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君走得是腳下生風,跟着奴婢的引領去了碧月的庭院。
屋子裡擠擠攘攘得已經來了不少人,許妃和五夫人自然也是沒有缺席。
她目光淡然得往屋裡一掃,交頭接耳的衆人立即便噤了聲,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杜思君提着裙襬快步走到了軟榻旁,瞧見那碧月就躺在榻上,雙眸緊閉臉色煞白得猶如薄紙。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回頭過來,望着那一干福着身等她發話的妃妾婢女緩聲問道。
然而那些女子被問到也不過是左顧右盼,誰也說不出個名堂來。
杜思君頓時有些惱了,伸手去探了探碧月的額頭,已是滾燙得灼手,看來是一通症狀一併給發了。
“太醫呢,太醫怎麼說?!”
那丫鬟之中終於有一個怯怯地上前福了個身,低聲答道:“太醫正在外頭差人煎藥,說碧月娘娘這是水鬼上了身,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
舊時的人們最是忌諱這些,那丫鬟的話剛說落口,衆人皆是掩着面連連後退了幾步。
杜思君稍稍擡起眼眸,瞧見了那躲在薄紗之後嚶嚶哭泣的女孩,似乎正是碧月的貼身丫鬟。
她還沒出聲示意,紅蘿便像是會意了一般,朗聲喊道:“晴兒,你躲在那後頭是做什麼,王妃娘娘有話要問你。”
自家的主子落了水還昏迷不醒,那晴兒顯然也是嚇壞了。她年紀比紅蘿還要小上一兩歲,全然還是孩子的模樣,如今早就嚇破了膽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哭泣。
她邁着碎步走到了跟前,腿根發軟地跪在了杜思君的跟前,鼻尖都哭得有些泛紅:“娘娘王妃娘娘救救碧月姐姐”
看得出來她同碧月很是交好,不叫她娘娘倒是喚起了姐姐。
晴兒是王府裡的人,從小便長在王府,是碧月嫁來之後溫凌恆指給她的服侍丫鬟。從這方面來說,杜思君倒不覺得她會偏袒於誰。
“碧月落水時,你在何處,可有看見什麼?”
杜思君走到了桌旁施施然坐下,眼眸微挑注視着她問道。
如今溫凌恆不在府內,這些妃子侍妾,丫鬟小廝自然就得聽她這個王妃的指示,不敢違從。
“奴婢奴婢就陪在碧月姐姐的身邊,”晴兒哭得花容失色,話也說得顛顛倒倒,叫人聽得費解,“只是碧月姐姐差奴婢去取長笛,等奴婢取了長笛回來時,碧月姐姐已經,已經”
杜思君蹙着眉頭聽了半晌,卻也是聽得一知半解。
晴兒的話沒個頭沒個尾,她甚至沒聽明白碧月是在哪裡落的水。
“你這樣哭哭啼啼的,王妃還怎麼爲你的碧月姐姐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