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兩個人明明那麼近，卻是像是中間隔了什麼一樣。讓他感覺，兩個人，很遠。
遠得，像是沒有辦法觸及到。
凌昊天只是看了六月一眼，就很快將視線，移了回來。
兩個人相對，到底也是找不到什麼話題。凌昊天也沒有離開。
他只是靜默地站了一會，等到六月吃完了早餐之後。
彎下腰，將六月放下的早餐盒，收拾進一邊的垃圾桶。
六月吃得很少，高燒過後，應該是沒有什麼胃口。
三明治，只是吃了一半。
豆漿，還剩下大半杯。
凌昊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面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因爲說不出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此刻他心裡面的感覺，最後，他還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導致氣氛是越來越沉默。
到了最後，連凌昊天也感覺，這種沉默，讓人非常尷尬。
爲了擺脫這種尷尬，他手中，把玩着手機。
這種尷尬，也沒有持續多久。
終於是六月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這種沉默，凌昊天覺得尷尬，六月肯定也是覺得尷尬的。
好長的一段時間裡面，她在等着凌昊天打破這種沉默。
但是，凌昊天依然是看着手中的手機，很久也沒有擡起頭來。
更不用說，和她說半句話了。
至於，看着手中的手機。
不用說，都是在和時雨在說話的。
想到這裡，六月就感覺自己的心裡面，說不出的難受。
六月乾淨利落地起了牀，然後，穿好了鞋子。將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整理好。
這才面無表情地看着站在她對面低垂着頭，看不清眉眼的凌昊天說：“我要出院了。”
凌昊天聽到六月這一句話的時候，才擡起頭。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爲什麼女人臉上的表情，那麼冷淡。
好像是，他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
下一瞬，他回過神來。
雖然很想問出口，爲什麼她會突然要出院。但是最後，凌昊天還是沒有問出口。
只是淡淡的，保持着一貫的溫和的語氣。開了口：“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聽不出，有什麼的情緒。
六月聽到這個“好”字的時候，差點沒有流下眼淚來。
六月這時候想起來，病歷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她等一會，還要去做一個全身檢查的。
而凌昊天，沒有說起這件事情，而是清清淡淡地只說了一個“好”
是有多不在乎，纔會說出，這個“好”字？
其實，她並不想凌昊天說出這個“好”字。
因爲，她知道，雖然。這個“好”字，代表了遷就。
無論是做什麼都會答應的遷就。
但是，遷就，某一種程度上，也等同於放任。
是有多不在乎，纔會放縱她那麼任性。任性得，連她自己的身體也不管。
六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涼。
但是，就算是這樣，六月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收起了所有的思緒。也沒有再看旁邊的凌昊天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挎包。就走出了病房。
六月走出病房的時候，凌昊天在她的背後，微微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不緊不慢地跟着她，走了出來。
她走得有點慢。
不敢走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