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腰被人扣住的剎那,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蹬腳朝後面狠狠踹了過去。
卻是踢了個空。
反倒自己的身子被對方強硬於空中一個翻轉,鳳凰下意識驚呼一聲,便聽頭頂上方響起一道熟悉的含笑嗓音,“凰兒,多日不見,你一來就這麼熱情的賞爲夫一腳,是在責怪爲夫來遲了麼?”
鳳凰躺在他有力的臂膀裡,卻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皇北天?”
皇北天垂下頭親了親鳳凰瞪得滾圓的眼睛,佯裝嘆息道,“真高興你還記得爲夫的名字。”
鳳凰此時卻沒心情和他說這些,待她確定真的是皇北天來了後,她猛地伸手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急聲道,“快,快去救我的影衛!”
皇北天先是一怔,隨後卻是抱着她擡腳朝內裡牀的方向走去,嘴裡不緊不慢道,“又死不了,急什麼。”
“皇北天!”鳳凰反抗不得,驀地尖叫一聲。
剛剛在皇北天過來的時候鳳凰已經看見那兩個影衛快要支撐不住了,此時見皇北天竟還如此磨磨蹭蹭的不放在心上,立時便是氣怒攻心,因而她這一嗓子端的又是悽絕又是尖利。
皇北天見她一臉慘白,兩眼微紅,這才知道自己玩笑開過頭了,忙開口解釋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快別急,我帶了人過來,他們已經都上去幫忙了。而且有我在這裡,你的手下現在也都上去了,你不用擔心。”
鳳凰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可想到剛剛情況那麼緊急,皇北天竟然還有閒心騙自己,頓時又是氣惱非常。
因而皇北天抱着鳳凰於牀上坐下時發現鳳凰竟然不理他了。他將人抱着側坐在自己腿上,湊臉過去一下一下親着鳳凰發白的嘴脣,待那脣瓣重新恢復豔醴,這才停下動作。鳳凰卻仿若木頭一般,一動不動任由皇北天在她脣瓣上肆虐。
“真的生氣了?”皇北天額頭抵着她,低聲問道。
鳳凰一聲不吭不說,連眼珠子都一動不動。
皇北天見狀不由嘆了口氣,“你只顧着和我生氣,可有想過在我接到線報說宮中有變,快馬加鞭趕過來,卻發現一大批殺手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你的門口,而你對此不僅一無所知,還傻傻的想要去救兩個手下時,我的心情會是怎麼樣的?”
鳳凰眼睛終於動了動,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卻只看見一片暗沉的黑。
不過她看不見,有人卻可以看見。
“閣主,門口發現一堆屍體!要處理掉麼?”是在皇北天的手下的幫助解決下,迅速解決完殺手後,正於偏殿四周巡邏以便尋找漏網之魚的影大的聲音。
鳳凰聞言唔了一聲,淡淡道,“不用管,御林軍應該馬上就要過來了,讓他們收拾便是。”說着她掙扎要從皇北天身上下去,嘴裡則擔心的朝外面問道,“影二,影三怎麼樣了?還有影七有沒有事?剛剛我那一下踹的挺重的。”
“閣主,您那一腳跟撓癢癢似的,屬下一點都不疼。”外頭影七蹲在地上捂着到現在還痛得要死的肚子,齜牙咧嘴的笑道。
影二影三已經暈過去了,此時沒法說話,扶着他們的影四便幫着回答道,“閣主,影二,影三已經暈過去了,不過我們剛剛有檢查過,他們身上沒有致命傷,就是流血過多,而且有點脫力,我們扶他兩去休息,然後上點藥就沒事了。”
鳳凰掙扎了半天都沒掙扎開皇北天的手,沒辦法,只能揚聲朝外面道,“正好青玉不在,你們幾個先去青玉的那個房間休息一下,這裡有駙馬的人在,沒事的。”
衆影衛應了一聲。
皇北天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忍笑道,“你倒是會使喚人。”
鳳凰在聽說門口也有殺手後便沒那麼生氣了,將心比心,若是換成她,她應該也會生氣,因而聽聞皇北天的話,她終於開了口,只是口氣仍沒那麼好便是了,“怎麼?你不樂意?”
“哪有不樂意!我求還求不來呢!”皇北天見她態度軟下來,立刻十分沒骨氣的附和道。
鳳凰翻了個白眼,伸手推他,“快點起來,御林軍馬上來了,你一個外臣大晚上的闖禁宮,活膩歪了是不是?”
