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禮部和欽天監一直忙於準備滴血驗親之事,瑞王府也只能秘不發喪,將蘇雅月的屍體停在泠園中,君子謹還特地招來大批的冰塊保證蘇雅月屍體不腐。
皇家滴血驗親非同小可,取用的水是來自龍陵的清泉水,所用的盆是一個半徑約一米的特製底部有一面打磨光滑的銅鏡的銅盆,因爲是要昭告天下,所以需要以打磨光滑的銅鏡,經過特製銅盆底部的銅鏡反射出來,所有在場的人都一目瞭然,看見結果。
血當場驗證,還有旁邊的最開始的試驗工作,保證滴血驗親儀式沒有半分的差錯。
兩日時光,若是放在平時一晃而過,可對於君子語和君子謹卻覺得異常的難熬。
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是個好日子。
盛京城中,清河門外的祭壇上,禮部和欽天監有條不紊地準備着儀式所需要的東西,
御林軍所圍欄起來的一個大圈子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
早已圍滿了聞訊前來看熱鬧的老百姓,自然他們也是想知道這有關皇室血脈的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幾日來,雖然忌憚皇室威嚴,但茶餘飯後,誰不悄悄的說上兩句。
皇家血脈若真被魂消,那纔是他們天朝的奇恥大辱吧,即使君子語不讓位,也再沒有臉面再在那龍椅上坐下去了。
辰時三刻左右,禮部和欽天監已經準備好了銅盆,龍陵清泉水,還有那被木架子架起的偌大銅鏡。
一名內官小廝,一名宮女,還有禮部尚書帶着他的兒子站在祭壇上那諾大銅盆的旁邊。
“承天恩,佑我天朝,近日盛京城內流言四起,企圖矇蔽廣大百姓,損我天朝國威,近日特上啓皇天,下告后土,滴血驗親儀式正式開始!”欽天監主簿拿着諾大一本金黃色的冊子,一本正經地宣佈。
“第一步,試水!”
禮部侍郎帶着兩名小廝,以乾淨的銅勺從銅盆中取出兩碗水以特製的銅碗所裝,分別置於銅盆的兩邊。
內官小廝和太監站在右側,禮部尚書和他的兒子站在左側。
欽天監的主簿一聲令下,兩名禮部侍郎便各手執一枚銀針砸破四人的手指,將銅碗端到偌大的銅鏡前,經過那偌大銅鏡的反射,衆人都很容易地看清楚那兩碗水中,右邊那碗兩滴血各在一邊,井水不犯河水;而左邊那碗水中兩滴血卻早已水乳交融。
試水儀式完畢,表示這水沒有任何問題。
“接下來,有請皇上、瑞王殿下!”
這纔是真正的重頭戲,祭臺下面的老百姓全都已經沸騰起來,以往不是也沒有傳過這樣的小道消息,只是沒有這一次這般的光明正大,甚至驚動朝堂,纔有了這麼一出。
君子謹冷言劃過下面一衆看熱鬧的老百姓,銳利的鷹眸射出兩道精光,這祭臺下,倒是不知有多少人事真正的老百姓,又有多少人是包藏禍心。
君子語對着欽天監的主簿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那主簿才繼續捧着那本金黃色的大冊子,高聲喝道,“儀式正式開始!”
內務府總管李福德帶着兩名太監手執銀針上前,“皇上,瑞王爺,冒犯了!”
話音剛落,還未來得及取血,只聽見一聲尖利的哨音憑空想起,君子謹立刻大喝一聲,“霧影、雲影,行動!”
原來,早在蘇雅月死的當天,君子謹正在感慨手中沒有合用的人手的時候,霧影便匆匆帶着雲影趕來回來,給了惆悵中的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有了這兩人,君子謹安排起來就得心應手,君子語都還未反應過來,原本是看熱鬧的老百姓的人當中,數名不知從
哪裡拔出武器,衝過御林軍的防索,衝上了祭壇。
老百姓們人心惶惶,到處逃竄,等君子語反應過來的時候,霧影和雲影已經帶着人與對方拼命地廝殺起來。
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從天邊突然飛身而來,落在祭壇之上,君子謹微不可查地將君子語擋在身後,看着那人,“顏公子?”
“哈哈哈!”那人突然仰頭大笑,聲音中帶着刺骨的寒冷,“傳說中聰慧過人的瑞王也不過如此,顏公子,本王可不如阿措那般心軟。”說着他眼神淡淡掃過君子語和君子謹,旁邊的拼命廝殺好似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三人之間形成一個詭秘的三角,“瑞王爺,本王救你兒子一命,這恩就用你的命來還如何?”
當初若非蘇小小那個女子還算看得過眼,若非是阿措這個自己從小疼愛的弟弟所鍾愛的女子,他又怎麼會耗盡新曆去解那勞什子的病西施。
“南疆王!”君子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本王倒是不知原來偏居一隅的南疆王居然也有如此大的野心,辛夷國和蘇月國想必已早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吧!”
“哈哈哈!”顏以莊一如既往帶着黑色的面具,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只是那笑意中透出的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君家小輩,可還曾記得當年爲你們君家王朝出生入死的軒轅世家!”
“所以,你們都該死!”顏以莊眼底劃過一道狠戾,濃濃的煞氣自他向周圍漫開。
君子謹只淡淡地拔出隨身的佩劍,“要想殺我大哥,除非踏着我的屍體過去!”
