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婉筱心裡猶豫着,到底應不應該向魏亦軒承認自己的身份時,魏亦軒卻比她先一步有了動作,原本兩個人之間就只有僅僅幾釐米的距離,現在連這最後一點兒距離也隨着魏亦軒的動作而消失不見了。
脣上突然傳來的暖意,頓時讓還處在猶豫不定的佟婉筱顧不上糾結了,她睜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臉龐,熟悉的眉眼瓦解了她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她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放鬆了身體任由面前的男人予給予求。
魏亦軒察覺到她的軟化,不由得更加深了這個吻,原本撐在她耳邊牆壁上的手,也不知不覺地移到了她的耳朵上,手指無意識地婆娑着她的耳垂。
耳朵向來是佟婉筱最敏感的地方,被他這麼一弄,佟婉筱原本還能靠牆站着,這會兒卻只覺得雙腿發軟,幸好魏亦軒及時地發現,用另外一隻手撈着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這才避免了佟婉筱因爲腿軟而跌倒的下場。
因爲他的這個動作,兩個人之間最後的一點兒距離也消失不見了,佟婉筱緊緊地貼在魏亦軒的胸膛上,幾乎能夠感覺到兩個人同樣激烈的心跳,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所有的堅持,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了面前這個男人,她愛的男人。
就在佟婉筱沉浸在魏亦軒的親吻當中,並且漸漸情動的時候,魏亦軒卻突然離開了她的脣,細碎的親吻沿着她的臉頰一直到了耳根,佟婉筱下意識地仰起頭好方便他的動作,結果沒有想到魏亦軒卻突然停止了親吻她的動作。
“嗯?”佟婉筱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他會突然停下來,“怎麼了?”
魏亦軒沒有回答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耳朵,裡面情動的痕跡漸漸地退去,“爲什麼沒有痣?”
他這會兒其實並沒有完全酒醒,腦子也不如清醒的時候那般好用,所以在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什麼痣?”佟婉筱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見他的目光始終都盯着自己的耳朵,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臉色也隨之白了一白。
雖然因爲醉酒的關係反應有點兒慢,不過魏亦軒還是很快意識到了什麼,他不信邪似的伸出手在佟婉筱的耳朵上翻找了一遍,結果卻依然沒有找到自己記憶中的那顆痣,倒是在本來不該有痣的鎖骨位置,找到了一顆小小的眼色很淡的痣。
魏亦軒再三確認過之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一把推開還偎依在他懷裡的人,沉着臉說道:“你不是佟婉筱!”
聽到他的話,佟婉筱的臉色比剛纔更加蒼白了幾分,她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復着心中仍然殘留的燥熱,等到再睜開的時候,她的眼神中就只剩下了冰冷。
看到她不同尋常的臉色,魏亦軒這時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自己言行的失當,畢竟剛纔他纔不顧人家的意願,強行對人家做出了那種事情,即使是他認錯了人,卻也不應該這麼對待人家。
魏亦軒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可是還沒等他解釋的話說出口,就看到佟婉筱舉起手狠狠地朝他揮了過來,緊接着他右半邊臉上就傳來了火辣辣的熱意,可以想象得出來,佟婉筱甩他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的佟婉筱,這一巴掌自然也是含怒而發的,連她自己的手都給震麻了,不過她這會兒顧不上手疼,她現在只想遠遠地逃離眼前這個混蛋,最好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他!
這麼想着,佟婉筱也的確這麼做了。
魏亦軒站在原地,一隻手捂着火辣疼痛的右半邊臉,眼睛卻一直追隨着佟婉筱離開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被淹沒在人羣當中,再也找尋不見,魏亦軒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眼簾斂去了眼神裡的一絲複雜。
如果說他剛纔是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下,纔對佟婉筱做出強吻的事情來,那麼在被佟婉筱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之後,他已經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他清楚地知道,剛纔被他強吻的那個人並不是佟婉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後悔,實在是剛纔那個人給他的感覺跟佟婉筱太相似了,就算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也未必分辨得出來,更不用說他之前喝了那麼多酒,腦子早就已經不太清楚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人如此相似嗎?
