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是說過了麼?她有混沌星盤,以混沌星盤的力量,出現在任何一個時空,都不足爲奇了。”蠢狐狸說道,如此一言,蘇北落忽然恍然大悟。
若然鏡月公主真有混沌星盤,那麼便也能解釋她曾經可能出現在龍幽古譚這事了。
她忍不住看了看手指上已經變紅的骨戒,獸紋的眼睛還是墨藍色,只是上面有淡淡的光芒縈繞着,看起來與平時間有些詫異。
這獸紋的眼睛本就是混沌星盤的碎片所鑲嵌的-
“後來?”蘇北落暫且就當鏡月公主是藉助了混沌星盤的力量在任何時空遊走好了。
“後來……”蠢狐狸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後來她誤闖了誅神塔-”
“誅神塔?”蘇北落立馬想起了以往夢境裡出現的那個女子已經方纔腦海中的那個人-
“在那之後,過了十年我纔再度見到了她,也就是再次相遇時,她將爺給封印了。”
也就是鏡月公主去誅神塔的那十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蠢狐狸是不知道的。
蘇北落並不在乎鏡月公主爲何要將蠢狐狸給封印了,大概就是它頑劣成性,她消失了十年它就皮癢爲非作歹了十年之類的……
“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蘇北落的手指落在骨戒上,這麼多年過去,也未曾有鏡月公主說的故人來取骨戒……
她的一生真是神秘呵。
“老大……”就在此時,小花陰森森的從島嶼深處蹦躂了出來,然後遞給她一塊瓷碗的碎片,說道,“老衲在東南處,發現一座石屋,裡面有一些破碎的生活用品,有人曾居住過。”
“蘇鏡月?”蠢狐狸條件反射就念出了這個名字。
蘇北落仔細的看了看那瓷碗碎片,做工精緻,上有青花釉,明顯是東蒼國的東西-
“島嶼西方有一條大裂痕,像是被什麼武器直接斬斷的,應該是發生過一場大戰。”此時墨痕和鏡夜也回來了,他們在這島上發現的東西也就這麼多。
衆多信息組合在一起,最多也就說明有可能鏡月公主曾在這個島上居住過,最後此地發生了大戰-
“或許其他島有更多的信息。”慕容嫣也回來了,果然是老了經不起折騰了,她的腰都彎了許多。
“下一處島嶼便是龍眼處的位置了-”蘇北落看向西北方,這裡明明是一處墓地,不會有人吃飽了撐的住在這裡的。
鏡月公主則是一個例外-
控制小淺孃親的那個人,又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蘇北落心頭隱隱覺得,那個幕後boss說不定與鏡月公主有些關係-
到這裡她已經無法停下來了,必須一路前行。
而男神那裡現在又是怎樣的情況?
……
月冷如冰,血紅的光芒透過茫茫迷霧,將整個天空都染的緋紅。
龍幽古譚,龍眼處。
從虛空中俯瞰下去,那是一座橢圓形的島嶼,只是這座島生的極怪,一半黑土,一半白土,像是兩條交織的陰魚和陽魚,化作一副太極圖。
而這太極圖中心,竟空出一個洞來,洞被紅色的海水填滿,海水裡,一座黑金棺槨高高的聳起,棺槨上刻着神秘繁複的紋路-
幽靈馬車靜靜的立在一邊,一身白衣的柳淺面無表情的靠近那黑金色的棺槨。
她一靠近,棺槨上便生出數白條黑色的光紋來,那些光紋化作藤蔓刷刷的就將她捆住,呼啦一聲拉到了棺槨上,緊緊的困住,然後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吸收她身上的力量。
而柳淺則依然是面無表情-
“你倒是個守信之人-”黑金棺槨邊,此刻慢慢的凝出一道黑影來,那黑影渾身都被黑色的霧氣包裹住,完全看不見他的樣子。
墨瀾淵此刻是蘇北落的模樣,一言一行都與蘇北落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眸裡的光芒更冷,他半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個黑影一眼,然後又向四周看了一眼,原本在預料之中的女人似乎並沒出現。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片刻後她問道,聲音淡的像風一樣,似乎連半點怒氣都沒有。
“用你全身的鮮血祭這棺槨,打開通往九界的大門,我便放了她。”黑影說着,他的聲音有些喑啞,聽起來像是個三十歲左右男人的聲音。
即便他渾身都縈繞着黑霧,墨瀾淵其實在第一時間也認出了他,森羅閻君-
他的執念曾在他森羅殿待了上百年的時間,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些認知的。
只是沒想到,他的目的在於九界-
“她已經死了,被做成鬼偶,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如何放過?”墨瀾淵不急不慢,他的腳下是白色的土地,而對方腳下的是黑色的土地。
“用你的鮮血打開九界大門,我自是會解除她與我之間的束縛,她便能做一隻自由的鬼偶,或許千百年後會重新擁有思想,再世爲人-”那人說道,旋即又冷笑一聲,“倒是你,再這樣磨蹭下去,這棺槨可是要將她吸食乾淨了,這樣也無所謂麼?”
墨瀾淵答應了蘇北落會讓柳淺解脫的,他便不會食言。
這位森羅閻君當真是個狠角色,一出手就捏人要害。
只是墨瀾淵可不是誰都能威脅之人-
他的脣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擡眸看了一眼那棺槨,這棺槨的確是當初暗域的那個棺槨。
不知被什麼滋養,他幾乎能感覺到棺槨裡有呼吸聲-
當初他們被吸進去的時候,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現在卻是生出了活物-
難怪這麼多年他在仙域未曾找到這棺槨,沒想到是被有心人擱在了龍幽古譚裡。
此地本就是極陰的墳墓之地,怕是原墓主早就被扔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這棺槨是鳩佔鵲巢。
生生的將別人的墳墓給佔了。
墨瀾淵可不會相信是棺槨自己長腿來這裡的-
“怎麼,怕了?”見他不爲所動,那人當即便無情的嘲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這位孝女,感天動地啊-終歸止步於生死,可惜柳淺爲了你付出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