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牙縫裡有毒!”霍青朝着君子謹大聲一吼,君子謹立刻出手掐住那人的下顎,冷笑着,“想死?沒那麼容易!”
霍青在檢查那幾具屍體,白曉則飛快地上前將那人牙縫裡的毒藥取出來,不過米粒大小的黑色毒藥卻能讓人一息斃命。
“要殺就殺,何必那麼多廢話!”那人紅着眼看着君子謹和白曉,“哼,都道當朝瑞王突然變心心儀蘇月國的雅月公主,現在看來也未必是真的吧?”
君子謹嘴角微微勾起,並不答話。早就知道那個人在王府安插有眼線卻並不想那人居然與蘇雅月沆瀣一氣,君子謹啊君子謹,你還真是蠢!
“帶回去,嚴加拷問!”君子謹輕聲開口吐出一句話,他倒要看看這瑞王府中到底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到底還有多少雙眼睛一直盯着他瑞王府不放。
從暗處飛快地閃過一人,將地上那人拎起飛身而去,霍青和白曉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一個是冷臉侍衛,一個是木頭隨從。
“爺,您還去玉寶軒嗎?”霍青非常投入隨從的角色,盡職盡責。
君子謹臉上含笑,嘴角微微上揚,“去,爲什麼不去,不過還是先去瓊樓吧!”
肚子有些餓了呢,他記得小小很喜歡吃那家的糕點,可以打包晚點給小小送過去,他都好久沒有見到小小了。
日日獨守空閨的日子,真是難熬呢。
在瓊樓的雅芳閣內,君子謹看着冷眼扮柱子的兩人。
“白曉霍青啊”,君子謹悠悠地開口。
聽到自家爺喚自己的名字,將思緒從神遊中拉回來,白曉立刻本能地躬身,“王爺有何吩咐?”
霍青正色地站在君子謹斜後方半步的距離,也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君子謹雙眼微眯盯着兩人,“其實瓊樓的地基挺實在的!”
呃,白曉有些懵了,這瓊樓的地基還是當年他們親自看着夯實的,能不實在麼。不過,這與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們兩個不用擔起這瓊樓房樑的重任的!”君子謹神色悠悠,說出口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更難以理解。
兩人的表情也實在是好看,看夠了兩人扭曲糾結的表情,君子謹才徐徐道,“咱們是出來巡視的,不是讓你們當柱子的,所以其實你們是可以坐下的!”
“可是王爺,這不合規矩!”霍青心思不如白曉活泛,也比白曉更爲刻板,當然這也要看給誰比,若是跟王府其他侍衛比起來,當然是好很多的。
君子謹搖着扇子,“這是在酒樓,又不是在朝堂,要那麼多規矩做什麼!”
“那就謝謝爺了!”白曉眼尖地看到君子謹眼中劃過的一道精光,趕緊拉着霍青在君子謹的對面坐下,“嘿嘿,爺您真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最體貼最……”
“咳咳,停!”君子謹嘴角微微抽搐,這丫的又抽上了。
“爺,我去廚房催一下!”見勢不對馬上撤退,白曉飛快地起身,落荒而逃。
待白曉離開之後,君子謹纔對着霍青說道,“有話現在說吧!”
“王爺,您……”霍青像是沒想到君子謹會有此一問,有些激動。
君子謹嘴角微勾,“跟了爺這麼多年,爺還不知道你嗎?”
“那爺,您爲何要放走一個?”霍青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他能看出來在前往玉寶軒的路上,那個中途離開的尾巴肯定是王爺故意放走的,不然他想逃脫,絕對不會那般容易。
君子謹搖着扇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如果沒有人會去稟告,那他
們怎麼知道本王是真的出來巡視了呢?”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們這一趟豈不就是白來了,能一網打盡不好嗎?霍青的話還沒說完,君子謹便打斷他,“如果是你,你會將所有的人都派出來?”
這霍青平日裡腦子挺好使的啊,怎麼到了這兒就開始鑽牛角尖了?
看着霍青恍然大悟的樣子,君子謹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今日回去之後,盡全力三日之內給我上官雲的資料!”
“蘇月國本次出使的使者之一?”霍青對上官雲這個名字還是非常有印象的,明明是個武將可偏偏有着傷春悲秋的名字。王爺怎麼突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當然這些事情不是他改問的,他絕對不會開口。
君子謹點點頭,“嗯!”
“是,屬下回去後立刻着手查探!”霍青正色道。
“查探什麼?”推門而入的白曉剛好抓住最後一絲尾巴。
君子謹搖着扇子,“查探什麼,可不就是查探,你不是去廚房催菜了麼?怎麼,還沒上來?”他往白曉身後一看,什麼都沒有。
白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水這才慢慢道,“咳咳,今個兒瓊樓的生意有些火爆,廚房有些忙不過來,不過已經在準備中了,應該快好了!”
當一行三人吃飽喝足,君子謹又優哉遊哉地去了趟漁鄉坊,打包了一條西湖醋鯉,才帶着從瓊樓帶回的食盒一起晃晃悠悠地回瑞王府了。
剛走進門,管家便迎了上來,伏在君子謹耳邊說了些什麼,君子謹臉色突然一邊,“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躬身離開,君子謹看着身後兩人,“霍青你先退下,白曉將這食盒送回錦園,另外一個給本王吧!”
“呃,王爺您這是,還是屬下送您過去吧!”白曉哪能真的讓君子謹動手。
君子謹斜睨了他一眼,微微頷首,反正錦園和泠園相隔不遠,他去一趟也無妨的,“走吧!”
