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今日王爺就要班師回朝了!”
“廢話,沒瞧見這城裡城外但凡能站人的地方如今都已擠滿了人麼?除了王爺,試問咱華邵還有誰能有如此之聲望?”
“也是,王爺南征北戰,無往不勝,如今更是一舉拿下景慕,這樣大的功勞簡直曠世難聞呢。”
“呦,你這身衣裳不是繡衣閣的三大鎮店之寶中的一件麼?你往日裡向來輕易不捨得穿出來,如今居然穿了,看來是春心蕩漾了啊!”
“哼,你好意思說我,你若不春心蕩漾,插的這滿頭珠翠亂顫做什麼?”
“行了,我說你們別吵了,有意思麼?就你們這身份模樣,就算你們穿金子王爺也不會多瞧你們兩眼的。你們也不想想都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進王府的大門。”
“嘿,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爺此次回來據說帶了一個神秘女子,天知道這女子什麼身份,既然她能被王爺瞧上,我們又如何不能?”
“哦?還有此事?”
“可不是,我跟你們說啊……”
皇北天率領的大軍距離華邵帝都還有小半日功夫的時候,帝都已然花團錦簇,人山人海。可與那喧鬧非凡的帝都相比,拔軍還朝的華邵大軍頭頂卻籠罩着大片的低氣壓。這氣壓之低以居中位置的一輛八輪步輦馬車內外爲最,又次第向周圍輻射。
就在剛剛,鐵青着一張臉的皇北天從馬車內出來,不過剛落地,便擡腳將路旁的一棵一人合抱粗的參天大樹給一腳踹得轟然倒地。
衆人從未見過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北天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一時間頓覺悚然。沒人知道剛剛馬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四下輻射的超低氣壓壓得衆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這卻並不能妨礙他們腦洞大開的對剛剛的事情進行各種天馬行空的揣測。
王爺這是又在三公主那裡受氣了?
這模樣是一路對三公主千般疼愛萬般嬌寵,要星星不給月亮,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終於耗盡了所有的耐心?
抑或是王爺只是終於忍耐不住,決定霸王硬上弓,結果卻被三公主給一腳踹了出來?
衆士卒YY的興起,卻無一人敢上前去問問剛剛到底發生了何事。皇北天一怒之下將一棵參天大樹給一腳踹到,可這卻絲毫未能減輕他心頭幾乎噴薄而出的怒火。他仿若困獸一般來來回回的在轟然倒下的巨樹前反覆走了許久,一張俊臉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
良久,在衆人以爲皇北天會氣怒難消,大發雷霆的時候,他卻咬牙切齒地扭頭又重新上了馬車。
衆人,“……”王爺那一臉猙獰的樣子是打算上去將三公主給掐死麼?抑或是……就地正法?
鳳凰也以爲復又重新鑽進馬車來的皇北天要對她動粗。因爲他一上來,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死死將她的肩膀扣住,右手抓着她的衣服一扯,只聽“撕拉”一聲,她身上繡工精美,質地上乘的長袍立刻變成一堆破布,連帶內裡的中衣都未能倖免。
“你幹什麼!”鳳凰怒吼一聲,想也不想的就擡腳朝皇北天的臉踹了過去。
皇北天不閃不避,卻在鳳凰的腳即將親吻上他的俊臉的剎那,伸手一把扣住了鳳凰的腳脖子,跟着扣着鳳凰肩膀的手一路下滑至鳳凰下身水滑細膩的褻褲上,卻並未繼續動作,而是擡眼死死盯着鳳凰,“如果你繼續堅持,那我就親自替你換上。”
鳳凰一張俏臉氣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皇北天的舉動給氣的不輕,她也半擡起頭死死盯着皇北天,一雙原本清亮的眸子灼紅一般,幾乎能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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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北天見她不說話,落在鳳凰褻褲上的手指一曲。
“我換!我換!”鳳凰終於失聲尖叫了起來,聲音中亦含了壓抑不住的熊熊怒火。
皇北天定定看着鳳凰,似想仔細確認鳳凰是否是在敷衍他,半晌他終於鬆開手,身子略退開小半步,卻是雙手環胸注視着鳳凰。
一被鬆開桎梏,鳳凰就趕忙一手扯着被皇北天拉的滑下來一些的褻褲,一手拽住被暴力撕扯從肩膀滑落的外袍和中衣。
“我說了換就會換,你下去!”鳳凰雙眼噴火的瞪着皇北天,怒道。
皇北天卻是紋絲不動,淡淡道,“時間緊迫,我沒辦法等你慢慢磨蹭,你要麼現在就趕緊換好,要麼我就親自替你換上。”微一停頓,皇北天又補充了一句,“我動作很快的。”
鳳凰氣的牙齒都要咬出血來了,落在皇北天身上的視線更是飛刃一般,不過也只一瞬,隨後她便斂了視線伸手抽過一旁放置的衣衫。她換得極快,但再快也不可能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手中的衣服直接變到自己身上。因而待破爛的中衣被脫下來,僅着肚兜褻褲的鳳凰還是完完整整的落進了皇北天的眼中,雖然只是很短的一點時間,但足以讓皇北天的眸色瞬間暗了下去。
只是剛剛死命反抗的鳳凰卻是一臉的木然。這種木然直接撲滅了皇北天眸中剛剛升騰而起的欲-火,轉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法拭去的痛色。他剛剛並不想那樣和鳳凰說話的,更不願意逼迫鳳凰,可鳳凰強硬的拒絕讓他只能出此下策。
皇北天看着低眉垂眼的鳳凰,幾乎要剋制不住衝上去大力晃動她的肩膀,問她是不是就真的這麼恨他?恨到風風光光的與他一起返回華邵都不願意?
