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怡突然衝他低吼:“我奶奶去世了又如何?你在取笑我?你在嘲諷我?你們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你們的心好惡毒!”
夏流水心頭忽然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憐惜與痛楚,他聲音儘量放低:“我沒有取笑你,也沒有嘲諷你……”
許靜怡笑得古怪:“那你就是可憐我?”
夏流水搖頭,他身子顯得比許靜怡更單薄,白色的頭髮上滴着雨水,臉色白得幾乎透明,身子微微顫抖着。
夏流水蠕動了下脣,不知道說些什麼。
許靜怡繼續朝着門口走,低吼着:“你不要跟着我!”她朝着門口跑着,笑着:“我要告訴我奶奶一件事……”
夏流水站在大雨中,粉色的瞳孔看着許靜怡的背影,想起她剛纔的表情總感覺不對勁,他顧不上那麼多,趕緊把掃把放到一邊跟了上去。
實驗室。
洛小醬咳嗽了一聲,大量的血液從胸口涌出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手機屏幕上,她的身體逐漸冰涼,那顆心臟,是誰在支撐着它跳動?
門開了。
洛小醬只覺得眼前有些刺眼,染血的手指輕輕顫着,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一個欣長的身影……她陰暗的世界再次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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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宮玖澈手中的手機墜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迴盪在實驗室,他心底驟然一痛,手指一根一根的捏緊……
他看到了什麼……
滿地的玻璃碎塊,被鮮血染成了紅,閃爍着猩紅的光芒,地面上的一灘血液,不斷的擴散變寬流向四面……
洛小醬爬在血泊中,她的身上有玻璃,有傷口……她脆弱的好像一朵被鮮血染的花,那朵花,正一點點被扯掉花瓣……
滴答。
她頭頂上,深深的傷口,大量的血液涌出來,整張臉,已經血紅一片,血太多了,順着下顎,一滴又一滴的滴在地面的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醬油瓶!”
宮玖澈發出竭力痛楚的嘶喊,他瘋狂的跑向她,腳底下傳來沉重的疼痛,好像,再慢一秒,她就要離開他,永遠的離開他……
洛小醬聽到了,他來了……
她露出笑容,笑容澄澈猶如冬日裡溫暖的陽光,就像是一抹溫暖的光芒,她的臉,像綻放的紅玫瑰……
她微擡起的頭,緩緩地朝着地面靠攏,黑髮覆蓋着逐漸冰涼的身體,白色的寸衫,被血液溼透了……
她好睏……
宮玖澈衝過來,他怕弄疼她,他卻很緊張,顫抖着手指撿掉她身上的玻璃塊,一塊又一塊,刺得眼睛疼……
他一邊撿一邊說:“我來了,醬油瓶,開心不?”
他的眼眶紅了,他看着她身上一條條的傷痕,他的心臟好像裂開了,他的聲音顫抖着:“是我太慢了,你以後可以懲罰我……”
洛小醬在笑,呼吸聲卻輕得幾乎沒有,好像隨時都要隨風散去。
宮玖澈蹲在地上,右手輕輕的抱着她脆弱的身軀,他左手擡起輕輕觸碰着她染血的臉,他的雙眸,有潮溼的夜霧,緩緩地瀰漫開來。
洛小醬嘴脣輕輕地動了動,有血液流出來:“你……你好慢……”
宮玖澈點頭,聲音顫抖:“對,怪我,我好慢,對不起,對不起!”他抱着她腰的手,也有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洛小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