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到來,本在白婷婷的預料之中,可這傢伙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很快,休息室裡響起光頭傑森陰沉而又無比強硬的聲音:“白總裁,請你放出我VIV公司的人,不然我們亨利總裁帶來的手下,就要和你的屬下大開殺戒了。如今你家的大廳中貴賓雲集,你總不至於讓他們看到我們兩邊人馬血拼的場景吧?”
白金鋮雙眸微眯,露出一片磣人寒光,居高臨下緊盯着白婷婷,手指將她的尖俏小下巴捏得死緊,他的指腹下,呈現一片紫痕淤紅,令她感到疼痛難受。
但她倔強地忍着疼痛,眸中露出絕不認輸的神色。
白金鋮故意緩慢低下頭,使渾身發散的強烈威壓迫得她透不過氣來,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威脅感極重地說:“茱莉****,別告訴我亨利手下一幫人馬也是你故意招來對付我的。”
“是又怎麼樣?”白婷婷憤恨地盯着他,抗聲回答,“誰叫你沒事吃飽撐的,處處欺凌我,就連**國內小幫派的頭兒製造我的仿真*娃四處發售掙錢,這種令人不齒的卑鄙小事都幹得出來。
現在正好外面聚集了這麼多與你交好的權貴名流們,就讓他們看清你的真面目,也未嘗不是一件大快我心之事。”
“*娃?你的?”白金鋮突然好笑地揚起脣角,然後不屑地鬆開她,收起手**,眸底掠過一抹失望,頗不耐煩地問她,“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白金鋮這種人物的所行所爲,就和所謂江湖上的地痞小混混們差不多?”
“你比他們還不如呢!”白婷婷好不容易脫離他的控制,趕緊抓住機會,逮緊衣領朝門口奔去。
白金鋮悠閒坐下,氣勢強大地翹起二郎腿,依然用不屑的目光盯緊她倉皇逃走的背影,譏諷地翹起脣角:“怎麼,這麼快就不想和我鬥了?衣裙都走光了,真面目也露出來,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擔心明天的娛樂頭條大肆報道,當紅世界超模茱莉被白氏財團的總裁當衆權充了一次*娃?就這麼急於逃跑?”
“誰逃了?”白婷婷不服氣地停下腳步,掉頭氣惱地盯着他,“難道你真的想看到你和亨利總裁的人馬打得血肉橫飛,禍及無辜。”
“蠢女人,你這腦瓜怎麼長的?只要你在我的手上,我量他們死也不敢動手?”白金鋮衝她好笑地招手,“像你這樣長了一張漂亮臉蛋,腦瓜裡卻裝的全是漿糊的女人,以後沒事千萬別出來招惹外面的男人。不然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我這麼輕易放過你。”
“切!”白婷婷昂首望天,嗤之以鼻地說,“爲什麼惡魔總那麼熱衷於僞裝上帝?”
“究竟是惡魔還是上帝,我們用事實真相來說話。”白金鋮繼續衝她好整以暇地招手,“過來坐會兒,喝杯清茶消消火氣。”
“一看到你這個該死的惡魔我的火就大。”白婷婷轉身去拉門,門卻不知何時,被鎖得死緊。她霍然轉過身,衝他生氣地嚷,“把門打開。難道你這種行爲,和那些江湖小混混有什麼區別嗎?”
白金鋮混不以爲意地盯着她,眸底隱含着獵物到手的得意,慢慢地揚起眉頭,用清晰緩慢的語調說:“你自己送上我的門,豈有輕易放你走的道理?”
白婷婷從來都覺得,她呆在白金鋮的身邊就如一隻小綿羊呆在猛虎身邊一樣。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更極度彰顯出他對她的不懷好意。
她緊張地攥緊雙拳,衣裙卻差點從她指間滑落,她慌忙又抓緊衣領,小臉氣得緋紅低嚷:“你別得意,強迫柔弱女人來臣服你,難道你覺得很有趣?”
“我白金鋮想要的女人,誰不是乖乖爬上我的牀,用盡手段來討好我?”白金鋮大言不慚地吹牛,眸光放肆地在她溫玉凝脂般的肩背和胸口流連,“難道我用得着強迫她們?”
白婷婷聞言好笑地揚起眉,她一點都沒失憶,往事歷歷在目,她可不是那個乖乖爬上他牀的女人。
她突然很想看到強勢如他卻吃癟的樣子,不由鼓起勇氣,朝他慢慢扭着腰肢,風情萬種地走去,臉上帶出妖魅的笑意,極盡嬌媚地說:“白先生,這樣吧!上次視頻事件,我就不說什麼了。這次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這個小女人擺明一副誘死他不要命的樣子,暗地裡又想玩什麼花樣?
白金鋮頗警覺地盯緊她迷人的臉蛋,抿緊性感薄脣。
白婷婷越走越近,白金鋮似乎能聞到她身上發散的獨特香氣,如深山裡的野梔子花,芬芳誘人,而又清新純潔。
這種香味,是這世上任何名貴品牌的香水都無法比擬的,時常出現在他的夢境,浮沉流連,依依不捨,醒來卻孤燈隻影,香黯塵銷。
無盡的誘惑,帶着致命的危險,充滿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就是他對面前這位茱莉小姐的感覺,她究竟是誰?
他的眸光越發深邃,如高天的星辰,語調喑啞低問:“你想打什麼賭?”
雖然衣裙一鬆開,立刻會走光,依然一絲兒不妨礙白婷婷優雅地立在他面前,擺出一個曼妙誘人的身姿。
她盯着他深不可測的眸光,那裡面不管如何壓抑,依然時而閃耀深沉的**。
她不由篤定地微笑起來,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拿不出充分的**據,顯示我的*****娃系你指使人制作發售,我就如你所願,乖乖爬上你的牀。”
她說到此時,朝他俯下身,胸前性感的溝壑,在他眼前形成一道最扯眼球的靚麗風景,她的語調極盡誘惑地加重語氣,“任你所爲!”
白金鋮深吸一口氣,倏然探出有力的臂膀,猛地攬住她纖柔的腰肢,使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懷中,姿態曖昧地壓在他身上。
他陶醉閉上眼,在她耳畔貪婪深吸着氣,語調極力控制,依然泄露出不穩的情緒:“如果你拿出**據,是不是我該爬上你的牀,任你所爲?”
白婷婷身子一僵,掙扎離開他的懷抱,他卻沒難爲她,任她稍微遠離他的掌控,呼吸變得急迫,眸光也稍微迷離。
這個迷人的小妖精,他恨不得將她摟在懷中,恣意愛憐!
但她接下來說出的話,卻令他的眸光霎時清明:“如果我拿出**據來,我要求你立刻滾出F國,永遠不許出現在我所出現的任何場合。”
他真的被她的話激怒了,試問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敢膽大包天地限制他的自由?
他猛地站起身來,又探臂捏住她的尖下巴,氣憤低問:“我們前世有仇嗎?”
“我一貫信奉今生的仇怨,今世就了!”白婷婷淡定地微笑起來。
這傢伙怒了,看起來很受傷,也顯得特別性感。
她不由加重語調解釋,“沒有任何一個正經女人,能夠忍受自己被製成*****娃,供天下男人隨性玩樂發泄。”
“你是正經女人?”白金鋮高傲地睨視她,倏然冷笑起來,“好!我相信你要想污衊我,總會有備而來!我白金鋮身正不怕影子歪,豈會受你這種下三濫女人的脅迫?你想怎麼玩,我都奉陪到底!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給你最滿意的答覆。”
他猛然將白婷婷拉進懷中,大手襲上她性感的腰肢,在那片迷人的凹處用力揉捏,極致彰顯出他的憤怒,卻故意用冰冷語調說:“到時候,別怪我手段太毒辣,讓你難以承受!”
白婷婷伸手去拍開他的手:“少在這裡裝無辜,現在你還沒到撈本的時候。”
白金鋮放開她,轉過身去,語調低沉地命令:“說,我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做得這麼理直氣壯,咱們究竟誰怕誰呢?
白婷婷很快簡略將整個事情說清楚,甚至告訴他,人**都帶來了,就在大廳等着呢!
