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聽到玉緋煙的聲音,霍神醫早就有了提防,可是他還是低估了這些鳥兒的殺傷力。
那片黑壓壓的鳥兒直衝而下,像黑色的刀鋒,斬向霍神醫。
在他剛要閃躲時,領頭的紅眼黑鳥已經來到霍神醫面前,尖銳的嘴巴,直啄他的眼珠,血紅色的爪子也勾上了霍神醫的下巴。
“孽畜,找死!”
就在霍神醫以爲自己眼睛會被紅眼黑鳥啄瞎掉的時候,一聲嬌啼,兩道素色細紗打了過來,形成一道屏障,將襲擊霍神醫的黑鳥全部擋在細紗之後。
“霍老,撤!”
得了玉緋煙的命令,霍神醫連忙閃身而逃,哪知道,吃了虧的黑鳥並沒有追來,反而將司徒建團團圍住。
它們的目標是司徒建啊!
“啊!救命!快救救我!”
只聽到司徒建悲慘的一聲哀嚎,一股黑色的風將他團團裹住,遠遠望去,就是一個黑色的蠶蛹,把司徒建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裡面,慘叫聲連連,霍神醫看不到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能想象出司徒建正在經歷怎樣的折磨.
“不好,它們要殺人滅口!”
雖然霍神醫猜到了這些黑鳥的目的,可是,他根本就奈何不了這成千上萬的鳥兒。
更何況它們速度飛快,玉緋煙剛剛引來火苗,這些鳥兒見到火光,一鬨而散,司徒建剛纔停留的地方,只留下一個白森森的人體骨架。
這到底是什麼鳥?
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一個人吃的骨肉都不剩!
霍神醫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親眼看到的這種驚悚的事件。
前後不過短短十幾秒鐘,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沒了!難道,這也是藥王閣做的?一股恐懼在霍神醫心裡升起。
藥王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霍神醫表情呆滯,花白的頭髮胡亂披散在肩頭,一時間,他變得蒼老了許多。
而另一邊,玉緋煙正在大戰黑鳥。
“孽畜,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最重要的人證竟然在自己面前被殺死,玉緋煙如何不惱。這些黑鳥分明就是有人操控,特地來殺人的!
如今,司徒建已死,只剩下一個趙立仁,這個證人,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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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緋煙手中的細紗看似柔軟無力,其實威力十足。
雙方不過是糾纏了幾個來回,就有數百隻黑鳥被她打落在地上。
那些黑鳥全部內臟被震碎,掉在地上當場死亡。
看到玉緋煙這樣離開,領頭的紅眼黑鳥帶着鳥羣飛到空中,遠離玉緋煙,可它們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依舊緊盯着躲在大樹後瑟瑟發抖的趙立仁,嘴裡不斷髮出“嘰嘰”的聲音。
“救我!仙子救命!”
趙立仁剛纔看到了司徒建慘死的模樣,早就嚇得尿了褲子。
那還是鳥嗎?
吃人的鳥,不是鳥,是怪物!
見黑鳥盤踞空中,成烏雲狀,怎麼都不可離開,玉緋煙知道它們是想跟自己打持久戰。
黑鳥佔據了高度優勢,玉緋煙沒有翅膀,根本奈何不了它們。這麼一來,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嗷——嗚——”
就在這時,憨子一聲長嘯,奔跑到玉緋煙面前,示意她騎到自己背上。
小姑娘,快上來!
咱們一起,嫩死這些死鳥!
憨子的種種表現,早已經脫離了正常犬類動物,玉緋煙顧不得想它到底是什麼,坐在憨子背上。
“憨子,靠你了!”
“嗷——嗚——”
讓你們見識一下神勇無敵小憨憨和可愛無比小姑娘的巨大威力!
