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秦殤。我們正好可以談談合作的事。”
童凡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彷彿確有其事一般得說着。其實哪裡需要談合作的事情呢,都在條約上寫的清清楚楚的,自己回去看不就好了。只是不放心秦殤自己回去罷了。
“我送我送。”華君生不甘落後,顯得分外踊躍。只是臉上的羞紅有些遮掩不住。
“你走遠點,我送。”童凡很是不高興地梗着脖子看着華君生:“況且我跟秦殤有正經事兒要談,你湊什麼熱鬧。”
兩個人就這麼爭執了起來,然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殤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
“秦殤。”兩個人俱都是一驚,同時叫着秦殤的名字。
秦殤回眸一笑,兩頰上淺淺的梨渦帶着淡淡的脆弱,彷彿失去了水分的扶桑花,帶着憂傷的氣息:“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先走一步,再見了。”
兩個人看着秦殤坐着出租車絕塵而去,驚訝的互相看着對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這時,一輛車快速的從兩人旁邊擦身而過,壓到了路邊的水窪,由於速度太快濺起的水花竟將兩人淋成了落湯雞。
“sh-it!”兩人幾乎是同時罵出口的,互相看着對方的狼狽樣子,張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倒是華君生先反應過來禮貌地說道:“太晚了,童先生我也先走了。”
童凡愣愣的看着華君生,似乎覺得自己大呼小叫也太沒形象了,拜拜手準備說再見,可轉念一想他出來時怕被狗仔跟蹤並沒開車,這邊這麼偏僻又不好叫車,看一眼正要坐進車裡的華君生,笑米米的就迎了上去,總之有免費車坐,之前都可以一筆勾銷啦。
“華先生......”童凡不懷好意的笑意泛在嘴角邊,人已經直奔向了那輛車......
剛剛那輛隨着秦殤離去而快速開過的車,不是別人,正是程景誠,他本在酒店陪客戶,出來接了個電話正巧看到秦殤和童凡一起出去。
秦殤現在負責童凡的案子,兩人有接觸是不能避免的,可有什麼原因非要在這個點一起出去呢?
秦殤和童凡臉上的笑容刺激着程景誠的心,已經顧不得太多,他不由得跟了上來。可沒想到,兩人卻是去大排檔吃飯,他就把車停在不遠處,看着他們邊吃邊笑,有股酸澀的味道在他的心中翻騰着。
接着是另一個男人,看着三人拉拉扯扯的樣子,他真是氣到爆了,心裡的怒火一翻而上。之後看到秦殤坐車走了,他立刻發動車跟了上去。
看着那兩個人,他真想一車撞上去,可是追究是有理智的,所以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濺了了他們一身水,讓他們變成落湯雞,可卻難泄他心頭之恨。
抓着方向盤的手緊緊地,骨骼分明,皮膚都泛着透明。他心中怒火難平,本想就這麼絕塵而去,可是當看到秦殤臨上車時的那一抹回眸一笑,醋意差點淹沒了他整個人。
腳下一用力,車加速的衝了出去,看着前面的出租車就超了過去,手上方向盤向左一打,只聽“.吱......”尖銳的停車聲,“哐!”的一聲,出租車司機沒想到會突然有車衝出來,來不及剎車便一下撞了上去。
程景誠雖然氣昏了頭,可還把握着分寸,車撞的不算厲害,可衝擊力還是讓人驚魂未定,連司機都被嚇着了,剛一反應過來就對着前面的車破口大罵。
程景誠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時冷着臉的,
車停的太急,慣性使然秦殤被甩到了椅背上又被彈了回來,頭狠狠地撞在了擋風玻璃上,這一撞,真是要把她什麼思想都撞沒了,血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沒入了她雪白的脖頸。
腦子一片空白,眼前似乎有無數的星星在閃爍。甚至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她的心都要嚇得跳出來了。
她的膝蓋和胳膊好像扭着了,鑽心的疼讓她狠狠地咬緊了貝齒。
車門“譁”的一下就被打開了,秦殤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就被人拖了出去:“啊......!”
剛剛一撞,手好像扭着了,被這麼使勁一拉,鑽心的疼讓秦殤不禁痛呼出聲,可程景誠已被心中的怒火矇蔽了雙眼雙耳,那裡能看到她的痛苦?
秦殤看到是程景誠,想要開口阻止,可是胳膊似乎要斷了的感覺讓她痛的說不出口,眼前一黑就那樣暈了過去。
打開車的後門,將秦殤如同貨物一樣丟了進去,程景誠如冰塊般的聲音隨之傳來:“人盡可夫!”
秦殤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司機的咒罵聲蓋過了程景誠的聲音,最後停留在秦殤腦海中的便是程景誠那張冷酷兇狠的臉,那是恨不得她死的表情......
