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閒話家常要深更半夜的談啊,還去這麼僻靜的地方。”項老爺子顯然不相信項夜的這番措辭,語氣冷鶩的說道:“既然有人拍了這視頻給我,肯定是你們兩個有什麼貓膩,不然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拍了這個視頻發給我?”
項夜眼眸裡盡是不甘,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反駁一番,項老爺子搶先繼續說道:“你不要以爲老爺子我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了。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早點進墳墓,你們好明目張膽的分家啊?”
聽到這裡項沉心下有幾分瞭然,看來是項夜和林凡兩人秘密會面不小心被有心人拍下來發給項老爺子,不知道還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麼讓老爺子這麼生氣。
不過用腳趾頭想也肯定是集團那點事,項沉在集團一直有意無意的排擠打壓項夜,項夜心裡憋着不少怒氣沒有發作,恐怕這次和項夜見面,兩人應該是謀劃着怎麼反擊自己吧。
這倒是個機會在老爺子面前告上一狀,項沉在心裡想着,於是連忙也上前兩步搶在項夜前面說道:“老爺子,這事啊也都怪我不好。在公司裡我想着多讓項夜歷練一下,所以平時對他難免比對別人嚴厲一些,可能他誤會我了,以爲我在故意打壓他所以有些心裡不平衡。”
項夜聽項沉這麼說,眉頭微蹙,心裡更是不悅,原本就懷疑是項沉拍了這個視頻再派人到老爺子面前告狀,現在見項沉這副故作好人的樣子更是在心裡確定了幾分。
“項沉,你就別假惺惺的了。全公司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平時工作總是排擠我針對我,給我難堪。你不要以爲你一句爲了歷練我就把這些事都說得好像是我誤解了你一樣。”
項沉見項夜這麼生氣,心中不禁暗笑,就是要讓項夜在老爺子面前爆發出來。畢竟這人一生氣了,指不定就會說出什麼話來。而自己只用把這好人裝到底就行了。
“項夜,你怎麼這麼說呢,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但我真的都是爲了你好啊。公司裡的人都不理解我就算了,你跟我是兄弟,你這麼說真是讓我心寒。”項沉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項夜冷冷地瞟了一眼項沉,隨即轉頭不再看他:“你不就是因爲萱琳沁的事情一直對我耿耿於懷所以要打擊報復麼,少在那裝得一副好人的樣子,你不要以爲我還會相信你。”
坐在沙發上的項老爺子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道:“你們兩個當我這個老頭子不存在的麼!一個兩個的,不好好團結起來爲公司做事,爲了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鬥個你死我活的,好好的一個公司被你們兩個搞得烏煙瘴氣,遲早有一天要被你們整垮!”
項老爺子越說越激動,由於語速過快不禁咳嗽了幾聲。
項沉連忙上前拍了拍老爺子的背,老爺子卻拍開他的手,也數落起他來。“你也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我都不知道,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來路不明的間諜,你表弟他不也是爲了你好,才阻止你訂婚的麼。”
項沉原本以爲老爺子今天只是爲了說項夜與林凡見面的事,沒想到他又提起了自己最不想想起的自己與萱琳沁訂婚的事情。
想到這裡項沉也收起了討好老爺子的表情,嘀咕道,“萱琳沁她不是間諜,當初你們不調查清楚就非要說她是間諜,逼迫我和她分開。”
項老爺子雖然有些年紀了,耳朵卻還是好使的,聽到項沉的嘀咕說道一股火氣涌上心頭,“你現在這是在怪我了,怪我當初拆散你們?”
“難道不是麼,我和萱琳沁原本是真心相愛的。”項沉一想到當初和小青分開時自己的心痛和難過就無法再強顏歡笑順着項老爺子的話說下去。
“我這還不都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我看明明是爲了公司好,爲了公司的利益,你不惜犧牲掉兒子的幸福!”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聽老爺子的話,一切都以公司利益爲重,犧牲了自己的許多快樂,而自己做了這麼多卻得不到老爺子的信任,最後連自己最珍愛的女人都被犧牲掉了。
“你!你!”項老爺子氣得面部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他擡起顫抖的右手指着項沉,“你”字說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項沉也沒等項老爺子繼續說便轉頭往大門走去,他推門出去,重重地將門一摔,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項夜見兩人鬧僵也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老爺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既然說多了是錯,還是呆在一旁比較好。
項老爺子臉漲得通紅,突然好像被什麼哽住了喉嚨一般呼吸有些困難,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用左手捂住胸口,接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老爺子!老爺子!”
