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絮兒最後一絲希望被無情的掐滅,她跪下來,用力的搖着靜貴妃,拍打着她的臉哭着說道,“母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現在心很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或許母妃醒了會有辦法的。
鍾顏被疼痛刺激得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很快就對上了上官絮兒淚流滿面的容顏,伸出手將她的眼淚擦去,露出一個慘白的微笑,“絮兒,別哭,娘沒事。”
“你醒了?”
皇上威嚴的聲音傳來,鍾顏只覺得脊背一涼,雙手支撐着地板坐起來,對着說話的人笑了笑,“皇上。”
“太醫說你懷孕了。”
鍾顏臉色驟變,下意識的就想否定,想說自己是冤枉的,上官青已經截住了她的話,不由分說的說道,“已經確診了,證據確鑿,你不必再說了,出了這樣的醜聞,你還是搬到冷宮裡去吧。”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請您相信我,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請皇上仔細查這件事情還臣妾一個清白。”
鍾顏跪在地上,將額頭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光潔的額頭就滲出了鮮紅的血來,看起來很是狼狽。
“這件事情朕自然會查清楚,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懷孕了是事實。太醫,給她開一碗墮胎藥灌下去,再送她去冷宮。”
上官青周旋了那麼久,已經很不耐煩了。
太醫很快準備了落胎藥,立刻有嬤嬤強制性的給鍾顏灌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鮮血染紅了鍾顏的裙子,疼得她不停的哆嗦。
“來人,將鍾氏即刻打入冷宮。上官絮兒,這裡沒你的事了,你退下。”
上官青淡淡的掃了一眼不斷掙扎,想要制止這一切卻被宮女拉住動彈不得的上官絮兒,淡淡的下了命令。
“父皇,不要將母妃關到冷宮裡,絮兒求求你了。”
上官絮兒哭得跟淚人一樣,雙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鍾顏卻慘然一笑,聲音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絮兒,不必求他,沒用的。以後母妃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母妃還想着看你嫁個如意郎君呢,回去吧,你以後就當母妃死了。”
上官絮兒還想說什麼,已經被皇上讓宮女和嬤嬤拽着離開了清心殿,在場的太醫和宮女內侍也都退了下去,諾大的正殿內又只剩下了鍾顏和皇上兩個人。
鍾顏痛苦的捂着肚子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神卻寒冷得像極地的冰川,“我落得這樣的下場,你滿意了嗎?皇上,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無情的男人。”
“墨兒在朕的心裡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妄想動他,就是找死!鍾顏,你應該感謝朕仁慈了那麼久,否則依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早就可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是嗎?那臣妾是不是還要謝謝皇上?”
上官青顯然不願意再理會她了,提高聲音說道,“來人啊,將鍾氏送到冷宮去。”
守候在外面聽候命令的宮女嬤嬤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拖着鍾顏朝着陰暗破敗的冷宮走去,不管她此時忍受着劇烈的痛苦。
至此以後,皇宮裡不會再有靜貴妃,有的只是不守婦德的冷宮妃子鍾氏。
在偏殿目睹了一切事情發生的鐘晴仰起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南宮墨,心裡劃過一陣陣暖意,控制不住低低的說道,“南宮墨,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才能報答你的恩情了。”
南宮墨眼底染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不然你嫁給我,一輩子愛我,爲我生兒育女,陪我過完一生報答我的恩情如何?”
鍾晴頹然的移開目光,明知道這是她最爲難的事情,她做不到的,更何況她現在名義上還是東方鴻的妻子。即使他們的關係就如同勢如水火的仇人,也改變不了在別人眼中的樣子。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緊張。”
南宮墨看到她爲難的神色,急忙說道,卻還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溫柔又充滿耐心的說道,“晴兒,我不逼你,我願意等到你重新敞開心扉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攜手和她共度一生的絕對會是他。
“若是我一直害怕感情呢?難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嗎?南宮墨,我沒有那麼好,而你的身份,應該找個門當戶對又情投意合的女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鍾晴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她實在被愛情傷透了,怕得厲害。
“先不說這些了,恩,若是有機會早點和東方鴻斬斷聯繫纔是最重要的。”南宮墨包容寵溺的笑着,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
偏殿的門在這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伴隨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皇上站在他們面前,“鍾氏已經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墨兒,鍾晴,以後你們做事可要注意些了,不要再被人盯上了。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幸好化險爲夷了,不過下一次可不一定這麼幸運。”
“舅舅,謝謝你願意站在我這邊。”謝謝你同意我想要娶鍾晴爲妻。
“鍾晴也謝皇上替我們洗刷冤屈。”鍾晴屈膝,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必謝朕,若不是墨兒很愛你,這輩子認定你了,朕不會用這樣的手段血洗朝堂。鍾晴,朕希望日後你們成親以後,你也能全心全意的愛他,墨兒是個可憐的孩子,孃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父皇也沒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朕的墨兒已經那麼命苦,朕不想讓他再在愛情上栽跟頭。”
上官青近乎嚴厲的看着她,也明白她的擔憂和顧慮,“你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寧王妃,朕不會逼你,但但是日後,你能愛的,能嫁的,只有墨兒。鍾晴,不要讓朕失望!”
