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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兒?”白祁軒驚覺,從沙發上跳下,伸手拉住石靜的胳膊。
石靜扭頭,冷冷地瞪着白祁軒,“你還要跟我到什麼時候,我們又不是連體嬰兒,整天形影不離,你不覺得煩嗎?”
“只要你答應我不墮胎,我立馬就走。”白祁軒猛地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從醫院回來後,他寸步不離地看着石靜。白天還好些,晚上怕石靜偷偷離開,他夜不能寐。幾天下來,多少有些精神恍惚。
石靜也厭煩了這樣的生活,經常衝他發脾氣。他心裡憋屈,卻又不想讓石靜做傻事,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禁錮她的自由。
“我餓了,我要吃東西。”石靜大力甩開白祁軒的手,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
她目光閃爍,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門口。
白祁軒掏出手機,打開美團外賣,隨後將手機遞到石靜面前,“你想吃什麼,自己看。”
“天天吃這些,你吃不膩嗎?”石靜一把豁開白祁軒。
出其不意的動作,讓白祁軒大吃一驚,手機也砸在了地上。他眉頭微蹙,緩緩走過去,將手機撿起來。
“不想吃這些,那你想吃什麼?”白祁軒好脾氣地看着石靜,絲毫沒有不耐煩。換做別人,或許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石靜雙眼含怒,表情接近扭曲。她理都不理白祁軒,直接朝門口走去。
白祁軒緊隨其後,像個黏皮糖,寸步不離地守着石靜。
“我想出去轉轉,求你別再跟着我了。”石靜咆哮出聲,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個正常人被當成犯人,嚴密監控,誰能受得了。她今天必須要從這裡出去,哪怕白祁軒阻攔。
“你給我滾開,立馬從我眼前消失。”石靜怒不可遏,伸手指着白祁軒。
白祁軒滿臉愁容,內心早已千倉百孔,他放低了聲音,試圖讓石靜冷靜下來,“小靜,我說過,我可以走,只要你放棄打胎。”
“白祁軒,我也跟你說過,這個孩子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都是我的自由,你能不能不要管?”石靜的話語裡滿是無奈和憤怒,她抓着白祁軒的衣服,平整的衣領頃刻間被揉成一團。
“醫生說你以後可能沒機會當母親,你都不介意麼?”白祁軒顧不上自己,焦灼地看着石靜。
石靜冷哼一聲,極其傲慢與不屑的語氣緩緩而出,“這個年頭丁克族還少麼,我沒理由介意這種事情。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留下這個孩子,你也不要企圖用孩子綁住我,我們沒有未來。”
“我知道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你很喜歡小孩子。你還說過,你將來的願望是當賢妻良母。”白祁軒眼眸低垂,早已心力交瘁。
石靜突然平靜下來,不吵也不鬧,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前提是建立在她已經得到白慕寒的基礎上。不是面對什麼人,她都願意做賢妻良母的。
“祁軒,你有沒有爲我考慮過,生下這個孩子,我跟他就再也沒有可能了,好看的小說:。”眼看硬的不行,石靜改用軟招。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把孩子留下。
聞言,白祁軒輕輕地嘆了口氣,“小靜,你不用擔心,只要我們不說,沒人會知道。”
“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孩子,你要怎麼跟大家解釋。他不是一般人,我們很容易露餡的。”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查到了。”白祁軒突然想起唐曉晨來。
石靜在醫院的事情,還是唐曉晨告訴他的。如果唐曉晨無意間跟白慕寒提起,想必以白慕寒的智商,很快就會查到。
“你說什麼?”石靜眯了眯眼,打量的目光落在白祁軒身上,“莫非你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白祁軒,你答應我不說的,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石靜一巴掌打在白祁軒臉上,半邊臉頰如同火燒一般,疼得厲害。
白祁軒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起,他有滿腔的怒火想要發泄,卻不忍心對石靜動手。
如果打他,能讓她好受一些,也值得。
“出去吃飯吧,我陪你。”半晌後,白祁軒調轉話鋒,試圖緩解劍拔弩張的氣氛。
石靜幾乎抓狂,惡狠狠地瞪了白祁軒一眼,奪門而出。
她跑得極快,不要命地跑,一心想着甩掉白祁軒。
白祁軒跟在石靜身後,一邊追一邊喊,“小靜,你慢點,慢點。”
慢?她恨不得長翅膀飛走,怎麼可能慢下來?
石靜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管不顧地往前奔。她從來沒試過以這樣的速度奔跑,呼吸調整不過來,嗓子乾的感受,肚子也跟着疼起來。
看出不對勁,白祁軒急忙追上去,一把抱住石靜,“小靜,你哪裡不舒服?”
石靜臉色蒼白,如滴墨未沾的白紙。慢慢地,嘴脣也沒了血色。在陽光的掩映下,整個人變得透明。
她捂着肚子發笑,喃喃自語道:“最好快點消失,省的我心煩。”
白祁軒順着石靜的胳膊往下看,看清她手捂的位置時,心卻被鋼刀狠狠地剜了一下。
她就這麼不想要這個孩子嗎?不惜一遍一遍地折騰自己,就爲了將他們僅存的一點回憶磨滅。
“如果我不讓你打胎,你是不是會一直折磨自己?”
他問的是,會不會折磨自己,而不是會不會恨他一輩子。
愛到深處,永遠想的都是對方,不管對方是不是在乎。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只要死不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它消失。”石靜火袖的雙眼像嗜血的惡魔,一點一點蠶食掉白祁軒最後的希望。
他多渴望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雖然她的答案印證了他內心的想法。可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奇蹟發生,爲什麼他從來遇不上?
“別這麼折磨自己了,只要你不後悔,隨便你怎麼做吧。”白祁軒緩緩鬆開石靜,緩緩起身,然後緩緩地消失在馬路盡頭。
堅持了這麼久,或許真到了該放棄的時候。有些東西,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夢醒了,人也就該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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