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曼曼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兒的痛哭,這可把路少爺急壞了,圍着她打轉:“說話,到底是誰?”隨後看見嚴曼曼臉上的手指印,霎時暴跳如雷:“誰打的!”
嚴曼曼還是不說話, 不停的搖頭。
“林心儀?”路之恆問:“是不是她!”
嚴曼曼搖頭。
“柏少陽?”路之恆問,有點不信。
嚴曼曼沒搖頭,眼淚卻流的更兇了。
“真是他!”路少爺急眼了,幾步竄出門。他媽的,太欺負人了吧!打我就算了,曼曼也打!真當我是紙糊 好欺負咋地。
樓下撞見周渺渺,小媳婦賣了一個大西瓜正吭哧吭哧往樓裡走,見着路之恆樂了:“快快,接一下,沉死了。”
路之恆沒理她,眨眼跑到車邊,幾秒的時間車跑沒影了。
“幹嘛去呀,殺人啊。”周渺渺嘀咕着,隨後一驚,仍下西瓜蹭蹭上樓。
“我看見路之恆……”周渺渺殺進屋,呆了,又出啥事啦。
安悅正在店裡給柏少陽取禮服,聽了周渺渺的電話,二話沒說仍下衣服就跑。
“柏少陽,出來!”路之恆跟個暴徒似的不停的踹人家大門。
“先生先生,有個模樣可兇的男人再叫門,要不要報警?”
柏少陽正在給林心儀包紮腿上的傷口,不大,一個小口而已,卻因爲這個打了曼曼一巴掌。有多後悔多心痛他自己知道,卻無法和人提及。所有的一切他默默承受着,沒人瞭解,沒人同情,他活該,所以他忍,忍着路之恆的拳頭。
安悅趕來的時候,柏少陽已經躺在地上了,傭人們瑟瑟發抖的看着路之恆這個暴徒不敢言語,林心儀則氣的臉色發白,手裡緊緊握着個電話,想必是柏少陽不讓她報警。
“走啦,氣出夠了吧。”安悅拽着路之恆往外拖。
指着地上的人,路之恆憤憤然:“以後再敢動曼曼一下試試,別以爲這是你的地盤,老子不怕!他媽的,打我媳婦,你腦子進水了吧!我告訴你,從今後咱們一刀兩斷!”
“行了,走吧。”安悅把罵個不聽的路之恆塞進車裡,而後看了眼林心儀。後者正指揮傭人扶起柏少陽。
林心儀情緒有些激動,所以不經意的流露些讓人難以察覺的動作,而這一切都被安悅看在眼裡。
三人圍坐在嚴曼曼身旁,這妞哭的,嗓子都啞了。
路少爺怪心疼的,攬過人摟進懷裡,喋喋不休:“曼曼,跟我去美國吧,咱們遠走高飛,離姓柏的遠遠的,離開他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咱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我答應你,保證乖乖的,不泡妞不賭錢,一心一意守着你。你要是還喜歡開店,咱們就再開家咖啡店,過個一年半載的咱們把婚事辦了,等到來年這個時候,孩子就落地了……”路少爺越說越興奮,眼睛都冒星光了:“生四個,男孩女孩各兩個,我天天帶着你們幾個去遊樂園玩。”
周渺渺打擊他:“你不是說你不舉了嗎,孩
子打哪生?”
路少爺不樂意了,白了一眼周家小媳婦:“討厭,人家小弟弟好使着呢,不信你試試,呃……口誤口誤……哎呀,別掐我大腿,疼死啦!”
打從柏少陽開始張羅婚事起,馮美琳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尤其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婚期,讓她更覺這場婚姻像場鬧劇。差人喊回這個不聽話的兒子,馮美琳未語淚先流。
抽了張紙巾給母親擦淚,柏少陽說:“我知道您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心儀做您兒媳,沒辦法,我對不起她,只能這麼做,請您原諒。典禮那天希望您和父親能參加,不管怎樣,兒子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如果能得到您和爸爸的祝福,我會很開心。”
“開心?”馮美琳嗤笑,擦乾淨眼淚直視着兒子:“你真的開心嗎?娶個根本不愛的女人你會開心?還想得到我和爸爸的祝福?兒子,你想的太美好了吧。”冷哼一聲,馮美琳說:“別妄想了,我和你爸爸不會去婚禮的,包括你大哥二哥。”
點點頭,柏少陽苦笑下:“不去就不去吧,沒關係。”能有什麼關係呢,他早就不在乎任何人的祝福了,之所以想讓親人蔘加,不過是希望林心儀能好受些。她是他太太,即便不愛,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開心些,快樂些。
“站住!”馮美琳喊住即將踏出她房門的兒子:“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
柏少陽轉回身,示意母親說下去。
馮美琳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最愛的女人是曼曼,可每次有事你最先拋棄的就是她,我真搞不懂,你的愛究竟是以什麼來衡量的。你寧願傷害你所謂的心上人,轉而去呵護另一個女人,兒子,怕是你自己都沒弄清你究竟愛的是誰吧。”
望着母親咄咄逼人的目光,柏少陽輕輕一笑,眸光閃爍着無法掩飾的痛苦:“我弄的清,所以受傷的纔會是曼曼。”
如果不是愛她,他就不會讓她離開,而那樣做的後果是,嚴曼曼此生怕是很難展顏一笑。周旋在兩個女人中間,揹負着愧疚的包袱,他不會開心,曼曼更加不會快樂,與其那樣不如讓她走,雖然會傷心會痛苦,但時間是劑良藥,他相信,她會慢慢痊癒,慢慢忘了他,就像現在,她不正一點一點走出那道陰影。
安悅和周渺渺說:“我有種預感,也就這兩天,林心儀便會露出馬腳,你叮囑下那個人,讓他這幾天提高警惕一定要看緊點兒。”
周渺渺問:“爲什麼這麼說,你發現什麼了?”
