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震雄努力的扯着嘴角，試圖給溫敏一個微笑。奈何，笑的比哭還難看。
“敏兒這輩子，白夜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咳咳……”
夜震雄每說一個字，都異常的艱難，血水流的更多。
“別說了，別說了……”
溫敏搖頭，這些她都不想聽。
“君城不是我殺的，卻是因我而死，我至今都覺得有愧於他……”夜震雄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敏兒，潯兒和千楚也是你的孩子，看在他們年幼的份上，希望你能分一些愛給他們。”
秋雲玖別過臉去，很不願意看這種場面。
“我知道，我都知道！”溫敏使勁的點頭。
夜震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顫抖的手微微伸起來，試圖撫在溫敏的臉上。
“敏兒，我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再照顧你，今後……你要……好好下去……”
帶血的手終究是沒能碰觸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無力的垂落而下。
“震雄、震雄你醒醒，我什麼都答應你……”
懷中的男子已經沒了氣息，她卻仍舊固執的呼喊着。
“震雄別鬧了，你快醒來好不好……“
“……震雄……”
一聲聲的呢喃，溫敏淚流滿面。
秋雲玖嘆息，看到溫敏這幅樣子，誰能說，這二十多年來，她對夜震雄毫無感情？
恐怕到這最後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愛他的。只可惜，已經發現的太晚。
那個一直死心塌地保護她的人，已經永遠不會睜開眼。
在這個世界上，往往有很多這樣不懂珍惜的人，直到某一天悄然逝去，才追悔莫及。
花蕊將視線從溫敏身上收回，這樣的一個女子，已經完全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無數的腳步聲踏來，心機表之前說的數千人已經到了。
只是一眼，花瑤臉色大變。
“花蕊，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呢？難道還想再亂殺無辜？”
花蕊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眼前這些百姓，她可以用秘法分分鐘將他們變成只會殺戮的機器。
“亂殺無辜？”花蕊輕蔑一笑，“姐姐，你說錯了，真正亂殺無辜的是她纔對。”
她指着秋雲玖，輕佻的眼神掃過屋內的屍體。這些百姓，都是秋雲玖下令殺的。
“你不把百姓變成毫無人性的野獸，她何以至此？”
說到底，根源在花蕊的身上。
“總而言之，人是她下令殺的，而不是我。”
花蕊將責任摘除的乾乾淨淨，完全不受花瑤這一套。
“你……”
“花蕊姐姐說的對，確實是我做的。”秋雲玖甜甜一笑，連稱呼都變了。
兩姐妹詫異的望了過來，花蕊更是笑道，“看來小丫頭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自己處於劣勢，主動來示好。”
秋雲玖沒有接花蕊的話，“花蕊姐姐，這打打殺殺的太無聊了，無非就是留點血，你殺我，我殺你。”
花蕊‘哦’了一聲，“你有什麼好的提議？”
殺人這種事，她確實是膩了，殺人多簡單，但如果找不到樂趣，也太過無聊。
“這樣吧，我們來以這些人打賭。”
秋雲玖拋出誘餌。
“怎麼個賭法？”花蕊來了興趣。
花瑤拽了拽秋雲玖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別亂來，你不瞭解花蕊，她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無妨！”
說到底花蕊也不過是個人，但凡是人，都會有缺點。
她雖然不怕殺人，卻並不想屠城。
在夜城，最不缺少的就是百姓。花蕊潛伏這麼久，自然能輕易控制城內的百姓。
她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有能力再殺掉眼前數千的百姓，可花蕊還會再招來百姓。
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兒？
她不是沒想過擒王先擒賊，可花蕊的心機、能力、讓她無法得手。
“小丫頭，我沒聽錯吧，你竟然想跟我打賭？”花蕊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至今爲止，還從來沒有人敢跟我打過賭。”
術城的大術士，控人心神，取人性命，都在彈指間。
誰嫌命長，纔會找她打賭。
“不敢嗎？”秋雲玖激將。
“你都敢，我怎會不敢！”花蕊一順不順的盯着秋雲玖，“賭什麼？”
秋雲玖在若風和三名暗衛耳邊耳語一番。
四人離去，她又問了身邊的花瑤，“你能控制這些人嗎？”
“可以。”他們只是被簡單的控制心神，並不是如之前那批一般，她可以輕易控制。
秋雲玖點頭，隨即看向花蕊，“賭房屋地契，金銀珠寶就太俗氣了。”
她摸着光滑的下巴，似是在仔細沉思，“這樣吧，我們來賭生死，一局定輸贏。”
她這是在拿自己的姓名在賭。
“小丫頭，萬萬不可以。”花瑤變色，她怎會猜到，這丫頭竟然玩這麼大。
“好，一言爲定！”花蕊爽快答應，生怕秋雲玖因爲自己姐姐的關係而改變主意。
“除此之外，我要是贏了，這些百姓，必須得獲得自由。”
花蕊沒有想太多，就點頭答應了。
畢竟，這些百姓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爲了避免花蕊說話不算話，秋雲玖讓花瑤取得了百姓的看控制權。
具體怎麼操作，她不知道，但事成後，花瑤告訴她，花蕊已經不能控制這些百姓了。
城主府有一處寬敞的場地，是用來練兵的。
在場地的兩側各有兩個閣樓，可清楚的觀察到底下的一切情況。
一千名百姓，一分爲二，穿成了紅、藍兩色各居一邊，看起來，就像個大型的棋盤，楚河漢界分明。
秋雲玖和花瑤各居一個閣樓，手中也拿着相應的小旗子。
加入了奇門遁甲，每次揮動小旗，百姓就自動落入相對的格子。
玩法很簡單，就是率先將對方的五百人幹掉的，爲勝利一方。
“規則已清楚，那我先來了！”花蕊很不客氣，手底下的五百人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人，而只是顆妻子，橫衝直撞，根本就不在乎。
敵方藍子殺入我方紅子陣營，因爲來勢兇猛，讓秋雲玖這邊有些稍微的慌亂。
秋雲玖略微挑眉，淡定自若，全心投入了進去。
她的攻擊很平淡，更是被動防守，原本以爲勝券在握的花蕊，卻遲遲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