鍾晴第057章都沒有了,還有誰願意娶你啊。”
還有人在人羣裡煽風點火,在鍾茜的傷口上撒鹽,鍾茜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衚衕裡,神武將軍韓爍已經帶人趕到了事發現場,鐘意身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有掐的,有咬的,鮮血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膚此時觸目驚心。
那些如同野狼般的乞丐已經完成了好事,神清氣爽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場面混亂至極。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目睹了這一切,人羣像炸開了鍋一樣,有同情鐘意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些紈絝子弟交頭接耳評論鐘意的身材如何如何,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
鐘意疼得全身像被車輪碾過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氣,此時的她斜靠在牆上,慘白的臉上落下了痛苦的淚水,自此,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徹底毀了。
韓爍皺了皺眉看着眼前的情況,剛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弄一套衣裳給她穿上,人羣裡已經有個腦滿腸肥的七旬老翁脫下身上的外衣衝了出去,蓋在了滿身是傷的鐘意的身上,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來,臉上充滿了憐惜,“這都做了什麼孽啊,竟然如此糟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鍾小姐,老夫的馬車就在那邊,現在就送你回去。”
衆人聽到老翁的話,忍不住鬨堂大笑,“我說劉老頭,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不過是開兩個豬肉鋪子,你配得上人家貴族家的千金嗎?”
那叫做劉老頭的老翁沒有絲毫難爲情的說道,“老夫就是心疼鍾小姐遭受了這樣的遭遇,要送她回家,你能奈我何?”
看熱鬧的人再一次沸騰起來,有人懶洋洋的插話道,“那也說不定哦,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鍾小姐都被十幾個骯髒低賤的乞丐侮辱,身子早就不乾淨了,難得劉老頭不嫌棄她,納她爲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就是,鍾小姐已經這樣了,哪家有頭有臉的公子還願意娶她啊。好歹劉老頭不嫌棄她,家裡又殺豬,不愁吃穿,委身給他當妾也不錯啦。不然就只能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紛紛議論着鍾家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怎麼接二連三的壞事都落在他們身上。
殺豬匠劉老頭已經不管別人說什麼,抱着鐘意上了馬車,直接朝着丞相府奔去。還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紈絝子弟熱鬧哄哄的追了上去,想要看鐘家的好戲。
韓爍嘴角抽了抽,掃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衆人,開口命令道,“來人啊,將這些乞丐全部都抓回去,讓順天府尹審查。鍾家兩位小姐的筆錄,讓他們到丞相府去詢問。”
很快那些犯事的乞丐被士兵抓了回去,看熱鬧的人羣也跟着散了。只不過那些八卦像風一樣傳播得越來越廣,越來越離奇。
重新回到雅間裡的鐘晴目睹了這一場鬧劇,脣角迸發出了殘酷的笑容,鐘意,鍾茜,招惹我你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丞相府的名聲一落千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成爲京城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鍾耀顏面掃地,說不定還會因爲此事被御史臺彈劾,讓皇上奪了一部分勢力也說不定。
而鍾茜,鍾晴纖長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有着狠戾的光芒,同樣被擄走的兩位千金,鐘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敗名裂,鍾茜卻只是衣衫襤褸,沒有實際上的傷害,鐘意的孃親肯定對她恨之入骨,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鍾茜在丞相府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她心情十分愉悅,情不自禁的敲擊着桌面,發出輕快的聲音,眼睛也笑得彎成了月牙,誠摯的對南宮墨說道,“謝謝你替我解決了這些麻煩。”
她原本想着親自出手對付鐘意和鍾茜這兩個丫頭的,沒想到南宮墨出手那麼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能爲你做事,我甘之如飴。”南宮墨灼灼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感動不已。
這個男人和東方鴻不一樣,不會虛假討好,對她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敷衍,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堅硬的心防越來越動搖。
