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哪怕是西陵傲這類人,向來都是光明正大的打。
他與秋家父子交戰多場,從來沒遇到過像今日這般的。
對方先是用熒光粉的光亮麻痹他們,讓他們誤以爲染上熒光粉的都是對手。
潛移默化之後,在不知不覺中將他們的身上全部染上同樣的記號,再去除自己身上的。
這樣一來,就演變成了自己人殺自己人。
秋雲玖嘴角很冷,這叫什麼,以牙還牙。
當初他們用術士控制德勝軍時,可想過自己有多卑鄙?
“你不行,我早就說了!”
西陵傲發誓,他這輩子最討厭聽到的就是‘你不信’三個字!
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說過他不行!
這一場算不上大仗,雙方簡單的交手後,就各自退了。
西陵傲是自負的,也是自信的,這一次,卻再次栽在了秋雲玖的手中。
士兵回到德勝關,秋雲玖讓人將領清點後,情況並不是多樂觀。
這一次,看起來是贏了,但也損失不少。
傷患營又新進了一批傷患。
白夜自從來了之後,吃住都在營區,整個人看起來氣色極差。
這樣的超負荷壓榨身體,縱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看到秋雲玖後,白夜可憐兮兮的開口,“玖兒,好累。”
一向瀟灑的白夜,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翩翩公子的樣子。
他求安慰了一番後,又再次加入了緊張的工作中。
秋雲玖思量着,等水紅、水彩來了之後,這邊稍微的緩和一些,讓白夜在德勝關開醫學堂,招學員。這樣一來,可以減輕缺大夫的壓力。
這戰勝利了,大營中開了簡單的慶祝宴會。
算是自當初大敗之後,第一次勝利。
雖說不算大獲全勝,卻給軍營中增添了一抹血氣。
秋雲玖也參加了,那些將領們紛紛給她敬了酒。老實說,他們還是有些不服氣。
這些玩弄心機的做法,對這些軍人來說,有些不恥。
“小玖兒,別理這些大老粗,都是腦門被驢給踢壞的。”秋雲宇怕她心中不舒服,出口安慰。
“放心吧,二哥,我不會跟他們計較的。”
“小玖兒,你知道嗎?自從大哥被抓走後,這是第一次勝利,二哥我的心中,也是第一次這麼痛快。”
戰敗的結果,就像是一塊巨石,不單單是將領們,就是士兵們也一樣。
後半夜,秋雲宇喝的有些多了,拉着秋雲玖又哭又笑。
大營中,這樣的狀況不是一例。
由此可以看出,大家的心中是有多麼的壓抑,這些年來過的是有多艱難。
以往,皇上沒有直接不給軍糧,卻一直在苛刻。大軍靠閒暇時,自己種植,才勉強供得上平日所需。
而藥材那些,更是少的不能再少,大夫更是鳳毛菱角般的稀少。很多明明傷的不嚴重的士兵,就是因爲救治不及時,最後導致傷殘,再也無法上戰場。
“小玖兒,你知道嗎,光是殘兵,老兵,德勝關就有十萬。”
秋雲宇抱着酒罈子大哭,這些老弱傷殘,缺乏勞動力。以往,東華國的處理辦法是直接遣回鄉下。
對於缺乏勞動力的他們來說,只有餓死,病死,或者客死異鄉。
秋仲光不忍心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將士們最後落得這個下場,最後將他們全部養在了德勝關。
秋雲玖沉默,終於有些能理解之前那些將領們的做法了。
一旦打戰,就會有傷殘,一旦傷殘無法上戰場,就會養在德勝關。
就像是個惡性循環,這樣周而復始下去,壓力可不小。
秋雲宇是真的醉了,最後被士兵拖回去的。
秋仲光也有很多話要說,可畢竟是長輩,不會像秋雲宇那般。
很多事,他一直沒問,不代表心中不好奇。
只是,女兒不想說的,他都不會問她。
“爹爹,德勝大軍需要整頓。”秋雲玖率先開了口。
秋仲光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將現在面對的情況說了出來。
如今德勝關的將領雖然很多,但資質都很一般。有些更是缺乏領導能力。
現在秋雲玖看到的這批,都是後來提上去的。
之前秋雲宏那一戰敗了,很慘烈,跟隨他的不少將領都犧牲了。
簡單點說,現在正值缺乏人才時候。
“爹爹,咱們可以設定一個升職體系,但凡是德勝關的士兵,每個人都有機會爬升。”秋雲玖將自己的設想告訴了秋仲光,跟以往軍隊的升職體系不一樣,她設定的,更加鍛鍊人。
這些可以日後實行,但要解決眼前的事,還必要招攬人才。
秋雲玖詢問了這附近有沒有可用的人才。
秋仲光沉思了片刻,眉心緊蹙,“有是有,不過……”
在交界之城有個名叫姬如殤的奇才。擅長行軍打仗,卻是個土匪。
最長做的事是打家劫舍,救濟窮人。
曾今四國都有意招攬他,卻被他拒絕了。當時,有某一國大怒,派兵圍剿他,卻大敗而歸。
而之後,姬如殤幾次派人搶了該國的糧草物資,錢莊。
後來,該國派了使臣,並送上了不少金銀珠寶,這事纔算完結。
聽父親這麼講,秋雲玖倒是對這個姬如殤來興趣。
這人倒是有意思,連大國都敢得罪。
“玖兒,不瞞你,這姬如殤,你大哥曾今親自去過,也被打發了。”
提到長子,秋仲光眸子黯然。想秋家一門忠烈,卻落得子孫處處受磨難的結局。
長子被抓,三子差點殘廢死掉,小女兒在鬼門關走了幾圈,現在更是爲了他們千里迢迢而來。
“爹爹,你不用太擔心,等這邊的事穩定下來,玖兒親自去接大哥回來。”
大哥既然跟那位西陵國的姑娘有些關係,想來性命不會有問題。
回到房間,心機表幻化而出。
“笨主人,你很累。”
剛來德勝關兩天,她忙的都忘了身上的累和傷。
“心機表,我現在越發覺得,手中缺乏人手可用。”
翌日,秋雲玖讓兩名暗衛去接青瑤、水紅他們。
若風則是被她派去了西陵國打聽大哥的消息。
“若風,你若是無法打聽到,就將這塊紅布放到玄法寺最高的大樹上,隔天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