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像是死士一樣齊刷刷的朝蘇北落衝了過來,陰寒的殺氣,在這大雨磅礴的夜,染上了極重的血腥味。
蘇北落又聞見了,那股淡淡的屍香味。
果然如她所料,舅舅身受重傷一事,真的與蘇渠有關。
至此,那雙染血的眸便再完全冷如冰霜了。
她手持攪屎棍,滿頭墨發飛揚,踏着坑坑窪窪的積水,面無表情的朝着蘇渠而去。
那些擋着她的黑衣人,在蘇北落剛剛靠近的時候,竟是渾身開裂,像是紙糊的一樣,直接化作了齏粉。
墨瀾淵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指尖跳動的黑色烈焰,映照着那雙絕美的紅眸,任由小猴子放肆,他只需要默默的在身後爲她掃平一切障礙。
“殿下”不知何時,墨痕已經出現在他身邊,大概是沒想到殿下對小郡主的寵溺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需要痕出手嗎”他恭敬的站在墨瀾淵身後問道。
墨瀾淵搖了搖頭,又對他道了一句,“去東宮,保護好蘇炎。”
“東宮現在有重兵保衛,檐牙更全是蘇炎太子的心腹,就是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還需要痕保護麼”墨痕不解的問。
墨瀾淵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是。”墨痕立即知道自己多言了,殿下無論做什麼,都有他的理由的,他只需要默默執行就好。
“那小郡主”只是臨走前,又忍不住雞婆一句,再任由小郡主這樣瘋狂下去,難保今晚不會出事啊。
“等她發泄夠了,我自會帶她走。”
“是。”墨痕也不管那麼多了,嗖的一聲便隱匿到黑暗中,朝着東宮而去。
“轟”他前腳剛剛一走,後腳便傳來一聲巨響。
只見是一身長髮飛揚的蘇北落,手持攪屎棍,一棍子順着蘇渠的臉插入到他身後的牆壁上,那堵牆哪裡受得了她這樣變態的戾氣,當場就垮塌了,一面牆塌,整個屋子都垮了。
“瀾郡主”蘇渠這才從震驚中緩過來,他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留在身邊等她上鉤的暗衛,竟然被她給秒成灰了。
她好像什麼都沒做,所過之處,阻她之人竟是自動化爲灰燼。蘇渠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墨瀾淵在暗中做的,他看蘇北落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
一身元靈力縈繞在身上,將倒塌的碎石瓦礫全都抵擋在外。
“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到本王府上如此胡鬧”蘇渠是真怒了,這樣的蘇北落莫名的就讓他回憶起了過去。
“胡鬧皇祖奶奶的性命,也是胡鬧的麼”蘇北落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一張蘿莉容顏,在將滅未滅的燭火下,顯得慘白又詭異。
她又靠近了蘇渠一步,這次,手中的棍子直接指着他的喉嚨在,“蘇渠,在你眼中,皇權帝位,就能成爲一切踐踏他人性命的藉口嗎”
蘇渠一怔,在這一刻,她的臉好像突然與另一個的容顏重合了起來,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本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過了半天蘇渠才說了一句,他雙手負於身後,“若說踐踏性命,今夜本王府裡死了這麼多人,你又如何說”
“我從不殺無辜之人。”蘇北落一身筆直的站在他跟前,小小的個子,幾乎剛剛到蘇渠的腰部,在七歲的她眼中,蘇渠是很高大的。
而此時在蘇渠眼中,這個只及他腰部高的小女孩,竟然有種睥睨他的感覺。
他可是一名結丹境中期的元靈師,放眼整個東蒼國,大概都找不出比他更強大的人了啊
卻在一個小女孩跟前遜了色,這無疑是讓他感到可怕的。
“你爭權奪位,陰謀詭計,太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想你心思竟如此歹毒,連皇祖奶奶都不放過,蘇渠,你可知道對太子來說,最重的是什麼”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想放過我”
“是親情”蘇北落幾乎是怒吼出聲來,“儘管遭你們這些所謂的兄弟接二連三的暗算,太子卻沒想過置你們於死地,你當真以爲皇爺爺是瞎的麼你們暗地裡做過什麼事,能逃得過他的眼睛麼”
蘇渠怔在原地,片刻後那張帥氣的臉就掛出冷笑來,“說的好聽,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他貴爲太子,若真想要你們死,你以爲你們誰能活到今天”蘇北落眯着眼,手中的棍子從蘇渠的脖子上移到了他的心臟跟前,“捫心自問”
這段時間的相處,蘇北落算是將蘇炎看了個透徹,對外,她這位舅舅是出了名的鐵血太子,對內,尤其是對自己所爲的那些兄弟,在他們一次次的陰謀暗算下,他幾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了他們。
“別廢話了,本王給過你逃跑的機會,現在,沒了。”蘇渠哪裡有心情聽蘇北落說下去,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蘇炎是怎樣的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將他們虐的半死不活,也不會要他們的性命。
蘇北落還未攻擊他,便見突然之間,蘇渠一身光華大作,手中一把寒劍出,強悍的元靈力像是刀刃一樣飛射而出,而後那染了元靈力的寒劍,嗖的一聲就朝蘇北落刺去。
“砰”縈繞在她身上那層半透明的黑色結界,當即碎裂開來。
蘇北落足尖一點,身子後傾,整個向後飛了出去。
蘇渠的寒劍就指在她脖子的地方,追了上去。
他身上的殺氣太重,一出去便壓的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面臨兩個結丹境的元靈師,衆人是吃不消了,只覺有什麼氣息壓制着自己,胸口像是放了上百斤石頭,沉的喘不過氣來。
這麼多年,鮮少有人見過蘇渠戰鬥的樣子,他長劍在握,渾身衣袂飄飄,竟是有幾分仙氣。
倒塌的房屋之中,一處黑暗的角落裡,冷芳菲正眯着一雙危險的冰眸,只見她手握脖子上一個冰藍色的吊墜,口中默唸有詞。
而後那墜子突然發出一陣強光來,化作千萬根冰藍色的寒針,嗖嗖的朝着蘇北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