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去哪兒了?”蘇靖瀾抱着君天問,臉上擔憂之色尚未退去。
蘇小小啞然失笑,她能去哪裡,不過是見天問尚且睡着去爲他準備點吃食,她舉了舉手中的托盤,“去廚房給天問弄了些吃的!”
“靖瀾,小小!”青霧被丫頭撫着進來,看到蘇小小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下她的臉,然後才緩緩放鬆道,“小小,謝天謝地你沒出事!”
蘇小小一頭霧水,“在水鏡山莊,我能出什麼事,你們嚇擔心!”
說着,將托盤放在桌上,扶了青霧在軟榻上坐下之後,這纔將君天問從蘇靖瀾手中接過來,點了點青霧的額頭,“你啊,都快是孩子娘了,怎麼這般的不穩重!”
青霧嘟着嘴,“還不是今天早上聽到你的尖叫,不過話說回來,早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說到這個蘇小小有些害羞,輕輕咳嗽兩聲,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看到一隻耗子!”
“耗子?”蘇靖瀾皺着眉頭,這水鏡山莊雖然沒有養什麼貓狗,但下人每天都勤勤懇懇地打掃房間,連院子也都是定期清掃的,怎麼可能出現耗子。
蘇小小煞有介事,狠狠地點了點頭,“嗯,好大一隻耗子!”
“那現在呢,沒事了吧?”青霧一向神經比較大,只當是蘇小小被嚇到了。
蘇小小搖搖頭,“沒事,那隻耗子已經被我給咔嚓了!”
“呃!”青霧看着蘇小小做了一個咔嚓的姿勢,縮了縮脖子,還是有些不放心,“我看還是讓福伯帶人好好檢查檢查,這萬一再跑出一隻來,下着人就不好了!”
蘇小小嘴角抽搐,再跑出來是不太可能的了。倒是一旁的蘇靖瀾看得通透,恐怕姐姐是遇到了意外的人了吧,只是到底是誰呢,竟然能讓姐姐那般激動。
“行啦,沒事了!”蘇小小擺擺手,“靖瀾也是,青霧都已經快七個月了吧,山莊裡的產婆可還備着?孩子的衣衫鞋襪什麼的可都準備好了?”
說到孩子,蘇小小又想到一個問題,“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青霧片頭看着自家相公,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女孩!”蘇靖瀾在蘇小小和青霧的雙重壓力下,非常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青霧嘟了嘟嘴,女孩,其實她想要一個跟蘇靖瀾一樣的男孩的。
倒是蘇小小一臉開心,“嘿嘿女孩兒好啊,是女孩兒的話,剛好可以給我們家天問當媳婦兒,小天兒,你說是不是?”
君天問轉頭不搭理他家突然抽風的孃親,還沒出生就想着要給他當媳婦兒萬一是個醜八怪咋辦?他要找就要找一個跟小小娘親一般的女孩子。
蘇靖瀾錯愕地看着蘇小小,“這,恐怕不好吧!”
要知道君天問可是真龍天子的命格,將來必定會君臨天下,若是他家女兒,他實在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那般複雜的環境。後宮啊,歷來帝王的後宮堪比戰場,卻是最陰險的地方,吃人不吐骨頭。
“有什麼好不好的!”蘇小小對着青霧,“你說怎麼樣?”
“那敢情好!”青霧大大咧咧,哪裡知道蘇靖瀾心中所想,“嘿嘿,這樣小小你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了!”
蘇小小抽了抽嘴角,這話怎麼說得這麼磕磣人呢。
“行了,你還是先好好養着吧,要是虧了我兒媳婦,我可饒不了你!”蘇小小有模有樣地指着青霧的鼻子,“揣着這麼大顆球也不嫌累得慌,靖瀾也是,怎麼能讓她這般亂跑亂撞的,要是有什麼好歹,我看你怎麼後悔去!”
蘇靖瀾低着頭,一副謙虛受教的模樣。終於大發慈悲的蘇小小小手一揮,“好了,
我這裡有風影安排的暗衛守着呢,誰沒事會來關照我這個瑞王的棄婦啊,你們一天也別瞎想了,好好養着身體把孩子生下來纔是正事!”
“知道了,姐姐你好生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蘇靖瀾摟着青霧,對蘇小小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青霧在心中搖搖頭,神色也有些暗淡,師兄那般對小小,現在她還能笑得開懷,只怕也是在面上做給他們看的,私底下且不知怎麼傷心呢,可她呢,缺什麼都做不了!
當天晚上,蘇靖瀾便收到了舊部傳來的消息,鳳妃的消息尚未查到,但卻查到有三股不同的勢力也在同時打探鳳妃的消息!可他們卻完全查不到對方的來歷,蘇靖瀾皺着眉頭,死死捏着手中的紙條,下令再查!
三股不同的勢力,鳳妃失蹤最擔憂的他相信莫過於皇城中心的那位,其中一股勢力必定來自君子語;鳳妃畢竟是鳳家掌門鳳長鶴的愛女,她失蹤的消息一經不是新聞,不管真假鳳家應該也有一股勢力在追查,可餘下的那股勢力呢?
蘇靖瀾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已然睡熟的青霧,嘴角微微上揚,這丫頭倒是好命,吃得香睡得着,看着那已經隆起的肚子,他的神色多了幾許溫柔和眷戀。
看着窗外的天,這天下動盪伊始,就快不平靜了。
他呢,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金戈鐵馬征戰沙場的萬丈豪情,現在的他,只想給心愛之人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兩人平平淡淡的過着他們的小日子,可他也知道,天下一日不平,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和與那皇家的牽扯,那樣的願望定然是難以實現的。
兩國戰起,戰火紛飛間,遭殃百姓。
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和實力,沒有自知之明的那方是永遠的輸家。
用這樣的詞來形容現在的辛夷國,最合適不過。
“陛下,杜將軍距離瞿天峽只有三日路程,可我國現在後方空虛,尤其皇城戒備不如從前,還請陛下三思,是否從周邊調集軍隊前往皇城守護?”