“我想讓鐘意嫁給那個殺豬匠爲妾,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鍾丞相那麼愛面子的人,估計不會將女兒嫁給一個腦滿腸肥的殺豬匠的。我得想想辦法在裡面推波助瀾,鐘意若是安好,我這邊就該晴天霹靂了。哎,要是那個殺豬匠家裡還有個彪悍的正妻就更好了。”
鍾晴自言自語,眼神亮晶晶的,像狡黠的小狐狸,看得南宮墨心癢癢的,愛死了她這副小模樣。
“你若是想,我會替你辦到的,鍾丞相那麼愛權勢,若是恩將仇報,豈不是被千夫所指,舅舅原本就處處壓制着他,他若是再處理不好這件事情,恐怕連丞相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南宮墨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看到她像以前一樣,並沒有因爲那件事情留下心理陰影,他緊繃的心終於放下來。
鍾晴也不願意在那件事情上停留得太久,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對南宮墨正色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會。”
南宮墨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不過向來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直接就出去了,順帶體貼的帶上了門。
鍾晴這才解開衣衫,將貼身藏着的地圖給拿了出來,整理好衣服,纔再次叫南宮墨進來。
“這個給你。”她將地圖交給南宮墨。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在東方鴻的書房裡找到的,他藏得很緊,貌似很重要的樣子,我就將地圖給畫下來了。你說會不會是他們金礦的地圖?”
聽她說完,南宮墨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認認真真的將地圖看了一遍,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只好收起來,“我會讓人查清楚的,晴兒,謝謝你。”
她帶着碧瑤進了雅間,修長玉立的南宮墨深邃的雙眸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脣角的笑容愈加的溫柔。
“碧瑤,楓葉,你們在外間等着,本王和你們小姐有事情要商量。”
南宮墨直接對兩個隨從下了命令,而後看向鍾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到裡間來。”
鍾晴順從的跟着他進了裡間,直接問道,“什麼事情啊,很重要嗎?”
“我讓人拷問了馨寧宮裡的宮女太監,建議將你扔到最下等青樓裡讓數不清患了花柳病的男人折磨,還要將你賣給六旬老翁爲妾的惡毒主意是你二妹妹鐘意出的。”
鍾晴臉色愈加的清冷難看,任誰遭遇那樣的事情心裡肯定憋了滿腔的恨意,“我猜也是她,整個丞相府的姑娘最恨我的就是她,在她看來,是我阻擋了她的路。若是沒有我和我娘,她娘會是丞相的正室,她會是尊貴的嫡出小姐。但是先皇下過聖旨,哪怕我娘死了,她也會是丞相唯一的妻子,那個男人不得續絃,她怎麼能不恨。”
“晴兒,誰若是傷害你,我會讓那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個鐘意也不例外,你等着瞧好了。”
南宮墨神情冷漠,渾身被一種陰沉死亡的氣息籠罩着,眼底卻有一種狠戾的光芒涌動着,宛若從地獄歸來的魔鬼。
“你打算對她做什麼?”
鍾晴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些感覺,目光凝重的看向俊美得宛若謫仙一樣的男人,這個男人爲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她那麼感動。
想着她心裡隱隱有了一絲苦澀,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南宮墨,是不是早就有了一個幸福的結局了?眼底的光瞬間暗了下去,沒有如果。
“她想對你做什麼,我就對她做什麼,那樣的人不給她刻骨銘心的教訓,以後還會時不時的蹦躂出來害人。”幽幽的聲音撞擊着鍾晴的耳膜,帶着深深的呵護,她愈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有些事情讓我來做。”
她擡眸看着南宮墨,字字清晰的開口說道。
“可以。”
南宮墨推開窗,指着後面一條狹窄的死衚衕,眼底有血腥的殺氣涌動着,“你那兩個受傷的妹妹會被擄到這裡來,你想要怎樣對付她們都隨你。”
果然,南宮墨的話音落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兩個蒙面的黑衣人扛着兩個麻袋扔在了巷子裡,露出了兩個少女花容失色的面容。
那兩個少女嘴裡還塞着布塊,害怕的搖着頭,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而她們的手腳被捆綁着,根本動彈不得分毫。
那兩個黑衣人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緊接着十幾個骯髒醜陋的乞丐笑得貪婪而猥瑣的衝進來,朝着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餓狼撲羊般的撲過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撕扯着兩人身上名貴的衣裙。
“南宮墨,放鍾茜回去。”
鍾晴如墨的瞳孔裡流轉着殘酷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陰測測的。
“晴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南宮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認真的問道。
“總需要一個人回去通風報信啊,等她衣裳被撕扯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放她回去吧,最好後面有人追着她,讓她害怕慌亂,失去理智纔會口不擇言,你說對嗎?”