亨利帶來那麼多人手來找白金鋮要人,她纔不用擔心他們仨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
話說得那麼肯定,還連人**都有,白金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直接打開耳麥,對阿青下達命令,讓他火速派人去查清此事。
雖然兩人在休息室裡針鋒相對,亨利的大隊人馬和白金鋮的屬下在豪華莊園外對恃着蠢蠢欲動,大廳的舞會在朵古麗婭和徐麗的共同應酬維持下,該怎麼進行,還是有條不紊繼續。
但貴賓們更好奇的是,被白總裁當衆擄進休息室裡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誰?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獨處一室,會發生些什麼?
人們三五成羣,竊竊私語,臉上都涌動着八卦的興奮表情。
掩藏在表面繁華下的暗潮涌動,使隱約嗅到一絲****味的兩個美女極爲不安。
她們的眸光焦慮不安地掃向休息室緊閉的大門,朵古麗婭還能鎮定一點,徐麗已是坐立難安。
白金鋮不顧朵古麗婭的感受,甚至忘了自己的雄心壯志,當衆對那個該死的茱莉態度反常到令人生疑的地步,再加上這個表面非常有修養,暗地裡不是一盞省油燈的名門閨秀朵古麗婭,使徐麗的情緒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種誅心般的地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爲何她就甘心情願爲這個冷傲危險男付出青春和生命,看不到希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感受到風聲有點不對的貴賓,陸續提前告辭。
徐麗打起精神,陪笑跟在儼然女主人自居的朵古麗婭身邊,送走一撥撥客人。
半個小時後,有兩名女傭捧着華貴的裙裝和麪具,走到休息室的大門口,白金鋮親自開門出來,將衣物取了進去,然後又將門關得死緊。
這一幕落在徐麗和朵古麗婭眼中,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古怪難看。
很快,換好裝的神秘女人妝扮成埃及豔后,戴着遮得嚴實的金色面具,被白金鋮親自小心翼翼陪送着,從她們面前趾高氣揚地走過,長長的裙裾搖曳着顛倒衆生的迷人風情,帶起一股獨異暗香,從衆人眼前華麗麗地飄過。
陪同她而來的兩名海盜,匪氣十足地跟在她身後離去,亦步亦趨地隨侍着。
她帶來的保鏢開來豪車,早已必敬必恭等候在大門口。
這個神秘的女人,得到白金鋮如對女王般的待遇,她究竟是誰?
貴賓們正紛紛猜測着,卻見白金鋮面色冷凝地走回來,徑直來到朵古麗婭和徐麗面前。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掩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滔天怒火,他猛地攥住徐麗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將她拖向休息室。
“鋮,鋮少,您這是幹什麼?”徐麗驚慌失措地望着他,身不由己跟着他的步伐蹌踉前行。
朵古麗婭掀起長長裙襬,朝兩人追過去,她的碧眸裡盛滿疑惑,啓齒輕喚:“鋮!”
“我有事,你先去休息會兒。”白金鋮冷冰冰說畢,拖着徐麗又走。
白金鋮將她拖進休息室,猛地推倒在地,一腳踏上她纖美的腳踝,用力一踩,使得她受不了地尖叫起來,氣壓極低地冷喝:“說,你究竟揹着我,幹了多少可恨的壞事?”
“我哪敢揹着鋮少幹什麼壞事?”徐麗忍着痛苦,可憐巴巴地爬起身來,撲過去抱住白金鋮的大腿,委屈地掉眼淚,“你這是怎麼啦?我的腳都快被踩斷了,求求你放開我嗚嗚……”
白金鋮厭煩地抽開自己的大腿,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下,不耐地提點她:“竹雲幫的老大,和你是怎麼認識的?”
徐麗如被雷擊,霍然瞪大雙眸,旋即凝淚望着白金鋮,傷心地問:“鋮少這話,什,什麼意思?我認識竹雲幫的頭目,又沒揹着你,不就爲了開發地產項目,遇上一些難纏的人,需要和他們打交道麼!”
“你究竟勾結竹雲幫的頭目,對茱莉****做了些什麼好事,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交給阿青他們處置。”白金鋮危險地微眯起雙眸。
徐麗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手腳並用地爬向白金鋮,抱着他雙腿委屈至極地哭訴:“鋮少爲何爲了那個外四路的女人,不信任於我?
就算我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也是她先對我下了死手,害得我那麼久都躲起來不敢見人。我總歸是你的人,你就忍心看着我吃了這麼大的虧,暗地裡**回一點場子來也不行嗎?”
白金鋮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點,他一動不動坐着,如至尊的王者居高臨下俯視面前傷心落淚的女人。
想做他的女人,就得懂得對別的女人心狠。他對徐麗這一點無可厚非。
徐麗偷望他一眼,見他消了幾分氣,於是爬起身坐上他雙腿,身子故意磨蹭着他,纖手不老實地爬進他衣服裡,撫摸着他精壯的身子,將淚溼的臉蛋貼上他胸口,小鳥依人地撒着嬌:“人家爲你上下里外地打點,每天操碎了心。你倒好,哪個女人到你耳邊胡吹亂侃一通,你就立刻拿人家開涮,你這樣對人家可真叫人寒心啊!”
白金鋮拉開她的手,警告地說:“你要真有本事去對付什麼人,就別打着我的旗號去外面招搖撞騙,靠你自己能耐愛怎麼玩怎麼玩,鬧出什麼後果來你自己承擔,別讓我替你背黑鍋,我自然不會**你的麻煩。”
說畢,他將徐麗從身上一推,徑直將她推掉在地面,起身酷酷地邁動長腿,走出休息室。
阿青走過來,對他悄語說:“主子,亨利的人已經全撤了。”
“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要返回國內。”白金鋮淡然吩咐。
“回國?”阿青不確定地望着白金鋮,“今天你還說,購置了這幢豪宅,打算和朵古麗婭****在這邊長居一陣的呢?”
“有些事,我必須回去理清。”白金鋮頗有幾分心煩地停下腳步,看一眼阿青,“那個茱莉****,總是帶給我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似乎我們非常熟悉,卻又明明很陌生。
每次見過她之後,我總是感到這裡和這裡都犯疼。”白金鋮鬱悶地指了指心口和腦門,“難道就因爲她那張長得和我的前任未婚妻一模一樣的臉嗎?可我壓根兒不記得白婷婷長得什麼樣子,有什麼喜好,我們之間過往曾發生過什麼?
我們彼此相愛嗎?
我愛她嗎?
我不喜歡做錯了事再去後悔,我很想知道,我以前愛過我那位早殤的未婚妻嗎?我必須弄清楚這一點,才能確定以後該如何面對其他的女人。”
阿青深深凝視白金鋮,他亦爲他感到心疼。
他們爲何會一同失憶?如果有朝一日他發現茱莉原本就是白婷婷,不管他愛不愛她,兩人之間又該如何面對?
恢復回記憶,對他們而言,究竟是對是錯?
阿青的雙眸透出一片迷茫,一向很渴望恢復記憶的他,現在卻變得矛盾而猶豫。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已是三年。
在亨利不遺餘力的支持下,再加上白婷婷自身不懈努力拼搏,在她出道超模界當年,就憑藉變幻無窮的性感魅力,獲得時尚界各大名牌的追捧,擊敗紅得發紫的卡娃,穩坐世界超模排行榜第一把交椅。
喜愛她的人們給了她一個外號:百變茱莉!
