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回天醫院一段距離後,司機纔想起問白婷婷要去哪裡。
白婷婷這才驚覺,即使她成功逃離白金鋮的魔掌,天地之大,竟無她容身之處。
她思來想去,決定再去**秦欽。不僅因爲她對他的依賴已經成爲習慣,更因爲他說他幫她聯繫了F國的一所學校。
以她目前的狀況,出國去隱姓埋名求學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這個時候她去**秦欽,風險太大,最好還是通過李欣怡幫她聯繫秦欽過來見她。
要**到李欣怡不難,她是當地極富盛名的舞蹈老師,開有一所聲名遠揚的舞蹈學校,校名就是她的名字。
她拿定主意,報出李欣怡舞蹈學校,出租車司機果真知道那地方,拉着她直接抵達學校大門。
白婷婷下車,正要關門,那司機堆着一臉笑從車窗裡探出頭:“****,你忘了付錢。”
白婷婷身上哪有一分錢?她不由尷尬地立在原地,低頭臉紅地輕聲回答:“這位大哥,實在對不起,我……我沒錢。”
“你沒錢幹嘛打車?”司機臉色一變,雙眼瞪圓,語調陡然高八度,“別以爲你靠着臉蛋漂亮,就可以在外面招搖撞騙。我家裡老小都等着我掙錢回去供養,我好心救了你,你還想賴賬?”
這時,李欣怡舞蹈學校的學員下課了,三三兩兩的家長領着孩子紛紛朝外走,大家聽到這邊吵鬧,好奇的目光都投射過來。
“我沒有!”白婷婷驚慌之下,將頭低到不能再低,恨不得地面裂條縫,讓她鑽進去。不過她心裡很快有了主意,央求地對司機說,“你等我一下行不,我去**個人來付錢給你?”
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個女孩脆生生的聲音:“白婷婷,我來幫你付車費?”
白婷婷吃驚地回過頭,見到一個劉海齊額氣質清純的女孩,正是她的同學謝雅蘭。
不待她回答,謝雅蘭走上前,親熱地拉着白婷婷的手笑問:“聽說你病了,怎麼又穿成這個樣子跑到這裡來?瞧瞧,你身上護士服還破成這個樣,怎麼你看起來好像是在逃亡進行時呢?”
“我……”白婷婷低下頭,將手從她手中抽出,她不習慣說謊,說話都不由舌頭打結,“我待在醫院裡太鬱悶,所以想偷溜出來散散心。”
謝雅蘭恍然點頭,拍了拍她肩頭,打開車門,徑直坐了進去,探頭對她笑着解釋:“我在這學校練形體,今天我爸媽赴飯局去了,沒人接我,正巧坐這車回去。”不待白婷婷回答,她又對那司機一瞪眼,生氣地罵,“有眼無珠的蠢東西,大名鼎鼎的寰宇財團白總裁的侄女,會騙你這點車錢?”
“是是,****說得是。”那司機一聽白婷婷的來歷,連忙給她道歉,“*,對不起,下次你坐我的車,我不收你的錢。”
白婷婷不理那司機,對謝雅蘭揮揮手,露出真誠的微笑:“謝謝你!”
出租車快速開走,白婷婷轉身走進學校大門。
這所舞蹈學校除了大門和小院,裡面只有一座兩層小樓。時間有點晚了,學員和教師們都已散完。
底樓全是舞蹈教室,裡面沒有一個人影。白婷婷只好轉身上樓,樓上除了兩間教室,還有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那頭亮着燈,白婷婷舉步過去,見辦公室裡被一張布幔一分爲二,外面也沒有人,布幔裡卻傳來些響動。
白婷婷狐疑地走過去,那響動越來越清晰,急促的喘息,含糊的呻吟,混合吱嘎的怪響。
她站在布幔外,終於聽明白裡面一對男女究竟在做什麼事。
“啊!親,你輕點……”裡面的女子發出嬌嗔的低吟,正是李欣怡柔膩的聲音。
她在呼喚誰?難道是秦欽在裡面?
白婷婷一念及此,如遭雷擊,愣在當場,雙腿好似灌了鉛,無法挪動分毫。
良久,她反應過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向前微微挑開布幔,朝裡看去。
那一對抵死糾纏的男女,不正是秦欽和李欣怡?
如果早晨她看到的景象,還能讓她勉強說服自己,相信秦欽沒有騙她,心裡存留一絲對美好愛情的幻想,此刻呈現在她面前赤—裸—裸的畫面,足以將她的心碎成齏粉。
她失魂落魄地呆呆站着,任由眼前兩人瘋狂地無休無止地纏綿。
秦欽的動作,和白金鋮一樣的粗暴,絲毫不會顧及李欣怡的感受,弄得一張行軍牀發出刺耳的怪響,好似隨時都會垮塌。
李欣怡痛苦地蹙緊眉頭,破碎斷續的呻吟聽不出一絲愉悅的感受,她純粹是在受罪。
此刻的秦欽,雙眼赤紅,一臉無法紓解的憤懣,只能用發狂的野獸來形容,哪有一絲白婷婷平素所見的完美儒雅風度。
難道男人在牀上的表現,都是這麼自私兇狠?
那些書本上描述的美好愛情,難道最終的結局就是這個樣?
白婷婷心裡就如堵了一塊巨石,壓抑得難受。
她不想看到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如此不堪入目的一面,她轉過身想要離去,腿卻不知何時被布幔掛住,隨着她的動作,布幔嘩啦一聲,被她拉開。
裡面兩人停下動作,一起看向不知所措的白婷婷。
白婷婷費了很大的勁兒,努力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對他們擠出一絲微笑,連連擺手朝後退:“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這就走,你們繼續!”
這個地方,她的確不想再多呆一分一秒。此刻的秦欽,她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秦欽在白婷婷走後,借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雖然在李欣怡的辦公室裡湊合睡了一大覺,到現在酒還沒醒。他在這種情形下再見到白婷婷,心裡的痛苦比她更甚。
他一掌推開李欣怡,迅速套上長褲,撲過去拉住白婷婷的手臂,赤紅雙眼口不擇言地吼她:“你這不要臉的小女生,就因爲那個男人比我有錢有地位,即使他是你親叔叔你都迫不及待地去勾引他,任他隨心所欲地玩弄?
勾完了他,你又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是你那個神通廣大的情人叔叔通知你來的吧?現在你親眼看到我把這個女人上了,你可以死心了,永遠別再來糾纏我。”
“是,你說得沒錯,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秦欽口中噴出的濃烈酒氣,使白婷婷皺緊雙眉,掙扎後退,內心的痛苦難以言表,無盡的絕望和怨憤將她包圍,“我被他上了,還懷有他的種,我是沒臉來找你糾纏你。”她突然放大音量,衝他怒吼,“那你還死死拉着我幹什麼?放手讓我走啊!”
秦欽被她吼得一愣,手卻下意識地將她抓得更緊。即使事情變成這個樣,他也不捨對她放手,他依然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