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佟婉筱對自己避而不見這件事,魏亦軒心中不是不氣惱的,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從來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也沒有一個值得他如此花費心思,只有佟婉筱是例外,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所以在連着去了幾天都是無功而返之後,魏亦軒便不再每天抽時間去佟家報到了,畢竟公司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陳瀟每次看見他離開都會露出一種無比哀怨的眼神,以至於每次他都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
在得知自家總裁終於肯把心思都放在公司裡之後,陳瀟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買串鞭炮來慶祝,不過他還記得自己是堂堂魏氏集團總裁助理的身份,這麼幼稚的舉動實在是有損他的形象,於是他只能把心中的念頭壓了下去。
這會兒,陳瀟正抱着一個厚厚的本子,履行着自己身爲總裁助理的職責,他把公司裡這段時間的業務彙總起來,一件一件地回報給魏亦軒聽。
魏亦軒全程都只是安靜地聽着,並沒有插話。雖然他前幾天很是任性地曠工了一段時間,但是除了被人搶走生意這種突發的事件之外,其他公司內部的事情都被陳瀟這個總裁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條,倒是沒有需要他操心的地方。
所以說,雖然陳瀟時不時地會抽一下風,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很稱職的助理。
聽完陳瀟的工作彙報之前,魏亦軒用手指輕釦了扣面前寬大的辦公桌,開口問道:“那件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已經安排人手在查了。”陳瀟說着,空出一隻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過對方似乎是早已經蓄謀很久了,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做得十分隱秘,我們暫時還查不到對方的身份。”
“嗯,叫人盯緊一點兒,務必把那個傢伙給我揪出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虧的魏亦軒,一想到有人在自己身後使絆子,就恨得牙直癢癢。
陳瀟點點頭,“我會叮囑他們的。”
“那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先出去吧。”該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交代了,魏亦軒開始往外趕人,“對了,我接下來應該沒有什麼安排了吧?”
這句問話的潛臺詞是,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對此陳瀟表示自己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對於自家總裁動不動就翹班的行爲,他也已經很司空見慣了。
見他回過頭盯着自己不說話,魏亦軒輕咳了一聲,指了指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
陳瀟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面無表情地說道:“本來還有一個例行的商務晚餐,不過如果總裁有事的話,我可以讓樑秘書取消。”
“那就取消吧。”魏亦軒想也不想地回絕了。
等到陳瀟抱着他厚厚的筆記本離開之後,魏亦軒也站起身,取下自己的西裝一邊穿一邊朝外面走去。
這會兒天色還比較早,魏亦軒開着車從地下車庫裡出來,想了想還是朝着佟家的方向駛去,這幾天他一直在公司裡忙,倒是沒有抽出空去佟家找佟婉筱,今天正好忙完的比較早,他決定再去看看,也不知道那丫頭消氣了沒有?
佟家所在的地方離魏氏集團並不算太遠,這會兒也還沒有到下班高峰期,所以魏亦軒很快便抵達了佟家樓下,他鎖好了車上樓,還沒有來得及敲門就聽到從裡面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這個聲音明顯不是佟父的,而像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魏亦軒皺了皺眉頭,正要敲門的手順勢放了下來。
此時在佟家的人正是白熙言,他前一段時間打了很多電話給佟婉筱,也約了她很多次,可每次都被佟婉筱放鴿子,於是白熙言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接上門來逮人了。
魏亦軒來的時候,白熙言跟佟婉筱兩個人已經爭執了一會兒了,這會兒白熙言看着油鹽不進的佟婉筱,氣得額頭的青筋直跳,“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就是還想着那個魏亦軒嗎?論家世、論出身,我有哪一點兒比不上他?”
雖說白氏集團不像魏氏那樣時間久、根基深,但是作爲一個新崛起的企業,這些年來白氏的發展勁頭十分強勁,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趕超魏氏成爲本地的商業巨頭,佟婉筱到底對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佟婉筱卻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冷哼一聲道:“在我眼裡,你哪一點兒都比不上他,尤其是人品方面。”
她這麼說的時候,故意加重了“人品”兩個字的讀音,然後不意外地看到白熙言變了臉色。
而此時站在門外偷聽的魏亦軒,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呵呵!”白熙言被氣得笑了起來,“他人品比我好?你才認識他多久,又對他了解了多少?沒錯,我以前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至少我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某些人嘴裡說着只愛你,結果卻背地裡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他這話像是一根刺戳進了佟婉筱心中最痛的地方,想起那天跟魏亦軒通電話的時候,他身邊卻響起了白傾羽的聲音,佟婉筱的臉色就是一變,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光明正大?白熙言你可真會侮辱這個詞!”
