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身後,封晉俢正微笑以對,難道冷昀在跟他說話嗎?
見千凰產生質疑,封晉俢說道,“我不過就是個局外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參與的好。等你們討論出了結果,直接告訴我就行。”
封晉俢要避嫌,這卻引起千凰更大的疑惑,難道冷昀和封晉俢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等一下,你不能走。冷昀,什麼叫做你充其量是個NPC,難道我們這是在某個遊戲裡面?”
“不是,但這只是個比方,人生如戲,每個人從出生就在玩一個和他人互動的遊戲。只是所謂的遊戲製造者就是天道。對不對封晉俢?”
“這個話題問我簡直奇怪。你們的經歷也可謂是光怪陸離了,至於我不過就是一個醫術還算不錯的大夫,怎麼就能明白你在說什麼。”
冷昀突然擡手,從自己的臉上.將面具取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取下面具。
其實就連段香凝也沒有見過冷昀的真面目。
這是一張剛毅冷峻的臉,但是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在他的左臉頰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應該是被劍劃傷的。
即便如此,卻依舊不損害他的出衆外貌,反而平添了一份男子氣概。段香凝第一個睜大了眼睛,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怎麼能是你。”
千凰也是吃驚不小,她其實在見到冷昀的妹妹時,就應該有幾分猜測了。卻沒想到這纔是冷昀的真面目,看來她一直都在被人誤導。
“不用感到驚訝,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你們都見過我對嗎?”
冷昀的目光掃過千凰,最終落在段香凝的身上。
封晉俢幫他恢復了容貌,但他卻並不感激封晉俢,這個世界有得必有失,這就是天道規定的自然法則,誰也無法輕易打破。
“楚學長,你居然是楚學長,可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段香凝完全無法想象,自己一直都暗戀的對象,此刻竟然如此突兀的出現在她面前。
而千凰更是冷冷問道,“鑰匙果然是在你的手中,你送給我的那顆子彈,我到今天都還記憶猶新。楚昀。”
“凰姐姐,你也認識楚學長嗎?”
段香凝吃驚不已,她以爲自己和楚學長都出現在這裡,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卻沒想到千凰竟然也和楚學長認識。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學長,爲什麼你會在這裡?告訴我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對不對,我和凰姐姐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你的安排對不對?”
“你們太看得起我了,仔細算起來,我也就是某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別把我看的有多厲害。”
冷昀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真相大白的一天總會到來,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封晉俢突然開口,“不管你是不是棋子,天道只是爲了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存在。是那些心存私心的人太貪得無厭了。”
千凰沒想到封晉俢在這個時候居然說出這種話,就好像他是唯一超脫物外的人一樣。
但仔細一回想蘇沁兒和冷昀的話,似乎她隱隱開始有不好的猜測了。
“其實往好的方面想,現在你們也算是冰釋前嫌了,這一切都是老天有意安排,而你們各走又有了歸宿,也沒什麼不好。何必還要去追究鑰匙的作用呢。”
“封晉俢,玉盤是你拿走的對嗎?”
千凰可沒這麼好糊弄,一下子就猜出了蛛絲馬跡。
一聽這話,段香凝也彷彿反應過來,“對啊,我記得那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正好在走廊上碰到你了,後來我的玉盤就不見了,我還以爲是冷昀拿的。”
封晉俢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之色,只是苦笑着說道,“那東西對我毫無用處,我要它作甚。再說那麼大哥玉盤就算是我要偷走,你也不可能毫無所覺吧。段姑娘,你可真會開玩笑。”
千凰越來越覺得封晉俢可疑,可是回想認識的這段時間,封晉俢非但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反而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在幫她。
她現在就這麼毫無證據的懷疑對方,的確是有失公道。
但現在所有的苗頭似乎都指向封晉俢,再加上他本來就神神秘秘的。
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卻又總是在刻意迴避什麼。
說是插手,卻每每關鍵時刻他總是選擇袖手旁觀。
太多的蛛絲馬跡讓封晉俢的身份越來越可疑。
但封晉俢依舊鎮定自若,一副深圳不怕影子斜的樣子。
直到千凰幾欲開口想要詢問原因的時候,他才說道,“最怕的就是被人不信任,若是你們覺得我這個人有問題,我大可遠離你們,這樣你們是否就滿意了?”
