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軍隊,議事營帳中。
此時的溫凌恆已經進行梳洗過了,身上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濃烈的血腥氣息了,一身黑色雲錦,一頭烏黑的髮絲十分隨意的用白玉簪挽起,臉上又恢復了之前慵懶冷漠的模樣,絲毫不見兩個時辰之前嗜血陰森的模樣。
似乎眼前這個溫凌恆,纔是平時的溫凌恆。
可是隻有他身邊的人才清楚,如今的溫凌恆早就已經不是之前的越王了,慵懶冷漠模樣只不過是爲了掩蓋他如今骨子裡面的嗜血暴虐。
從溫凌恆走出營帳的那一刻,他們的心中就無比的清楚。
溫凌恆血紅的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在開始的時候,衆人看見溫凌恆那樣猶如魔鬼一般的雙眸的時候,眼中俱是震驚和驚恐的神情,紅色的雙眸一向就是不祥的象徵,可可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坐在上面的波瀾不驚的溫凌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提出這樣的置疑。
因爲他們從那雙眼睛之中看見了嗜血狠厲。
夏祁神情十分古怪的看了一眼溫凌恆,腦海之中忽然想到自己掀開營帳之中看見的那一幕,胃中翻滾,他恐怕永遠也忘不了看見營帳的那一幕。
到處盡是屍體的殘骸,鮮血淋漓,手段殘忍,被殺之人在死去的時候應該經歷了無盡折磨,帶着絕望死去。
雖然他也喜歡折磨人,但是那都是讓人半生不死,溫凌恆的做法,卻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無邊無際的恐懼。
出了營帳之後,他就讓人把那個直接給燒了。
溫凌恆自然發現了夏祁那樣異樣的神情,纖長的睫毛遮蓋住自己眼中的真實情緒,心中的野獸似乎在蠢蠢欲動,血紅雙眸此時一閃而逝暴虐。
他的手心,又開始莫名的發癢。
衆人莫名的身體一陣發冷,似乎剛纔自己被一股陰冷的眼光死死盯住一般,讓他們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僵硬起來。嚥了咽口水,雙眼中帶着警惕和驚恐。
“你們有什麼要說的。”溫凌恆淡淡問道。
衆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只是想要趕快離開這裡,俱是搖了搖頭,把原本想要說的話紛紛嚥了下去,溫凌恆看見他們這個動作的時候,掀了掀眼皮,無端的讓人心驚。
“既然這樣,你們就下去吧。”
聽見溫凌恆說道這句話時候,衆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在這裡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等到衆人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後面忽然傳來溫凌恆低沉暗啞的聲音。
“三日後,大軍開戰。”
衆人聽見溫凌恆這樣說道的時候,心中俱是一驚,紛紛轉身看着溫凌恆,眼中帶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畢竟他們來到邊境也堪堪不過半個月左右,雖然也經歷過一些小型的戰役,但是都是相互試探。
但,溫凌恆說的三日後開戰,他們的心中都十分清楚是什麼意思,就是因爲明白,所以纔會不可置信。
……
杜思君接受信件的時候,雙手緊緊握緊,薄脣緊緊抿着,心臟莫名被一雙手緊緊的揪起來,只要一看見信件上面說到溫凌恆身體之中的嗜心蠱已經徹底的甦醒了。
“聽雨。”杜思君轉身看着一直十分安靜站在她身後的聽雨,開口問道。
聽雨聽見杜思君叫她的時候,擡頭看着杜思君,“主子有何吩咐。”自從聽雨選了第一個選擇之後,杜思君就是她的主子,而不是說越王王妃。
“準備一下,我們去越國邊境。”杜思君淡淡說道,對於溫凌恆她的心中放心不下,如果不去看看溫凌恆的情況,她怎麼樣也不會放心。
她一定要去越國邊境。
聽雨聽見杜思君這樣吩咐道的時候,心中十分的驚訝,隨後盡是瞭然,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王爺此時應該就在越王的邊境,對於杜思君這個決定,她的心中一點詫異都沒有。
“主子……你是認真的。”聽雨看着杜思君問道,因爲就冰城如今的情況而言,內部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的杜思君去處理,這個時候杜思君一旦離開冰城,很有可能會讓冰城陷入危機。
杜思君自然明白聽雨話裡面的意思,緊緊的抿了抿脣瓣,她自然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冰城,那麼冰城很可能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可是讓她看着溫凌恆遭受嗜心蠱的折磨。
她,做不到。
杜思君眉頭緊緊的皺起,漆黑的雙眸之中盡是深沉,過來半響之後,杜思君才慢慢的說道:“我只是想要去看看,確定他的安全。”
聽雨聽見杜思君這樣說道的時候,心中一凜,並沒有再說什麼。
“城主,你不能去。”周媛推門而入,緩緩的走進來,今日她本來是要找杜思君商量一些事情,但是站在門口聽見杜思君說道要離開冰城去越國邊境,連忙推門而入。
冰城如今剛剛易主,四處都是蠢蠢欲動的人,如果城主一旦離開冰城,那麼勢必會讓冰城陷入恐慌之中,而且杜思君眉間的神蹟已經覺醒,幽靈澗的人應該知道了這一件事情,一旦杜思君離開冰城,會更加兇險。
杜思君看見周媛走進來時候,雙眼盡是冰冷,淡淡的問道:“周掌事,你怎麼過來了。”神情無比的冷淡,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周媛看見杜思君這樣的神情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依舊十分誠懇的看着杜思君,說道:“城主,如今冰城剛剛易主,一旦城主離開,就意味着讓冰城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城主難道要因爲的個人私事,讓冰城陷入危機嗎?”周媛略微有一些
激動的說道,看着杜思君的雙眼中帶着十分明顯的不贊同。
杜思君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周媛,並沒有說人話的話,只是那一眼卻讓周媛如墜冰窖,杜思君的雙眸中帶着無邊無盡的冷意。
周媛忽然意識到,如今的城主不是冰嫦,而,現任城主,也不會成爲冰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