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西並沒有把玉緋煙看在眼裡。
一個小丫頭,雖然蒙着面紗,但身子骨稚嫩的很,聲音也年輕俏麗。
看來,她就是之前柳餘生曾經提到過的,紫雲洞主的夫人。
聽說紫雲洞主非常寵愛這個女人,只是很可惜,他們這對苦命鴛鴦馬上就要在地下見面了!
哼!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兩個東西,還真得以爲無憂城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真是……很傻很天真!
之前,水澤西曾懷疑紫雲洞主和申屠世家有關係。
可這次來,他並沒看到申屠烈,看來這些只是他自己的猜測。
申屠烈喜歡廣交朋友,他和紫雲洞主是朋友,未必就代表申屠世家的意思。
否則,紫雲洞主死在老祖宗手裡,爲什麼不見申屠世家出面?
實在是他太多慮了!
再說,就算紫雲洞主攀上申屠世家,那有如何!他把人殺了,難道申屠世家還會爲了兩個不知來路的東西,和水家翻臉?
更何況水家的老祖宗如今已經進階成爲無憂城的第三位聖君!
就算申屠世家不滿,也要掂量一下!
想明白了這些,水澤西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
這個女人,殺了他弟弟,他要爲水澤北報仇!
一邊是剛剛進階成爲神尊的水澤西,一邊是還在聖尊巔峰徘徊的玉緋煙,這一戰,已經吹響了號角。
“哈——”水澤西大刀銀光閃閃,以開山之勢,劈向玉緋煙。
他現在,力氣正旺,力量之大,人肉之軀無法抵擋。
就連淡藍色結界,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微微顫抖起來。
面對力壯如牛,盛氣凌人的水澤西,玉緋煙果斷滴選擇躲避。
她躲閃,水澤西卻不肯放過,緊緊追隨在她身後,一心想一刀將這個殺弟仇人劈成兩半。
只是,玉緋煙身子靈活,手法多變,水澤西不但無法挨着玉緋煙半分,反倒被她近身,手腳穴道,都捱了招。
那種痛,和剛纔一樣,猛地扎人,之後又消失了。
“有種你別跑!”
水澤西被這樣的“捉弄”,撩的火氣正旺。
他想着速戰速決,哪知道對方不過是聖尊,可在耐力和速度上,竟然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有超過的趨勢。
這個人留不得!
時間越長,水澤西心裡的這個念頭越是強烈。
他膝下四女,沒有一人能有玉緋煙這樣的成就。
若是放任這樣的人成長起來,遲早會成爲水家的心頭大患,必須殺!
水澤西殺念濃烈,玉緋煙如何不知。
輕視她,還想要她的命,怎麼會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水澤西剛剛進階爲神尊,氣息尚不穩定,持久戰對他來說相當不利。
可玉緋煙似乎吃定了這一點,一直和他打游擊戰,從來不肯正面進攻,真是急死個人了!
“有本事你就抓住我啊?”
玉緋煙笑着,像粉色的蝴蝶,一點兒都不覺得被困在結界中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反倒悠閒自在,戲弄着水澤西。
見她這樣,地下的三人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知道玉緋煙能撐多久!
主人一時半刻是敢不回來,到時候怎麼辦?
可時間並不允許他們繼續觀戰,緩過氣的水家武士已經開始反撲,對上了青鴻、雪燕和柳晟。
敵衆我寡,這是一場苦戰。
混蛋!
欺負小姑娘,倫家咬死你們!
你們這羣臭雜碎!
憨子已經把剛纔的鬱悶化成了力量,水家武士瞬間變成憨子的出氣筒,它專門挑上高階武者,緩解了其他人受到的威脅。
“嘖嘖,好凶悍的猛獸!”
就在憨子一口咬下一個人頭,氣憤地咬碎吞下去的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誰?
憨子擡頭,看到一個大鬍子中年男人。
他是……敵人?還是路人?
在沒有確定真相的情況下,憨子渾身的毛全部豎了起來,全身呈現出戰鬥的趨勢。
“噢?認真了嗎?”
大鬍子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大口地喝了兩口。
“我這兒的酒不錯,你要不要喝?”
倫家纔不要!
憨子警惕地看着大鬍子。
眼前的這個人是高手,和主人差不多,他是誰?