君子語看着這樣的君子謹,心中的苦澀越發的濃烈,其實他只是會錯了意,君子謹之所以會這麼說,不過是爲了君家王朝,與他,便是半分關係也沒有了。
“我尊重這樣的對手,請吧!”顏以莊早就知道君子謹的武功很高,可他也是絕世高手,這樣的對手,這樣的交戰,兩個人都躍躍欲試。
城東正是水鏡山莊的方向,顏以措看着天上發出的訊號,約定是在半個時辰後發起攻擊,他到底該不該去,看着那個方向,小小你會不會怪我!
突然,想起蘇小小那燦爛的笑臉,在南疆王府淡淡的憂愁,顏以措的心突然一痛,“你們原地呆着,本宮主有要事,半個時辰後若本宮主未回,顏宵負責這裡的攻擊!”
“是!”那名喚作顏宵的男子,嘴角帶着笑意,能夠有機會立功還能排擠這位,哼,憑什麼他是顏家旁系子弟,地位卻比這個外人的還要不如。這次行動事關重大,若是教主知道這位臨陣脫逃的話……
顏以措此刻沒有心思跟他糾纏,滿滿的心裡都想着蘇小小的情況,不,不行,他得最快的時間告訴她真相,或許她能夠阻止大哥也未可知。
想起大哥在說起小小時,神情上那點淡淡的變化,可這就夠了。至少目前爲止,他還未見過哪個女子如小小一般能夠讓那人動容,
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水鏡山莊,顏以措心裡焦躁,竟然直接越過圍牆,那些明裡暗裡的守衛,他還不放在眼裡,不過短短片刻,竟直搗黃龍。
“顏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風影擋在鏡月閣大門前,心下一沉,面前這位武功有多高他是有底的,如果他起了什麼心思,自己真的不敢保證王妃和小世子的安危。
顏以措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帶我去見小小!”
“顏公子這樣的拜訪方式,恐怕令人接受不了吧!”風影提着劍,戒備地看着顏以措。
“哼,既然如此本公子便自己去了。”說着提氣飛身而上,間或借樹枝踏力
,竟是直直地朝着蘇小小的臥室奔去。
風影武功不如顏以措,慢上半拍,但安排在鏡月閣中的暗衛都不是吃素的,見狀全都自暗處飛身而出,對顏以措形成圍剿之勢。
顏以措不緩不慢,但心裡卻不禁有些焦躁,有些事情他不好大庭廣衆下說出來,這些人又是,下不得重手的,正在他猶豫間,聽到打鬥聲的蘇小小聞聲趕來。
“阿措,風影,你們都給我住手!”蘇小小臉都黑了,明明是自己人還有一個更是救了自己數次的恩人,這個風影也真是的。
顏以措看到蘇小小,面上一喜,“小小,快跟我走!”
“你休想!”風影沒往別處想,只以爲顏以措要帶走蘇小小,早在南疆的時候他們就看出來這個傢伙對小小王妃意圖不軌,現在竟然敢……
蘇小小也是懵了,“阿措,你怎麼了?”
顏以措也不管她,只趁着所有的人都未動之際,飛身一把攔住蘇小小的腰,蘇小小反射性地想要掙扎,卻聽見顏以措在她耳邊的話,心中一驚,“你說的是真的?”
“我們的時間不多,看來君子謹時不想讓你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或許……”兩人飛身空中,卻不斷咬着耳朵,在下面的人看起來竟然像是蘇小小自願一般。“小小可還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對於顏以措蘇小小的情感很是複雜,不同於對君子謹那般深沉的愛情,可顏以措卻是在數次生死之際幫助自己死裡逃生,更是在自己最難過的那段時光細心地陪着自己,若不是他,她或許早已經,還有小天問身上的毒……
對於這樣的一個恩人,她沒有辦法懷疑。
風影等人早就急了,也有人飛身追上來,卻全都被顏以措擋了回去,知道兩人的身影在天邊化成一個黑點。
“白青,你帶人留守山莊,我要去把王妃追回來!”風影遠遠丟下一句,人已經閃出了好遠好遠。
顏以措帶着蘇小小在前面狂奔,原本以顏以措的輕功,風影望塵莫及,但因爲帶了一個蘇小小,竟愣是讓慢半拍的風影追了上來。
“顏公子,放下我們王妃!”風影遠遠地大吼一聲。
蘇小小轉過頭,看着顏以措,“阿措,讓我跟他說一聲吧,我也可以自己……”
“時間不多了。”顏以措拒絕了她,以她的腳程趕進城去,恐怕只能看到那兩個人的屍體了吧,“他要跟就讓他跟着好了!”
說着,提氣飛身,風影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兩人轉眼間又飛出了好遠不由得有些泄氣,早知道自己平日裡應該苦練輕功的,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可是風影他……”蘇小小有些不忍心,其實可以跟他們說清楚的。
可是說什麼呢,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細節,現在攜着自己的這個戴面具的男子也沒有說得太清楚,可她心裡明白,他口中的那個人該是南疆王吧,夾在朋友和大哥之間,他還能來通知她,告訴她真相已經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她蘇小小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他的真心相待。
就算這件事情的主謀是南疆王,她也不會怪他的,因爲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蘇小小,如果沒有南疆王,就沒有現在的君天問。
無論如何,就當是一命換一命,欠的恩情總是要還的。
一路上,蘇小小心裡七上八下,想了很多很多。而抱着他的顏以措又何嘗不是。第一次她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任他乖乖抱在懷裡,雖然是情勢所迫,但他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如果不是情勢危急,他真的希望這條道路能一直一直延續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