事後,據當天山下的百姓們回憶,他們看到了一個素衣仙女,騎着黑龍翩翩而來,幫他們趕走了壞人,給鳳鳴鎮帶來了安寧和祥和。
爲了紀念仙女和黑龍,鳳鳴鎮改名爲仙女鎮,他們降妖除魔的地方,叫黑龍崖。
很久之後,玉緋煙聽到了關於仙女鎮和黑龍崖的傳說,笑得差點兒岔氣。
她不過是和憨子一起,把那些黑鳥殺得片甲不留,怎麼傳到最後,就被說成是仙女和黑龍了呢!
果然,人民羣衆的想象力是無窮的!
玉緋煙哪裡知道,當時,她和憨子一黑一白,一躍而起,金色的陽光給他們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那樣子,神聖無比,所有看到此景的百姓們都跪在地上膜拜,高呼“仙人!”
“霍老,你帶禿驢下去!等我殺了這些惡鳥,再來跟你們會合!”
“好!”
霍神醫現在已經清醒過來,見趙立仁嚇得動彈不了,霍神醫連忙上前扶他。
可是趙立仁是個名副其實的胖子,外加個頭大,霍神醫哪裡弄得動他。
一番折騰下來,兩個胖子都累得氣喘吁吁。
就在霍神醫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墨殤出現在山頂,有了他的幫忙,霍神醫輕鬆很多。他們直接把趙立仁捆在繩梯上,兩人一左一右,護送着趙立仁來到了山下。
下山過程並不順利,紅眼黑鳥似乎盯準了趙立仁,它“嘰喳”兩聲,黑鳥分成兩股,一股對付玉緋煙和憨子,一股攻擊趙立仁。
好在,墨殤劍法超羣,又有霍神醫大把大把往空中撒藥,黑鳥們損失慘重,最後不得不落荒而逃。
山頂上。
看出紅眼黑鳥是它們的頭頭,玉緋煙當即拿出銀針,左右手各三枚,射向紅眼黑鳥。
哪知道,這紅眼黑鳥極有靈性,不等銀針靠近,它便躲閃開。
不過,玉緋煙的六根銀針深藏奧秘,兩根虛幻,兩根真實,最後兩根纔是重頭戲。
紅眼黑鳥費盡力氣,終於躲開三根銀針,見第四根銀針又迅猛而來,紅眼黑鳥抓住旁邊的鳥兒,替自己捱了一下。
就在紅眼黑鳥得意洋洋的時候,另外兩根銀針從背後繞了過來,一左一右,分別紮在它血紅的眼睛裡,疼得紅眼黑鳥“嘰喳”一聲,掉了下來。
不等它落下,玉緋煙細紗纏來,裹住了紅眼黑鳥的身體,只是稍稍用力,紅眼黑鳥立刻變成了一個血團。
“啊!我的眼睛!”
數百里之外,一個黑衣男人捂着眼睛,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隙裡流了下來。他原本抽了一股玄力放在紅眼黑鳥的眼睛上,不但觀察四周,而且指揮它行動,哪裡料到,會直接被人廢了眼睛。
玄力反射回來,讓黑衣男人眼睛受傷,他努力調整氣息,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過來。
等他在睜開眼睛,雙眼血紅一片。
該死的女人,你竟然傷了我的眼睛!
我一定要報仇,報仇!
一想到通過紅眼黑鳥看到的那少女的傾城模樣,黑衣男人就想到了該如何折磨她。我會在這裡等着你,等着你自投羅網……
頭領死掉,剩下的黑鳥立刻沒了主心骨,四處亂竄。
這就給了玉緋煙和憨子機會。
這一人一犬,爆發力極強。
玉緋煙以細紗爲武器,攪動着空氣,那些捲入氣流的黑鳥,紛紛羽毛脫落,骨架分離;
憨子的辦法更是直接,大口一張,十來只黑鳥便成了它肚中的美食,餓了一晚上的肚子,憨子胃口大開,光是被它吃進肚子的黑鳥,就不計其數。
山腳下,趙立仁的雙腳剛剛踩着地面,立刻有官兵過來給他戴上枷鎖,並且將他團團圍住,當重點對象保護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玉緋煙和憨子才從山上下來。
“恩人啊!”
