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演講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會場內放着音樂,整個現場熱情高漲。
鬍子月一臉興奮的穿梭在食物中,還不忘回頭叫上她。
擔任監護人職責的田心雯只能無奈的追隨着她,還要時不時的說上一句:‘小心點。’‘你慢點‘這樣的話。
看看四周,男男女女都在飲酒說笑,尤其是左上方。李錦績與他未婚妻葉雅的位置。
手挽手,兩人親密的站在一起,李錦績遊刃有餘的與他們閒談。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周圍的人都嘻嘻笑起來。
收回視線,田心雯從侍者的托盤上拿杯酒,兩指夾住高腳杯晃盪着。
“你嚐嚐這個點心。”鬍子月插着點心遞到她的面前,“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是還不錯,你不要吃太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唉!蚊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
田心雯一臉黑線,還不是爲了她好,還不領情。
鬍子月自動忽視她的表情,眼睛盯着另一邊的甜品觀望,“咱們去那邊看看吧。”
鬍子月甩開手中的東西,無比歡快的拉着田心雯跑。
動作來得突然,田心雯一時不察,踏着高跟鞋的腳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前倒去。
田心雯下意識的閉起眼睛,腦中一白:完了完了。想象着摔倒的疼痛,等了一會兒,身體還沒有什麼痛楚,田心雯緩緩睜開眼睛。
面前人微笑,天生的桃花眼勾勒出幾分風流。“你沒事吧。”嗓音溫潤,聽起來很舒適。
田心雯這才發現自己倒在這人懷中,慌亂的掙扎起來,“沒事。”話音剛落身體又不穩的向另一邊摔去。
“你的腳好像受傷了,我扶你到那邊休息一下。”對方指指不遠處的一個小角落。
鬍子月這纔回神,瞅着他看了會兒,“謝謝你,我來照顧我家蚊子就好。”
鬍子月扶着她的手,關心道:“怎麼樣?還疼嗎?都怪我。”
“還好,不用擔心。”
男子挑眉,“蚊子?名字真奇怪。”
田心雯尷尬,“不是,我的名字叫田心雯,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鬍子月。”
“田心雯。”男子勾脣一笑,滿眼桃花,曖昧不明。
心定下來,赫然間,田心雯感覺不對,一看,手上的高腳杯裡哪裡還有半滴酒,酒液全部灑在對方的西裝上。
忙亂的掏出紙巾田心雯一邊爲他擦拭污漬,一邊道歉,“對不起,,你的衣服髒了,多少錢?我賠給你。”
男子脫掉西裝外套,淡淡道:“沒事,你的腳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過一會兒就沒事了。還沒請教,你是……”田心雯無所謂的笑笑。
“顧城,我的名字。”
“嗯,謝謝你,顧城,你的衣服我還是要還。”
顧城也不再堅持,挑眉,“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這是我的名片,將它清理乾淨就送到這裡吧。”說着將外套遞過去。
田心雯想了下,最後還是接過來。
“顧城。”身後冷不丁的傳來聲音。
幾人齊刷刷的轉過身,手持酒杯的李錦績半勾脣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錦績。”顧城叫了一聲,在他的肩膀上砸下一圈。
李錦績同樣回他一拳,兩人像是好久不見的兄弟。
“你怎麼來這裡了?”顧城不滿的在他肩膀拍了一把。
“公司讓我辦點事,你呢?”
顧城漫不經心的說:“最近我老爸想讓我接手公司的事物,我過來看看。”說完不滿的瞪着他,“回來也不說一聲,今天晚上去喝一杯。”
“不了,我還有事。”李錦績的視線落在田心雯身上。
田心雯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們。
顧城挑眉,“剛剛認識的美女,怎麼?想認識?”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沒有回答他的話,李錦績反問。
“你說過很多話,我怎麼知道……”李錦績目光深沉,口氣淡然。
顧城瞪大眼,“不是吧。”
“知道了,那就走吧。”依舊平靜如波,除了眼中翻涌的波濤,看起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城抿脣,他知道,只要李錦績認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只有不想做。
田心雯一臉茫然。他們說的每個字都懂,合起來她竟然完全聽不懂。只能搖頭嘆息,說的太深奧,我等小民不懂。
李錦績收回視線,眼中盡是精光。“走吧。”李錦績將她手中的衣服扔下,扶起她。
“去哪兒……衣服。”田心雯慌忙的想去抓。
“醫院。”寬大的手掌按住她亂動的身體。
轉身就要逃跑。“我不想去。”
一隻大手扣在她腕上,溫熱的觸感,如今……卻是個溫暖的牢籠。
鬍子月抓着他的手使勁掰,“李錦績,你放開蚊子。”
“季澤很快過來。”將田心雯半拖半抱的拉出去。
“你怎麼知道,你……”
剛想喊叫,田心雯感覺耳邊一陣熱氣,“不想讓別人知道最好不要出聲。”
田心雯氣結,竟然抓住自己的軟肋,太可惡了!