秦殤是疼醒的,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張大*上,頭部傳來一陣疼痛,想要用手,可手卻動都動不了。
*墊很軟,她感覺自己似乎都要被埋入其中了,有些艱難的轉動着頭,想要看清自己的狀況,可屋裡很黑,她只知道自己的四肢似乎是被綁了起來,動都動不了。
一陣冷風從大開的窗戶吹了進來,秦殤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是yi絲不gua的。心中說不上是屈辱還是難過,只是之前的那一撞,頭還昏昏沉沉的,卻是像死過一樣。
淚,悄然無聲的滴到了*單上,右胳膊應該是斷了,已經沒了任何知覺,只有頭很疼,很疼。
“你醒了——”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通屋的明亮,程景誠就站在*前俯視着*上全身赤-裸的秦殤,英俊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秦殤將臉深深地埋入*墊之中,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不想說話,真的不想。
“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了!”程景誠氣急敗壞的大吼着:“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能那麼不要臉呢?童凡是誰?你們才認識多長時間,你就半夜跟着他出去!秦殤,你想幹嘛?”
“我程景誠不能滿足你嗎?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別的男人?你說!你說呀!”白天看到秦殤和陳牧然的那一幕已經讓他接近瘋狂,再一想到晚上的童凡和另一個男人,程景誠的整個心臟似乎都被嫉妒充斥着。
他對秦殤的佔有慾已經達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這讓他再次看到秦殤面對所有質問都默不作聲的時候,有了更加瘋狂的反應,他一把揪住秦殤的頭髮讓她可以看到他的憤怒,他看着秦殤又愛又恨的心情反覆地要讓他失控了。
可那是咋樣的一雙眼眸呢?秦殤看着如此瘋狂的程景誠,貝齒緊緊的咬着雙脣一句話都不說,眼裡有着除卻空洞之外的憤恨。
程景誠見過冷漠的秦殤,見過悲傷的秦殤,見過開心的秦殤,也見過幸福的秦殤,可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充滿恨意的秦殤。
他看着眼前秦殤眼中毫無掩飾的恨意,顯然是震驚了。
秦殤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程景誠,她恨!五年前,當他對她做出那樣*不如的事情的時候,她沒有恨,只是心死了。
或許他不曾愛過她,可她爲他付出了整個少女時期的真心和期待,背部的那個傷口又開始疼痛難忍,她知道,這輩子她再難逃出他給她編織的魔爪了。
這是一場沒有言語的較量,猶如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兩人都在較勁,可卻誰也不說話。而現在秦殤再也不是五年前的秦殤,她眼中的恨意直接而坦蕩......
............
斷了,真的斷了!時隔五年,原以爲再次重逢,不管咋樣都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就變成了這樣,他讓她實實在在的恨上他。
幾次下來,秦殤的雙脣已被咬出了血跡,可她就是不肯鬆口,程景誠也不再勉強,只是盡情地發泄着,直到他筋疲力盡媲。
而秦殤反而冷靜了,看着這一片狼藉,後背鑽心的疼侵蝕着她的思想,讓她的思路更加明晰,她口齒清晰的說道:“送我去醫院,我右胳膊骨折了。”
這句話沒參雜任何感情因素,可聽在程景誠耳裡卻是那樣的悲悽,他不知道秦殤是以怎樣的心情來說的這句話,可此刻他的心似乎連跳動都顯得有些困難。
幫她鬆開綁着的四肢繩子的時候,程景誠的手都在顫抖,甚至在解她右胳膊上的繩子的時候,解了三次都未能解開,等終於解開的時候,程景誠才發現,原來這條胳膊已經紅腫了一大圈。
他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在看到她看他的那種眼神的時候,他的手不聽使喚的一直在顫抖,無法自控的使不上力氣。
他竟然連她胳膊骨折都沒發現,他竟然這樣傷害她,他的心止不住的疼,止不住的痛,是爲懷中面色蒼白,嘴角帶血的女人。
她的身體一直在不住的顫抖,如風中快要掉落的那片孤葉,讓他的心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他想要給她穿上衣服,可當他的手託上她的背部的時候,“啊!”淒厲的慘叫痛呼出聲,豆大的淚水從她嚴重掉落,掉在了他的手上,更滴進了他的心裡。
“怎麼了?背上也有傷到嗎?”緊張的似乎連呼吸都那麼小心翼翼,他輕手輕腳的想要看看她的背部,可是除了剛剛激情的時候留下的印痕,什麼都沒有。
程景誠再看看秦殤痛的掉眼淚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再次檢查了一次她的後背,除了一個像是疤痕好了之後的紅印之外,其他地方都一如既往的光滑如雪。
懷中的秦殤哭的顫抖如絮的身體打擊着他的心,想到她骨折的胳膊,程景誠再也顧不得別的,趕緊給她穿好衣服就往醫院走。
秦殤的眼淚似乎都滴落在了他的心裡,直到程景誠抱着秦殤衝進急診室的時候,他的手還在不停的顫抖。
他害怕,更多的是心痛。
“這是怎麼弄的!爲什麼這麼遲才送來就醫!”幫秦殤檢查的醫生氣急敗壞的痛斥着一旁的程景誠:“你們知不知道,再來遲一點,這條胳膊就廢了!”