但她深知,時尚界永遠不可能由她一人獨霸天下。
穩坐三年的第一超模寶座,給她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深刻危機感。
現今的她,更願意將時間花費在如何經營屬於自己的事業上。
在亨利購置玫瑰莊園的時候,白婷婷考慮更多是幫弗蘭茨守住他的家園,卻沒想到弗蘭茨自從做主將玫瑰莊園賣給亨利後,也神秘地消失了蹤影。
無論趙興暗地裡如何費盡工夫去尋找,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不過據趙興所言,弗蘭茨一貫就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性格,說不定哪天他就會突然出現在他背後,給他一記黑**。
白婷婷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往恩怨。
既然趙興死心塌地爲她所用,她也不想爲了維護趙興傷害那個妖孽男,與其看到他們彼此相見,鬥得你死我活,不如這樣永不相見,相安無事。
亨利將玫瑰莊園進行了一番維護整修後,悄悄過戶給白婷婷。最後迫得她在和亨利哪怕翻臉的強硬堅持下,亨利只得收取了一個億的出售費,讓白婷婷撿了個現成便宜。
白婷婷在收購這座玫瑰莊園的時候,並不知道弗蘭茨的外祖父,居然是在二戰時期培育出世界最珍貴名種和平玫瑰的那名華裔園藝師。
和平玫瑰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玫瑰珍品,可以變色,初開時色澤淺黃,然後會漸漸變深,直至長成粉紅色,美麗端莊,華貴誘人。
玫瑰莊園是最初培育這一名種的搖籃,處處可見這種名品玫瑰的身影。
而且玫瑰莊園不止栽種了和平玫瑰,更栽種了無數玫瑰中的精品—千葉玫瑰。
千葉玫瑰號稱花中皇后,不僅可供觀賞,更具有祛痘美容,養顏美肌香體,理氣平肝,清咳利咽,預防呼吸道感染等等功效。
白婷婷一開始是不知這些情況的,因爲調理身體的緣故,她時常到柳老中醫那兒診脈,大家成了比較好的朋友。
恰好柳老中醫的兒媳婦詹妮絲,是一位資深的園藝師,大家說起她新購進的玫瑰莊園,白婷婷有心招徠詹妮絲幫她打理玫瑰莊園,特意邀請他們全家去那裡遊玩,結果才得知這些令她意外驚喜的消息。
這是一筆無形的財富,白婷婷當機立斷抓住機遇,將玫瑰莊園和自己的明星效應相結合,立刻和柳老中醫商定開發玫瑰系列產品。
很快她用玫瑰莊園貸了一筆款項,再加上亨利和柳老中醫的入股,還有她自己投入剩餘的全部資金,開了一家玫瑰莊園專業玫瑰製品公司,聘請柳老中醫那位敦厚諳醫的兒子柳閒書爲公司總經理,兒媳婦詹妮絲一併聘爲玫瑰莊園的主管。
第一批開發上市的產品是玫瑰阿膠固元膏,有白婷婷那顛倒衆生的臉蛋身段立在交易會現場做活廣告,產品立刻銷售一空,而且收了許多訂單。
緊隨着玫瑰精油,玫瑰養顏露,玫瑰養顏酒,玫瑰養身茶,玫瑰香水等一系列以她的名字命名,精美包裝盒上印着她完美嬌顏,經過嚴格生產工藝精製的玫瑰產品,一上市便供不應求,成爲追捧時尚的愛美女士們熱衷購買的美容養顏佳品,更帶動玫瑰莊園出產的葡萄酒,都變得供不應求。
熱賣大賺一筆之後,白婷婷雄心勃勃地找上跟玫瑰莊園比鄰的三個莊園,它們曾經都是弗蘭茨家的祖業,和它們的主人商量,要麼將它們收購過來,要麼租賃他們的土地,擴大玫瑰和葡萄的種植範圍,爲她帶來更大的收益。
現今,茱莉。珍妮不僅成爲白婷婷光芒四射揚名全球的姓名,更成爲她聯合柳老中醫開發的玫瑰養生系列產品的名牌。
已經到了葡萄收穫的季節,白婷婷和亨利帶着尤利西斯,回到玫瑰莊園。
尤利西斯五歲了,小模樣時常擺出冷酷嚴肅的表情,俊美得無論走到哪裡,都惹來桃花一片。
他雖不喜多言,但一出口便和他老子一樣,霸氣得語不驚人死不休。
白婷婷暗地裡給他起了個頗有氣勢的中文名——昊天,卻因爲他那個惡魔老子的緣故,從不敢將白姓加上去。
小傢伙雖然接受的是西方上流社會的貴族教育,但走到哪裡都一副大咧咧的調皮小樣兒。他非常迷戀穿迷彩服,自我感覺很酷,隨身須臾不離的雙肩包裡不知藏了什麼秘密武器,就連他最喜歡的乾爹亨利,都不允許碰一下邊。
他一到玫瑰莊園,便被這裡無邊的五彩花海迷住了,張開雙臂蹬蹬地竄進花海中,大肆幹壞事。
白婷婷眼睜睜看着兩分鐘之內被踐踏得倒在泥濘中七零八落的大片玫瑰,一頭又愛又恨地深嘆,兒子爲何偏是那惡魔種下的小惡魔,一頭抓狂地衝過去,揪住小傢伙的雙肩包,惡狠狠警告他:“你這辣手摧花的壞小子,再不住手,我就收了你這寶貝包。”
小傢伙纔不懼老媽的虎威,滑溜地一扭,卻沒能讓揹包成功掙脫老媽的虎爪,他不服氣地圓瞪雙眼,衝他即使生起氣來也豔光四射的老媽不滿嘰咕:“這些花生來不就是爲了討人歡喜的嗎?我喜歡這樣對待它們。”
說着話,他故意挑釁地伸手將一朵紅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揪下來。
“早知道你這麼壞,就不帶你上這兒來了。”白婷婷正在着急,陪同她一起到玫瑰莊園的柳閒書走過來,微笑着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嘿!”尤利西斯不幹了,一邊猛扯玫瑰花瓣,同時揚眉警告地盯着柳閒書,霸氣外露地說,“這位先生,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大陸有句古話說的,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都是不能碰的禁忌嗎?”
“對不起啊!以後我不摸你腦袋了。”柳閒書好脾氣地蹲下身,和尤利西斯面對面地望着笑問,“你爲啥要扯這些花瓣呢?”
“給我老媽洗漂漂!難道玫瑰花兒不就是派這些用場的嗎?”尤利西斯理直氣壯地回答,繼續大搞破壞。
白婷婷滿腹怨氣頓時煙消雲散,努力按捺住笑意,也蹲下身握住兒子的雙手,柔聲說:“謝謝好兒子。可你知道嗎?你若需要這些花瓣,可以用花剪將花朵剪下來,而不是踩壞這些花的根莖。如果你不破壞它們,它們還能繼續開出更多美麗的花兒,提煉出玫瑰精油,供老媽這樣的美女們洗漂漂啊!”
“是嗎?那我不踩壞它們的根了。”小傢伙嚴肅地接過詹尼絲遞過來的花剪,學着她的樣兒小心翼翼地選擇花兒,再剪下放進花籃中。
但很快他就被花枝上的細刺紮了指頭,丟下這個煩悶的活兒撒丫子自個尋樂子去了。
他的兩名保鏢連忙跟了過去。
今年的葡萄豐收,累累果實如一串串殷紅瑪瑙,沉甸甸地掛在枝頭。工人們手上忙着採摘回葡萄釀造美酒,歡聲笑語在玫瑰莊園上空飄蕩。
風帶着幾絲悶熱,有氣無力地吹過田野山崗。
天邊滾過沉悶雷聲,遠處的古堡在夕陽餘暉下閃爍夢境般的輝光。
“要下雨了!”白婷婷穿着短袖白T恤,磨砂牛仔褲,手上捧着嬌豔的玫瑰,邊朝回走邊掉頭對亨利擔憂地說,“尤利西斯呢,會不會跑遠了淋雨回來?”
後者拿着相機,對着她一個勁兒猛拍:“這小傢伙,在黑森野慣了,來到這裡也跟脫繮的馬一般。不過傑森爲他安排了兩名保鏢暗地裡跟着,這時候應該會出面將他帶回家。”
“這個鬼靈精,會不會又將保鏢們賣掉,他自由自在瘋玩去了?”白婷婷想到兒子的調皮,不由搖頭,“我還是趕緊去找找他,淋雨不可怕,他萬一不懂如何保護自己,在荒野裡被雷擊了。”
亨利收起相機,寵溺地捏捏白婷婷的鼻頭,紳士風度十足地笑着說:“雖然我永遠不可能相信,你口中這個連保護自己都不會的小傢伙會是尤利西斯,不過爲了滿足一下你這顆難得獲到機會發揮的母愛之心,促進一下茱莉女士和尤利西斯小紳士之間的母子感情,我還是決定陪同你去找尋一下那個搗蛋精。”
他挽着白婷婷的手,卻促狹地笑:“我們該朝哪個方向去找他呢?”
“對啊!莊園這麼大,我怎麼能找到他呢?不如多派些人手。”白婷婷煩惱地說。
“不用啦!我知道他會去哪裡。”亨利拉着她的手,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朝莊園裡的一處湖邊奔去,“他最近嫌古堡裡配的游泳池不夠他玩的,迷上了去河邊抓魚不是嗎?”