皇北天卻是無所謂的笑了一聲,“今天晚上整個皇宮都亂成了一團,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注意到我偷偷摸了進來。”
鳳凰就看不得他這副穩操勝券的得瑟模樣,聞言扯了嘴角要笑不笑道,“我幹嘛不說?我這人最誠實了。等下御林軍過來問,像我這麼誠實的人肯定是要照實說的。”
皇北天立刻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來,“凰兒你不會這麼無情吧?我這可是因爲你才大晚上的摸進宮來的。”
鳳凰撇撇嘴,十分無情道,“我又沒請你來。”
皇北天聞言頓時狠狠噎了一下,隨後他才沉吟着朝鳳凰道,“既如此的話,那我可要好好賄賂賄賂夫人你纔是。”
鳳凰一聽他這口氣就知道他又要動什麼歪腦筋,忙道,“你想幹嘛?!”心中卻是嘀咕要不要乾脆就算了,儘管她剛剛的確有動過念頭將皇北天供出來的,反正在這個多事之秋,景慕帝也不可能拿皇北天怎麼樣,頂多也就訓斥他一頓罷了。
她這樣想着,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正順着自己的小腿慢慢往上……
“啊!”她驀地尖叫了一聲,聲音淒厲,慘不忍聞。
恰逢御林軍在這時趕到了門口。
“三公主您怎麼了?您沒事吧?三公主?三公主?”有人在外頭緊張拍門問道。
鳳凰強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開口道,“沒,沒事。”
“真的沒事麼,三公主?”領頭的御林軍首領聞言卻是有些狐疑,畢竟剛剛鳳凰叫的那麼悽慘。
“真的沒事,”鳳凰有些虛弱的回道。
御林軍首領聽她這孱弱的聲音如何能相信她沒事,“三公主,剛剛有一大批刺客潛伏進宮,陛下命吾等將宮中所有地方都搜查一遍,下官得罪了。”他說話間便伸手推開了偏殿的門,領着一隊侍衛走了進來。
他倒是真的擔心鳳凰是被刺客劫持或是怎麼了,因而一進來在吩咐其他侍衛動作小一點,不準亂看後,便恭敬的走進了偏殿一側的寢室內。但見輕紗飄揚,勾勒出一抹曼妙剪影,雖看不清裡面人的容貌,卻可確認裡面的確是只有一個人。
那御林軍首領在看清內裡的情況後微怔了一下,隨後便垂下頭告罪道,“下官冒犯了。”
鳳凰仍以虛弱的聲音回道,“無妨,你也是奉命行事罷了。不過等下你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幫本公主將御醫召來,剛剛本公主的幾個侍衛爲了保護本公主而受了重傷,正於一側的偏房內休息。”爲免等下他們搜出偏房的侍衛徒惹懷疑,鳳凰直接挑開了影衛們的身份。
進宮帶侍衛雖然不太合規矩,但也不算什麼,因而那御林軍爽快道,“自然。那下官先告退了。”說罷便領着侍衛們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人剛一走遠,鳳凰苦苦壓抑的呻吟聲立時便破口而出,“唔……”
皇北天輕笑了一聲,隨後以一道略帶誘惑的聲音問道,“舒服麼?”
鳳凰兩手按着牀半撐起身,然後又重重坐下,皮笑肉不笑的還以同樣的問句,“舒服麼?”
“唔……”皇北天立時呻吟了一聲,卻是痛的。鳳凰剛剛那一屁股蹲兒着實不輕,更何況落下的地方還是他柔軟的肚子!
鳳凰這才心滿意足的哼了一身,從他身上翻身下來,伸手去揉自己剛剛突然抽筋的腿。剛剛皇北天摸她腿的時候,她突然慘叫就是因爲腿突然抽筋了,那一下抽的十分的狠,她一時沒防備,才失態叫的那麼慘。
後來御林軍進來,鳳凰本來要將皇北天塞進牀底的。結果他不肯,擡手一把將牀簾給放了下來,自己往牀上一趟,扯了薄毯往自己身上一蓋,隨後將鳳凰抱坐在自己身上,又三兩下扯了引枕豎放在自己臉側,卻堪堪卡在鳳凰胳膊底下。
剛剛那御林軍首領進來的時候看見鳳凰側躺在牀上,雖覺得哪裡有點奇怪,但鳳凰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他哪裡敢仔細看?因而在確認鳳凰後面空蕩蕩的便收回了視線,卻哪裡知道皇北天其實是在下面佈置了一道障眼法出來呢?
皇北天揉了揉肚子坐起身,擰了鳳凰的臉蛋一把,笑罵道,“你就使壞吧!”說罷便丟開手,將鳳凰的腿搬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替鳳凰揉着。
鳳凰剛開始還有些吃痛,不過那也只是極爲短暫的時間,很快鳳凰便舒服的哼哼了起來。不得不說皇北天的確有兩下子,同樣是揉,鳳凰揉了半天都沒能將那蜷起來的青筋給揉回去,他卻只三兩下便將那青筋給揉直了。
“皇北天,你是不是學過啊?怎麼一揉就好了?”鳳凰哼卿道。
“這去跟誰學?”皇北天被她問的有些哭笑不得道,“不過是小時候習武經常拉到筋,揉着揉着便習慣了罷了。”
鳳凰唔了一聲。
“不痛了吧?”皇北天問。
鳳凰點點頭,然後伸手一把拍開他在自己點頭後開始不規矩的手,翻白眼道,“不痛不代表你能不規矩。我說你怎麼就不能讓我多感激你一會呢?”
皇北天聞言卻是笑了起來,“這不是在報答你剛剛沒有拆穿我的大恩大德麼。”
鳳凰拿剛揉好的那隻腿踢他,“得了吧你,趕緊給我下去。”
皇北天也怕自己一直坐在牀上會想入非非,便順從的被她踢着移到了牀邊坐着。
“對了,你之前說你得到消息,那也就是說你知道今晚的這些殺手是誰的人嘍?”鳳凰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道。
皇北天有些無奈的扯扯她的鼻子,“對於這個問題你覺得還需要問麼?”
鳳凰眼睛骨碌碌一轉,“是嫣然和妖嬈?”
“除了她們還能有誰,”皇北天聳聳肩,淡淡道。
鳳凰聲音頓時有些冷,“我就說這深宮內院的有誰想殺我。也難怪剛剛那批殺手會從兩個方向摸過來,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人。只是她們兩姐妹是說好了麼?這夜襲也要搞合作的?”
“倒並非是合作,只是碰巧撞上了罷了,”皇北天淡道,“你這幾天的注意力都放在景慕帝身上估計不知道,最近這禁宮中可是掀起了好大一番血雨腥風呢,景慕帝宮中的不少勢力都被暗中一一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