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微眯雙眼,斜睨着寧若雨,給她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若非還有點兒利用價值,哼,“到了盛京,可兒自有那人的聯繫方式!”
聲音不似先前的清冷,卻是多了幾絲邪魅,寧若雨打了一個寒顫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當即噤聲,“屬下逾越了!”
蕭鈞點點頭,看來這女人還算識相。
“宮主,皇宮四門已經悉數被控制,三大郡王府也在計劃之中,只有御林軍那兒還需要些許時間!”一名黑衣人上前來報。
“嗯,盡全力拿下,若遇到抵死不從的當場格殺!”蕭鈞臉色變了變,整個人,清蕭中透着妖嬈,不似顏以措那般如女子般的嫵媚,而是很有男子氣概的魅惑。
寧若雨和可兒兩人只靜靜地立在蕭鈞的身後,看着時不時飛來飛去,向蕭鈞報告戰果的人們,原本心中僅有的一點小心思也盡數除去。
面前的這個人是魔鬼,是修羅,而她只想活着。
拿下辛夷國皇城只用了短短數個時辰,或許連鍾子曦自己都想不到。
第二日早上,有人來報,整個辛夷國都都在控制當中,現在需要的就是收歸其他的城池,好在辛夷國本來不大,朝中多數大臣都已經歸順,當然也有不怕死的,被他們送去與鍾子曦團聚了。
等趕赴前線的杜仲和三十萬大軍收到消息時,早已經來不及了。等待他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歸降,要麼死!
“教主,辛夷國已經全部拿下!”蕭鈞當日便快馬加鞭趕回拜月教的一個分舵,顏以莊早已等在那裡。
“嗯!”顏以莊點點頭,“收歸杜仲三十萬大軍!”
意料之中的答案,蕭鈞並沒有多意外,“杜仲爲人並不難收歸,倒是下面的士兵可能需要一些安撫!”
改朝換代,最怕遇上的,就是明明有才華可是卻愚忠的人。偏偏就他收到的密報而言,當年辛夷國的大司馬蕭無敗帶出來的人當中,絕大部分都對鍾家王朝忠心耿耿,縱使因爲蕭無敗落馬的事情對鍾子曦有着不滿,可也沒有影響他們對這個國家的衷心,這樣的人若是能收爲己用當然最好,但若是不能,恐怕留在軍中就是一枚定時的炸彈。
“屬下有一事不明,還望教主賜教!”蕭鈞看着顏以莊的黑色面具畢恭畢敬,“對於辛夷國三軍中的數位將領,當如何處置?”
顏以莊自然知道蕭鈞想問什麼,“降者不殺,不降者,格殺按軍銜出殯!”
打個巴掌給顆糖,恩威並施。
殺,是爲了軍中人心穩定;按軍銜出殯是爲了收買人心。
蕭鈞心中對教主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層,“是,屬下明白!”
“對了,之前辛夷國的兩名線人,我安排到阿措那兒去了!”蕭鈞想了想還是說着,“其中一人是之前與瑞王府的人!”
顏以莊點點頭,“這些事情你決定就好!”
他向來只看結果,至於過程怎樣,都無所謂。
“是,那屬下先回辛夷國了!”蕭鈞對顏以莊行禮,得到顏以莊的首肯之後,這才一直往後退出門外,飛身離開。
辛夷國初初拿下,他有些不太放心。
陳明雖然爲人聰慧,可還是經驗尚淺,不足以擔當重任。而教主明顯對這次辛夷國之事看得很重,他必須親自盯着才能放心。
辛夷國政變之事飛快地傳到各國,君子語和蘇寧對那個突然
冒出來的神秘勢力都異常的忌憚。兩國的探子所報告的東西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就好似一夜之間整個辛夷國已經改朝換代,至於政變怎麼發生的,他們卻一無所知。
君子語看着面前的兩份密報,不知該是喜是憂。
辛夷國政變,三十萬大軍被悉數召回,暫時解除了瞿天峽之危是好事,可這股神秘勢力太難以捉摸,若是他們欲對天朝出手,天朝是否也會如辛夷國一般。
一夕之間改朝換代啊,這要多大的實力才能做到。
辛夷國,雖然國土不多,可好歹是經營數百年的王朝,不可能一點底蘊都沒有,居然就這麼被人拿下了,實在是讓人有些防不勝防。
君子語開始考慮,天朝皇宮中的守衛是否應該加強一些;盛京的駐軍部隊是否應該擴充編制;還有那些王公大臣甚至各個宮裡的太監婢女們是否應該進行一次大的清洗。
與君子語有着同樣困擾的蘇寧,不知該怎樣形容,辛夷國沒有對蘇月國出兵或許是好事,左右他們蘇月國與辛夷國也無邦交之義,聯盟之誼,政不政變的倒是與他無關。
可偏偏這股勢力太神秘,太難以令人捉摸不透。
蘇寧也同樣在想着,若是這股勢力對盛都出手,他們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或者說,他們到底有沒有打算對其他兩國出手。
那股勢力與辛夷國之間究竟是國仇家恨,還是……
僅僅只是稱霸天下的一個契機,掀起天下戰亂的開始。
他們沒有辦法不這麼想,身爲帝王,站在一個國家最高處的人,沒有人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夠一統天下,同樣也沒有人喜歡一個威脅到他們統治地位並且神秘不知方物的勢力存在。
蘇寧提筆飛快地在紙條上寫着什麼,往龍椅上張着嘴的龍口裡一塞,再輕輕一摁,隨即傳來一聲叮咚的脆響。他的心稍微放下一些,想想又寫了一封密信,蓋上國璽,“來人吶!”