花海深處的這處大湖,經過人工修砌而成,呈心形模樣,名叫愛心湖。湖中滿是擠擠挨挨的荷花,湖堤栽着一排垂柳,然後圍繞湖堤縱向栽種一排排的藍色妖姬,朝遠處蔓延而去。
風過千荷,在池中娉婷搖曳,顯得極爲浪漫迷人。
“尤利西斯!昊天!”白婷婷將手放在脣邊,放聲呼喊着兒子。
天際,陰雲密佈,風越發的大了,吹得柳枝狂舞。池畔不少嬌豔的花兒被吹離枝頭,隨風打着旋兒,雷聲也變得急驟。
“這鬼天氣,會不會降下冰雹?快,大家一起動手,將保護膜罩上,這些藍色妖姬每天都要供應花市,千萬別被砸壞了。”詹妮絲帶着一羣工人奔來,大家拉起塑膜,罩住藍色妖姬。
見到此狀,亨利和白婷婷也不由放棄找尋尤利西斯的下落,和大家一起忙活着保護那些花兒。
花枝大多被罩上,大雨啪嗒啪嗒地下起來,驚雷陣陣,震耳欲聾。
工人們都四處找地方躲雨去了,亨利也拉着白婷婷,兩人跑到湖畔小亭中,身上衣衫淋得透溼。
或許是大夥兒故意爲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小亭中居然就只有他們兩。
四周一片白漫漫雨霧,雨水夾着細小的冰雹,打得亭頂噼裡啪啦的。天際閃過一片刺眼的金光,亨利忙將白婷婷拉進懷中,替她捂住雙耳。
緊接着,驚天動地的雷聲響起。
白婷婷從小怕打雷,不由將腦袋死死埋進亨利懷中,心裡更擔憂尤利西斯了。
可惜這個時候,沒法連通手機。這樣的雷雨天,如果孩子沒回到家中,在荒野中該是如何驚恐。
一念及此,白婷婷顧不得自身安危,掙扎離開亨利的懷抱,朝亭外奔去。
亨利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再度禁錮在自己懷中,在她耳畔悄語:“剛纔我們忙活的時候,我已經派傑森親自帶人去找孩子了。他做事,你還不放心嗎?”
於亨利而言,此刻真是天賜良機,讓他得以一親心上人芳澤。
白婷婷也知道傑森做事,一貫穩妥可靠,不過兩人渾身溼漉漉地緊擁在一起,亨利的心跳隔着溼漉漉的薄衣,砰砰地傳遞過來,令她未免感到身體也莫名發熱。
她掙扎了一下,亨利的雙臂卻更用力將她擁緊。
她不解地擡頭,目光觸到亨利情深的眸,那眸光太熱切了點,使她的臉頓時火辣辣發燙。
這些年,亨利一改浪蕩花花公子的行爲,一心一意守護着她,將她從籍籍無名一介弱女,捧爲天下第一名模,傾絕天下仰慕,卻沒向她索取絲毫的回報。
這份沉甸甸的深情,着實令她感到無法承受。
說不動心,是假的,但一想到那個迴避了她三年之久的惡魔,她心心念念要復的仇,她只好將所有的心動扼殺在萌芽狀態。
失神之間,亨利的脣,滑過她滾燙的臉蛋,落在她嬌軟的脣瓣上。
白婷婷若被火石一烙,倏然打了個激靈,猛然伸手推開他。
亨利無比失落地退後數步。
三年了,她依然沒準備好接受他嗎?他爲她付出的所有心意,難道她都視而不見?
亭外,大雨茫茫,金蛇狂舞,雷鳴陣陣。
溼透的衣衫,抵擋不住涼意侵襲,白婷婷的肩頭不由自主地瑟縮,她是多麼需要他的保護。
亨利倏然屈下一腿,跪在她的面前,從兜裡掏出一直準備的鑽戒盒,啪嗒打開,高舉在她眼前:“親愛的,別再無視我的心意,嫁給我,讓我保護你一生一世。”
白婷婷卻狼狽地轉過身,望着白茫茫的雨幕,不知該如何拒絕他的心意。
她明白,他對她是認真的,一直是認真的,可她不能答應。
亨利的雙臂伸出,將她從身後摟緊,受傷的話語在她耳畔低縈:“爲什麼還是拒絕我?這已經是我對你的第一百次求婚被拒了!就爲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嗎?難道那個該死的白金鋮爲你下了咒,讓你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他的魔魘?”
“別對我提起這個人的姓名!”白婷婷身子一僵,強壓憤恨低沉地說,“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親愛的,相信我,生活在怨恨之中,你會失去許多的快樂。你只需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將你的手交給我,我會一輩子小心呵護你,讓你過上讓這世上所有女人都無比豔羨的幸福生活……”亨利的話,帶着蠱惑的力量,在白婷婷眼前描繪出一片燦爛美好的前景。
“求求你,別再說了。”白婷婷猛然一掙,脫離開亨利溫柔的懷抱,她大步躍出小亭,衝進茫茫雨霧,“我放心不下尤利西斯,先回去了。”
亨利只得無奈地跟着她,衝進大雨中,他脫下西裝,追上去撐在白婷婷的頭頂,努力爲她遮擋住那些打得肌膚生疼的小冰霰。
兩人狼狽地衝回家中,不僅沒看到尤利西斯,就連傑森和那些保鏢們,都一個不見。
白婷婷心感不妙,她想和傑森聯繫上,卻因爲雷電的關係,無法與他接通電話。
亨利也察覺到事態反常,他安慰白婷婷,讓她在家中等候消息,自個兒喊上柳閒書,帶着數只獵犬和家裡所有的工人,一起冒着雷雨出去找尋傑森和尤利西斯的下落。
很快的,亨利找到傑森一行,原來他們也沒找到尤利西斯的下落,正要冒雨回來向亨利彙報。
白婷婷得到消息,差點急瘋了。
就算她恨不得將白金鋮千刀萬剮,尤利西斯卻是她的命根子啊!
失去他,她還怎麼活下去?
暴雨不停地下着,亨利帶着所有人,對整個莊園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到了半夜,依然沒有消息傳來,好不容易雷聲稀疏了,冰雹也散了,只剩下瓢潑般的大雨,昏天黑地下着。
電話突兀地響起,她的助理接通電話,驚喜地叫了聲:“是小少爺!”
白婷婷猛衝過去,從助理手上搶過話筒,用中文着急地問:“昊天,你在哪裡?”
“媽咪,我和趙乾爹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會擔心,想給你打電話回來報個平安,可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唉!”尤利西斯老氣橫秋地嘆氣。
“趙乾爹?你啥時候有這麼個乾爹?”白婷婷滿頭霧水地問。
“趙興啊,他答應我,要帶我去找我親爹。媽咪,我回國去了哦,拜拜!”
“我的天!”白婷婷伸手扶住額,趙興這傢伙想幹什麼?“等等,你怎麼和趙興認識的?”
“趙乾爹不是一直受你所託,經常抽空到亨利乾爹的黑森領地來教我學功夫的嗎?”尤利西斯理所當然地反問。
白婷婷愣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原來趙興一直揹着她去和她兒子套交情,在取得兒子的信任後,將他拐回國,這傢伙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幾年她爲了發展自己的事業,達到儘快報復白金鋮的目的,以致疏忽了對兒子親身教育,這才導致趙興有機可乘。
可趙興一直以來,不都是對她最死心塌地的嗎?他爲何要這麼做?
她只覺雙腿發軟,渾身一絲勁兒都沒了,對着話筒幾乎是用盡力氣地喊:“你叫趙興接電話。”
“老媽啊!拜託你鎮定一點,有點淑女風度好不好?”尤利西斯反過來老成地安慰着白婷婷,“趙乾爹說,是爹哋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拋棄了我們。我去見了爹哋,很快會回來,我要問清楚他,他拋棄你這個笨得到了家的女人,我可以理解,可他爲什麼要拋棄我這個英俊無敵,聰明蓋世的—天才寶貝?”
