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能讓她跑了!”兩方的距離還沒拉遠,蘇北落便聽見身後傳來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陰森詭譎。
是這羣人中境界最高的!連她都察覺不出境界來!
看來那些想要她死的人還真是下了大手筆,對付她這樣一個小丫頭,還派出了這樣的高手來。
蘇北落完全不回頭,身形刷刷的往龍腹之地深處而去。
這些年她倒研究過冶石真經,對九龍拱珠的地形自然也有所涉獵。
那些強大的石師,到一定的境界能勘地脈,讓地脈之力爲己所用,蘇北落雖沒到那個本事,靠這地脈做點障眼法來倒還難不倒她。
一路狂奔下去,撿到好幾顆元靈石,她將那些元靈石按照冶石真經上的一處障眼古陣擺弄,短時間弄出一個迷陣來,困了一半的人進去。
另一半人卻追的更兇了,只是無論他們怎麼追,偏偏就慢了蘇北落一步。
各種法器,寶器都扔出去了,那女娃娃沒抓到,卻惹怒了一堆奇形怪狀的獸。
他們追着蘇北落,各種怪獸追着他們。
衆人心裡也是一陣苦逼,有種被一個小丫頭玩兒的團團轉的錯覺,這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蘇北落也是一刻都不閒着,一路上瘋了似的各種變幻造型,看來是她將那羣人想的太強了,在龍腹之地,她稍微施點手段,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就沒辦法了。
她打算就此翻越龍腹之地,到山那邊的地方去,哪裡都好。
靈域是他曾待過的地方,她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的。
只是還沒等她鬆下一口氣,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道十足的陰氣。
原本就漆黑的夜晚,像是再度被潑墨染了一遍,深沉黑暗的極度壓抑。
一陣冷風捲來,空氣被壓的嗚嗚做響,那響聲像魔音似的,若不是蘇北落提前一步封閉了聽覺,恐怕此刻一雙耳朵都飛了。
她現在剛好變成了一隻紅狐狸,別問她爲什麼老是變狐狸,這一路下來,她至少已經變過七種顏色的狐狸了,都是神識裡那隻蠢東西一路挑剔,蘇北落一時間又想不到變什麼好,乾脆就來了一打七彩狐狸。
這不剛好輪到紅色了嘛。
前方的密林不安分的搖動着,片片樹葉刷刷的往下掉,暗夜之下,竟是從密林裡緩緩的出現了一頂黑金色的華麗轎子。
轎子被一匹雙頭青翅麒麟拉着,轎子周圍還燃燒着一圈圈幽藍色的類似鬼火一樣的東西。
雙頭青翅麒麟拉着馬車緩緩的從密林深處走來,所過之處直徑十米內,植物與動物瞬間成了齏粉。
一條寬闊的大道徑直鋪開來,幽暗的鬼火在黑夜裡不安分的跳動着,在蘇北落眼中竟是有種鮮血淋漓的錯覺。
“叮~~叮~~”雙頭青翅麒麟的脖子上,掛了一個拳頭大的古銅鈴鐺,它現在走一步,那鈴鐺便響一聲,即便蘇北落已經封閉了神識,還是被那鈴鐺的聲音震懾到。
只覺五臟六腑翻滾着,血氣上涌,一口血就要往喉嚨上涌動。
“噗噗噗-”她這還沒吐血呢,身後不遠處,追上來的那些黑衣人就中招了,個個口吐鮮血,倒地而起。
“轎子裡的,是什麼人?”稍後趕到的黑衣人最強者,手握寒劍,戒備又冷然的盯着那匹無人駕駛的轎子。
“叮~”他一開口,那雙頭青翅麒麟就搖了搖脖子,鈴鐺狠狠的一震,那黑衣人最強者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噗的一聲就當場爆開了!
然後血淋淋的屍塊在還沒落地的時候,就被震成了塵埃。
見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人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是什麼。
那匹雙頭青翅麒麟看起來不過是個拉轎子的,那麼,坐在轎子裡的主人又是什麼人?
龍腹之地爲何會有這樣強大的存在?更何況這些年他們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啊?
一時間,有人也不信邪了,立馬有兩個不怕死的黑衣人上前幾步,想要掀開那裝神弄鬼的東西,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可惜同樣的,還沒等他們靠近,便被幾道鈴聲徹底的震成了肉沫。
這下子便再也不敢有人敢靠近了,那畫面太過血腥與震撼,嚇的他們紛紛向後退了退。
即便自家的主子再可怕,也絕不會有這樣狠毒的手段。
直接將活物化成粉末,這……
紅狐狸狀態的蘇北落還蹲在原地的,眼見着那轎子越來越近,她幾乎就要成爲它的直徑範圍內所有物了。
卻見那轎子在她跟前忽然停了下來。
風呼呼的吹着,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女子身上傳來的。
風動,吹的那轎子外的輕紗飛舞着,蘇北落就靜靜的看着,她被那轎子吸引了,像是冥冥中的註定,逃離一個人,便會遇見一個人。
她蹲在地上,墨藍色的大眼睛裡,緩緩的映照出一抹朦朧之色來,好熟悉-
“吼-”雙頭青翅麒麟也不知自家主人爲什麼要停下來,心裡卻不滿這個敢出現擋路的小狐狸,低頭就朝着她一聲吼,口水噴了蘇北落滿臉都是。
她卻像是沒感覺到似的,目光依然直勾勾的落在那轎子上。
“什麼人,連我家主子的駕也敢攔?”轎子停了下來,那雙頭青翅麒麟卻開口說話了。
它的語氣極度的桀驁,絲毫不講蘇北落這類小角色放在眼中。
下巴揚的高高的,一隻前腿都已經擡起來了,似乎只要自家主子一聲令下,就要將眼前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給踩成渣渣。
蘇北落怔了怔,完全無視這隻傢伙,她定定的看着那轎子,風吹的更甚了,黑金的紗帳後,一縷璀璨的栗色,卻深深的灼了她的眼。
“噗-”她剛想開口,身後卻一支利箭穿透她的胸膛,讓她當場吐出一口黑血來。
“我,我殺了她了—”在她身後,一個黑衣人一邊發抖,一邊興奮的說道。
“刷-”可惜他還來不及高興呢,一道殺氣便從那轎子裡飛射了出來,當場將他掃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