“放心,我沒有惡意!”申屠伯乙看到大黑狗用兇殘的眼神看着自己,尷尬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我就是路過!”
路過?真的嗎?
憨子始終盯着大鬍子,其他人這會兒對敵,不能分心,它得多長個心眼。
憨子的注意力放在申屠伯乙身上,水家的一個皇尊見狀,鬼鬼祟祟地來到憨子身後,寶劍砍向憨子的腦袋。
“小心——”
申屠伯乙挺喜歡眼前的大黑狗,一見有人偷襲,剛想出手,憨子已經大尾巴一甩,打在皇尊的臉上,掃得他兩隻眼睛冒血。
尼瑪!
偷襲你狗大爺!
讓你偷襲!
憨子撲起來,整個身子壓在皇尊身上。
“咔嚓咔嚓!”聽得骨骼斷裂聲,那皇尊發出慘叫,整個人變成一塊肉餅,只留下人頭還是完整的。
好,好凶殘……
水家武士早就見識到了憨子的彪悍,此時見到這一幕,它在他們心裡的兇殘度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於是,他們非常聰明地選擇了避開憨子,哪兒還敢找大黑狗的麻煩呢!
“你很厲害啊!”申屠伯乙上下打量着憨子。
你也很有眼光啊!
剛纔大鬍子提醒自己,憨子記得,不過想因此就打消它心裡的疑慮,那是不可能的!
申屠伯乙越看憨子,越覺得不可思議。
它莫非是傳說中的靈獸?
可這不可能啊!
只有霧都纔會有靈獸!
想不出憨子的來歷,申屠伯乙也不去絞盡腦汁費這個心了。
他更關注的,是藍色結界裡的情況。
剛纔有人進階成神尊,引起了申屠伯乙的注意,等他過來,就看到了水澤西和玉緋煙的打鬥。
小女娃,聰明的很!
對玉緋煙,申屠伯乙是讚賞的目光。
懂得趨利避害,不錯!
神尊高出聖尊足足兩階,從力量上來看,玉緋煙處於明顯的弱勢。
可她偏偏能堅持這麼久,戲耍水澤西,甚至,她那些詭異的手法,申屠伯乙從來都沒有見過。
真是英雄出少年!
申屠伯乙看得出,粉衣少女的年紀不大。
就算是申屠世家年輕一輩中,也沒有這麼年輕的聖尊。
說句埋汰自家子孫的話,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哪兒比得過眼前這個女娃娃!就算是被人吹得天花亂墜的申屠烈,也沒這個女娃娃聰慧!
難道,就這樣看着女娃娃被水澤西殺了嗎?
申屠伯乙心裡有些猶豫。
雲鶴天那個老東西前不久寫信,故意跟他炫耀。
雲鶴天吹噓自己收了一個牛哄哄的徒弟,天資不凡,要把畢生的本事傳授給徒兒。
信末,他還欺負申屠伯乙沒有徒兒,戲謔他一身好本事最後都會帶進土裡,可把申屠伯乙給氣得要死,發誓非要找個好徒弟,氣一氣雲鶴天那個混蛋。
如今,徒弟他是看上了,可眼前是這幅情景,他到底插不插手呢?
地上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大鬍子的氣息,驚動了結界裡的水澤西和玉緋煙。
玉緋煙倒沒什麼,她不認識申屠伯乙,可水澤西差點兒跪了。
尼瑪!
申屠家的老怪物怎麼會在鶴城?
難道他之前的估算有誤?
這紫雲洞主和申屠世家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關係?
認出了申屠伯乙,水澤西不能再裝糊塗,只好和他打招呼。
“申屠君上!您來了!”
“嗯,我來看看!”申屠伯乙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何會發生糾紛,但水家行事素來不要臉,他看不順眼。
外加他欣賞玉緋煙,一心想拐着對方當自己的好徒兒,所以在心裡偏向了女娃娃。
他的一句“看看”,可是把水澤西給嚇壞了。
您的看看,到底有幾個意思?
您到底是認識他們還是不認識啊?
水澤西有些怕,就算水禍一成爲聖君,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申屠伯乙要是不講道理,把他殺了,那也沒辦法啊!
