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請王爺示下!”管家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說瑞王府缺錢不如說整個天朝快被顛覆了來得讓人相信些,當然王爺做事有他的用意,他不敢隨意猜測。
君子謹擺擺手,“這些事情你和白曉看着辦吧!”
有了一個可以商量的人,管家懸着的心放下來很多。不管是哪裡的下人,總免不了有老實巴交的,吃些虧多幹點兒活兒;總有偷奸耍滑的,佔點兒小便宜,拈輕怕重的。可王爺一向對這些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們這些下人也權當看不見了。
可王爺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情呢?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君子謹揉了揉太陽穴,白曉自然知道將府中的一些明裡暗裡的線人都清除掉,但始終愛是沒有風影和霧影用起來順手,不知道雲影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時間轉眼過去五天,其間君子謹也曾偷偷地去水鏡山莊探望過蘇小小,可因着蘇月國出使的使隊將近盛京,他要做的事情突然多了起來,尤其是君子語突然提前下旨結束他的禁足。
自從知道蘇月國派來的人中有韓烈的時候,君子謹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畢竟,他與韓烈打過幾次交道,算得上是交淺言深。
更何況現在整個天朝能夠有能力與那人周旋的人,老宰相一派一向對君子語不滿,可偏偏那一脈都多是謀臣,君子語剩下可用的人,特別是出謀劃策的人,少之又少。而這少少的幾個,偏生都還與君子謹有着不大不小的交情。
“謹哥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蘇雅月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君子謹臉色一暗,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月兒,謹哥哥不是讓你在泠園好生歇着嗎,怎麼又不聽話?”
君子謹故作慍色,蘇雅月小心翼翼地擡頭,嘟着嘴撒嬌道,“還不是謹哥哥,你都已經三天沒有去泠園看看月兒了,月兒覺得骨頭都要生鏽了,這才讓可兒和若兒帶我出來走走的!”
“好了,謹哥哥錯了,這不是因爲父皇派來的人快到盛京了,謹哥哥要忙着招待嗎?”君子謹將蘇雅月撫在軟榻上坐下,輕聲說着,“乖,這身子好不容易纔調養得好些了,回泠園去好好躺着,謹哥哥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蘇雅月努力壓抑下心中的不悅,擡頭望着君子謹,“那謹哥哥要說話算話哦!”
“行了,謹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君子謹點了點蘇雅月的鼻子,然後等着恭敬地站在蘇雅月身旁的可兒和若兒,“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王妃的嗎,知道她身子不好還讓她到處亂跑,若是王妃傷了身子,仔細你們的皮!”
君子謹渾身散發的怒意讓若兒身體一滯,兩人一下子跪倒在地,“王爺恕罪!”
“謹哥哥,你別怪他們了,是月兒自己硬要出來的,你知道的她們又攔不住人家!”蘇雅月見勢不對,立刻拉着君子謹的衣袖,嘟着嘴。
君子謹只是冷冷地看着兩人,“連最基本的勸誡都做不到的奴才,要來何用!”
可兒和若兒心底浮上一抹恐慌,“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們不敢了!”
“哼!”君子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蘇雅月趕緊帶着可兒和若兒向君子謹告別,“謹哥哥,你別生氣,月兒現在就回泠園,你不要生月兒的氣!”
“傻丫頭,謹哥哥生的是這兩個賤丫頭的氣,怎麼會生月兒的氣的!”君子謹變臉的速度不是一般兩般的快。
蘇雅月抽噎着,“那謹哥哥,你要記得來看月兒哦!”
“怎麼敢忘!”君子謹點了下蘇雅月的鼻頭,“好好養着身子,鄧太醫可是謹哥哥特地替你找來的太醫,你要是不好好吃藥,謹哥哥可是會傷心的。
”
若兒看着兩人旁若無人般的調笑和嬉戲,看着面前這位男子臉上毫不掩飾的寵溺和縱容,心裡好似被人狠狠地刺下了一刀,君子謹,爲什麼你從來都看不見我,爲什麼?
哈,賤丫頭,她確實是賤,不然爲何到現在爲止看到他都情不自禁地心動,只要跟他呆在一處就覺得莫名的欣喜和興奮,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又是什麼。
隨着蘇雅月離開,若兒仍舊面無表情,可心卻是狠狠地揪着。
“啪”,突然傳來一聲脆響,連可兒都愣在當場。
若兒緊緊捂着自己的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前一刻還朝着君子謹肆意撒嬌的女子,這一刻卻是面色扭曲,“別以爲那個人派你們過來就能肆意的對本王妃進行挑撥,想借機勾引謹哥哥,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可兒看着快步走遠的蘇雅月,拉了拉還愣着的若兒,“我們趕緊過去吧!”不然待會兒又得捱打了。
其實對這些事情,可兒看得比若兒要淡得多。她進拜月教已經近十年,十年來所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她什麼身份都扮演過,就連那勾欄院中賣笑爲生的妓女,呵呵,其實她比若兒更髒。
只有一點,她是幸福的。她完整地將自己交給了心中的那個人,雖然他不記得,亦或許是他刻意選擇忘記,可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若兒心中劃過一道狠戾,與可兒兩人一起快步追上去。
蘇雅月剛回到泠園的時候,竹芋已經迎了上來,“王妃,鄧太醫準備的藥已經熬好了,您跑哪兒去了,若是王爺知道,奴婢又該被罵了!”
想到剛纔君子謹的話,再看看竹芋,對比可兒和若兒,她突然覺得這竹芋或許也不是那麼的不堪重用,“嗯,知道了,先撫我回房吧!”