辛夷國的朝堂上,主和一派的人切切實實地爲國家擔憂着,雖然他們也有自己的私心,但大敵當前時,國將不存,談什麼個人的將來。大是大非前,他們還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我皇城尚有三千首位,各個驍勇善戰能以以擋百,何來後方空虛之說!”鍾子曦大手一揮,曾經大司馬蕭無敗在時也沒見這些人敢對皇城甚至整個國家的國防部局指手畫腳啊。一想到這裡,他又覺得非常的氣憤,自己都已經給了他那麼多個機會了,只要他回來想自己低頭,說兩句軟話,他就會饒了他,並且像供奉自己的父皇一般替他養老送終,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皇上,可我辛夷國小,國都距離邊境也不過千里距離,若是敵國興兵來犯,恐怕”,那個朝臣仍不死心,苦苦爭論道。
鍾子曦卻不高興了,他辛夷國是小些,可誰規定實力與國家的大小有關係?人家國小人強不可以嗎?
“皇上,臣同意左相的看法,請陛下下旨從周邊調集軍隊首位皇城!”有一名大臣被說動站了出來。
“皇上,老臣也覺得左相言之有理!”
“……”
不一會兒,不管是主和還是主戰的,都像是擰成了一股繩一般,對着鍾子曦請旨,無一例外就是讓鍾子曦從周邊城市調集兵力駐守皇城,這麼多年,三軍駐守也不過是吃着皇糧,遊手好閒。
何時真的見敵兵來犯過!
鍾子曦氣不過,“行了,今天就到這裡,這事改日再議,容凌,退朝!”
一衆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苦笑,陛下誒,這事可十萬火急,若是等敵軍襲來,
再發詔令可就晚了。————————
鍾子曦可不管這些,氣匆匆地擺駕萱情宮。
每次在朝堂上受氣,萱情宮都是最好的去處。
一來二去,就連容凌都把萱情宮的那位分位不高卻頗受皇帝寵愛的寧采女當做貴人一般。
“寧兒,呼呼,氣死我了!”鍾子曦看着一如既往嬌小可人的寧采女,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放佛想意思來尋找一些安慰。
寧采女輕輕抱着鍾子曦的頭,“皇上不氣,不氣可好?”
吳儂軟語般的嬌媚,倒是讓鍾子曦心頭的怒氣去了大半。
“聽容凌說,你昨個兒找過朕,朕有事去了宮外一趟,寧兒有什麼事嗎?”鍾子曦突然想起昨個兒從萬花樓回來的時候,容凌在耳邊微微那麼提了一句,好像是這樣的來着。
寧采女雙眼突然大睜,像是不可思議一般看着鍾子曦。
“怎麼,看傻了?”鍾子曦輕輕點了點寧采女的鼻頭,“來,趁着朕現在心情還好,告訴朕!”
每天都只有在萱情宮的時間是他覺得最放鬆的時候,鍾子曦甚至覺得這個寧采女是老天賜給他的,若非因爲她沒有母族的勢力,又是以那樣的身份被送進宮來的,他一定不會只給她這樣一個分位。當然,分位太高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槍打出頭鳥,這也是爲何他一日裡總會來這麼一次萱情宮,卻未必日日宿在這裡的緣故,他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這麼一個可心的人兒就此被折在宮中。
寧采女詫異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半蹲在地上,“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
鍾子曦也不傻,哈哈地笑了兩聲,“寧兒這個習慣可不好,真可還沒答應你吶!你謝過恩之後,豈不是讓朕不好拒絕了?”
當然只是開玩笑地說一聲,在鍾子曦心中寧采女向來乖巧,也從未提過什麼讓他爲難的要求。
寧采女嘴角微微嘟起,“皇上,臣妾,臣妾想出宮去玩一次可以嗎?”
她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鍾子曦的臉色,“臣妾雖曾在國都呆過幾日可都是被禁足的,那日聽容凌說皇上去了宮外,臣妾也想出去看看咱們的國都到底是怎樣的秀麗風光!”
“朕還沒看出來,寧兒竟是個貪玩鬼!”鍾子曦一把將寧采女拉起來,“罷了,既然寧兒都這麼說了,真要是再不答應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說着讓容凌取來一塊可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這皇宮城門酉時就下鑰了,寧兒可得看準了時辰回來,不然若是給人揪到了小辮子,真可不饒你!”
後宮的妃子哪能想出去就出去的,也太沒有規矩了。
寧采女心下大喜,原以爲他只會帶自己出去一次或者允許自己出去一次,沒想到卻是給了她這樣一塊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皇上,寧兒一定會早去早回,不會讓人揪住小辮子的!”
“呵呵,這倒是,寧兒這般滑溜,真是沒幾個人能抓得住的!”鍾子曦也少有地跟寧采女開起了玩笑。
寧采女嘟着嘴,“人家哪有很滑溜!”
“好好好,沒有沒有!”鍾子曦抱着寧采女,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樣讓鍾子曦微微一笑,每次只要見到她這個樣子,就什麼氣都沒有了。可朝堂上的事總得處理的。
“行了,寧兒好生呆着吧,朕先回御書房了!”再跟寧采女閒聊一會兒,鍾子曦起身要走,那些個勞什子的奏章還等着他批示呢。
“容凌,擺駕御書房吧!”鍾子曦輕輕嘆了一聲。
寧采女自然也知道這些事情,很懂事地帶着可兒恭送聖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