百姓們已經從被救回的少女那兒聽說了山頂上發生的事情,立刻跪在玉緋煙他們面前磕頭。
“你們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幫我們除了大害啊!”
面對百姓們的感激涕零,霍神醫和程冠中選擇性地躲在了玉緋煙身後。
恩人,這個稱呼他們可不敢當!
等到這件事情真相大白,這些此刻還在感激他們,把他們當做恩人的老百姓們,會因爲他們是藥王閣的人,立刻改變態度,把他們當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霍老,程公子,這些事情不是你們做的。你們無需把別人的過錯揹負在自己身上!”
玉緋煙聲音很輕,但語氣非常誠懇。
聽了她的話,霍神醫和程冠中心裡纔好受了一些。
只是,他們心裡的想法也更加堅定,必須找到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兒,霍神醫跟玉緋煙辭別,他已經一秒鐘都等不下去了,恨不得長出翅膀,現在就飛到藥王閣找林掌門問個究竟。
程冠中和霍神醫的心情是一樣的,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難得的達成了一致。
“霍老,程公子,你們真的現在就要走嗎?”
不知道爲何,玉緋煙總覺得這一次發生的事情並不簡單。
霍神醫是純白直接的性格,如今藥王閣還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如果他冒冒失失地回去質問,不但會打草驚蛇,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帶來禍患!
“玉丫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謹慎又謹慎的!不找出真相,不抓住真兇,我心裡不安,良心也不安啊!”
無論玉緋煙怎麼勸說,霍神醫都主意已定。和蓮瑾別過後,霍神醫帶着程冠中匆匆上路。
只是,這二人並不知道,這一次等待他們的是死神……
霍神醫和程冠中走後沒多久,夏侯雪再次醒了過來。
在看到周圍那麼多人後,夏侯雪抱着頭,尖叫着蹲在地上。
“公主,我是趙勝!你現在安全了,不用再害怕了!”
趙勝連忙蹲在地上輕聲安慰夏侯雪,哪知道她擡起頭,觀察了四周,確定自己的確安全之後,說了一句話,“趙勝,本公主命令你把所有人都殺了!我不要看到他們!”
夏侯雪突然冒出來的話,趙勝根本就做不到。
殺人?
除了羅山縣的縣太爺和官差,剩下的人都是鳳鳴鎮的百姓,他們剛剛和自己的女兒團聚,夏侯雪卻下了這樣的命令,她這是要幹什麼?
“她們,把她們都殺掉!”夏侯雪抓着趙勝的手,指着那些曾經被囚禁在洞穴裡的少女。
這下,趙勝終於明白原因了。
夏侯雪在洞穴的石室裡被司徒建欺辱的時候,這些少女們可都在外面。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那場景,但是聽聲音,她們總能猜測出一二。
現在,夏侯雪要趙勝殺了她們,這是害怕自己遭遇的事情被人傳出去,所以要殺人滅口,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公主,她們也是受害者!你的命令,恕我不能遵從!”
趙勝話音剛落,夏侯雪又一耳光,打在趙勝的另一邊臉上。
“大膽奴才!本公主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
被夏侯雪當着這麼多人打臉,即便趙勝脾氣好,這會兒臉色沉了下來。“公主請自重!我好歹也是武聖,就連皇上,也不曾喚我奴才!”
趙勝不肯聽自己的,夏侯雪連忙看向羅山縣的縣令。
“你叫什麼名字?”
見雪公主主動跟自己說話,不明真相的羅山縣縣令立刻上前行禮,“下官是羅山縣縣令吳用。”
“吳用,你聽着!本公主命令你,把這些女人全部殺了!”
