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蒼墨親了親女兒的臉,看了眼還對他生疏戒備的兒子,爲了忍過掐滅某種特殊的火苗,他走了出去。
老王吃了飯,吹着晚風,像往常那樣宋蒼墨不用車了的時候自由活動,但今天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無聊。
以前都不覺得和人聊天說話是多麼愉快的事情,年紀大了就越顯孤獨,反而很想找個人聊聊天解解悶。
吸完手上那支菸之後,他開了車,漫無目的開上了大街,不知不覺又重新來到了醫院。
他摸了摸頭髮,對自己的行爲覺得莫名其妙。
搖頭嘆氣,想開走,卻又停住了。
這麼無聊,找方雪如耍耍嘴皮子吧!
主意打定,他推門下車。
才八點不到,還沒到病人休息時間。
白竹茵給方雪如請了看護,老王進來的時候,看護不知道幹嘛去了。
方雪如洗了澡剛從浴室出來,一陣天旋地轉險些跌倒了。
“方雪如,小心!”
老王急忙衝上前扶住她。
“頭還這麼暈,就別下牀洗澡了嘛,擦擦身子就行了。”
把方雪如扶到牀上,他嘮叨了幾句。
“我纔沒你那麼髒不洗澡呢!”
“不洗一天又不會死,你要暈在那,你以後想洗都沒機會再洗了。”
方雪如看老王緊張兮兮的,雖然是嘮叨的話,可那也是出於關心,心裡感動,就沒跟老王拌下去。
“好了,我以後注意點。”
“看護人呢?”
老王有些火大,什麼看護這麼玩忽職守!
“她父親突然病了,我看她着急,讓她回去了。”
“那你也不再找一個?你看你,我今天要不來的話,你暈在這都沒人知道了。”
“我不是嫌麻煩嘛,都已經是晚上了,我自己應該能行。”
“你能行,哼,就你剛剛搖搖欲墜那樣,你還能行!”
老王譏諷道。
方雪如撇了撇嘴,笑了笑。
“算了,既然沒人照顧你,我今晚就免爲其難照顧你一晚上吧!”
“切,你還免爲其難呢!”你明明就想打這個主意!
方雪如知道老王對她特別的好,若沒有回報理應拒絕他的照顧,可現在的自己,特別的依賴這份關懷。
兩人又嘮叨了好一會兒,方雪如漸漸的睡着了。
這一晚,她睡得特別沉,晚上都沒有頭痛醒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老王已經回去了。
白竹茵拿了孫管家泡的咖啡進了宋蒼墨的書房。
宋蒼墨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聞到咖啡香睜眼。
他知道是白竹茵,聽腳步聲就聽出來了。
“無事獻殷勤,想求我什麼?”
他端了咖啡,抿了一口,眼神犀利的打量着白竹茵。
“我……”
宋蒼墨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說吧,不要吞吞吐吐。”
白竹茵想說他們可不可以復婚,她不想和孩子們分開。
可是,想到他吃晚飯時說三天後DNA檢測就出來了,她鼓起來的勇氣又一下子蔫下去了。
就算她開了口,也必遭宋蒼墨拒絕無疑!
她拿不出理由來讓宋蒼墨再和她結婚一次。
“沒……沒事了!”
宋蒼墨緊抿了一下脣,端了咖啡狠狠的喝了一口,視線撇開不去看她。
“我出去了!”
轉身要走出去,宋蒼墨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住。
“你想要說什麼?把我的好奇心吊起來了就想跑?”
白竹茵想扯回自己的手,無奈宋蒼墨抓得很緊。
“白竹茵,你永遠都這樣,把我的心弄得一團糟的時候就自己跑掉。”
咬牙切齒的怒恨出聲,宋蒼墨鬆了手,冷冷命令:“出去!”
莫名的覺得難堪,雙眸迅速的繞了一層水霧,白竹茵倉皇走出了書房,衝回自己的房間。
靠着門扉忍了忍,眼淚又倒流了回去。
她不允許自己哭泣。
雲以臻辦公室,晚上。
DNA檢測結果明天就要出來了,而事實上,今天下午下班前,化驗科就已經出來了報告,只等待明天宋蒼墨派人來取了。
他不用特地讓人拿上來給他過目就知道檢測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捏着手中的A4紙,上面是一份表格,各種醫學符號,他反覆的看了又看。
心情有些焦灼,似是拿不定主意。
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走了幾圈,然後摸起電話,又猶豫了許久纔給白竹茵撥打過去。
剛好白竹茵替孩子洗澡,宋蒼墨看到了她的手機,看到了來電,根本沒有一絲猶豫就把手機關機了。
宋蒼墨捏着白竹茵的手機,如果不是質量特好,他一定要把手機給捏碎了。
雲以臻捱了他一拳還不死心,還想找死不是?
雲以臻看白竹茵不接他的電話,心情很沮喪,他想他多此一舉了,那天,她已經說得很明白她不想否認孩子不是宋蒼墨的,她想回頭。
可是,她又說回不了頭了。
如果真的回不了頭了,那這份檢測報告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她會失去孩子的撫養權的。
雲以臻打給白竹茵,是想再確認一下她的意思。
而他手上的這一份檢測報告,是他精心準備好的。
如果他自私一點,說不定這對他來說是最後的機會,白竹茵不僅得到孩子的撫養權,宋蒼墨也會徹底的放手讓她離開。
心裡矛盾重重,糾結了一夜都拿不定主意。
門被敲響,雲以臻的助理莫紹文進來。
“院長,你關注的那份DNA檢測報告,等一會就會有人來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