項夜見老爺子暈了過去這才急忙跑去老爺子身邊叫着,一旁的傭人也趕緊上前。
傭人趕緊叫了救護車把項老爺子連夜送進了醫院,醫生說老爺子原本心臟就不好,加上剛剛太過激動一時受不了纔會導致暈厥,只要稍加休息也就沒事了。
另一邊從家中出來的項沉剛走了沒一會兒便接到了傭人的電話,聽說了項老爺子住院的消息。畢竟是父子,他的心裡也咯噔緊張了一下,而後得知老爺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便鬆了一口氣。
項沉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過往的人從身邊經過,他的心有些空空的。
他不是不關心項老爺子,只是一想到當初老爺子阻止自己和萱琳沁的訂婚,心裡就始終有個心結。他心中鬱結,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季如磐的電話。
“季如磐,你現在在哪兒呢,有空陪我出來喝一杯麼?”
電話那頭的季如磐聽出了項沉聲音中的煩
悶,心裡變不由的緊張,趕緊回話:“您現在在哪兒呢,我來找你。”
“老地方。”項沉說罷掛了電話。
酒吧裡形形色色的男女調笑着鬧騰着,DJ播放着快節奏的歌曲,年輕的男女們在舞池中央扭動着身子。
季如磐走進酒吧,在吧檯邊找到了已經喝了不少酒的項沉。他走到項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總經理,這大晚上的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啊,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項沉醉眼朦朧的擡頭看着眼前的季如磐,端起手中的空酒杯在季如磐面前晃了晃,“來,陪我喝酒,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季如磐無奈的坐在項沉身邊,朝服務生要了一杯雞尾酒。
項沉看到自己的酒杯已經空了,也招呼服務生給自己再來一杯酒。季如磐看到項沉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試探性的問,“你今天不是去見項老爺子了麼?”
項沉一聽到項老爺子四個字直襬手,“別跟我提老爺子,要不是他,我和萱琳沁當初怎麼會分開!要不是他,我怎麼會過成今天這個樣子!”
季如磐聽了隨即明白了項沉叫自己過來陪他喝酒的原因,原來還是爲了那時候訂婚沒訂成的事情。
說起來這大集團的負責人果然是不好當的啊,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沒有辦法完全做主,一旦出了什麼差錯,還是全得聽別人的安排。
“總經理,這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就別再耿耿於懷了,你自己心裡不好過,和老爺子關係處理不好,對你自己也不利啊。”季如磐語重心長的勸道,“我看還是和老爺子服服軟,畢竟你們是父子,父子之間哪還有什麼隔夜仇啊。等這集團的事情穩定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
項沉聽到父子兩個字冷冷的哼了一聲,“父子?哼,他什麼時候把我當做他兒子了。我看在他眼裡,我只不過是他幫集團賺錢的工具。他的眼裡只有集團的利益,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別人的幸福。”
說到這,服務生講項沉和季如磐兩人點的酒端了上來。項沉接過酒杯,直接一飲而盡,他的心裡滿是苦澀,恐怕只能藉着這酒精的力量來麻醉自己。
季如磐也端起酒杯,飲了一口,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他只需要靜靜的聽項沉發泄,或許等他酒醒了才能理智的去考慮。
“你知道麼?從小到大老爺子都沒有關心過我到底開心不開心,小時候考得好了,興高采烈的拿着成績單到他面前,他淡淡的點個頭,連一句表揚的話也沒有。考得不好了,他的臉色就陰沉得可怕,所以我只能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在他面前我也永遠都只有服從。”
項沉將酒喝乾淨之後,右手還是緊緊的握着酒杯,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對於那些過往的事情他總是不願意去想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