“她們在山頂被人玷污,早就不是純潔之身,這樣的人活着,讓父母受辱,給家族蒙羞,本公主現在就賜給她們一死,給她們保留體面!”
夏侯雪的聲音很大,氣勢很足,嚇得那些百姓們連忙抱着女兒跪下來求饒。
“請公主開恩!”
“公主,不管我女兒遭遇了什麼,都是我的孩子,當父母的沒有嫌棄子女的!”
更有被囚禁的少女哭訴,自己是清清白白,根本不是夏侯雪說的那樣,現場立刻哭成了一團。
百姓們的求饒聲並沒有讓夏侯雪動容,反而讓她更加憤怒。
不公平!
這些女人,已經不乾淨了,他們的父母卻對她們呵護有加,始終不肯放棄。
可是,一旦自己*的事情傳出去,即便父皇母后再疼愛自己,也不會像百姓對待女兒一樣對她。
因爲,她是皇家公主,她損了皇室的顏面,這一點就不可饒恕!
到時候,等待她的即便不是一杯毒酒,也會是常伴佛燈,老死在皇家寺廟裡。
她還沒有嫁給蓮瑾,還沒有當蓮哥哥的妻子,她不甘心!
“公主,您這是……”
吳用雖然在政治上並沒有太大的建樹,但他也不是糊塗人。夏侯雪的神色看着就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才把自己的悲憤發泄在百姓身上。
殺害無辜百姓,這可不是一方父母官應該做的事情。
即便他算不上一個稱職的好官!
“吳用,你想不想當大官?”
夏侯雪看向吳用,眼睛裡透露出了誘惑,“只要你聽本公主的話,等本公主回京,一定會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
“到時候,別說一個小小的縣令,就算讓你當一郡的郡守,也是可以的。”
夏侯雪看似很正常,但是她的眼神充滿了瘋狂。
郡守,對吳用而言,的確很有誘惑力,可讓他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他做不出來!
更何況旁邊還有陰山公世子,蓮公子,吳用要真的草菅人命,怕是不等他當上郡守,就被皇上拖出去斬了。
“公主,下官不能從命。”
思考了片刻,吳用回絕了夏侯雪。
“混蛋!你們食朝廷俸祿,爲朝廷效力,可是到了關鍵時候,本公主需要用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都當了縮頭烏龜。”
夏侯雪說着話,突然把吳用腰間的腰刀拔了出來,揮舞着腰刀砍向百姓。
“既然你們不肯動手,本公主親自來!”
“救命啊,殺人啦!”百姓們哪裡料到夏侯雪會這樣發狂,紛紛躲避。
夏侯雪一邊揮舞着彎刀,一邊大聲叫嚷:
“我是公主,殺幾個人,父皇是不會怪罪我的!你們就受死吧!”
夏侯雪不講章法,胡亂砍,趙勝害怕夏侯雪犯下大錯,連忙護着百姓,結果更加激怒了夏侯雪,他越是要護誰,夏侯雪越是對誰發狂得厲害。
看到趙勝那麼狼狽地應付着夏侯雪,玉緋煙終於忍不住了。
在救下一個少女後,玉緋煙上前,“啪啪”,兩個耳光種種地打在夏侯雪臉上。
立刻,她白嫩的小臉,肥腫得像紅蘿蔔一樣。
“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擋本公主的路!”
因爲玉緋煙臉上身上都是血,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夏侯雪一時半刻並沒有認出她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這些人,由我罩着!你要是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就殺你!”玉緋煙指着身後躲躲閃閃的百姓們霸氣地說道。
“你,你是玉羅剎!”
