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一聲輕響,常皓當先催動了隱身符,一陣清光亮起,將他身體籠罩住,形成了一層光之薄膜,在日光下,瞬息間就消失不見了。
韓鋒有些驚奇,外放魂力一掃,竟也窺探不出來,似有無形的力量在掩蓋了常皓的身形。
韓鋒心裡對這張隱身符不由多了幾分信心,也連忙催動開來,隱藏住身體。
“走!”前方虛無中響起常皓的聲音,他話音一落,四周的雜草微微晃動了一下,顯然對方已經走下去了。
韓鋒自然不會落後了,緊隨其後。
他們二人隱藏着身體,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下了山峰,緩步潛伏走進山谷,徑直往中央位置的那棵大樹走去。
韓鋒臉上滿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哪怕處於隱身狀態,他也儘量放鬆腳步,如蜻蜓點水似的慢慢靠近元靈果樹,那些嬉鬧的年輕猿猴沒有一個發覺到他的存在,讓他稍稍放下心來。
時間一分一寸地過去,常皓走在前頭,小半個時辰後,他距離元靈果樹只有百來丈之遠,可就在這時,趴在大樹下閉目養神的那頭年老的白毛猿猴突然雙目圓瞪,目露精光地掃視四周一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靈覺比之那些年輕的猿猴強大太多了。
常皓跟韓鋒立馬緩慢地放下腳步,靜立不動,生怕打擾到這頭頂階的異獸。
這頭最爲年老的白毛猿猴眼裡露出疑惑之色,又掃視了一遍四周,也沒有發現異常,便再次閉上雙眼休憩養神。
他們二人暗暗鬆了一口氣,再次徐徐步進,緩緩從三頭年長的灰毛猿之間的大片空地走過,絲毫沒有引起它們的注意。
不一刻,他們距離大樹僅有三十多丈了,已然踏入大樹蔭影的覆蓋範圍之內。常皓連忙從懷裡取出一張扶風符,正想催動之時,那頭白髮猿猴倏地睜開雙眼,咻的一聲,它拿起身邊一顆人頭大的石塊扔了過去,看似隨意扔來,力道卻極大,化作一道殘影直接衝到常皓的胸前。
常皓猝不及防,只得擡手一揮,真氣迸發間將這顆石塊擊成粉末。
如此一來,四品符籙隱身符形成的光之薄膜頓時消散一空,他的身形立馬暴露出來,引起那頭白髮猿猴的滔天怒吼,震動整個山谷。
另外三頭猿猴立即醒轉過來,剎那間化作一道道殘影撲殺過來,其餘那些玩耍的年輕猿猴卻自覺地往四周的山洞奔去,沒有參與戰鬥。
常皓已然顧不得那麼多了,眼裡兇光一閃,當機立斷催動扶風符,高高飛起,徑直往樹上的元靈果抓去。
可他還未衝到元靈果樹,一道白色殘影比他更快,瞬息間衝到他的上方,身體一扭,兩個碩大的拳頭就自上而下地朝他的腦袋招呼過來,拳風嚯嚯,一股威壓無形而起,逼得他身形微微一滯,他只得拔刀迎戰。一人一猴在半空中連番出手,瞬息間就對戰了三四個回合,白色拳影、血色刀光一一閃過,兩者竟不相伯仲。
話分兩頭,韓鋒在身後看着這一切的變化,正想依樣畫葫蘆,取出一張扶風符,剛剛催動,往上飛起之際,常皓卻猛然一震,被那頭白毛猿猴突然施展出來的一個水缸般大小的白色拳影擊退。
“我擋不住這老猴,撤!”常皓嘴角掛着血絲,大聲吼道。說着,他藉助身上輕身符剩餘的符力轉身飛走,但他背後的白毛猿猴緊追不捨,怒吼連連間,雙手連揮,剎那間七八個數尺大的白色拳影如潮水般衝來,將常皓的身影緊緊籠罩。
常皓感受到背後如山般的壓力,只得快速轉身過來,雙手握刀,全身真氣灌入,長刀如血,光芒暴漲,急速往前一斬。
轟!
刀光如柱,顏色似血,漫天煞氣瞬間瀰漫,重重撞擊在潮水般的白色拳影上,轟隆大響,氣浪翻滾,肆虐八方。
交戰雙方被雙雙震飛,常皓狂吐一口鮮血,飛退十多丈,身上輕身符的符力也被震散,他眼珠一轉,看到韓鋒也被餘波震飛到遠處,當即取出一張散發出淡淡土黃色光芒的的符籙,一把捏碎後,其周身頓時亮起一陣土黃色光芒,裹挾着他瞬息間沉入地底,消失不見。
四品符籙,地遁符!
韓鋒瞳孔微微一縮,認出他這張符籙,心裡吃驚,連忙穩住身形,不敢再停留,再次取出一張扶風符,催動後急速往谷外飛去。
四周圍的那三頭灰毛猿猴在地面狂奔追來,但都沒有韓鋒的速度快,只得眼睜睜看着韓鋒往外飛去。
那頭白毛猿猴此刻也落到地上,見常皓突然不見了身影,立馬將目光鎖定在正亡命奔逃的韓鋒的身上,齜牙咧嘴,滿臉怒氣,雙腳一蹬,就化作一道白影追向韓鋒。
它的速度很快,後發先至,一下子就超越那三頭灰毛猿猴,不一會兒就跨越二三百丈距離來到韓鋒的身後不遠處。
韓鋒被它的速度嚇了一大跳,幸好自己已然來到山谷邊緣,連忙降下身形,一頭扎入山林之中,藉助扶風符剩餘的符力,與腳力並用,身若鴻毛一般快速往前飄去。
那頭白髮猿猴怒氣滔天,手腳齊出,三兩下功夫就攀上了山峰,緊追不捨。
韓鋒心裡苦澀不已,按下內心的不捨,取出一張有着淡淡土黃色光芒的符籙,正是地遁符,快速捏碎,他四周瞬間出現一層層土黃色光芒,將他團團包裹,往地下沉落,轉眼不見了蹤影。
那頭白毛猿猴遠在六七十丈外,一見韓鋒的氣息消失一空,更爲惱怒,雙手捶胸,氣勢擴散開來,將周邊十多丈範圍的草木山石統統掀翻,一片狼藉。
韓鋒只覺自己像是沉入水中一般,四周圍黃光籠罩,遠處卻是一片黑沉沉的,自己正在急速往一個不確定的方向遊走。
約莫數息時間,他從地裡冒了出來,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竟然來到山谷的對面一邊,處在一座山峰上。
他臉色微變,不敢聲張,藉助山林遮掩,往山谷內望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爲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