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杜思君向來淺眠,加之今日玄幻之事太多無法安睡,故而在門口有動靜傳來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衣裳摩擦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藉着月光看去,只見有嫋嫋青煙飄進,她面色一沉翻身下地,拿起桌上茶壺打溼手帕堵住鼻子。
“迷煙?還真是看得起我。”
杜思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杜思月,經過花園一事,大夫人萬萬不會再有什麼動作,況且依她那種狠辣性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斬草除根,不會這麼小兒科的。
躺回牀上,她將被子蓋到面部擋住了手帕,裝睡起來。
不一會,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丫鬟探頭進來,看見杜思君睡得熟便肆無忌憚的進了屋。
她悄悄撩開眼皮,那小丫鬟的身量舉動分外眼熟,正是杜思月身邊的貼身侍女青兒。
梳妝檯那邊發出‘嗒’的輕響,杜思君動了一下,青兒嚇的一激靈,抽氣聲清晰可聞,手腳並用地跑了出去。
又等了半晌,她扯下臉上的手帕,將窗戶開了一道縫,這才查看起自己的物件,最終在木盒裡被她找到了一張羊皮地圖。
墨綠色的小城一座連着一座,紅色的標記如斑點分散
“這是兵防圖!”她低呼了一聲,前世可沒少和這東西打交道,只不過手裡這份是低配版的罷了。
藉着燭火研究了一下,應當是明國西北部的兵力佈置,可以說是絕密。
杜思君勾脣一笑,喃喃道:“杜思月,這次我讓你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憑着超強的記憶力,她將這份兵防圖牢牢記在了腦子裡,趁着天未亮摸進了青兒的房中,將兵防圖藏在了牀下的錦盒裡。
做完這些,她回房矇頭大睡,只等明日的好戲上演。
次日清晨,陽光透進房裡將空氣染上一絲暖味,杜思君緩緩睜開了眼睛。
自從那日大婚勢變,她在杜府一點地位也沒有了,本來留在身邊伺候的丫鬟全被撤走,現在就連梳洗打扮都要自己動手。
‘嘭——’
大門被一腳踢開,兩個婆子來勢洶洶。
“二小姐,哦,不對,文靈公主,”其中一個婆子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老爺請您過去一趟,您是自己走呢,還是?”
杜思君面色平靜,心下卻暗道:‘終於來了。’
她將外衫一披,率先走出門:“走吧,還要本公主等你們嗎?”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總覺得這二小姐不該如此的泰然。
杜遠這次顯然是氣的狠了,直接被‘審訊室’設在了正廳,杜思君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大夫人、杜思月齊聚一堂,不由得掛起一抹冷笑。
“不知父親找我何事?”
既未行禮也不恭敬的態度看的杜遠怒火中燒。
抄起手邊的茶杯狠狠扔在她的腳邊,杜遠大喝道:“孽女,還不跪下!”
“跪?”杜思君狀似迷惑,目光在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噗嗤笑了出來。
“父親大人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現在是陛下親封的文靈公主,更是關乎明國未來的關鍵,就算是面對陛下我也可以不跪,您說您怎麼受得起我的跪拜之禮呢?”
杜思君字字不孝卻也字字合理,杜遠的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眉頭緊鎖,整個人像朵苦菊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