只等這時候,夏侯雪才從玉緋煙的聲音中判斷出了她是誰。
“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你早就猜出小櫻有問題,卻不告訴我,讓我被她拐走,你卻見死不救!玉羅剎,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夏侯雪像瘋了似的,揮舞着彎刀,衝玉緋煙砍去。
“砰——”不等她靠近玉緋煙,對方飛起一腳,把夏侯雪踹翻在地上。
這一次,夏侯雪並沒有認輸,她忍着痛繼續爬起來,衝向玉緋煙。
在夏侯雪心底,已經認定了玉緋煙栽贓陷害她的事實。
難怪當時玉緋煙會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把自己當成傻子,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上當受騙,真是不可饒恕。
一定是玉羅剎喜歡上了蓮哥哥,所以才設下這樣的毒計來害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
就在玉緋煙要再次出手的時候,趙勝忍不住替夏侯雪求饒:
“羅剎大人,請手下留情啊!”
看着趙勝左右臉頰上紅腫的手掌印,玉緋煙搖了搖頭,“趙大人,對於某些始終不肯反思自己過錯的人,總是在別人身上尋找原因的人,必須給她沉痛一擊,讓她清醒過來。”
說完,玉緋煙不但奪過夏侯雪手裡的兇器,還一掌把夏侯雪打飛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
夏侯雪鼻子口腔都冒出了鮮血,她咳嗽着,胸口疼痛不已,“我,我讓我父皇……”
夏侯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玉緋煙打斷。
“別說什麼誅我九族的蠢話!第一、我相信皇上並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第二、你認爲,皇上會爲了你這樣的蠢貨,得罪我嘛?”
玉緋煙說完,一掌打在旁邊的岩石上,立刻,岩石碎成粉末,四散開來。
看到玉緋煙露的這一手,分明就是武王的品階,夏侯雪眼裡終於灰暗了下來。
夏侯雪非常清楚,女性武王本來就少見,更何況眼前這個少女這麼年輕,她還有着藥師的身份,這樣的人才,父皇只會竭力挽留,哪裡肯殺她……
兩相比較,孰輕孰重,夏侯君宇會偏袒誰,一目瞭然。
自己這一次,是徹底底輸了!
羅山縣的吳用完全沒有想到這血衣少女是武王,這個消息簡直是太震撼了!難怪趙勝會稱她爲羅剎大人……
等等,羅剎?吳用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玉羅剎。
“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玉羅剎!”吳用連忙山前拜見。
老天啊,那玉羅剎在秦治國可是赫赫有名啊!
沒想到她會來鳳鳴鎮,還救了大家!
“吳縣令,多的我也不說。這些少女,是我、霍神醫、程藥師、趙大人一起救下的。”
“我可以用我的醫術向你保證,她們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並不像某個人說的那樣不堪。所以,我不希望在我離開後,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影響她們的正常生活,更不喜歡她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
“是是是!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吳用連忙保證。
有了玉緋煙的肯定,外加上吳用的承諾,原本擔驚受怕的百姓們終於放下心來。
至於如何處置夏侯雪,玉緋煙看向趙勝:
“公主受了驚嚇,趙大人還是送她回京城靜養比較好。否則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下一次可就不是兩個耳光這麼簡單了!我也不是好性子,不會總是手下留情!萬一失手,錯殺了誰,趙大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玉緋煙話語中的殺意,讓趙勝打了個寒顫。
他完全相信玉緋煙所說的,要是夏侯雪下次還這樣犯渾,玉緋煙一定會殺了她。
“是!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報皇上。”
趙勝扶着夏侯雪離開,在路過蓮瑾身邊的時候,夏侯雪堅持要停下來。
“蓮哥哥——”
夏侯雪剛開口,蓮瑾欠了欠身,往後挪了半步。
看到蓮瑾對自己避之不及,夏侯雪心裡難受極了。
對了,蓮哥哥會占卜,山頂上發生的事情他肯定算到了。所以……他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他嫌她髒,蓮哥哥……
“蓮哥哥,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
說到這兒,夏侯雪自己都不知道要往下說什麼。
真的沒有被玷污?
還是,真的不是心甘情願的?
可即便她不是心甘情願的,即便她掙扎過,反抗過,可那又如何?