鳳凰換上的是一身火紅的錦袍,上面用金線細細繡着火焰蓮紋,衣袖寬大,下襬長及曳地,腰間並未束腰帶,卻益發顯出一種狂放不羈的氣度來。鳳凰本就是清豔的長相,狂傲的氣質,這一身火紅金繡錦袍將她的氣質烘托的淋漓盡致,又因她最近一直有些懶懶的,因而便又於其間顯出幾分慵懶隨意來。如今她雖一直低垂着眼睫,但隨着她的一舉一動,周身還是瀉-出一股讓人心折的尊貴,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這一身錦袍皇北天早就命人趕製了,爲的就是今天。景慕覆滅,鳳凰亡國公主的身份必然會顯得尷尬,可他不願意讓任何人小瞧了她,哪怕是一絲一釐都不行,因而才特地爲她定了這身衣裳,一方面是爲了昭示衆人他皇北天看上的女人容貌就算不是傾國傾城,但這氣度風華絕對舉世無雙,一方面也是爲了向衆人表明自己對鳳凰寵愛,宮中尚衣局數月趕製而成的華服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穿的!
可他爲了鳳凰如此煞費苦心,鳳凰卻根本不領情!這由不得皇北天不惱火!
鳳凰換完錦袍後,皇北天又朝外面喚了一聲,一個青衫侍女恭敬的進來,朝皇北天和鳳凰一禮後,便開始替鳳凰梳妝。鳳凰也不反抗,只顧自低垂着眼維持着一臉木然的表情。
皇北天出門打仗自然不可能攜帶侍女,這幾個青衫侍女還是他特地從華邵調過來的,上次那個膽敢和鳳凰頂嘴的侍女被他責罰了一頓便攆了回去,如今這個卻是終於派上了用場。侍女的手十分的巧,不過一會功夫,便替鳳凰梳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傾雲墮馬髻出來。
她拉開一側的暗格,正打算從中間替鳳凰挑選幾個相應的髮飾,一直悶不吭聲的皇北天卻突然出了聲,“先上妝吧。”
侍女不知他此舉何意,但也不敢問,應了聲喏後,便開始替鳳凰上妝。眉粉淡掃,面脂輕塗,又細細上了口脂,一個妝容精緻,氣質華貴的女子便躍然出現在在場兩人眼中。
“三公主,您長得可真好看。”侍女誠心讚歎道。
鳳凰無動於衷,背後的皇北天卻又再次突然開口道,“妝上好了麼?上好了就下去吧。”
侍女看了一眼鳳凰光禿禿的髮髻,想說什麼,終究沒敢,躬身一福,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皇北天接替剛剛那個侍女的位置跪坐在鳳凰身邊,“還在生氣?”
鳳凰動也不動,好像自己是個木頭人。
皇北天長嘆了一口氣,將人輕輕摟進自己懷裡,輕吻了一下鳳凰的青絲,溫聲道,“你若是生氣,只管打我罵我便是,別憋在心裡,小心傷了身子。”自從他將鳳凰強行擄了來,鳳凰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今天又生了這一場氣,他真的擔心她的身子會受不住。
鳳凰全身僵硬的被皇北天抱着,聞言仍是不言不語。
皇北天卻忽地鬆開她,眉頭緊緊蹙起,卻並不是生氣,而是一種深重的擔憂,他上下打量了鳳凰一番,突然將鳳凰掩在袖中的雙手握起,強行掰開緊攥的手指,瞬間,皇北天的心臟狠狠疼痛了一下。
只見鳳凰兩隻新嫩的手心都有四個紅豔豔的指甲印,是指甲深深摳破手心沁出的血跡。
“你這是在懲罰你自己,還是在懲罰我!”皇北天低吼,一時間也不知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心疼更多一些。
之前他站着並未發現異樣,剛剛將鳳凰抱進懷裡,卻發現她僵硬的身子正微微顫抖着。這種天氣不可能會冷,鳳凰也從來都不怕她,那此種反應只能說明鳳凰是氣的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