“趙興!”白婷婷跌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低喊,“叫他立刻死出來接電話。”
“媽咪,趙乾爹會這麼傻嗎?明知你這會兒都恨不得殺了他,他還敢露面?我們上飛機啦!拜拜拜拜哦!你要是實在想我,就買張機票回國來找我吧!”尤利西斯笑嘻嘻地掛斷電話。
“該死的冤孽,就知道他和他爹哋一樣,都不是好東西,氣死我了!”白婷婷氣得將話筒一摔,猛地捶打起沙發來。
“發生什麼事了?”簡妮過來扶起白婷婷,擔憂地追問。
白婷婷稍微鎮定下來,一把拉住簡妮的手,着急地說:“趕緊通知亨利先生,我要借用一下他的私人飛機,趕回國內。”
“可是……”簡妮一想到白婷婷安排一滿的各種檔期又要延期,一顆心兒就如被貓抓般難受。
“無論如何給我一週的時間,最多一週。”白婷婷幾乎抓狂地低喊,她不敢想象趙興將尤利西斯帶到白金鋮面前的場景,以及因此帶來的嚴重後果,這傢伙鐵定瘋了!
白婷婷乘着亨利的私人飛機氣急敗壞趕回她昔年所待的濱海城市時,前來迎接她的居然是一個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人—李雲佑。
白婷婷說要回去處理一點隱秘私事,在她的堅拒下,只帶了四名身手非凡的保鏢跟隨,亨利沒有隨她同行。
那四名保鏢對中文一竅不通,白婷婷做事再稍微謹慎一點,帶着他們應該有利無害。
簡妮爲了引開媒體注意,帶了白婷婷的頂級班子,高調地乘坐班機到R國H國X國等大陸周邊小國轉悠,然後再約定日期抵達國內與白婷婷匯合。
幾年不見,李雲佑的鬢髮已全白,臉上皺紋橫生,臉色很差,整個人瘦削得幾乎就剩了一身骨架般,顯得十分蒼老。
但他的身板依然挺直,眸光依然充滿激賞,滿意地停留在白婷婷雖然穿着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氣場依然十足的誘人身姿上,目不轉睛!
他的身後,赫然跟隨着趙興,卻不見尤利西斯的身影。
白婷婷一見到趙興,便氣得當着李雲佑的面,飛起一腳踹向他:“把尤利西斯還給我!”
趙興沒敢躲避,咬牙愣受了她一踢。
倒是李雲佑慢條斯理地發了話:“事情都是我讓阿興做的,孩子現在我手上,你有什麼氣,衝我這土埋到脖頸上的老傢伙發就是。”
白婷婷傻眼了,這都啥狀況?
回過神來,她是很想衝李雲佑發怒,但老爺子這樣差的狀況,話雖說得硬,但她能聽出他話中隱藏的悲辛。
她硬生生地忍住心底的氣。
“走吧!上車回家中再說。”老爺子這話,儼然白婷婷是他一家人似的。
他氣勢十足地一揮手,一輛嶄新的銀色蘭博基尼馳過來,司機恭敬地打開車門,如對尊貴的女皇般,深深彎腰。
孩子落在李雲佑手上,對方看起來又並無惡意,再加上昔年他在她危難時刻資助過她出國,白婷婷只得跟他上了車。
一上車,銀色蘭博基尼載着她馳出機場,幾臺豪車呼嘯着過來,前呼後擁地將他們保護得嚴嚴實實。
這場景,簡直太高調了!
雖然她如今是國際時尚模特界炙手可熱的一姐,走到哪裡的確該享受最高待遇,不過這次她是微服私歸,千萬別被媒體挖掘出什麼可以大書特書的素材來啊啊啊!
白婷婷表面淡定地戴上大墨鏡,心裡卻很七上八下。
李老爺子看起來老得不像樣了,卻混得比昔年風生水起許多,他用盡心計拐走昊天,誘她歸國,葫蘆裡對她賣啥藥啊?
一路上,兩人對面坐着,各自沉默。
李雲佑的大別墅,坐落在風景最好的山頂,氣派奢華,堪比皇宮。他卻淡然地說:“這是爲婷婷你準備的新居,那輛蘭博基尼,也是爲你特意購買的,你喜歡嗎?”
白婷婷本就神經繃緊,此刻腦中更是警鈴大作,雖然時下許多拜金女流行拜乾爹,她和李雲佑之間的關係,沒好到他贈送豪宅名車的地步吧?
“李叔叔你幹嘛爲我如此破費呢?”白婷婷不由納悶。
“唉!進屋裡再續吧!”李雲佑嘆息一聲,由趙興扶着,率先走進大門。
白婷婷卻腳步遲疑地站在大門外。
一名鬢髮斑白的女子腳步匆匆奔出大門,她驚喜地對白婷婷大喊:“小姐,我可算盼到你回來了!”
“劉媽!”白婷婷驚喜地瞪大雙眸,大步衝向劉媽,兩人相擁在一起,喜極而泣。
“對不起,劉媽!”白婷婷放開劉媽,仔細打量她,“都是我連累你受苦了!”
“我吃那點苦算什麼?這幾年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柔弱大小姐在國外吃苦受累,還生養小小少爺,打拼事業,我聽趙興說起你過往那些辛酸經歷,都忍不住爲你傷心。我可憐的小姐!”劉媽說着話,又忍不住落淚。
劉媽雖然感傷,不過她精神還是很不錯,看起來日子過得挺舒坦。
白婷婷明白,劉媽這些年一定得李雲佑許多照顧。不過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她對他一定存有巨大的利用價值,他纔會對她的人肯花大心思付出這麼多。
“*,李董事長請您去書房,他有重要的事和你商議。”趙興走出來,督促白婷婷進去。
白婷婷深思地盯着趙興,依然很生氣地說:“趙興,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對我說出事情的真相嗎?李先生對我究竟有什麼意圖,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吧!”
“對不起,*!李董事長對我有大恩,我不可能對他決定的事有任何的違背。如果因此傷害了你,請您原諒!”趙興在白婷婷的咄咄注視下,低下頭去,最後他低聲而堅決地說,“但請您永遠相信我的真誠,除了李董事長,您是我唯一誓死效忠的人!”
“****,李老爺是個大好人啊!他絕對對你不會有任何壞意。”劉媽也站出來替李雲佑說好話,“去吧,別讓李老爺等久了。”她又將頭湊到白婷婷耳邊,悄聲嘀咕,“自你走後第二年,李老爺就因操心生意,夙夜辛勞,生了一場大病,醫生診斷出他得了肺癌,好歹拖了這些年,但他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次急着召你回來,日子恐怕過不長了!”
白婷婷吃了一驚,難怪李雲佑外表變化這麼大,他竟然得了絕症。
她在趙興帶領下,來到書房落座。
趙興退下,書房裡只剩了李雲佑和白婷婷。
“想必你很好奇,我爲何會費盡心思,將趙興派到你身邊守候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又讓他帶回昊天,脅你歸國來見我。”李雲佑點燃雪茄,卻沒繼續抽下去,任嫋嫋煙霧將他包圍。
白婷婷見他瘦弱的身子坐在寬大的皮椅上,似乎都承受不住自己那點重量般,突然覺得很同情他。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從他手指間抽開雪茄,皺眉問:“醫生沒告訴你,即使不抽菸,這煙霧也會對身體有很大的影響嗎?”
李雲佑苦笑一聲,低聲反問:“當一輩子的習慣都已養成,我又如何改掉這點壞毛病?”
白婷婷滅掉菸頭,起身去將窗戶大打開,外面夾雜海風的新鮮空氣一下子涌進室內,身後卻傳來李雲佑劇烈的咳嗽聲。
白婷婷回過頭,見他咳得撕心裂肺般難受,臉色紫脹。
她以前身體也像他這樣,弱不禁風。她趕緊將窗簾合攏,回頭眸光搜尋到呼吸機,將吸氧面罩爲他戴上。
好一會兒,李雲佑緩了過來。他伸手握住白婷婷的手,懇切地望着她:“婷婷,我不行了,這次特意將你**回來,是想求你嫁給我。”
“嫁給你?”白婷婷就如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一般,被雷得外焦裡嫩。她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吃吃地問,“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雲佑疲憊地合上雙眼,慢慢鬆開她的手,喃喃低語:“你幫我打開電腦。”
白婷婷這會兒被他完全搞糊塗了,只好聽他的指揮將電腦打開,很快對面牆上的大屏顯出一個女子的樣貌。
那女孩穿了一襲白裙,站在海邊的岩石上,風揚起她的裙袂,吹拂着她的長髮。那精靈般的氣質,如畫的眉目,精緻的臉蛋,和白婷婷有幾分相似,但遠遠不及她的豔光四射,明麗照人。
“她叫朱佳宜,我的私人秘書,也是我的秘密情人。那時候,我心裡以爲她不過就是我的一名僱員,我和她發生關係,許她厚利,無非都是爲了想利用她,讓她去迷惑我名義上的長子李少勇,趁機完成我一個難以啓齒的心願。但沒想到她一下子就被李少勇迷戀上了,不僅沒辦成我交代給她的事,兩人還迅速墜入愛河,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在她發現懷有身孕,卻又不知究竟誰是孩子的父親後,她不敢去對心上人揭開真相,又承受不了這樣沉重的禁忌之戀,竟然選擇跳海****了。”
沉痛的往事被血淋淋撕開,李雲佑的聲音沙啞而吃力,“當時,我肯定是恨她的,但時間過得越久,我發現我就越來越忘不了她。”
“你不會因爲這個原因,就想娶我了結心底的遺憾吧!”白婷婷嘲諷地說。
“不。婷婷,我這些年,心底與其暗戀思憶着你,倒不如說是當你是我**兒般時時心疼牽掛。”李雲佑嘆息一聲,取開吸氧面罩,費力地將身子在皮椅上朝上擡了擡,“你住院產子遭遇困難的時候,我正好身患重病,自身不保。後來查出患了肺癌,一直都在治療,還要抱病打理生意,這期間一直和趙興沒能聯繫上,也就疏於對你的照料,以致害得你吃了那麼多苦,真是對不起!