白曉只覺得突然脊背一涼,看着君子謹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到了泠園門口處,君子謹才才讓於清從白曉手中接過其中一個食盒,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白曉,白曉這才屁顛屁顛地離開。
如果他記得不錯,這些可都是小小王妃愛吃的東西,嘿嘿,看來王爺也忍耐不住了。
“月妃怎麼樣了?”君子謹神色悠悠,倒是想着不知蘇雅月今日是怎樣的表情,她倒是厲害,居然能夠與那個人攪在一起去。
於清低頭,“啓稟王爺,月妃今日一直臥牀,只在中午的時候不知爲何發了一大通脾氣將王太醫也給趕走了,王太醫被月妃踢在地上,傷了額頭,現在正在府裡養着呢!”
“呃,是嗎?”君子謹面無表情,於清也拿不住他是個什麼想法,只好閉口不言,只聽見君子謹接着道,“這個太醫怎麼回事,本王是讓他來給月妃治病調理身子,不是讓他來惹月妃生氣的,明日跟曉晴一起送到城外的莊子去,另外,去宮裡另外請一名太醫回來!”
於清趕緊稱是。
由於蘇雅月早已經下令,府中的下人除了必要的打掃和貼身服侍的竹芋外,其他人是不能隨便進出她的房間的,所欲就算於清是這泠園的管事,也只能止步在此。
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一旁早已經迎出來的竹芋,不顧竹芋意欲阻攔,徑自推門而去,“月兒,你怎麼不好好躺着,身子怎麼樣了?”
蘇雅月早就從他人口中得知君子謹朝泠園來的消息,想起正午時分,線人回報的話,面前這人當真是去查訪鋪子了,可爲何另外四人到現在還未
回來覆命。
早知道君子謹武功高強,她派出去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輩,照理說不會被輕易發現纔是,除非,她心中想着突然咯噔一下,面前這人的武功到底到了怎樣一個出神入化的境地,他已經知道了?
“想什麼呢月兒?”君子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噁心和反感,看着竹芋將矮桌移到牀上,將君子謹從外面帶回的食盒打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蘇雅月眼前突然一亮,“謹哥哥,這是你給月兒的嗎?”
君子謹嘴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雙眸中滿是溫情,“嗯,今個兒巡查的時候,順便去了趟瓊樓,那裡的大廚手藝不錯,知道你不能出去,謹哥哥特地給你帶回來的!”
看着竹芋從偌大的食盒中端出來四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深吸一口氣,蘇雅月撒嬌着,“真的好香啊,謹哥哥你也跟我一起吃吧!”
君子謹搖搖頭,“知道你愛吃辣菜,這幹鍋香辣雞、剁椒筍絲、青紅辣子雞還有這麻辣水煮魚都是特地爲你點的!”
“謹哥哥,你對我真好!”蘇雅月看着矮桌上滿是她最愛吃的菜色,從竹芋手中接過玉箸,吃一口,爆辣的香味從口中炸開,整個味蕾都處在一種火辣辣的狀態,可是卻覺得通體舒爽。
君子謹低下頭,嘴角微微勾起,“不對月兒好,要對誰好呢?”
蘇雅月心中原本僅有的一點疑惑也消失了,可想了想仍舊有些不放心,“謹哥哥今天出去巡查順利嗎?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吧?”
君子謹心中冷笑,終於還是不放心了嗎?他揉了揉蘇雅月的頭髮,“沒什麼,謹哥哥都處理得來的,還是月兒覺得謹哥哥就這麼沒用,連丁點事情都處理不好?”
“怎麼會?”蘇雅月又夾了一筷子的剁椒筍絲,竹筍的清香夾雜着辣椒的暴戾,在口中只覺得兩種味道明明非常的不一樣,可是廚師卻能讓它們在保持各自風味的同時,又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那真是再好沒有的感覺了。
君子謹頭微微底下,可臉上的神情分明地寫着“有事發生”四個大字。
“謹哥哥發生什麼事了?”蘇雅月放下玉箸,開口問道。菜品再好,也抵不過君子謹在她心中的分量,更何況在看到君子謹臉色的時候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難道那幾個人真的被他發現了?那他爲什麼還會對她這麼好?
呼,不知是因爲菜色太辣還是因爲擔心,蘇雅月突然深吸一口氣,君子謹擡起頭,看着蘇雅月,“月兒快吃,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謹哥哥明明有事卻不告訴月兒!”蘇雅月嘟着嘴,她在賭,賭的是絕情丹的藥效和君子謹並沒有發現端倪。
果不其然,君子謹嘆口氣,“真是拗不過你這個小淘氣,不過幾個不長眼的人,可能是敵軍的探子跟了我一路,白曉本想抓住他們的,只可惜,都服毒自盡了,什麼都沒問出來,看起來應該是敵國的死士,月兒也別擔心,謹哥哥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月兒可能快點好起來纔是!聽說王太醫惹月兒生氣了?”
蘇雅月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只要沒被他發現便好,不過幾個線人而已,死了就死了,這樣想着心情好了許多,聲音也變得嬌嗔嫵媚起來,“謹哥哥,你還說,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王太醫根本就是庸醫,人家喝了這麼多天的藥了,一點起色了沒有!”
君子謹拿過旁邊一雙空着的玉箸,給蘇雅月的空碟上夾了一筷子青紅辣子雞,嘴角寵溺不減,“快吃吧,這青紅辣子雞可是瓊樓的招牌菜,那王太醫謹哥哥已經把他攆走了,明個兒去太醫院重新給月兒請個太醫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