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
舌頭彷彿被人咬住了般,每次那句話到了舌尖,又總是吞了回去。
“其實我,我已經……”
宋蒼墨被她的吞吞吐吐弄得心癢癢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啊!”
“我想說,其實我已經懷……”
電話鈴聲驟然響了,是宋蒼墨的。
白竹茵莫名的覺得鬆了一口氣,太緊張了,所以,見宋蒼墨並不理會響着的電話,她提醒道:“你手機響了。”
“你想說什麼?”
宋蒼墨比較想知道她要說什麼,至於電話,他現在並不想理會。
“你先接電話吧。”
宋蒼墨有些懊惱的把電話接了。
“宋蒼墨。”
“蒼墨哥哥,你在哪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在浴室裡滑倒扭傷腳了。”
苗舒歌含着哭腔的聲音在手機裡傳來,宋蒼墨馬上說道:“先讓孫管家照顧你一下,我們馬上回來。”
放下電話,宋蒼墨馬上發動車子。
“舒歌腳扭到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宋蒼墨把車子開得飛快,視線再也沒看白竹茵一眼,焦急緊張的樣子,讓白竹茵心頭落寞,原本衝動的想告訴他她已經懷孕了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也幸好她沒有說出來,就一個蛋糕,感動得她差點就忘了他家裡還有個小情人呢。
車窗之前一直開着,宋蒼墨加快了車速,卻仍然沒有關上,風呼呼的刮臉而過,有點冷,過快的車速,窗外植物高樓一閃而過,快得讓白竹茵暈眩不已。
她捂緊了胸口,有點反胃,對這種飆車,她一直有暈車症,何況現在又懷孕了。
宋蒼墨卻似是沒有留意到她臉色煞白,那焦急擔憂的樣子,讓白竹茵深信他對苗舒歌有多麼在乎。
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她閉了眼,強忍着噁心的感覺。
幸好路程沒有多遠,十分鐘之後就到家了,宋蒼墨一停下車,就開車門走進屋子沒有等白竹茵一起。
白竹茵推開車門,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她扶着車門吐了好一會兒,把剛吃進去的蛋糕都吐出來了。
擦乾淨嘴巴,感覺好了些她才走下車。
深秋的晚風,很涼,但也因爲這樣,反而把她吹得清醒了,她慶幸懷孕的秘密,沒有告訴他。
苗舒歌房間,上次那個替白竹茵醫治腳傷的醫生和護士又被電召了過來。
苗舒歌也是拉傷了腳跟,不過是捏了幾下她就痛得鼻涕全流呱呱大叫。
宋蒼墨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着,而苗舒歌也抱住他的手臂,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不敢去看。
此情此景,讓白竹茵看得心酸。
孫管家剛好下樓取了冰塊上來,看到白竹茵靠在牆上,暗自垂淚,嚇了一驚,擔憂道:“太太,你怎麼哭了?”
問完,孫管家就後悔了,那原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了。所以,苗舒歌受了傷,她沒有第一時間打給宋蒼墨而打給了醫生。她想,太太一定是太難過了,所以才流了眼淚。以前就算帶顧婉柔回來,太太也不見垂過半滴淚,這次,她一定是傷透心了。
呃?她哭了嗎?
白竹茵一陣驚慌,她怎麼可以哭的,她又不愛他,都要離婚了,還哭什麼。
她拼命的擦着眼淚,但眼淚卻越流越多,怎麼擦也擦不住,孫管家走過來,想抱着白竹茵安慰一下她。
但白竹茵看着孫管家擔憂的眼神,那被人憐憫的眼神更加讓她覺得委屈心酸,失聲哭了出來,她急忙捂住嘴,然後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落了鎖。
奔向大牀撲上去,她哭得更厲害,淚水把漂亮的臉蛋全淹了,小心肝哭得抽痛。
眼前卻總是想起他飆車回來焦急的那一幕和剛剛溫柔的擁抱着苗舒歌安慰的樣子。
她想,她是真的愛上宋蒼墨那個大壞蛋了,所以,她現在嫉妒得發狂。她討厭他的胸口有別的女人去依偎。
之前顧婉柔和宋蒼墨有過更過分的事情,但她那時看不到,那時,她也還沒有愛上他,不會心痛。
如今,親眼爲見,竟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想,她要完蛋了,愛上一個不愛她的人,無異於自掘墳墓。
白竹茵哭了許久,外套都沒脫就捲曲着身體睡着了。
宋蒼墨用備用鑰匙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沒蓋好被子,不由一陣心疼,急忙過去替她把外套脫了,拉好被子,扶正她的頭。
在她的臉上摸到了溼黏黏的淚液,細細一看,又發覺她的眼睛都腫了起來。
剛剛處理完苗舒歌的腳之後,孫管家婉轉的暗示了他白竹茵身體好像也不太舒服。
最近兩天,她很反常,明明剛剛回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哭得這麼厲害?因爲他剛剛照顧了苗舒歌?
雖然哭得傷心他會心疼,但那眼淚若是爲了他,倒是讓他有些開心,所以,脣畔忍不住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記起回來的時候她好像有話要說,但現在看她睡着了,一臉疲容,宋蒼墨也就不叫醒她了。
拿來熱毛巾,替她清理臉上的淚痕,再把那隻哭溼了的枕頭換掉,關了燈,他拉門出去。
第二天一早,白竹茵醒來,眼皮厚重得怎麼睜也睜不開,酸澀得分外難受。
“太太,你醒了。”
看到白竹茵在牀上微微掙扎的樣子,孫管家溫和的說道。
宋蒼墨一早就去上班了,交代她多多留意白竹茵,所以她到現在已經過來看過幾次了。
“嗯……”白竹茵痛苦的呻吟一聲,紅腫掉的眼皮終於撐開了一條細縫。
孫管家看到她的樣子,分外心疼。
“太太,你繼續躺着,我替你敷一下眼睛。”
這也是宋蒼墨一早交代的。
“嗯,好。”
白竹茵很感激孫管家的體貼,這正是她需要的,孫管家真好人。
敷好眼洗漱完畢,白竹茵走出房間,對面房間開着,苗舒歌正在打電話。
苗舒歌是問宋蒼墨信用卡密碼的,這兩天腳不能動,所以她要上網狠狠的購物發泄一下。
這大概是大多數男人的作風吧,上-牀也只是一種金錢交易。
白竹茵抿了抿脣苦笑,然後走進書房做出了她這輩子第二次最衝動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