你走後,我爲了逃避白金鋮的打擊報復,連夜遠走他鄉,然後將事業重心完全轉入內陸北方,房地產農工業金融業,哪裡能有賺錢項目我就去哪裡競標投資,沒想到我身體雖然不爭氣,事業卻如滾雪球一般,很快地壯大。”說着話,李雲佑又咳嗽不已。
白婷婷聽他這麼一說,雖不全信,不由同情地過去扶起他,替他****背部,使他能舒服一點。
李雲佑嘆息一聲,回身探手去握住她的手,懇切地說:“婷婷,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我想把這份好不容易掙到今天的偌大家業,留給你繼承啊!”
“什麼?”白婷婷一驚,今兒是什麼日子,她被一雷再雷,雷得找不到北了。
李老爺子是病糊塗了吧?這麼大的家業,不交給自己兒子繼承,反而想留給她這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外人。
等等,李老爺子剛纔說,那個是他名義上的兒子,而且他還派了個自己的**人去勾搭他兒子,什麼意思?
“你不是有個兒子嗎?幹嘛家財不讓他繼承?”白婷婷雖然不是那等愛扒拉八卦的**人,但事關自己,而且她雖沒詳細查詢如今李雲佑的身家,就惠豐李氏昔年的家底,也不是一般般的壯觀啊啊啊!
白婷婷要說不動心,肯定是假滴!
“我這麼做,就是不想讓他們得到我一分一釐!”李雲佑恨恨地說,“事到如今,我啥都不瞞你。”
原來,李雲佑在很早以前就出國投奔親戚,他很有經商頭腦,將親戚家的事業打拼得風生水起,蒸蒸日上,更得到親戚重用,分得一筆股金,在國外娶妻成家。但他事業有成後,不忘家國,又歸國投資經商,並將自己唯一的弟弟送到國外讀書深造。
可他這頭忙着發展事業,那頭他的妻子和弟弟卻**,彼此勾搭成奸。這些情況,他一絲都沒察覺,待弟弟學業有成,還將妻子和弟弟都接回國內,幫他照管生意。
這時候,他妻子懷孕生子,他滿心歡喜,主動把名下的一筆巨財贈送給妻子,他妻子卻不滿意,鬧騰着要他將他的一切財產都劃到她名下。
雖然李雲佑疼愛嬌妻,但也不至於爲此把所有財產都給她。
精明如他,心裡也生出懷疑,於是暗中派人查探他妻子是不是起了外心,才驚覺到她居然和小叔子有染。
氣急敗壞的李雲佑發了狠,打算回家嚴懲老婆。沒想到他派去查探妻子的人又拿着證據去****他弟弟錢財,這對狗男女得知消息敗露,忙不迭離家遠走高飛了。
這種情況下,李雲佑只好找律師和妻子離了婚,但他顧念孩子,那個孩子還是他取的名字,雖然他懷疑過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親骨肉,但就算是他弟弟的骨肉,也是他的親侄兒。
他是很有親情觀的人,念及孩子無辜,那筆贈送的財產,他轉到李少勇名下,沒有收回,而且在李少勇十八歲之前,各種生活費用從沒缺過他們。
在李少勇心目中,李雲佑一直都是他的親生父親,在他年滿十八歲後,他偷偷回國,來和父親見面。
李雲佑受前妻的打擊太深,視女人爲蛇蠍,這些年一直專心發展事業,未再另娶,但爲了後繼有人,他包養了個小家碧玉,爲他生了個兒子。爲免那個女人有非份之想,他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離開,然後將小兒子接到身邊,找奶媽細心撫養。
李少勇來認他這個父親,他雖然又驚又喜,爲了謹慎起見,還是偷偷爲他做了DNA檢測,結果自然令他非常失望,但顧念李少勇的心情,他沒有對他捅破這層窗戶紙。
可他的弟弟卻設計欺騙李少勇,讓他在李雲佑的飲食中下毒,暗殺李雲佑,以求謀奪他的巨財。
這時候他的小兒子纔剛三歲,什麼也不懂,誤食下了毒的食物,驟然死亡。
事情很快敗露,李少勇倉皇逃回母親身邊。李雲佑怒不可遏,出資網羅了一批武藝精妙的殺手去追殺他弟弟。可他弟弟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竟然躲得無處可尋。
無奈之下,他纔派出朱佳宜去迷惑李少勇,以便讓她有機會查到他弟弟的下落,卻沒想到這一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朱佳宜深陷情網跳海自盡,李少勇傷心之餘,也不知所蹤。
白婷婷聽到這些曲折的豪門恩怨,心裡不由犯怵。
既然李雲佑的弟弟一直覬覦他的財產,他卻以和她結婚的名義,將財產轉交給她,豈不是將禍水東引,給她招來殺身之禍嗎?
還有他既然有心將這筆巨財贈給她,又何必以婚姻的方式將她束縛?這其中難道他沒別的居心嗎?
不可能!
李雲佑也看出了她心底的思慮,打鐵趁熱地說:“婷婷,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要想鬥敗白金鋮,光靠掌握他的所有內幕知己知彼是不夠的。你還需要足夠的財力支撐,才能與他抗衡,達到徹底打敗他的目的。但如果沒我幫你,你就算窮此一生,費盡心力,也不可能達到目的。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如今的身家有多豐厚。這樣和你說吧,我留給你的財富,比白金鋮的身家差不了多少。”
什麼?李雲佑居然有這麼多錢?
白婷婷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就如看到一尊金光閃耀的神像。
他的這些話徹底打動了她,她將雙臂撐在李雲佑身體兩側的椅靠上,下定決心地說:“李叔叔,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將如此驚人的一筆財富以聯姻的方式留贈給我,你究竟需要我爲你做什麼?”
“你說呢?”李雲佑疲憊地展開一抹苦澀笑容,脣畔眼角的皺紋次第舒展開。
白婷婷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說:“你是因爲我的相貌和朱佳宜長得相似,想以我吊李少勇露面,然後找出你弟弟的下落?”
“聰明的丫頭!”李雲佑笑得越發舒暢,將枯瘦如柴的手放在白婷婷手上,閉上驀然精光暴閃的雙眸,殺機濃濃地說,“找出他是遠遠不夠的,我要你幫我設法殺了他們父子,替我可憐的兒子報仇。”
“****?可是……”白婷婷猶豫起來,叫她爲了得到別人的財產而****,她做不到。
“就算你不殺他們,但你奪走了本該屬於他們享有的一切,他們豈會善罷甘休?古人有云:富貴險中求!從來世上就沒有從天而降的餡餅。人生有所得,必有所失,關鍵是你渴望得的是什麼,可以失去的又是什麼?”李雲佑此刻的笑容,就如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帶着邪惡的誘惑,“丫頭,我不逼你,我給你兩天的時間,你好好權衡一下吧!”
李雲佑說畢,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讓白婷婷離開,望着她迷人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外,他回過頭,盯着屏幕上朱佳宜俏麗的容顏,不由垂下傷痛的眼瞼:“難道傾盡我一生積累的所有財富,都得不到你爲我付出那麼一點點?