水澤西猶豫的時候,玉緋煙手中判官筆又分別在他背後幾次穴道刺了幾下。
依舊是刺痛,水澤西疼得一個哆嗦。
一兩下的痛還不是問題,可爲什麼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將這些疼痛連接起來了?
每多一處傷口,其他傷口也會疼着疼一下,像受了連鎖反應似的……
真是太他媽的詭異了!
玉緋煙的注意力並沒有被申屠伯乙打斷,她哪兒顧得上別的,有人吸引水澤西的注意力,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管他是敵是友,先殺了水澤西再說!
反正,殺一個賺一個!
被玉緋煙忽視,申屠伯乙有些尷尬。
女娃娃,你能不能別那麼專心致志啊?老夫在這兒!你師父我在這兒!
只是,申屠伯乙腦子裡的聲音,玉緋煙壓根兒就聽不見。
反倒是水澤西,身上穴道的疼痛,讓他把申屠伯乙丟在了腦後。
死婆娘!
弄這些花招到底是要做什麼?
水澤西越看越覺得玉緋煙身上透漏着一股子詭異。
想到水澤北就那麼被對方輕易弄死了,水澤西心裡一驚,那種不安感再次盤旋在他的心頭。
這個死丫頭該不是會什麼妖術吧!
特麼的!不行,得趕緊宰了她!
“受死吧!”
水澤西大喝一聲,全身的藍色玄力環繞,整個人表層像燃燒着藍色的火焰一樣,就連他的刀,也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而讓水澤西吃驚的是,這一次玉緋煙並沒有躲閃。
她微笑着站在另一頭,脣角上鉤,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手中多出十根銀針。
“羣魔亂舞!”
玉緋煙輕聲念着,銀針飛出,直刺水澤西受傷的穴道。
對此,水澤西很不屑一顧。
繡花針,能做什麼!
他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來臨,握着寶刀衝向玉緋煙。
就是現在!
玉緋煙手中銀絲飛舞,她依舊一動不動,完全無視對方,操控着銀針從水澤西穴道的傷口中穿透進去。
玉緋煙的銀針是特製的,針尖微微彎曲,還有倒鉤。
這樣生生穿透進去,勾住了水澤西的皮肉倒鉤在裡面,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固定下來。
“啊——”
身上的疼痛感,刺激了水澤西,顧不得那些,他揮刀斬向銀絲,哪知道這銀絲韌性十足,根本就斬斷不了。
“可惡!”水澤西面目猙獰。
還沒等他拽出身體裡的這些銀針,又一波銀針再次來襲。
這些銀針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每一根都進入了他剛纔受傷的穴道,鉤住了他的皮肉。
這是什麼手法?
申屠伯乙撫摸着自己的大鬍子,眉頭微皺。
他原以爲玉緋煙要操縱銀針襲擊水澤西,哪知道她只是鉤住水澤西皮肉,這麼看起來,怎麼有些像傀儡戲?
傀儡師通過絲線,操縱着木頭人,可不就是像這樣麼!
這個女娃娃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申屠伯乙不懂,水澤西也不懂。
此時,水澤西身上的絲線越來越多,即便猜不出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但是被人這麼控制着,也非常不爽。
水澤西撕扯着銀針,想把它們從身上扯掉。
可結果不但沒有把銀針拔出來,雙手反而被銀絲割裂出了許多血口子。
媽的,這是什麼東西!
疼痛刺激着水澤西快要抓狂,他越發覺得玉緋煙這是妖術。
結界裡的情況,也吸引着另外三人的注意。
此時,水家人只剩下八人,而青鴻、雪燕和柳晟身上,全部沾染了鮮血,有水家武士的,也有他們的。
八人對上三人,綽綽有餘,可水澤西的情況,讓水家武士有些心神不安。
水澤北慘死的那一幕,在八人眼前回放。
他們生怕家主也有個萬一,那該如何是好……
不等八人回過神,從鶴城奔跑出五個人,爲首的是申屠烈,之後分別是玉星穹、阿虎、彌月和第五鶴衣。
“妹妹!”
玉星穹一眼就看到了空中藍色結界裡的玉緋煙,着急的不行。
“妹妹,我來幫你!”
“等等——”申屠烈攔住了玉星穹。
“那是神尊的結界,除非神尊本人解開,別人是進不去的。”
申屠烈這麼說,更是讓玉星穹擔心。
他們如果早出來那麼一點點,玉緋煙就不會被人困住。
“玉星穹,你過分擔憂了!我相信表妹!”