竹芋愣了一下,原本她已經做好準備被罵了,可現在蘇雅月居然難得地給了她一個好臉色,她趕緊撫着蘇雅月回房。
無意間撇到剛走到泠園門口處的可兒和若兒,還有若兒那左臉上異常明顯的五個哄指印。王妃不是一向很器重那兩位嗎,難道她們惹王妃生氣了,竹芋那很沒有智商的腦袋就已經圍繞這個很沒有智商問題轉開了。
直到回到房間,也只是機械地端藥,遞糖水。
“以後別再這樣了,那個人註定不是你的,別忘了主人交代的任務!”可兒曾經在辛夷國的萱情宮中與若兒相處許久,比起蘇雅月自然感情頗深,她一邊用熱雞蛋替若兒敷着臉,一邊勸誡道。
若兒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和醋意,面無表情,一把奪過可兒手中的熱雞蛋,自己在臉上滾了起來,“我知道了!”
可兒搖搖頭,但願她真能想明白了,不然就算蘇雅月饒過了她,主人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既然這樣,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王妃那兒服侍着!”
泠園蘇雅月的房間,因爲近來她身體惡露的情況已經在鄧太醫的調理下,逐漸恢復,屋子裡那股濃濃的酸臭氣息已經淡了很多,再加上每日裡蘇雅月都會讓王府裡的丫鬟採摘最新鮮嬌顏的鮮花裝飾屋子,倒是把那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壓了下去。
“唔,這藥好苦!”蘇雅月看着那泥巴色還散發着濃濃臭味的湯藥,如果不是自己那惡露不止的情況有明顯的好轉她甚至都會懷疑那鄧太醫是不是跟她有仇,故意將藥弄得如此難喝了。
“王妃,這是王爺特地給您準備的蜜餞,說您要是喝了藥覺得苦就吃一顆,可以壓住嘴裡的苦味!”竹芋眼尖地遞過來一盤散發着甜香的蜜餞,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着。
若是放在平日,蘇雅月定會厲聲呵斥竹芋多嘴,可今天剛受到君子謹的斥責,回來發現他居然將她的生活安排得如此之好
,瞬間對自己去打擾他做正事的行爲有些愧疚,心中暖暖的,謹哥哥果然還是愛她的。
如果她知道,鄧太醫開得藥確實是治療產後惡露不止的好藥,而那蜜餞卻是能夠將那些藥的藥性中和,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想。
若非如此,君子謹怎麼如此的大費周章。
吃過午飯,蘇雅月便喚來鄧太醫,非常隱晦地提及了行房之事。
鄧太醫在皇宮摸滾打爬幾十年,對這樣的問題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若是小心行事,不太用力,是沒有問題的!”鄧太醫在替蘇雅月請過脈之後,皺着眉頭,頓了頓接着道,“只是還是要小心些,最好多等幾日!”
產後惡露不止的情況有許多種,至於蘇雅月這種純屬人爲的他還未見到過。鄧太醫在來之前,他師父王太醫就已經給他囑咐過了,用藥方面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在其中一位止血藥上,他加大了用量。讓蘇雅月以爲自己的身體在好轉,其實內裡的卻更加的糜爛。
其實產後惡露不止是很多產婦都會出現的情況,不過是因爲女人生產或者小產之後,胎盤附着物伴隨着血液的脫落,然後無法一時之間排出的症狀。多與生產之後身體虧損、血瘀等有關。
只可惜蘇雅月不懂醫術,也沒有想過問太醫緣由。現在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將君子謹吃幹抹淨的事情。
“嗯,麻煩太醫了!”蘇雅月喚來竹芋,塞給鄧太醫一大錠銀子,“連日來鄧太醫爲了本王妃的身體操累了,這銀子鄧太醫拿去買點好東西補補身子吧!”
鄧太醫也沒有拒絕,只叩頭謝恩之後便帶着自己的藥箱離開。
“竹芋,去讓人準備浴湯、鮮花和香膏,本王妃要沐浴更衣,對了還有屋子裡所有的牀單被褥全都換上新的!”蘇雅月想着,擇日不如撞日,君子謹不是答應了今天的晚些時候回來看她的嗎,現在的君子謹對她那般的寵溺和疼愛,她只需需要稍微引誘一下,還怕不能成就那夫妻間的好事嗎?
竹芋點點頭稱是而去,反正王妃都已經問過太醫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兒過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去廚房安排準備的竹芋。
“竹芋,王妃呢?”可兒輕聲問道。
“王妃正讓人準備浴湯、鮮花和香膏,可兒要是有空先去將王妃房裡的牀單被褥都換上吧,記得換上王妃新近讓人所做的那套水紅色的!”竹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既然王妃想要做那種事情,還是提點一下這個新來的比較好,免得到時候王妃生氣,大家都遭殃。
“嗯,我記住了!”可兒原本打算去院子裡尋蘇雅月,現在既然有事情自然得先做事情。更何況大家都是在爲主人賣力,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她對君子謹又沒有任何非分之想,自然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什麼的。
當蘇雅月回到房間準備沐浴的時候,可兒剛好費力地將牀榻上所有的牀單被褥都換了下來,正端着裝着換下來牀單的木盆準備離開。
“嗯,還不錯!”蘇雅月見換上的是自己喜歡的水紅色牀單和被褥,點點頭,稍頓又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順便看看竹芋那邊怎麼還沒準備好!”
“是,奴婢告退!”可兒行了禮之後,端着木盆趕緊離開。
看着可兒離開的背影,蘇雅月心中劃過一道狠戾和黯然。那個人安排過來的這兩個丫頭,可兒不用說,自然是極好的,聽話又本分,而且還能時不時地提點她,況且這幾日她也能看出來,可兒對君子謹沒有任何想法,這是她非常喜歡的。
至於那個若兒,哼,她最好自己安安分分的,若是讓她知道,她對君子謹有什麼不安分的想法,她也不介意手上多一條冤魂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