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又上哪兒去找一個和你相似的女孩呢?婷婷,婷婷,你只該是屬於我的……”
他痛苦地呢喃着,驀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巨咳,然後他大口大口地吐起血來。身體發出的強烈疼痛幾乎擊垮了他,他發出難受的呻吟,渾身劇烈顫抖着。
他艱難地從皮椅上探出手臂,按響喚人鈴。
白婷婷心事沉沉地走到樓梯口,便見到趙興領着幾個人匆匆奔過她身邊。她看到那些人中有幾個穿着醫生護士服,其中一名醫生她還認得,正是當初幫她保住白昊天的蔣醫生。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李叔叔……”白婷婷臉色慘變,不由自主掉過身,跟在他們身後重新朝書房走去。
書房門被趙興推開,裡面傳出李雲佑雖然極力壓抑,還是顯得非常痛苦的呻吟。
那一聲聲的呻吟,透着對生命強烈的渴望和對病魔無情侵襲的絕望,如一記記重錘敲打在白婷婷心上。
她看着趙興衝過去,壓住已經滑到在地毯上滿地打滾的李雲佑,看着他四周觸目驚心的猩紅鮮血,看着蔣醫生迅速地衝過去,手腳利索地將鎮痛劑推進他體內。
曾經,她不也時常經歷這種魔魘般的痛苦歲月嗎?
她眸中透出深深的悲憫,雙手拳握,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也不自知。
身後傳來劉媽壓抑的哭訴:“老天啊!他是個菩薩心腸一樣的好人啊!爲什麼,讓他遭受這樣的痛苦?”
很快,李雲佑被放在推車上,推出書房。
白婷婷匆匆瞥了他一眼,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着,因爲痛苦,臉揪得死緊,皺紋如一道道溝壑,在他臉上縱橫密佈。
她的心也隨他的痛苦,揪得死緊。
她看到趙興投射過來的責備目光,似乎李雲佑會變成這樣,都是她造成的一般。
她自責地捂住腦袋,拔足逃也般地朝走廊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李雲佑被送去了醫院急救,她心裡糾結了許久,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去看望他。
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無論亨利和簡妮給她打來無數的電話,她都沒接。
她在等,等趙興的電話,她擔心李雲佑會不會就這麼死去。
那她豈不是千古罪人?
可叫她爲了得到一筆巨大的錢財而去****,雖然那個人該殺,可也不能由她去做這個終結別人性命的儈子手啊!
除非,這個人是白金鋮!
她很樂意看到他在她面前痛苦萬狀悔恨萬分地死去!
可要達到她的心願,就必須要狠下心,先去做一件令她深惡痛絕的事。
誰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有多爲難啊啊啊!
第二天一大早,她終於忍不住給趙興打了個電話,趙興只冷冰冰地簡短說了一句:“李董事長的病情惡化了,目前還在急救中!”
白婷婷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劉媽走進臥室,驚訝地看到白婷婷穿了一身女僕裝,帶着超大的墨鏡,她想勸她去用點早餐,可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擔心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去醫院!”白婷婷朝門口走去。
“****,你不能去啊!我聽說李老爺的病情惡化,驚動了媒體,醫院裡守滿了各路記者。你一露面,豈不是也要被媒體追訪。”劉媽追過去,不無擔憂地拉住她的手。
“可是……”白婷婷沒法對劉媽說,李雲佑的病情惡化,有可能是因她拒絕他的求婚造成。
如果他死了,將來她怎麼能解開他是被她氣死的心結。
劉媽看出了她的心事,不由追問:“昨天你去見李老爺,他和你談了些什麼?怎麼會好好的突然發病?”
白婷婷心虛地垂下長睫,不知如何回答劉媽。
恰好此時,她的手機響了,她連忙託詞接****,迴避劉媽的問題。
****是簡妮打來的,她一接通,簡妮那男人婆的大嗓門就在她耳邊氣急敗壞地又吼又叫:“茱莉,你跑回國內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你是不是在女模榜上掛一姐掛膩味了?不想繼續在模特界混了是嗎?還有,你可以傷害我的感情,卻怎麼能傷害亨利總裁?這些年他爲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如此狠心絕情地傷害他?茱莉,我真是看錯你了!”
簡妮這興師問罪的話,啥意思?
白婷婷稀裡糊塗地問:“什麼事將你刺激成這副樣子?”
“什麼事?你還好意思跟我裝?”簡妮氣呼呼地吼,“你自己看看今天的報紙。”
****被簡妮斷了,白婷婷愣怔了一下,然後迅速對劉媽說:“把今天的報紙拿一份給我。”
白婷婷看着眼前擺放的十餘份報紙,上面無一例外地在頭版刊出她和李雲佑的大幅彩照,《首富病危,私生子從天而降》,《超模一姐傍大款,爲其偷生私生子》,《看超模如何一夜暴富》……
白婷婷隨手抽出數張報紙,大致瀏覽了一下,其意無非她出道未紅之前,如何被李雲佑暗中包養,併爲其生下一子,名叫李昊天,偷偷養在國外,現在李雲佑病危,後繼無人,鉅額財產將留給這個私生子云雲。
有的報紙爲證其消息絕對真實,甚至曬出了尤利西斯和李雲佑在國外一家最具權威的檢測中心做的DNA檢測報告鑑定結果。
白婷婷越看越鬱悶,這些虛假消息絕對是李雲佑有意散播出去的,至於報紙曬出的檢測報告,不用說也是假的。
“他這是要背水一戰,逼着我答應他!”白婷婷氣得將報紙全都掃落在地板上,還不解氣地將房中那些頂級奢華的擺設物件全都砸得稀爛。
東西砸沒了,人也累得仰倒在座椅上,閉上眼呼呼生氣!
“還想砸嗎?我派人再給你送一批東西來讓你砸到痛快!”冷冰冰的聲音在白婷婷耳畔響起,她猛地睜開眼,見趙興凝望着她。
昨夜他守了李雲佑一夜,此刻雙眼發紅,鬍子拉雜的,顯得有幾分憔悴。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無比堅定地說:“消息全都是我放出去的,那張鑑定證書,是我用李董事長死去幼子的遺物冒充昊天,以前就去做出的鑑定,這家檢測中心的權威性絕對不容置疑!如果你再不答應李董事長的請求,害得他抱恨而亡,我就把昊天和你的真實身份完全公佈出去。”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白婷婷暴怒了,猛跳起來,衝過去對着趙興心口就是一記狠狠的旋風踢。
趙興敏捷地一閃,躲過她凌厲的攻擊,然後閃電般迅疾衝上前,一把抱住白婷婷,將她拖進自己懷中死死禁錮住。
“放開我!”白婷婷握緊雙拳,對着趙興胸口沒頭沒腦狠狠揍去,“你這個兩面三刀的混蛋!我如此信任你倚重你,你卻這樣背叛我禍害我,就連我那無辜的兒子,你都不放過,你好狠的心!你究竟想做什麼?”
趙興猛地抱住白婷婷的雙肩,趁機禁錮了她不停在他胸口捶打的雙拳,不無心疼低喊:“我是爲你們好!爲你,也爲李董事長!你只要答應嫁給他,完了他的心願,獲取到你想要的財富。一切剩下的事,我會幫你去解決,不會髒了你的手和靈魂。
你這樣的女人,生來就該去享受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別爲了心心念念去報復那個該死的男人,就放棄一切,不要命地去死拼。再說了,你這樣下去,就算從紅顏打拼到白髮,也未必能獲得足夠的金錢,去和那個該死的男人抗衡。
你繼續這樣活下去,一輩子都被毀了,你明白嗎?
你這樣子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我不想看到我最在乎的兩個人都在地獄裡掙扎,你明白嗎?”
“嗚嗚……”趙興吼畢,白婷婷百感交集,悲從中來,將頭埋在趙興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這麼多年的怨憤悲辛,酸楚無奈,化爲汩汩淚流,痛快地發泄出來。
那些紛紜而來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何被強抑着不肯回想,無盡的恨卻深埋入骨,在靈魂中囂張地張牙舞爪。
她要不惜一切代價,向白金鋮復仇!
