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頓時不幹了,什麼叫這麼愛她?
那不過是友誼的小船好麼?這傢伙要是再這樣滿嘴胡言亂語,他真的不介意讓她們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世子殿下陰森的寒意,她嘿嘿一笑,湊近蘇北落說道,“我一直沒問,其實這世子就是淵殿吧?”
沒等蘇北落回答,便聽她自言自語說道,“也是,這世上除了淵殿,還有誰會對你如此這般?更何況還有那滿身陰沉的嚇死人的氣息。”
這下可輪到蘇北落蛋疼了,她徘徊猶豫了那麼久,都不敢確定軒轅淵是墨瀾淵,若不是他一聲小猴子讓她的心偏了過來,恐怕她到現在都還在糾結。
卻想不到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連慕容嫣都看出來了,她卻還在一片迷霧之中。
這還真是挺尷尬的。
她點點頭,“是吧。”
慕容嫣一改方纔那風輕雲淡至詭異冷沉的畫風,大咧咧的一笑,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特麼就知道,他不是淵殿,我慕容嫣的名字倒着寫。”
說完她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你們兩經歷的磨練也夠多了,之後可是要好好珍惜啊。還有還有,等我解了毒瘦下來,非得去撩一個絕世好漢紙不可,得像淵殿寵你一樣寵着我的。”
蘇北落卻是被她給逗笑了,這傢伙畫風轉變的太快了,快的她有些沒反應過來,她道,“好好好,有那樣的漢紙,我一定第一個介紹給你。”
慕容嫣這樣的娃,絕對配得上一個絕世好漢紙。
“夠義氣。”慕容嫣嘿嘿一笑,腦子裡卻是驀的閃過魘夜那一張絕美的容顏……
她頓時搖了搖頭,心道自己是嗶了鬼了麼?怎會想起那個人來……
其實不過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未婚夫……
只是上一世被虐的印象太深,不由得便將那個人的容顏給深深的記住了。
到靈域之後,卻是在沒有聽過有關他的消息,就是刻意的去查探了一番,也完全爲查出魘夜的半點消息,甚至連夜華國似乎都消失了。
這是唯一與她上一世無法重合的事。
她也真是奇怪,好好的爲什麼會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吶?
魘夜也不過是受害者,慕容嫣未曾恨過他,若是非要說他哪裡有錯,便是太弱了罷,竟任由慕容箐那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慕容王族本就是女權至尊的女尊國,一個女人有數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慕容嫣骨子裡是個正人女子,大概是因爲受到父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影響,慕容嫣也是個一對一主義者。
父親……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明明強的逆天,卻甘心在母上身邊做她衆多男人男人中的一個,因爲母上中了七星草毒的緣故,他以自己畢生修爲救回了母上,卻得不到她半點感激……即便父親爲她求情,母上也絲毫沒有心軟,毅然決然的將她關入天牢之中。
而強大的父親,自那之後幾乎成了一個廢人,所以後來纔會被慕容箐活活逼死。
父親的深情,在潛移默化的影響慕容嫣,所以上一世,她身邊別說男寵了,壓根兒連一個男人都沒有。
對魘夜,雖然她從未承認過這位未婚夫的身份,他畢竟也算她名義上的男人了。
慕容嫣對他有那麼些執念也正常。
在蘇北落他們面前一口氣將上一世的事情說出來,原本是血淋淋的傷疤,此刻的她卻是有了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啊,天道輪迴,她慕容嫣重生了,那些人便必須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覺悟了。
此刻,正在午睡的慕容箐,莫名的就被噩夢驚醒了,她又夢到慕容嫣了……
每次醒來便大汗淋漓,心頭漸漸浮現出一抹隱隱的不祥預感來。
她最近總是做夢,夢見慕容嫣死前的慘烈絕厲,以及她那反覆說的做鬼都不會放過她們的詛咒……
想要做鬼都不放過她,她便要讓她連鬼都做不成,禁錮了她的魂魄,將她的屍體扔入煉屍爐裡,可誰又想到,那煉屍爐之後會炸了呢?
慕容嫣的魂魄,或許早就被煉化在煉屍爐中了吧?
她如此想着,卻越想,渾身越冷……
這個人,明明早就死了兩百多年了,怎麼還要纏着她,連她的夢都不放過?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當年怎麼沒更狠一點,讓她挫骨揚灰呢?
果然,她還是太善良了,沒有狠得下那個心,若是能重來一次,她定然要慕容嫣死的比之前慘烈千百倍,讓她死都不敢到她的夢中來騷擾她。
“王女殿下……”此刻隨行的宮女趕緊走了進來,端了清涼的清水竟來,給她擦臉擦手。
慕容箐像是失了魂,盯着琉璃金的盆裡,自己那張美麗的面孔,看着看着,卻是見那水嘩啦一下子變成了血一樣的紅。
她嚇的大叫一聲,反手便將那琉璃金的水盆給砸了個稀碎。
宮女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砍了,將她給我拉出去砍了。”慕容箐像是魔怔了一樣,怒聲吼叫道,眼裡是瘋狂的血紅,沒有半點憐憫。
“王女殿下饒命啊……”那宮女嚇的花容失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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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的卻是慕容箐更狠辣的聲音,“給我砍,狠狠的砍,把她剁成肉泥喂狗。”
她瘋狂的說道,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對她如此不敬,她可是王世女,是高高在上的王女殿下!
再也不是那個唯唯諾諾,裝作溫柔善良小百花的箐公主了。
慕容嫣死了,其他幾位公主相繼都死了,她纔是最大的贏家!
立即便有兩個侍衛進來,拎着那可憐的宮女出去,哪裡敢作假?抽出寒劍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狂砍,一時間可怕的尖叫和求饒聲充斥着整個院子。
聽到這樣的聲音,慕容箐卻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盯着地上破碎的琉璃金盆,地板上分明是一灘清水……
可她卻絲毫不愧疚讓人砍殺了那宮女,脣角反倒輕輕的一勾,這種絕望的呼喊,真是好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