比較起來,第五鶴衣這個表哥反倒是理智多了。
他見過玉緋煙的本事,她是個遇強則更強的人,怎麼會輕易地輸掉呢!
玉緋煙也見到了出來的這幾個人,他們能順利出關,真是太好了!
“表妹,你不用管我們!直接殺了這個混蛋!”
第五鶴衣早就認出了水澤西,他把水家的人都恨到骨頭裡了。
要不是水家,千夜雪怎麼會受重傷,他又怎麼會和千夜雪分離!
而水澤西,也認出了第五鶴衣,玉星穹和彌月。
在看到彌月站在玉星穹身邊,用仇恨地眼光看着自己,水澤西惱了。
混賬!
老子是你爹!
你就這麼看着你爹出事?
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還有臉露面!
要不是被玉緋煙纏着,水澤西會直接下去殺了玉星穹,再給彌月兩耳光,把她拖回水家關起來。
“想殺了我,也要有這個本事!”
水澤西咬着牙冷笑,“紫雲洞主已經死在老祖宗手裡了,你們一個個,都逃不掉,都得死!”
“不可能!”
柳晟斬下一顆人頭,惡狠狠地盯着水澤西。
“主人是不會失敗的!”
“哈哈!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我已經收到了老祖宗的傳信,你們的紫雲洞主早就死了!哈哈哈!”
水澤西笑得張揚,突然,身上猛地一痛,玉緋煙拉扯着銀絲,又有十根銀針沒入水澤西身體裡。
“臭丫頭!”水澤西疼得齜牙咧嘴,“我要殺了你!”
“該死的人是你!”玉緋煙輕哼。
她纔不會相信水澤西說的話。
夏侯擎天那麼兇殘,怎麼可能出事。
只怕是這個水澤西被人愚弄了,到現在還在做夢吧!
水澤西剛纔說的狠話,沒有人聽進去,剛來的這幾人已經投入到地面的戰鬥中。
有了他們的加入,沒多久水家武士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兩三個人還在苦苦撐着。
“不錯啊!”
申屠伯乙看到場上的幾個年輕人,連連點頭。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之前他期盼着能收一個出色的徒弟,好和雲鶴天一較高下,哪知道這些優秀的年輕人一個二個都冒了出來。
真是讓人挑花了眼啊!
申屠伯乙笑眯眯捋着大鬍子,完全無視眼前的廝殺。
只等申屠烈走到他面前叫了一聲“老祖宗”,申屠伯乙才清醒過來。
原來,就這麼片刻時間,水家的武士已經全死了,這些年輕人真是厲害啊!
“啊哈,是小烈啊!不錯不錯!這次又有突破!”
對申屠世家這個接班人,申屠伯乙很滿意。
“等等——”申屠伯乙伸手探在申屠烈小腹氣魄處,表情有些吃驚,“你吃了什麼?”
“是小玉煉製了適合我身體的丹藥!”
提到玉緋煙的時候,申屠烈聲音分明就溫柔了幾分。
“小玉?是誰?你喜歡的姑娘?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噢——我們家小烈烈長大了啊!前不久你爹還抱怨,說你感情上不開竅,瞧瞧,這才幾天時間啊!我支持你!”
從申屠伯乙開口,就沒給申屠烈說話的機會。
只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變得詭異起來,申屠伯乙才停了下來。
憨子毫不客氣地來到申屠伯乙旁邊,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嗷——”
猛地吃痛,申屠伯乙丟了酒葫蘆,抱着負傷的右腳單腿跳了起來。
“你你,爲什麼襲擊我!”
申屠伯乙呼着氣,臉色發紅。
小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就不要打小姑娘的主意了!
憨子抖了抖身上的毛。
它剛纔一直防備着申屠伯乙,現在見申屠烈和申屠伯乙認識,才放下警惕。
哪知道它剛想和申屠伯乙做好朋友,對方一出口,竟然要挖夏侯擎天的牆腳,這怎麼可以!絕對不允許!
“老祖宗……”申屠烈頭上冒汗。
衆人都覺得聖君應該是高大上的生物,只有他知道,不管是申屠伯乙還是雲鶴天,都很不靠譜。
這樣亂點鴛鴦譜,真是讓人蛋疼!