跟別的女人鬼混的時候,專門打電話叫她去看現場,這叫光明正大?在訂婚典禮上,當着那麼多親朋好友的面電話直播,這叫光明正大?
佟婉筱從來不知道,白熙言的臉皮竟然厚到這種程度,她當初到底是被哪隻鷹啄了眼睛,纔會愛上這麼一個人渣的?
“那你以爲,你比我好了多少?”白熙言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不堪示弱地反駁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魏亦軒,可還不是照樣背叛了他?魏氏集團最近的新聞你應該看了吧,你猜這些損失裡面有多少是你造成?”
他不提魏氏集團的事情還好,聽到他居然還敢提起,佟婉筱的氣不打一處來,“那明明是你逼我的!”
“證據呢?”白熙言眼帶嘲笑地看着她,“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東西是我讓你放進魏亦軒書房裡的?我完全可以說是你覬覦魏家的財產,所以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相信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你……”佟婉筱被他的顛倒黑白氣得無言以對。
“好了,別再你你我我的了。”見她被自己擠兌得說不出話來,白熙言自覺達到了目的,便收起了剛纔咄咄逼人的態度,“出了那樣的事情,魏亦軒不可能再要你的,就算他不在意,他家裡人也同樣不會接受你,所以你還是趁着我對你耐心沒有用盡的時候,乖乖地回到我身邊吧。”
他話音剛落,虛掩的房門就被人用力踹開了,魏亦軒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大步地走進來,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一拳揮向了白熙言的俊臉。
魏亦軒這一拳是用盡了力氣的,白熙言猝不及防被他打中,整個人都被打得跌在了地上,嘴巴里一股鐵鏽般的腥味蔓延開來,眼前也開始不斷地冒星星。
打完這一拳之後,魏亦軒並沒有停手,繼續向白熙言揮着拳頭,但是已經捱了一拳的白熙言怎麼可能再次讓他得手?在地上翻滾了半圈躲開他的拳頭,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照着他的下巴就開始反擊起來。
直到兩個人男人的身影纏鬥在一起,佟婉筱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前制止,“喂,你們不要打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如果此時的魏亦軒和白熙言還保留着理智,他們兩個人的想法肯定很一致,那就是“我跟這個傢伙纔沒有什麼話好說”,只可惜盛怒中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聽見佟婉筱說了什麼,腦子裡只有把對方打倒這一個想法。
佟婉筱見他們根本就不聽自己的勸,而自己因爲勸架還差一點兒被兩個人的拳頭揍到,最後氣急地喊了一聲,“你們兩個再不住手我就報警了啊!”
不知道是她要報警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那兩個男人終於聽到了她的話,魏亦軒和白熙言終於鬆開了抓住對方衣領的手,氣喘吁吁地退開,各自佔據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佟婉筱又氣又急地看着他們,只見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不過先被打的白熙言顯然更加嚴重一些,左邊眼圈一片烏青,嘴角也破了;而魏亦軒只是右邊顴骨的地方擦破了一塊兒皮而已。
“行了。”看到兩個人的傷勢都不重,佟婉筱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這裡是我家,你們兩個要是還沒有打夠的話,麻煩你們出去打,走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門關上謝謝!”說完也不看兩個人的反應,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爲之打架的女主角都不在了,魏亦軒和白熙言兩個人當然不可能再繼續打下去,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連眼神都沒有交流,一前一後地走出了佟家。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魏亦軒使了個心眼兒,並沒有把佟家的大門關死,所以在外面轉了一圈之後,確認白熙言已經離開了之後,他便回來了。
再次進門的時候,魏亦軒看到佟婉筱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皺着眉頭想心事,聽見門響便看了過來,見是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收回了目光繼續坐着發呆。
魏亦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啞着聲音開口道:“他來做什麼?”
“那個神經病,做事從來都沒有理由的,誰知道他來做什麼?”佟婉筱撇撇嘴巴滿是不屑地回道,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受傷的右臉,“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