另外一邊,佟婉筱在逃離了剛纔那個幾乎讓她窒息的地方之後,呼吸才總算是稍微順暢了一些,她用手撫着心口,貪婪地呼吸着久違的空氣,想要把心中那種憋屈的感覺徹底擺脫掉。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魏亦軒竟然會這樣可惡,明明之前說了那些話,害得佟婉筱以爲他是真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即使她現在頂着一張完全不同的臉,他依然能夠認出她來;結果後來他卻又僅憑着一顆痣就否定了她的身份,這讓佟婉筱原本雀躍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以爲魏亦軒是真的愛着自己,所以纔會認出已經改變了容貌的她,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原來魏亦軒所熟悉的,也不過只是她的身體而已。
佟婉筱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勉強穩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同時也慶幸着自己剛纔沒有腦子一熱,就向魏亦軒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現在看來,她當時的猶豫完全是正確的。
“筱筱?”就在佟婉筱努力地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時,亨利的身影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
佟婉筱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剛纔不知不覺竟然跑出了酒吧,這會兒正站在馬路邊上,面前就是來來往往的車輛。
“筱筱?”見她不回答自己,亨利又催問了一聲,“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裡面空氣不太好,出來透透氣而已。”佟婉筱說着,回過頭看了一眼酒吧的方向,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出來了?談完事情了?”
亨利點點頭,“剛纔就談完了,在酒吧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你。”
“既然你已經談完公事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佟婉筱不想告訴他剛纔發生的事情,便轉移話題道,“萱萱一個人在家裡,怕是等急了。”
“好,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亨利說着給司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看見司機把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他們面前,“上車吧。”
兩個人先後上了車,司機便發動車子朝着別墅的方向駛去。
佟婉筱自從上車之後,就一直盯着車窗外面不斷倒退的街景發呆,亨利剛纔在酒吧外面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她的臉色不太好,只不過剛纔他們站在路邊,身旁不斷地有行人經過,所以亨利就沒有問。
這會兒車子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司機在前面認真地開着車,亨利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地問道:“筱筱,剛纔在酒吧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佟婉筱爲了不讓自己繼續回想剛纔的事情,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努力地讓自己放空,這會兒聽到他問起,本來已經被刻意忽略的事情再次翻了上來,她微微閉起眼睛,並沒有對亨利的問題作出任何的迴應。
亨利以爲她走神得太厲害,沒有聽見自己剛纔的問題,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他也許就會算了,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剛纔佟婉筱在酒吧裡絕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事情。
這麼想着,亨利就沒有辦法繼續坐視不理了,他伸出手拉了拉佟婉筱的胳膊,企圖把她的注意力喚回來,結果手剛碰到佟婉筱的胳膊,就察覺到了她在顫抖,像是害怕、生氣,又或者是緊張。
“筱筱?”察覺到異常的亨利更加心急了,他索性用雙手扳過佟婉筱的雙肩,迫使她看向自己,“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在害怕,還是生氣?”
佟婉筱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用力掙開他握住自己肩膀的雙手,垂下眼簾輕聲說道:“亨利,別再問了,求你!”
聽到她這話,亨利不由得愣了一愣,認識了這麼久,他還從來沒有聽過佟婉筱用這種語氣說話,那種語氣像是人累極或是失望極了的感覺,當年即使在遭遇到被人趕出家門的事情時,亨利也沒有聽過佟婉筱用這種語氣說話。
雖然心中還是很好奇剛纔在酒吧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佟婉筱有這樣不同尋常的表現,不過亨利還是忍住了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衝動,佟婉筱不想說的事情,亨利不想逼她。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是沉默着度過的,就連在前面開車的司機都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怪異的氣氛,連從後視鏡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的膽子都沒有,眼神始終專注地盯着前方,絲毫不敢斜視。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別墅的門前,亨利和佟婉筱兩個人下了車,一前一後地朝着別墅裡走去,路上兩個人依舊沒有交流,直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爹地、媽咪,你們回來啦!”
佟婉筱走在前面,自然受到了萱萱最熱情的對待,看着笑眯眯抱着自己腿的小丫頭,佟婉筱此時卻沒有逗弄她的心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就繼續朝着屋子裡走去。
本來還以爲會得到媽咪抱抱和親親的萱萱,這會兒見自家媽咪就這麼撇下她進屋去了,不由得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緊跟着走來的亨利,“爹地,媽咪怎麼了?”
“爹地跟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亨利一邊說着,一邊把她抱了起來,“不過你媽咪今天心情不好,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