“小玉姑娘就是她!”
申屠烈無奈地指了指天空中的粉衣少女,“她是紫雲洞主的夫人!”
“小烈烈,你喜歡上了有夫之婦?”
一聽申屠烈的話,申屠伯乙驚訝不已。
發生在南宮世家的事情,申屠伯乙已經知道了,在他看來,申屠烈應該和紫玉洞主是朋友啊!
“小烈烈,朋友妻,不可欺,咱不能做缺德事兒,你說對吧!”
申屠伯乙的話一出口,申屠烈的表情就變得非常怪異。
他能感受到周圍幾個人用那種眼光打探他,申屠烈差點兒哭了。
“老祖宗,我沒有——”
申屠烈還沒說完,申屠伯乙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這應該是你的初戀吧!不對,你的初戀不是雲家的小丫頭嗎?”
“其實雲芸那丫頭挺好的,和你也青梅竹馬,你以前光屁股都被她看過,還一起洗過澡,你們挺般配的!”
“小烈烈啊,千萬別幹對不起朋友的事情,否則我踹你屁股!”
“再說,我打算收女娃娃爲徒弟,她以後輩分比你高多了,你可不能做違背倫常的事情……”
見老祖宗把自己過去的糗事說出來,申屠烈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還讓不讓人活呢!
還有,什麼叫違背倫常!
老祖宗,你能閉嘴嗎!
有個這麼不着調的老祖宗,太丟人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爲聖君的!
“老祖宗,你誤會了!我和擎天、小玉是好朋友!僅此而已!”申屠烈終於忍不住,上前捂住了申屠伯乙的嘴。
“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下,申屠伯乙才鬆了口氣。
“不錯!這樣好!”申屠伯乙拍了拍胸,“我們申屠世家素來出情癡,你要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最後痛苦的只有自己!”
申屠伯乙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看到這情景,申屠烈也不好意思再“埋怨”老祖宗。
他聽說過申屠伯乙的一段往事,最後故事裡的四個人都沒有得到幸福。
“快看!”
就在這時候,第五鶴衣指着天空。
結界裡,水澤西手中的寶刀脫落,他跪在地上,憤怒地看着玉緋煙。
對他眼裡的仇恨,玉緋煙視而不見,她左右手各控制十五條銀絲,手指靈活地動着。
伴隨着玉緋煙的動作,水澤西像被操控的傀儡人一樣,站了起來。
“這樣也可以——”第五鶴衣張開嘴巴,非常驚訝。對方可是神尊,卻被玉緋煙控制在手裡,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你對我做了什麼?!”
水澤西早就看到了下面的場景。
可惡!
水家的武士全部死了,真是太可惡了!
這一次水家的損失實在是太慘重了!
就算水禍一成爲聖君,水家元氣大傷,也要好久才能夠恢復。
培養出一個優秀的高階武者,需要很長時間,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現在,水家辛辛苦苦培養的武士死得一乾二淨,這麼多年的心血都是白費了。
“我要做什麼?”玉緋煙可不願和水澤西多說廢話,“跳舞吧,渣渣!”
她的話音剛落,水澤西就在玉緋煙的操縱下,翩翩起舞。
水澤西雖然嘗試着想掙扎,可倒鉤深深地鉤住了他的皮肉,像要把他整張人皮撕扯下來一樣,慌得水澤西不敢動,只能按照玉緋煙的命令來。
“哈哈哈哈!”
申屠伯乙看到這情景,笑得不行。
“沒想到水家小子最擅長的居然是跳舞!哎呦,不知道水禍一那個老東西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氣得吐血!”
申屠伯乙和水禍一不對盤,見水澤西這樣,自然是笑得暢快。
老前輩都這樣了,年輕人也笑了起來。
彌月握着拳頭盯着水澤西,她忘不了母親自殺的那一幕。
水澤西是他的仇人!
只可惜,她能力還是欠缺,雖然進階成爲聖尊,可還是不能親手爲父母報仇。
“月兒——”察覺到彌月心裡的難過,玉星穹握緊了她的手。
“煙兒做,和我們做沒有區別!我們是一家人!”