“廢了?!”程景誠一顆心全部都懸在秦殤的身上,醫生說了什麼他並沒有注意到,直到醫生那句‘廢了’,他才恍然驚醒,緊張的看着那條紅腫的纖細雪臂,口齒不清的問道:“醫……醫生,那現在她的胳膊……”
“暫時沒事了,不過要休息一段時間,按時來複診。”醫生是一個白髮老者,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臉上已經沒有血色程景誠:“小夥子,骨頭斷了還能接上,可有些事斷了,可就接不上了。”
程景誠還想要說什麼,只見老醫生已不再看他,看着秦殤說道:“閨女,我現在數3、2、1之後就會幫你接骨,不會太痛,你要忍着點。”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秦殤已經說不了話,只是憑藉僅餘的一點意識朝着醫生點了點頭。
老醫生看着秦殤說道:“3!”2還沒說出口,只聽‘咔嚓’一聲,是骨頭的響聲,伴隨着的是秦殤痛呼的大叫聲。
滿頭的冷汗如同瀑布般佈滿了她整個臉頰,程景誠看在眼裡,心卻不知道有多痛。話已不成調:“醫……醫生,她……她說後背疼……”
“後背?”老醫生邊伸手檢查邊邊跟秦殤問道:“這裡疼嗎?”
“哼嗯……”是模糊不清的回答,秦殤只是下意識的回覆疼,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調。
“這裡呢?”老醫生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管他怎麼問,秦殤似乎整個後背都在喊痛。
“醫生,她有什麼問題嗎?”程景誠看着老醫生的表情,三魂便去了兩魂,秦殤的表情不會是裝的,莫不是……越想他就越害怕,手也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你是她什麼人?住院手續辦了嗎?病人的病情只能跟家屬說。”老醫生一邊按壓着秦殤的後背一邊說道,口吻中帶着一股子的神秘莫測的味道。
“我……”程景誠看着滿頭大汗不停扭捏的秦殤,心底的痛不言而喻,他傷她成這樣,他還能?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是她未婚夫。”
“嗯”再次按一遍秦殤的背部,老醫生將秦殤平放回到病*上,看一眼急的已經慌了神的程景誠才道:“骨頭沒問題,不過爲了保險期間還是拍個片,今天就先住院觀察。”
忙不迭地應了一聲,程景誠伸手去攙秦殤,秦殤面色發冷,忍住疼痛自己緩緩地站起來:“不必了,我自己來。”
程景誠心底裡一痛,一把拉過秦殤低吼一聲:“你給我安分一點!”
“啊……”秦殤痛呼一聲,只覺得全身的刺痛更甚一分。她忍不住雙腿一軟,跌倒了程景誠的懷裡。
沒有力氣反抗,秦殤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沉默地跟着程景誠去拍片檢查。
小心翼翼地將秦殤放得仰躺在*上,看着現在的秦殤腦袋上包着厚厚的一層紗布,右手被吊起來的模樣,程景誠只覺得無限的懊悔猶如海潮一般,將自己淹沒:“秦殤……我……對不起!”
將臉轉向一邊,不看他。秦殤的嘴角勾出了冷漠的微笑。程景誠啊程景誠,爲什麼你總是在錯了之後再說對不起?假如對不起可以挽回所有的錯誤的話,我寧願自己每天都在說對不起。
秦殤微微閉上了眸子,語氣越發地冷淡:“嗯,我累了,你走。”
程景誠的嘴巴張開又闔上,欲言又止。愣了半餉,終究還是磕磕巴巴地開口道:“秦殤……我……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我不該……”
不等程景誠說完剩下的話,秦殤猛地轉過臉來冷喝一聲:“程景誠,夠了!”
舒緩了一下語氣,秦殤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時候的愛人,心底裡卻有着難以抑制的波濤:“假如你真的後悔,假如你想要我過得好一點。那麼,請你離開我的生命。”
呆怔了一下,程景誠忍不住閉上了那雙幽暗的雙眸,轉而又睜開,彷彿在不斷地壓抑着自己的某種情緒。
終於,程景誠恢復過來,語氣沒有了那份愧疚,也沒有憤怒,反而是帶着一絲絲的邪魅:“秦殤,你的身體不好,我已經跟潘宇說過,你要請一個月病假了。”
頓了頓,程景誠轉過身,緩緩向着門口走去:“我就不打擾你養病了。我走了,再見!”
“好,走不送。”秦殤閉上眼睛,不想看程景誠離開的背影,把腦袋扭向了一邊。
然而,驀地,秦殤的雙肩被一雙有力的雙手掐住,頓時疼痛襲來,秦殤痛呼出聲。
睜開了眼睛,一向清冷的如同透明琥珀的眼睛裡,燃燒着兩簇憤怒的小火苗:“程景誠,你又發生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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