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晉來了?
佟佳習梨聽小順子說起的時候,還下意識地以爲又是什麼圈套呢。
畢竟…她這裡,纔剛剛上演了令人意外的一件事情啊。最重要的是,不偏不倚的還剛好就和大福晉切實相關。
“大福晉?”
佟佳習梨蹙眉之際,本以爲又是一場狼來了的把戲,剛剛擡頭想要再問清楚之際,卻已經見到外頭一個看着有些滄桑的婦人走了進來。
的的確確是大福晉。看來,不是類似上一次那樣的圈套了。
大福晉是一個人緩緩朝着正屋走了過來,身上披着斗篷,將帽子也戴在頭上。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細看,確實不大看得出來這人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家長媳。
遠道而來的大福晉,一直到走到了正屋的門前,才停下腳步,將帽子給取了下來。露出有幾分滄桑,有幾分憔悴的面容來。
“四弟妹。”
大福晉喊了一聲佟佳習梨。她的嗓音仍是和從前一樣的溫柔,可是眉目間的傷感,卻比從前重了幾分。
大阿哥經歷這麼多事情,想來她也已經是覺得身心俱疲了。所以即使是大福晉的心性有所變化,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大抵,她也算是看透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了。
“許久不見大嫂了,大嫂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佟佳習梨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緒,問候道:“近來大嫂可還好麼?”
昨日是大福晉身邊的丫鬟出來了。今日,大福晉倒是自個兒也出來了。
大阿哥府中不是不許人出入麼?什麼時候,這些個女眷竟然也能夠這麼隨意地進出了?
難不成,是康熙爺私底下已經鬆了口了?
佟佳習梨心底閃過一絲疑惑,決定和大福晉先交談幾句,再下定論。
康熙爺不會過長地幽禁大阿哥等人,倒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大阿哥和納蘭明珠亦或是惠妃,有沒有本事自己走出來了。
大福晉聽了佟佳習梨的話,苦澀得笑了笑,說道:“這日子也就這樣過吧。府裡的情形你也知道,能好到哪兒去呢?無非,就是那樣罷了。烏泱泱的一羣女人…”
烏泱泱的一羣女人?怕是不僅是大阿哥心煩,就連大福晉也苦惱不已吧。
不過大福晉這話裡,倒是並未透露她是如何出來,也並未透露過來找佟佳習梨是爲了什麼的。
言辭閃爍,頗有幾分顧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大哥眼下處境不好,府中有些不穩當也不出奇。”佟佳習梨淡淡地說着,就又瞧了大福晉一眼。
“不過。這府中有大嫂在,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妾室們不安分鬧騰,多多彈壓也就是了。
大福晉點點頭,嘴巴張了張,果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態勢來。
她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
佟佳習梨一直沒問,不過是想要等着大福晉自己開口罷了。再者說,佟佳習梨這兒,可還有關於大福晉丫鬟的事情,想要好好問一問大福晉呢。
怎麼她身邊的丫鬟,偏偏就能被董鄂氏給利用了呢?
她這個做主子的,竟然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甚至於說她其實已經察覺了,可是卻沒有想要處理的意思?任由着那個丫鬟,與董鄂氏攪風攪雨?
佟佳習梨不再說話以後,場面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氣氛也開始有些尷尬了。
大福晉幾次想要開口化解這一份尷尬,可佟佳習梨卻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卻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看得出來,佟佳習梨是沒什麼心思和她閒聊的。
她該怎麼辦呢?
大福晉猶豫之際,想着自己過來的目的,重新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卻見佟佳習梨已經率先開口發問了。
“大嫂今日過來,怕不是爲了與我說這些閒話的吧?我這人簡單,大嫂有話直說就是了。猜來猜去打太極,甚是沒意思。”
閒話說了一籮筐了,佟佳習梨也說得乏味了。覺得沒什麼意思,才道:“再說了,大嫂若真是隻想着要聊一聊家常什麼的…怕是眼下不大合適呢。”
“我有個丫鬟今日出門的時候受了傷,我還想過去看看她呢。大嫂,你覺得是不是呢?”
佟佳習梨這話裡,已經帶着幾分疑問的意味來了。她將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無疑是暗示大福晉,希望她能夠好好解釋解釋了。
“這…”大福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顯然也知道佟佳習梨必然已經知道了什麼,想了想才道:“今日我過來,是想給你道個歉的。”
佟佳習梨也不問,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神色淡然地就繼續聽大福晉說下去。
“我身邊的丫鬟,與三弟妹之間有些瓜葛,我也是在她們來往了一陣以後才察覺到異樣的。”
大福晉想了想,說道:“可我沒想到…她們之間來往,竟然是打着這樣的主意!若是我知道,必然是要攔着她們的。”
“也還好四弟妹你警覺,及時發現了。不然…我可真的要後悔死了。所以…我過來,也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給四弟妹你道歉的。”
“那個丫鬟沒事吧?此事也怪我疏忽,連累你們了。”
還好她警覺?佟佳習梨下意識地就皺了皺眉。
從大福晉的話裡,佟佳習梨已經察覺到,大福晉必然是一早就知道一些她的丫鬟最近行爲有些異常的。
不僅如此,她的丫鬟來往的人還是董鄂氏。
董鄂氏是個什麼樣的人?素來都是喜歡搞事情的。能和董鄂氏勾搭上,足以證明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
大福晉如此“疏忽”,甚至已經有可能察覺到她們想要對佟佳習梨不利了。
可是,她卻一直等到現在一切已經幾乎都過去了,纔來找佟佳習梨。這中間,怕是也有什麼“隱情”吧?
“我無事,不是因爲警覺。”佟佳習梨笑了笑,也懶得戳穿大福晉,便就說道:“只不過是因爲,董鄂氏的計謀實在是太過拙劣罷了。”
“大嫂身邊的丫鬟既是能夠過來雍郡王府找我,爲何大嫂不親自過來?既然寫信能夠說的事情,爲何非要見面?”
“董鄂氏的計策太過拙劣,破綻也實在是太多了,我不上當也實屬正常。倒是大嫂,身邊出了這樣的人,怕是也不能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