聽了玉星穹的話,彌月點了點頭,眼睛始終關注着結界裡的動靜。
底下的笑聲,氣得水澤西渾身顫抖。
他是神尊,居然被一個聖尊玩弄鼓掌之間,真是太可惡了!
不可饒恕啊!
“啊!”水澤西大叫着,顧不得身上一時的疼痛,猛地撲向玉緋煙,想利用這次突襲,讓她驚慌,好不顧一切地從對方手中掙脫出來。
哪知道,玉緋煙在他飛起的時候突然鬆手,將銀針全部收回,直接迎上水澤西,簡直是出人意料。
“她要做什麼!”
申屠伯乙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樣是不是太冒失了?
神尊實力可是要高出女娃娃很多啊!
就在申屠伯乙擔心的時候,玉緋煙雙手成掌,幻化成百隻,千隻,打在水澤西身上。
“噗——”
水澤西胸部吃痛,一口血吐出來。
與此同時,水澤西忽然聞到了一陣花香,淡黃色的粉末落到他身上,傳來“簌簌”的聲音。
水澤西以爲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因爲他看到的這些花粉變成了淺黃色的小肉蟲,從他穴道的那些傷口中鑽了進去。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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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水澤西突然明白,對方這樣靠近自己,其實就是爲了等這個機會。
而她之前在他身上大費周折,弄出那麼多傷口,就是爲了現在做鋪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水澤西能感覺到骨肉裡有什麼東西在爬,單是想着自己身體裡又那麼多蟲子,就覺得噁心。
“你猜!”
玉緋煙拿出笛子,一邊躲開水澤西的襲擊,一邊吹奏着音樂。
美妙的音樂,從笛子中傳出,那些蟲子們也跟着音樂的節奏,在水澤西身體裡移動着。
“啊——”
水澤西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動着,從遠處看,就是像在跳舞。
“這曲子……”聽到笛音,申屠伯乙忽然眼睛一亮。
他以前也見過有人做過同樣的事情,利用音樂來操縱蟲子,這是一門高深的武功,爲何這個小姑娘會?
難道,她是他的後人嗎?
申屠伯乙眼神恍惚,彷彿想到多年前往事。
“你哪隻手殺了月兒的親生父親?是右手嗎?”玉緋煙問道。
“你胡說什麼!”
水澤西話音剛落,他的右手劇烈疼痛起來,手臂的皮膚隆起醜陋的肉球,還在不斷蠕動。
那些蟲子在吃他的肉!
這不可能!
水澤西抱着手臂跪在地上。
這是什麼妖術?對,這一定是妖術!
“不是右手?難道是左手?”玉緋煙輕嘆一聲,“你拆散別人的家庭,擄走別人的妻子,你知罪嗎?”
現在,水澤西總算明白玉緋煙再說什麼了。
當年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
“我,我沒有!”水澤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低落。
“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孬種啊!”
玉緋煙笑着,伴隨着她的笑容,水澤西的左手也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你是妖婦,你會妖術!”
水澤西在地上打滾,他這樣子,並不能引起玉緋煙的憐憫。
她的哥哥可是差一點兒死了呢!她的好朋友也因爲水家受了重傷!這些帳,都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到最後,水澤西口呼着“妖婦”,雙眼充血,恨不得死咬玉緋煙的血肉。
水澤西越是這樣,身上越是疼得厲害,到最後,他左右手的肌肉已經被蟲子啃食乾淨,只剩下了皮包骨。
他在自己的結界裡來回打滾,嘴裡叫着彌月。
“水月兒,你要看着你親爹死在這裡嗎?你這個不孝女!你見死不救!”
水澤西的話反倒激怒了彌月。
“娘跟我說了,你不是我爹!你害死了我的親爹,害死了娘!我恨不得殺了你!我不是水月兒,我是彌月!”
說道最後,彌月情緒激動,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彌月的話,讓水澤西在疼痛中恢復了一絲清醒。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自己的女兒?
彌月,彌月……
水澤西忽然想起來,當初水月兒是早產,難道早產有假?她是遺腹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骨肉?
想清楚這些,水澤西忽然明白過來,自己辛辛苦苦付出那麼多,是爲別人養了女兒。
“賤人欺我!賤人欺我!”
水澤西破口大罵。
“賤人,你不得好死!竟然欺騙我!混賬!”
這人死不悔改,始終埋怨別人,簡直就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