始終改變不了她失貞的事實。
失落了很久,夏侯雪鼓起勇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蓮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丁點也好!”
說話的時候,夏侯雪伸出右手的小手指,比劃着指豆二分之一的大小,“一點點也可以!”
“沒有。”
蓮瑾毫不遲疑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公主,我從來不曾喜歡你。”
這話,直接判了夏侯雪的死刑,她目光發灰,身子搖搖欲墜,要不是趙勝扶着她,夏侯雪會直接倒在地上。
不甘心啊!
這麼多年的守望,這麼多年的期盼,結果等到的只是一句,從來不曾。
蓮哥哥,你到底有多狠心!
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爲什麼我怎麼捂,都捂不暖和呢!
見蓮瑾轉身,看向另一邊,夏侯雪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邊,玉緋煙正在輕聲安慰一個被救出的少女,這個少女的父母早就搬家離開了鳳鳴鎮,其他女孩兒的家人都來了,唯獨她的父母,不知道去了哪裡。
雖然玉緋煙素衣染血,臉上也有血污,可是她和藹地安慰少女的模樣,非常溫柔親切。和剛纔懲罰夏侯雪的樣子,完全不同。
蓮瑾遠遠地看着玉緋煙,目光柔和,他的表現,更是刺痛了夏侯雪的眼睛。
“蓮哥哥——”
夏侯雪掙脫趙勝的手,上前一把,緊緊地抓住蓮瑾的胳膊,“你是不是喜歡她?!”
說道“她”的時候,夏侯雪都能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
夏侯雪原以爲以蓮瑾的性格,即便喜歡,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哪知道聽了這話,他輕聲一笑,“自然!我仰慕她很多很多年了!”
這樣眼裡閃爍着熱誠光芒的蓮瑾,是夏侯雪從來不曾見過的。
只等她被趙勝帶走,夏侯雪都沒有從那一閃而過的驚豔中恢復過來。
蓮哥哥,我不會放棄的!
看着遠處越來越小的鳳鳴鎮,夏侯雪的手指摳進了馬車裡。
想這樣把我打發掉,沒門!
我一定會回來的!
鳳鳴鎮少女失蹤的事情,終於破解,薛薔看到玉緋煙的眼神裡除了愛戀,更多變成了崇拜。
就在薛薔以爲玉緋煙會大幹一場,順藤摸瓜,抓到幕後黑手的時候,玉緋煙卻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第二天就繼續趕路。
“什麼?羅剎姑娘,我們就這樣離開嗎?”
“趙立仁還沒有被審問,真相是什麼還不知道,我們不是應該一鼓作氣,將真兇繩之以法嗎?”
看着薛薔正義滿滿的臉,玉緋煙很無奈,一連串地問了薛薔幾個問題。
“我是朝廷命官嗎?”
“不是。”薛薔搖了搖頭。
“國家給我俸祿嗎?”
“沒有。”薛薔再次搖了搖頭。
“我是知名神捕,還是青天大老爺?”
“都不是。”薛薔愣住了。
“我只是個藥師,治病救人可以,其他的不在行,也不能越俎代庖。更何況……”玉緋煙的話還沒說完,吳用急匆匆地的趕了過來。
“羅剎大人,不好了,趙立仁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薛薔驚呆了。那麼嚴防死守,趙立仁是怎麼死的?
反觀,玉緋煙神態如常,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似的。
“怎麼辦,羅剎大人?”
吳用着急的不行,唯一的人證死在他手裡,他也有責任啊!
“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玉緋煙微微一笑,“去鬥藥大會——”
兇手在藥王閣呢,不去鬥藥大會,怎麼抓壞人呢!