出了大門,李錦績也不再拖拉,一把將她橫抱起。
突然的失重讓她害怕的想要抓住什麼,手一伸緊緊的掛在他的脖子上,皺起纖細的眉角,“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李錦績沒理會她,抱着他的手緊了點。
“放我下來,你到底聽到沒有。”田心雯手腳並用的亂掙扎。
李錦績低頭,不輕不重的說:“你怎麼還是這麼笨。”
“啊?”話題轉的太快,田心雯的腦子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憤怒的小宇宙熊熊燃燒,“嫌我笨,那就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用不着你幫忙。”
“好啊。”
還在想他怎麼答應的這麼快,身體驟然落到地上,一陣刺痛從屁|股下面傳來。“你幹什麼?”田心雯咬牙。
“不是你說讓我放下來。”李錦績一臉無辜外加理所當然的看着她。
這個可惡的男人,自己是叫他放下來沒錯,但是就不能用正常點的方式嗎?現在屁|股都快摔成兩半了。
不再理他,田心雯咬牙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醫院離這裡很遠,你打算走過去?”
田心雯不理他,心道:就是走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說過要去醫院嗎?
“怎麼總是這麼倔。”李錦績幾步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蹲在他的面前。“上來。”悠然的語調中暗藏冷厲。
田心雯憤恨卻不敢反抗,腦袋瓜子擱在他的肩膀上,牙齒磨得‘卡茨卡茨’響。
腳下的步子不急不緩,李錦績漫不經心道:“這麼不愛惜,不如拔掉好了。”
李錦績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認識他的人都領悟過他這種態度。
田心雯也不例外,想到自己或許要成爲世界上第一個不到30就滿口無牙的女人,一陣惡寒猛然竄上背脊,爲了保護牙齒,她只得默不作聲的閉緊嘴巴。
車內,空氣流通得格外緩慢,醫院的路,顯得無比漫長,開窗,涼涼的風掀起冷質的空氣。
醫院。
“看看她的腳怎麼樣?”李錦績掀起她的裙襬,露出紅腫的右腳。
“這裡疼嗎?這裡呢?”醫生的手指在她腳上一陣亂按。
“嗯哼,疼。”田心雯掐緊手心,疼得直皺眉。
“韌帶受傷,我給你開點藥,先掛一針。記住:最近都不要穿高跟鞋,儘量修養。”
“那大概多久能好。”李錦績倪一眼她紅腫的腳踝。
“快則一月,慢則半年。”
田心雯站起來就想往外走,李錦績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扔在凳子上。
“嘶,你不能輕點。”揉揉自己受傷的屁|股,田心雯不滿。
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打算去哪?”
“我不要打針,你走開。”田心雯伸手推過去。
李錦績微微側身,眼簾一掃:“坐好。”
田心雯乖乖不動了,那乖巧程度,堪比兔子。
“唉!怎麼可以這樣嚇唬女朋友,女孩子都是用來寵,用來疼的,什麼事多讓着點就好了。”醫生感嘆。
田心雯的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滿臉‘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表情,但是……感覺不對啊,哪裡不對,冥思苦想狀……
“嗯。”清淡的語氣,滿眼笑意。
“我不是她女朋友。”田心雯猛然驚醒,一句話脫口而出。
那醫生一臉:看吧,惹女朋友生氣了吧,還不多哄哄。
“我真的不是他女朋友,他……”
李錦績一臉溫柔的摸她的頭,眼神幽暗:“好了好了,我們去打掉瓶。”
“……好。”
田心雯心道:我這是在作死,一定是!
護士小姐溫柔的看着她,說:“手伸出來。”
剛想逃跑,一擡眼,李錦績緊盯着她,田心雯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李錦績軟下口氣,“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大哥!你不知道閉上眼睛更恐怖嗎?還是不要了。
尖細的針頭對着自己的皮膚,田心雯顫顫的咬着牙齒,手心都是汗。
“不……”
手心傳來一陣溫暖,接着耳邊一熱,“不要怕,馬上就好。”
溫軟的嗓音透過耳膜傳進心裡,暖暖的觸感讓她安心。
“你男朋友真好。”模糊中聽到護士小姐說了這麼一句。
田心雯眨眨眼,下意識的脫口道:“是很好啊。”
說完她就恨不得甩自己兩耳瓜子,自己怎麼笨到這個地步,一定是自己這幾天沒有睡好,對,一定是。
小護士一走,田心雯感覺有道視線盯在自己身上,十分不舒服。
“我很好?”聲音輕緩,聽不出對方在想什麼。
田心雯閉上眼睛,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走吧。”打完吊瓶,田心雯開口。
對方沒吱聲。
“我真的可以回去。”田心雯蹙眉堅持道。
“你怎麼回去?”眼睛瞥了一眼他紅得像饅頭的腳嗤笑。
“不用你管,你趕緊走。”扯開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
一把將她橫抱在懷,走出醫院。
“李錦績,你放我下來。”
“你如果想讓所有人知道我不介意。”
這才發現周圍的人對這邊指指點點。
“你到底想怎樣?”田心雯壓低聲音怒視着他。
李錦績掀起眼簾,與她對視:“你說呢?”
“你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她還在等你。”
“嗯,我知道。”
“你現在算什麼?”田心雯更氣憤了,從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做我該做的事。”將她放進副駕駛座,他壓低聲音道:“噓,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