最後,她哭到虛脫無力,昏倒在趙興懷中。
……我是趙興發誓將用熱血生命鑄就對白婷婷的忠誠守護線……
沒有舉行任何儀式,白婷婷和李雲佑在他的病房裡,一起在律師帶來的各類文件上籤了字。
從此後,她就是李雲佑名正言順的妻子。
作爲聘禮,李雲佑立刻給了她他所有資產的三分之一,從此後她就是惠豐李氏的一名董事,開始跟着他學習如何執掌一個龐大的財富王國。
而她和白金鋮的兒子,正式改名爲李昊天,成爲李雲佑唯一擁有財產繼承權的兒子。
在李雲佑身亡之後,李昊天將繼承他剩下的三分之二財富,在他年滿十八歲之前,由白婷婷監管這筆巨大的財產。
也就是說,李雲佑一旦身亡,白婷婷將接掌惠豐李氏的一切。
就像做夢一樣,白婷婷一夜之間,從時尚界第一名模華麗麗變身爲高不可攀的李夫人,她得到了足以與白金鋮抗衡的財富,但她同時在亨利無比憤怒中夾雜絲絲鄙夷和失望的幽深紫眸中,看到一個爲了錢財,可以出賣靈魂和**的低賤女人,她失去了一個在她最失意潦倒的時光中,對她付出過全心全意的珍貴朋友。
白婷婷按照合同約定,賠償了VIV一筆鉅額的損失費。雖然這筆錢遠遠不能彌補亨利受到的傷害,但她只能對他說抱歉。
亨利再富可敵國,再愛得她無法自拔,但他不會如李雲佑一般,將所有的財富都交給她,隨她爲所欲爲。
“媽咪,那個躺在病牀上快要死去的可憐爺爺,果真是我的親生爹哋嗎?”病房外,白昊天眨巴着他魅感十足的大眼睛,很嚴肅地問。
不待白婷婷開口,趙興上前一步,蹲在昊天面前,替他仔細整理着被他揉得皺巴巴的小西裝,很有耐心地說:“昊天,別再叫李董事長爺爺,他是你父親,這一點毋庸置疑千真萬確,你應該叫他爹哋!”
“可我覺得,趙乾爹更像我的爹哋。”昊天霸氣十足地說,“我的爹哋,他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應該很強大很厲害很了不起不是嗎?他不可能躺在病牀上等死!”
這馬屁拍得多巧妙多受用,趙興樂得眉開眼笑。
白婷婷無奈地蹲下身,對昊天說:“趙乾爹說得沒錯,裡面病牀上躺着的,的確是你的親生爹哋。他雖然病倒了,但他爲你掙了一個強大的財富王國,他留給你多得數也數不清的錢,難道他不夠了不起嗎?”
“留給我數也數不清的錢啊?”昊天側頭深思地盯着他媽咪,“那我這輩子豈不是會過得很辛苦?”
“爲什麼呢?”白婷婷奇怪地問。
“成天就數錢過日子了!”白昊天不樂意地嘟起了小嘴。
“怎麼會啊?你有那麼多的錢,這輩子你可以擁有多少別的孩子沒法擁有的東西。你可以隨意去買天下你最喜歡的玩具,就算你想把兒童遊樂場買回家,都能辦到,那多好玩啊!”趙興連忙對白昊天誘之以利。
白昊天眼前一亮:“這些錢,能買到我想要的那種爹哋嗎?比如你!”
趙興和白婷婷額頭頓時掉下三根黑線。
“別瞎說,爹哋永遠只有一個,不能買的。”白婷婷好不容易擠出一抹艱難的笑意,糾正白昊天匪夷所思的胡思亂想,“快進去吧,你爹哋病得很嚴重,我的天才寶貝要懂事一點,別讓你爹哋失望。”
“哦!”白昊天嘴上答應着,依然不情不願地揉捏着已經夠皺的小西裝,不肯挪步。
“去吧!乖!明兒我帶你去玩抓壞蛋的實戰遊戲。”趙興只好換個方式誘惑他。
“我要真**實彈地上陣。”白昊天歡喜地笑起來。
“那可不行,萬一不小心走火會傷到人。”白婷婷連忙阻止。
“媽咪,你太小看我了!”白昊天不依地嚷嚷。
“噓!”白婷婷慌忙將食指豎在脣前,美麗的大眼睛四周轉悠一圈,警告地說,“別嚷嚷,這裡是醫院,病人們需要安靜休息,趕緊進去看你爹哋!”
“哦!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哦!”白昊天得到趙興肯定的答覆,這才邁動小腿,走向前煞有介事地推開病房的門。
自從李雲佑的病情惡化後,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此刻他身體上插着形形色色的管子,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苟延殘喘。
如今,他所有未了的心事都只能放下,只求能儘量死得別那麼痛苦難受。
白昊天雖然膽大,但小孩對死亡有天生的懼怕,他看到牀上那個乾瘦老者臨死前的可憐狀,也未免朝他母親身邊瑟縮了一下。
白婷婷握住兒子難得伸給她的小手,帶着他走到李雲佑身邊,彎腰低頭對李雲佑柔聲說:“李……”
她愣了一下,不知此刻該如何稱呼牀上這位瀕死的老者。
李雲佑費力地睜開眼看向她。
她只得硬着頭皮說下去:“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李雲佑微微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她身邊的白昊天臉上,嘴張開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這孩子,無論樣貌神情,都如白金鋮的翻版。
如果有一天他們父子相見,不用任何人提醒,他們都能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最終發覺彼此是血肉相連的親人。
他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但他耗盡一生精力打拼來的財富王國,的確需要一個能力超羣的人來幫助白婷婷守護。他未了的心願,他深信那個強悍的男人也一定能幫他完成。
“爹哋!”白昊天軟軟的童音飄進他耳中,將他飄遠的思緒拉回。
他想拉一拉孩子的手,或者撫摸一下他的頭,但他費了老大的力,胳膊擡起,卻又無力地垂下。
孩子懂事地從母親手中抽出小手,主動去握住他的手,軟軟的童音帶着天真的期盼:“爹哋,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未了的遺憾,無盡的期盼,莫名的感動……許許多多的難言情緒,在此時涌上心頭,李雲佑閉上眼,眼角流下一滴渾濁的老淚。
“你別太擔心病情,我知道一位國內鼎鼎有名的神醫,有起死回生之力,名叫張續慎,他對你的病應該有辦法。明天我就親自去重金禮請他前來,爲你診脈開方。”白婷婷從牀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替李雲佑輕柔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滿懷惻隱地說。
……我是李雲佑病魔纏身神仙也無力迴天的感傷線……
高聳在市中區最繁華大道旁的惠豐大廈,和對面的白氏國際大廈一樣,成爲本市的標誌性建築。
經過惠豐李氏董事會的一致同意,一個月後,一大早,惠豐李氏總部的兩千多名員工早早等候在大廈前的小廣場上,迎接第一天代李董事長來上班的茱莉。珍妮。李夫人。
各路媒體也聞風而動,廣場四周紛紛架起長**短炮,記者們一個個滿臉洋溢着興奮的光芒。
他們與其是來見證白婷婷如何入主國內第一名企惠豐李氏的輝煌時刻,倒不如說心中更期望能親眼見到這名在國際時尚界紅透滿天的傳奇超模一姐。
銀色的蘭博基尼在十餘輛豪車簇擁下,緩緩駛入廣場,停靠在惠豐李氏氣派十足的大門前。
長長的紅毯從車門前直入大廈大門,數十名在惠豐李氏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元老幹將已等候在紅毯兩側。
車門被趙興打開,一名雙眸如黑葡萄般的清秀職場佳人扶着白婷婷下車,人羣發出興奮的歡呼聲,有不少記者不顧保全們阻攔,越過警戒線,朝這邊靠近。
數十名保鏢立刻如臨大敵般有序分散站位,將白婷婷層層包圍。
那些記者識趣地沒有繼續衝上前。
白婷婷穿了一襲風格簡約的白色職業女裙裝,足登玫瑰色的高跟鞋,手上拿着玫瑰色的LV名包,臉上架着白色寬鏡架的大墨超,長髮高高束成馬尾,用一個鑽飾髮箍固定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幹練利索,脣畔噙着親和力十足的笑意,鎮定自若而又氣勢十足地對前來迎接她的員工們揮手致意後,轉身踏上紅毯。
有一種人的氣場,具有強勢的凝聚力,一出現就籠罩在輝煌的光環之中,註定了成功。
修煉了這些年,如今的白婷婷就是這樣一個人!
此刻的她,即使盡量低調,依然豔光四射,魅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