五天後,玉緋煙、蓮瑾、墨殤、薛薔、薛子怡五人到了落霞谷,也就是鬥藥大會的舉辦地,更是藥王閣的所在地。
落霞谷,顧名思義,是一個山谷。
這山谷被羣山環繞,四周高山聳立,終年雲霧繚繞,大有進入仙境的感覺。
正是因爲這裡獨特的環境,盛產各種名貴珍稀藥材,才成爲了藥王閣的發源地,最終變成藥王閣的地盤。
不過,落霞谷也並不是只有藥王閣。
這裡還有一個小城,名叫歸於。
即便是小城,卻因爲比鄰藥王閣,靠藥王閣的名頭,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所以歸於城竟比一般的中型城市還要大一些。
歸於城商業發達,應有盡有。
五年一度的鬥藥大會即將來臨,歸於城裡一下子來了許多人,讓原本就熱鬧的城市,變得更加繁華。
只是,不知道是何緣故。
原本定於正月底舉辦的鬥藥大會,竟然被推遲了十天。
這其中的緣由沒有人知道,即便很多人心中都有疑惑,可大家都是來尋靈藥,求神丹的,哪裡敢質疑藥王閣的決定。
所以,來訪的人們只好把行程又延後了十天,耐心地等着鬥藥大會。
玉緋煙五人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居住了下來,因爲鬥藥大會,歸於城的客棧酒樓爆滿,而且價格比平時要翻上幾倍。
想要在這個時候,找一個清幽的地方,那要麼,得有權,要麼,得有錢。
正好,在玉緋煙五人組裡,作爲陰山公世子的薛薔就是那個既有錢,又有權的人。於是,他們順理成章地的住進了即便有錢人砸重金都進不去的地方。
“羅剎,你喜歡這裡嗎?”
自從和玉緋煙熟悉之後,薛薔也不再客氣地叫她“羅剎姑娘”,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很安靜,我很喜歡。謝謝!”
玉緋煙對門外的那一株紅梅非常喜歡。
“不,不客氣!哈哈——”
即便和玉緋煙拉近距離很多,可是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薛薔還是忍不住臉紅。
“對了,羅剎,明天就是花朝節。我這是第一次來歸於,你要不要……和我出去轉轉?聽說這裡的花朝節很有意思!”
說完,薛薔期盼地看着玉緋煙。
自從鳳鳴鎮之後,她再次戴上了面紗,遮住了自己的容顏。
可即便如此,在鳳鳴鎮,薛薔還是再一次見到了玉緋煙的真容,即便那時候她臉上有血污,但這一點兒都沒有損壞她絕美的容顏,反而爲她更增添了一份獨特的氣質。
羅剎比上次見面,更美了呢!
花朝節?
玉緋煙對這裡的節日不太熟悉,不過,對薛薔逛街的提議,她還是非常贊同。
蓮瑾說了,玉緋煙在這裡會遇到她的大哥和三叔,如果整日都悶在屋子裡,哪裡有機會遇見他們呢!
想了想,玉緋煙點頭答應了薛薔的邀請。
“姐,她答應我了!”
薛薔第一時間衝到薛子怡的房間,幸福的開始冒着粉色的小泡泡,“她答應和我一起逛街,我真是太幸福了!”
薛子怡現在已經對薛薔的行爲產生免疫力了,無論她怎麼勸說,薛薔都一個心放在了玉緋煙的身上。
即便薛薔嚇唬薛薔,會寫信告訴父親。
可是真的看到弟弟臉上的幸福笑容後,她又忍了下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這麼純粹的笑容出現在薛薔臉上了!
陰山公世子,說着好聽,其實薛薔從小打大,遭遇了無數次的暗算。
在陰山公府沒有男丁的時候,那些府裡的女人們,絞盡腦汁都想生出兒子。在他們母親生下薛薔後,又絞盡腦汁暗算他。
即便有祖父和父親的照看,最後還是被人得手。雖然對方是要毒害薛薔,可最後是他的好友誤食了糕點,替他而死。
那一次,父親終於狠下心來,不但殺了下毒的寵妾,還把其他妾室都送了出去。
可是這事後的彌補,已經晚了。
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薛薔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彷彿什麼都無所謂,對什麼都不在意,更不把人和事放在心上。
這是這麼多年來,薛薔第一次有了另外一種情緒,薛子怡悲喜交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可以,薛子怡真心希望弟弟能懸崖勒馬!