擡頭看着滿天的星辰,安悅抻了個懶腰,嗤笑一聲:“因爲她得意忘形了。”
的確,林心儀是太興奮、太忘乎所以了。站在鏡子前,她不停的扭動着腰肢,不停的翩翩起舞。婚紗很合身,做工也極其精緻,每一針每一線縫製的一絲不苟。不愧是名家之手,完美的一絲瑕疵都沒有,只可惜,這麼漂亮的婚紗要坐在輪椅上,無法讓柏少陽看見她如此美麗的一面。不怕不怕,大不了過陣子再穿給他看,想必一定會驚豔了他。想到這,林心儀咯咯笑了,隨即
想起什麼似的,拍拍胸口走到窗前,向外探了探頭。確定院子裡沒人,林心儀慢慢坐到輪椅上。
眨眼到了週日。
距離典禮還有一小時,周渺渺急的火上房,安悅不是說這兩天就會有所發現嗎,可都這時候了,咋還沒個信兒!
嚴曼曼沒去參加柏少陽的婚禮,路之恆在家陪她,倆人坐在陽臺上聊天。
路之恆說:“要不,咱倆去大鬧婚禮吧,讓他這婚結的一點都不痛快。”
挑了挑眉毛,嚴曼曼回:“你咋這麼壞呢,大好日子跑去搗亂,會遭天譴的。”
路之恆垮着臉:“我這不是想替你出氣嘛,瞧你,坐這一早上了,不累啊。”
嚴曼曼搖頭,蔫蔫的:“你要是累就去躺會吧。”
路少爺呲牙樂,賤兮兮的湊到曼曼跟前:“我沒事,陪你一點都不累。”
掀起眼皮,嚴曼曼看着他:“路之恆,我想吃芒果了,你去給我買點。”
“咱倆一起去唄,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渺渺一會就來。”
“……”
“快去呀,再買些零食,渺渺樂意吃薯片,多給她買幾袋。”
路之恆剛一出門,嚴曼曼的眼淚就下來了。她忍了一早上,以爲自己可以忍的住,卻發現,時間越是臨近,心裡的痛越是難以承受。急劇的喘了兩口氣,嚴曼曼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不要了。他馬上就要典禮,馬上就要在神父面前許諾,從此他真的再也和他無關了。
“安悅!有發現!”周渺渺一邊跑一邊打電話,激動的舌頭都打卷兒了:“我馬上去找曼曼,你試看看能不能托住些時間!”
“好,我盡力,你們快點!”
照片拍的很清晰,雖然是透過窗簾縫隙拍攝的,依然可以看見林心儀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步,她的舞跳的真美,真流暢。
“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早就好了,早就能走了!”周渺渺又是激動又是憤恨:“這個賤人,缺德玩意,咱們這就去拆穿她!咱們去搶親!”
“不去。”放下那些照片,嚴曼曼無力的笑了笑:“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一場典禮,走走形式而已,還能改變什麼。”
周渺渺這個氣呀,扯着嚴曼曼往外拖:“不能改變也要去!我就不信柏少陽見了這個能不和她離婚!”
“離了又能怎樣?我不去。”那個巴掌扇掉了所有的情意,她恨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周渺渺快哭了,抱着嚴曼曼央求:“去吧去吧,就算爲我和安悅你也要當面告訴柏少陽,你和他被林心儀騙的有多慘。”
“真的不去了,渺渺,謝謝你。”嚴曼曼推開她:“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一點自尊,求你別逼我了。”
“不行!”周渺渺一聲怒吼:“自尊重要還是柏少陽重要!曼曼,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趁着他們還沒典禮,一切都來得及。”
“我不去。”嚴曼曼態度堅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