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千凰身子一閃擋住了他的去路,她十分認真的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來歷,接近我們又是什麼目的。但目前你不能走,白無塵的身體還沒有康復,我需要你。”
“這是很深情的話呢,既然如此需要,那就答應我之前的提議。要知道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多不勝數,我選擇了你,你卻要拒我於千里之外,這豈不是存心讓我難過嘛。”
封晉俢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動不動就說到這成親的事情上。
千凰若非知道封晉俢這個人說話十句只能聽八句,她恐怕早就直接將這愛亂開玩笑的人趕走了。
就在氣氛被封晉俢弄得很尷尬的時候,梓卻突然走了過來,在封晉俢耳邊低語了幾句,他頓時表情嚴肅起來。
“蘇沁兒派人送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跟青龍國的安危有關,千凰,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快點回皇城去,恐怕很快就又要烽火四起了。”
千凰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宮少卿,她的心中頓時燃起滔天怒火,問道,“是不是宮少卿派兵攻打青龍國了?”
“恐怕是,不過目前還是秘密進行,所以青龍國暫時不知道,你最好還是快點回到皇城,和烈冥天好好商量一下往後的應對之策。”
雖然封晉俢說了這麼多,但千凰卻覺得他似乎是把話說一半留一半。見到她探尋的目光,封晉俢也只能苦笑一聲。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次宮少卿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說服了朱雀國倒戈。”
千凰很吃驚,當初是她和封晉俢幫太子登上皇位,現在對方卻要忘恩負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欠封晉俢的人情,又知道封晉俢和他姐姐那點破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了。
倒是封晉俢,知道她很爲難,便主動說道,“看來這件事只有等我回一趟朱雀國,希望能夠阻止這場潛在的陰謀。宮少卿要攻打青龍國,最少也得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很重要。”
“你要走?那無塵的病誰來照料。”
她可是沒有忘記,封晉俢說過的話。
白無塵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就能支撐個把月,她不能等封晉俢走了,就讓白無塵在她面前慢慢死去,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不用着急,我說過我有辦法可以暫時幫白無塵續命,只要熬到我回來,到時候我會再給他配置幫他續命的藥丸,等你找到千年血蝠,他便是真的有救了。”
封晉俢也不是那種做事不分輕重的人,只不過若是不去阻止那個愚昧的女人做蠢事,等真的烽煙四起,那就生靈塗炭爲時已晚了。
千凰也知道,這時候封晉俢應該更加擔心朱雀國的情況,他要離開自己必然是沒有資格阻止的。
現在聽到他說不會就這麼放任白無塵不管,她也就放心了。
時間很緊湊,封晉俢走進屋子之後,便讓梓守在外面,千凰很擔心。
雖然有很多事情她還沒有找冷昀問清楚,但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已經容不得她繼續追問下去。
反正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段香凝跟在她的身邊,冷昀應該也不會離開,之後回到皇宮,她便有很多的機會再來深究她們怎麼來到此地的事情。
白無塵盤膝坐在牀上,封晉俢手中拿着一根金針說道,“金針渡穴想必你應該聽說過,但我這個行鍼方式要比金針渡穴危險十倍以上,稍有不慎你輕則吐血昏迷,重則危及生命。”
“這些話你應該沒有告訴千凰吧。”白無塵卻是答非所問。
看來不管在什麼時候,他最關心的永遠不是自己,而是千凰。
封晉俢暗笑這個人的癡傻,分明就是毫無希望的愛情,卻偏要這麼執着付出,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捧皇土,何苦來哉。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以千凰的性格,如果知道治療有危險,她定然不會這麼乖乖的站在外面等待。
封晉俢其實也是在跟老天打賭,不管輸贏他都會全力以赴,當然這其中還是要看白無塵的命有多大了。
白無塵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自己的生死其實早就無所謂,只是他不希望千凰再爲他多擔心一分。他只希望能夠在看得見她的地方呆着,便別無他求。
封晉俢嘆息一聲說道,“你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悲觀,若是覺得看一眼就少一眼的話,那就證明你依舊捨不得就這麼死去,既然如此那就給我看看你不想死的決心吧。”
不等白無塵回答,那根金針已經被封晉俢從他的頭頂扎入。
封晉俢以自己的內力,催動金針在白無塵的身體內遊走,他的治療方式果真與衆不同,像這樣行鍼,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肺腑。
就算是封晉俢,這時候額頭上也已經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也治療的很艱辛。
千凰呆在外面,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不時緊握的拳頭卻已經泄露了她真正的心事。
段香凝安慰道,“凰姐姐,我們要對他們有信心,封晉俢是神醫,他一定不會有差錯的。”
話雖如此,但千凰還是覺得心神不寧。
她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信任封晉俢,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過神秘。只要弄不清楚地方的來歷身份,她就無法徹底放心。
“出來了,凰姐姐!”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段香凝一嗓子差點讓她心臟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