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鬧鬧成何體統,還不進屋!”一聲沉重的低喝,四周一下安靜下來,明蕁趕緊收回思緒朝聲源看去,只見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高高豎起的髮髻用一個褐色的精緻髮卡固定住,一身灰色的束腰長袍,不長不短的鬍鬚飄蕩着,雙目炯炯有神,看着他的裝束讓明蕁一下想起來不久前自己看的動畫片《秦時明月》中的男人。
明蕁猜測着,這個毫無疑問應該是封大將軍了,封月瑤的父親。封將軍好似覺察到明蕁審視的目光,凌厲的眼風掃了過來,明蕁只覺得渾身徒增一股無形的壓力,急急將眼睛撇了開去,封將軍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進屋吧!”接着明蕁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進了一間屋子。封月石將明蕁放在粉色紗幔裝點的中式牀上。明蕁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女兒氣十足的房間,心下斷定,這應該就是封月瑤的閨房了。
接着封月石走到封將軍和封夫人旁道:“月瑤她頭部受傷,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誰都不記得了。”封將軍和封夫人不敢置信的同時轉過頭來看向明蕁。明蕁趕緊穩了穩情緒平靜的回視着他們,封夫人急急跑過來顫着聲音道:“瑤兒,你當真不記得娘了。”明蕁微微的搖了搖頭,封夫人便淚水漣漣起來。
“無關的人都下去吧,請吳太醫進來。”封將軍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接着一屋子人都向外散去,只留下了封將軍和封夫人。半響,一個矮小還有些駝背的小老頭走了進來,揹着一個褐色的箱子,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吳太醫了,他走到封將軍前俯下身去道:“下官見過封將軍、封夫人。”封將軍和夫人虛扶了一下同時道:“吳太醫免禮。”
封夫人急急的道:“有勞吳
太醫替小女診斷。”吳太醫又福了福身坐到明蕁牀邊的椅子上,把完脈又查看過明蕁頭上的傷口後轉身對封將軍和封夫人道:“郡主萬福,現在看來傷勢已無大礙,下官給郡主開一些治療創傷外加補氣補血的方子,按時讓郡主服用一段時間即可。”
“可是小女爲何記不起往事了?甚至不認得自己的父母親。”封夫人急急的問道,吳太醫轉過身來邊捋着鬍子邊細細打量明蕁的傷口,良久道:“由郡主的傷口看來,此次郡主安然無恙實屬大幸,至於記憶,有可能創傷造成淤血積壓,而呈現失憶之症,慢慢調養,或許一段時間後郡主便能自行恢復記憶,又或許”吳太醫停頓住。
“或許怎樣?”封將軍終於沉不住氣的問道,吳太醫低垂下眼瞼道:“下官不才,郡主或許便永記不起以前的人與事。”聽到此,封夫人又悄悄的拿手帕拭起眼淚來。“有勞吳太醫了。”封將軍抱拳道。
封夫人見將軍送吳太醫出去了,忙坐到明蕁身邊,握着明蕁的手輕輕的道:“瑤兒不怕,有娘在,慢慢調養,會好起來的。”通過封夫人的雙眼,明蕁彷彿看到自己的媽媽,心裡一陣酸楚,眼淚便涌了出來,重重的點了點頭。明蕁的心裡五味雜陳,這也是個失去女兒的母親,就讓她來慰藉這顆慈母心吧。封夫人見明蕁的樣子,急忙用手帕幫明蕁拭乾眼淚輕聲哄到:“瑤兒乖,累了就好好休息下。”明蕁回封夫人一個微笑,聽話的閉上眼睛。明蕁的郡主生涯就此展開了。
善和王府內,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恭敬的道:“王爺,郡主確實是逃婚了!”站在書桌前的男子,爲書桌上的畫落了款,漫不經心的擡起頭來。只見一身素白
色長袍的他,一臉的淡然,俊逸無比。男子又小心的吹了吹畫面上未乾的墨跡,道:“那現在如何了?”書生模樣的男子道:“現在已經由少將軍接回將軍府了!”
男子擡起頭輕笑道:“石隕,如果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就不會跟我專門來彙報了。說吧,什麼事情?”石隕垂頭道:“王爺明鑑,石隕尾隨郡主,見她與丫鬟喜兒出了城郊,一路奔向皇城的方向,猜想她是想去投靠皇上,正想攔截之時,出現一黑衣蒙面人,直接用暗器傷了郡主,情況緊急,石隕便未多做遮掩,直接上前營救郡主,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誰知那黑衣人好似怕石隕拆穿他的真面目,未多做纏鬥,便抽身離開了,石隕也便只能躲回暗處,直到少將軍將郡主接回府。”
被稱爲王爺的男子皺了皺眉頭道:“那郡主現在如何?”石隕依舊低垂着頭道:“據瞭解,郡主現在已無大礙了,但聽說失憶了。”男子驚訝的道:“失憶了?”石隕應道:“是!但只是聽說!”男子靜默了片刻,輕笑道:“郡主遇刺可是大事兒,作爲郡主的未婚夫,本王如何都得去探望一下。石隕去通知太白道人,過幾日陪本王去給郡主驅驅邪氣。”石隕應了聲,“是”,便準備退下去。
被稱爲王爺的男子沉思了下,喚住石隕問道:“你與那黑麪人有交手,你覺得他是男還是女?”石隕絲毫未猶豫的回道:“是一名女子。”男子的嘴角輕輕上揚道:“幫我好好盯着側王妃!”石隕擡眼看了男子一眼道:“是,王爺還有什麼吩咐?”男子揮了揮手道:“沒有了!”石隕恭敬道:“石隕告退!”便退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一臉淡然的男子,靜靜看着書桌上的書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