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說得是手下留情,心有分寸,但一劍過來卻是毫不遲疑,直指命脈。
杜思君瞧着飛快逼近的劍尖,在對方挨近的瞬間輕輕側身躲避開來,擡手舞劍擋住了她的攻擊。
她稍稍一用力,便將秦笙帶着蠻力的劍身給壓制了下去,顯然不是第一次使劍的模樣。
在場的人瞧見皆是一驚,卻沒想到這個明國嫁來的文靈公主卻不似想象中那般柔軟,更有另藏玄機的意味。
惠太后主動撮合杜思君同秦笙比劍,自然也不是單單爲了看杜思君出醜。
白天的時候丫鬟同她稟報,說看見杜思君身手敏捷,將差點落水的靖陽公主給救起,她就心生了一絲疑惑。
對於杜思君的身份也產生了些微的懷疑。
她既然是明國的公主,自然是從小被教導以成爲嫺靜淑德的女子爲榮,又怎麼會身手不凡,連同舞劍也一併精通。
惠太后瞧着殿宇中央靈活躲避秦笙劍擊的女子,眸子也愈來愈深,這個杜思君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杜思君退讓了沒兩下,自然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她在自小習武的將軍女兒跟前身手這般敏捷,任誰瞧見了心裡都免不了要生出些懷疑來,更別提那城府極深的惠太后。
只怕是沒兩下就要被心思縝密的對方給懷疑到頭上,更莫不要說那坐在旁側的溫凌恆了。
她心裡這般想着,腳下便故意一軟,哎喲一聲往後仰去。
秦笙一心直指她的命門,見杜思君忽然崴腳似的要摔倒,竟也一時收不回劍來,眼瞧着就要朝對方的要害戳去。
千鈞一刻之際,溫凌恆突然起身,揚手將手邊的酒杯扔了過去,堪堪將她的劍尖彈開,兩步過去將杜思君抱在了懷中。
他擡頭望着氣息不勻的秦笙,食指同中指夾住了那劍身,笑道:“點到爲止罷了。”
秦笙沒想到溫凌恆會突然出面爲杜思君擋下那一劍,臉頰緋紅卻也覺得有些氣不過去,彆扭地咬了咬嘴脣,點頭應道:“王爺說得是。”
杜思君着實慶幸溫凌恆會爲她出面,笑着對上了秦笙的目光:“到底是將軍的女兒,自然是劍術拔羣,我技不如人讓各位見笑了。”
她一番話倒也說得妥帖,將這場鬧劇給完美地收了場。
溫凌恆抱着她,將她安置在了席上。
杜思君原以爲這次的爭鋒已經結束,卻不想纔剛剛起了個頭,才坐下便聽見良皇后悠悠然挑笑的聲音。
“我瞧着這秦將軍的女兒倒是格外得俏麗可人,可是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了?”
良皇后無端端地問出這話來,杜思君聽得心下一緊,知道她是有意問出。
秦笙純真率性,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良皇后既然問了,她便也老老實實地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話,秦笙如今十七歲。”
良皇后望着她那略顯青澀的模樣,掩着嘴輕笑道:“到底是一枝花的年紀,果然是長得水靈,既是碰上中秋這個佳節,還不趁此跟皇上求個好的姻緣,爲你指得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