海成立刻推門而入,“見過陛下!”
“宣上官將軍覲見!”蘇寧臉色難看,胸口血氣翻涌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全身血管遊走一般,突然間噗的一聲,噴出一口污血。
海成還未來得及走出大門,聽到聲音本能地回頭一看,心下一驚,“來人吶,快去請太醫,請太醫!”
“皇上您怎麼了!”海成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從十歲便跟在皇帝身邊,太上皇子女不多,蘇寧並未經歷過後宮的那些什麼劇毒暗殺,自然海成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蘇寧一下子有些急了。
御書房隨侍的宮女太監,立刻有些慌亂,海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允子,立刻去請上官將軍覲見!春香、秋月,立刻去請太醫!”
說着,想了想,對着一干人等厲聲喝道,“此事不準聲張,若有違者,格殺勿論!”
海成在蘇寧即位起便是宮裡的太監總管,這些小宮女、小太監哪裡經得起這般恐怕都只囁囁嚅嚅着,七手八腳將蘇寧擡到一旁的軟榻上。
太醫院的三名值守的太醫很快都被春香和秋月請了來。
“海公公!”三人對着海成微微躬身行禮之後,這纔看到一旁嘴角還帶着血絲的蘇寧,面色大驚,“海公公,皇上這是?”
海成搖搖頭,“你們還不快給皇上診治!若是耽誤了皇上的治療,必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是!”
三人你看看我,我
看看你,輪流給蘇寧把了脈之後,蹲在一個小角落裡,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皺。
“皇上怎麼樣了?”海成非常着急,他可以算是跟蘇寧一同長大的,蘇寧待他也非常寬厚,這等情分自然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三名太醫推推囔囔,“海公公,這,這,皇上身體一向康健,底子也很不錯,可……”
“可什麼,你說啊!”
海成有些着急,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嗎,真是要急死個人了。
其中一名太醫在另外兩人的推拒下站出來,“關鍵是皇上的身體並未有什麼不妥,我三人也商量了一下,可能是近來氣溫升高,皇上氣急攻心所致,所以想請問海公公,皇上近來可曾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死就死吧,左右他們都是明白的伴君如伴虎,進了太醫院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因爲皇帝一怒被誤殺的太醫早已經不在少數,他們也一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不順心的事情?”
海成皺着眉頭,貌似近來皇上與如妃鸞鳳和鳴,琴瑟相合,也並未聽皇上抱怨過什麼,倒是剛纔皇上請上官將軍覲見,想着,海成並未說出口,只淡淡地說道,“你們先下去給皇上開方子吧!”
“是!”三人趕緊提着各自的醫藥箱退下去。
“咳咳!”
三名太醫前腳剛走,蘇寧後腳就跟着醒來。
耳尖的海成聽到動靜,趕緊上前將蘇寧扶坐起身,在他背後塞了一個軟枕,“皇上,您可醒了!”
蘇寧皺着眉頭,“發生什麼事了?”
海成搖搖頭,“奴才剛走出御書房大門,就聽見您跌倒的聲音,再看您已經暈倒了,奴才已經請太醫替您診治過了,氣急攻心,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皇上可得爲了我蘇月國好好保重龍體纔是!”
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着,一邊倒來一杯溫水喂蘇寧喝下。
蘇寧順了口氣,污血吐出來倒是舒服了很多,“上官雲還沒到麼?”
“奴才讓小允子去請了,應當還在路上!”海成小心翼翼地說道,他這已經算是逾矩了,不過那樣的情況下,他怎麼走得開。
蘇寧也沒有怪罪,只點點頭,“嗯,也好,去把我桌案上的奏摺都搬到矮案上來!”
“哎喲,我的皇上誒,您都已經三四天沒好好休息了,還是好好歇着吧!”海成愣在當場卻沒有動身。
蘇寧也知道海成是關心他的身子,可自從收到辛夷國的線人的密報之後,他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若國之不存,他哪裡還有顏面去見蘇家的列祖列宗,“我的身子沒事,去給我報來!”
海成知道拗不過,只好讓兩個小太監將書案擡到牀前,那矮案太小,擺不下那堆積如山的奏章不說,他可不想讓皇上多遭罪!更何況那些奏章可不是他一個內宮太監可以看的,若是涉及到國家機密,那還不……
見狀,蘇寧也不阻止。海成對他的忠心他從來不懷疑,可他還是時時刻刻地小心着,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你出去看看,如果上官雲來了讓他直接進來見朕!”蘇寧翻開其中一本奏摺,心思卻不在上面,那件事情實在太過於重大,他誰都沒有告訴,不過想來也瞞不了幾天了。
這個時代的通信並不發達,消息也只靠人們的口頭相傳,除非有心人特地打探,消息傳送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