總比一腔熱情,最後付之東流要好!
薛薔興致勃勃地準備着他和玉緋煙兩個人的花朝節,他甚至做了規劃,先去吃飯,然後逛廟會,小女生應該喜歡可愛的小玩意,那麼,他送她一隻小兔子的燈籠,可好?
還是……送她麪人,讓人捏一個她,再捏一個他呢?
可是等到了約定的時間,薛薔來到門口,看到站在面前的蓮瑾、墨殤、薛子怡、憨子,他徹底傻了眼。
爲什麼?
說好的兩個人過節呢?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蓮瑾和墨殤會在這裡?
姐,你是我親姐嗎?
我追女生,你湊什麼熱鬧?
還有那頭可惡的大狗,它怎麼也在!
看到憨子那副“小子,我知道你的小秘密”的表情,薛薔瞬間頭大。
明明是一隻狗,爲什麼非要露出人的表情,真是很欠揍,有木有!
“今天是花朝節,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花朝節,也不知道過節的時候外面是什麼樣子,所以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出門,要麻煩你了!”
蓮瑾謙和地說道。
他的說辭很有說服力,一個長年累月住在一個地方,從不曾踏出蓮府半步的人,想看熱鬧也很正常!
薛薔這麼一想,便不再那麼排斥了。
畢竟,他比蓮瑾要幸運多了,至少他有健康的身體,能四處遊玩。雖然他腿傷了之後,直到現在走路還不是很利索,但是,和蓮瑾相比,他已經很幸福了。
既然蓮瑾能加入,那麼墨殤,從來都是和蓮瑾形影不離,保護着他的安全,更是不能把墨殤踢出去。
這兩個人,薛薔認了。
“薔兒,你總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去過節吧?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知道薛薔不開心,薛子怡笑眯眯地說道,“外面的壞人很多哦!”
薛子怡的理由也很充分,在加上她是一等一的美女,歸於城裡龍蛇混雜,真的要遇到什麼危險,她一個女孩子家也奈何不了。
“姐,我已經是大人了,你能不能別叫我薔兒。”說話的時候,薛薔忍不住看了一眼薛子怡一眼。
姐,你好歹在她面前給我留點兒面子!
“薔兒,怎麼了?你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這麼稱呼你的啊?以前你怎麼不反對呢?”
薛子怡這麼說,薛薔差點兒哭了。
姐,你厲害!
這一次小弟認輸!
最後,薛薔看向了憨子。
一羣人去逛街,帶上這頭大狗,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一些!
特別是這狗有這吃人的嗜好,萬一……
薛薔的遐想還沒有結束,憨子已經扭着結實的大屁股來到他面前,高傲地擡起了它肥碩的右前爪。
小子!
你要是扳手勁能夠贏了倫家,我就不當電燈泡。
想追主人的小姑娘,我沒有一巴掌嫩死你,是看在這些天你餵我吃肉的份兒上!已經很講江湖義氣了!
有種,就和倫家比一比!
倫家要是輸了,眉都不皺,立刻給你讓路!
看到憨子這麼無恥,薛薔終於認輸。
自從憨子在他面前一巴掌把一顆人頭拍成肉餅之後,薛薔對這頭大狗的認識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犬!
這話真不假!
夏侯擎天那麼兇殘,憨子要是太溫和,那就真的給他掉份兒了!
於是,在花朝節,薛薔期待已久的二人逛街活動,正式變成了集體活動。
看着走在玉緋煙身邊,親親熱熱挽着她胳膊的薛子怡,薛薔內牛滿面。真是悔不該!娘,你當初爲什麼要讓我多長那麼一點!否則,今天挽着玉緋煙的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