也說不定。
可真到要說到重點的時候,蘭靜又不禁有些猶豫了,這些人再怎麼着,也是十三阿哥的兄弟,而自己正在數落的,正是他的皇阿瑪,雖然他自己也曾經流露出過怨懟的意思,可是他說歸他說,自己說,他就未見得會覺得中聽了。
“其實,”蘭靜想想自己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給十三阿哥提醒並給他加深印象的作用應該已經有了,於是就衝他笑笑,帶着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什麼事兒是爺不知道的呢?我不過心疼爺,替爺委屈,爲爺不平,一時氣不忿,就不免多嘴多舌了。”
“我喜歡你對我多嘴多舌,”十三阿哥撫了撫蘭靜的臉,對她笑着說道,“我知道歸我知道,你說歸你說,有些話你說出來,別有一番滋味,說吧,我想聽。”
“好,爺讓我說,那我就說,”蘭靜見十三阿哥的目光堅定,知道今天不把話說完是躲不過去了,“說錯了,爺可不許笑我。”
“不笑,也不怪,”十三阿哥對蘭靜笑笑,“你放心直說吧。”
“大哥,三哥,八哥,”蘭靜念着十三阿哥之前問的三人一遍,“皇阿瑪對他們自然是縱着的,只是縱得太過了,縱裡帶着考量,就縱得有些不象了。”
“就跟皇阿瑪對我一樣。”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
“不一樣,”蘭靜搖着頭說道,“當然和爺不一樣,爺並不想要這樣子的縱,而三位哥哥卻是巴不得這樣的縱更多些呢。”
“你自然是明白我心思的,”十三阿哥攬住了蘭靜的身子,“你接着說。”
“早之前,爺就爲太子和大哥擔心,覺得會有事情發生,”蘭靜偎進十三阿哥的懷裡繼續說道,“按說,太子是皇阿瑪定立的儲君,大哥與他,雖屬兄弟,卻也份列君臣,大哥本應老老實實的在他面前俯首,可是大哥卻不是這樣的,爲的是什麼?只怕其中就有皇阿瑪相縱之因,皇阿瑪大哥得了軍功,又縱着納蘭明珠與索額圖對抗,雖然是明珠先被打壓,但看下場,索額圖卻是比明珠差遠了,或許皇阿瑪只是愛護兒子,可是他老人家這麼做的結果,卻是讓大哥心裡不肅靜了。”
“三哥,他喜文,”蘭靜又接着說道,“愛與儒士清流們交往,皇阿瑪對他支持,原也說不上是縱,畢竟修書也是一項功績,可是那回祭泰山之事,就難保三哥不會多想什麼了。至於八哥,人家都說他仁,說他賢,但是爺,您的兄弟之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他。”
“是爲了八嫂?”十三阿哥笑着問道。
“是,”蘭靜點着頭說道,“八嫂雖然有些嬌縱,但這個妒婦的名聲,卻是得的太冤了。”
“八嫂她不是一直與你過不去嗎?”十三阿哥笑看着蘭靜,“你怎麼倒替她打抱起不平來了。”
“我沒說八嫂的行事就對,”蘭靜皺着眉說道,“但在我看來,八哥錯的卻是更多。八嫂也是大家出身,否則也不會作配皇子,就算是有些嬌縱,規矩大體上還是不會錯的,縱觀我們這些皇子福晉,有幾個敢拒宮中所賜之人的,就連十嫂,這個蒙古郡王的女兒,也只在府裡吵鬧,最厲害時也不過是鬧到咱們府裡,又幾時見她在宮中敢這般鬧了?可是八嫂就敢,我不信這是安王府教下的規矩,那就自然是八哥縱得了。”
“之前爺跟四哥說,自己不能肆意,看着身邊有個肆意的也是好的,”蘭靜看看屋裡的時鐘,起身去開了一個小瓶,勺了一匙藥膏,用蜂蜜水調了,一邊做着這些事,一邊接着說道,“我就想着,或許八哥也是這樣的,可問題是,八嫂和十哥能比嗎?八嫂是皇子媳婦,我們雖不用象尋常人家的媳婦那般站規矩,但對着皇瑪嬤、皇阿瑪、母妃和娘娘們,又哪一個敢隨便錯一星半點兒了?可八哥偏就要縱着八嫂在宮中肆意,他這是嫌八嫂被宮中厭惡的不夠快啊還是不夠快啊?”
“你還真動氣了?”十三阿哥搖搖頭說道,“居然連話都氣得說不利落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動氣,”蘭靜那句話也是順嘴說出來的,並沒想着招十三阿哥笑,她端着碗走回來,一邊喂着十三阿哥用藥,一邊繼續說道,“我只是不明白八哥爲什麼會這麼做,你說他是真心疼寵八嫂吧,可他卻任由八嫂得了個妒婦的名兒,被皇瑪嬤和皇阿瑪他們所不喜,這對八嫂又是什麼好事兒了?哪怕他說一聲是自己不想要其他的女人也好哇,當然啦,八哥不能對皇瑪嬤和皇阿瑪他們不孝不順,可是他不能,八嫂就能了?更何況,八哥也沒就不再有其他的女人啊,別的不說,九哥從江南採買來的那些女子,可不全都是他自己的,八哥只是在八嫂不得不點頭之前,沒讓其他女人有身孕罷了。”
“你又來弄鬼,”十三阿哥笑道,“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八哥如此做的原因?”
“我倒是想過一個原因,”蘭靜將十三阿哥喝空的碗放到一邊,一邊侍候他漱口一邊說道,“只是覺得如果真是如我所猜一般,那八嫂不免就更加的可憐了。”
“聽你這話,就知道你猜着了,”十三阿哥笑笑說道,“舍一個福晉的名聲,換來安王府親朋故舊的支持,八哥的算盤打得不算不精了。”
“所以我才說,爺的兄弟中,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八哥,”蘭靜坐回到十三阿哥的身邊,“大哥有長子的身份,三哥祭過泰山,他們兩個若起了心思,總是有緣由在先,可是八哥,卻是上趕着湊上來爭寵的,當然,身爲兒子和臣子,想得到君父的喜愛,這不是錯兒,對大位有想法,說句不怕爺不愛聽的話,我覺得也沒多大的不對,太子現在可是越來越八哥也是皇阿瑪的兒子,會有想法也不奇怪,可是爲了這份寵愛,這個想法,連自己的福晉都算計,實在是讓我瞧不起。”
“總之呢,”蘭靜開始進行總結性發言,“爺的這些兄弟們都不是省油的燈,皇阿瑪呢,也是聖明燭照,只怕沒多少事兒能瞞過他老人家,咱們呢,還是外事不管,只管好生靜養,爺可別忘了,除了十哥家和八哥家的孩子們,咱自己的米蟲也等着爺親自教導呢。”
“哈哈到底你還是把這個話說出來了,”十三阿哥大笑着颳了刮蘭靜的鼻子,“我早猜着了你是這個意思了,放心吧,我在府中靜養,外面的事兒一概不知,又管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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