鍾晴笑得燦爛如花,眼底卻冰封如雪,陰寒,凜冽,無情。
“我明白了,我帶你找個合適的角度看這場好戲。”
南宮墨摟着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從窗戶施展輕功飛了出去,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停下來,對着半空中做了一個只有風影才明白的手勢,而後小心翼翼的護着心愛的女人看着慘烈不堪的畫面。
人跡罕至的死衚衕裡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少女絕望的被十幾個渾身散發着惡臭的乞丐圍在一起,無情的折磨,宛若置身於地獄,被折磨得恨不得死去,偏偏意識清醒得很,清楚的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鍾茜則比較幸運,將手放在牆上,不顧及難以忍受的疼痛,硬生生的將捆綁着她手腕的繩子磨斷了,再趁着那些乞丐不注意解開了腳上的繩子,逃命似的朝着衚衕的出口奔去。
“那個小妞跑了,快追!”
兩個乞丐發現了她逃跑,大喊一聲,頓時四五個乞丐邁開腳飛快的追了上去。
鍾茜被鐘意的遭遇嚇得渾身都被冷汗浸溼了,拼命地跑着,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來人啊,救命啊——”
“救命啊,害死人了——”
出了衚衕口,神武將軍韓爍剛好帶着士兵從幾丈遠的熙熙攘攘的集市巡邏經過,聽到她求救的聲音,立刻帶着士兵趕了過來,“出了什麼事情了?”
鍾茜捂着破破爛爛的衣裳,難過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大人,裡面有一羣惡魔要侮辱人,我姐姐在裡面,現在情況很不好,請你們救救她。”
韓爍挑了挑眉,瞳孔裡掠過一抹深思,當機立斷,“來人,去衚衕裡將作亂的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說完帶着士兵聲勢浩大的朝着最裡面的衚衕裡走過去。
鍾茜的尖叫和哭聲實在太大,再加上韓爍帶着那麼一幫人過去,鬧得整個動靜太大了,集市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跟在士兵後面朝着衚衕深處走去,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之前在東方鴻的書房裡看到了不少賬冊,發現寧王府的產業真的很不少,可是據我這段時間偷偷觀察發現,寧王府的開銷不算大,那些銀錢也不在庫房裡,不知道是不是用在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上了。”
鍾晴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很抱歉,南宮墨,我現在還沒能將那本賬冊找出來給你。”
“那本賬冊若是那麼容易就找到,我也不用夜探寧王府那麼久了。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情我會交給別人去辦。”
“不,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一定會將事情做好。若是我都找不到,我敢肯定,別人更加找不到。”
鍾晴堅定的說道,她絕對不會半途而廢。
“不說那些事了,你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南宮墨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心裡已經暗暗打算另外派人去找賬本了,輕描淡寫的轉移開了話題。
兩人從裡間走出來,楓葉和碧瑤已經在擺弄着熱氣騰騰的飯菜了,午飯的時候果然是四個人吃的。
等鍾晴準備帶着碧瑤離開的時候,南宮墨喊住了她,“晴兒,以後楓葉就跟着你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楓葉利落的走到她的面前跪下,鄭重其事的說道,“楓葉見過主子。”
鍾晴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直直的看着南宮墨,溫柔儒雅的男人笑了笑,“讓她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麼事情想找我,也可以讓她傳信。”
“那就謝謝了。”
“楓葉,以後鍾晴就是你的主子,不管她叫你做什麼,你都要無條件的服從。”
南宮墨深深的看着楓葉,深邃如海的眼眸斂聚着危險的氣息,楓葉明白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若是她敢背叛鍾晴,絕對會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是,王爺。”
告別了南宮墨,鍾晴帶着碧瑤和楓葉坐着馬車漫無目的的在集市上閒逛,不想回王府,其實在她的眼睛裡,寧王府就是一座困住她的牢籠,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從那裡掙脫出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碧瑤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姐,擔憂的問道。
“去丞相府。”
她忽然想看看鐘意和鍾茜身敗名裂,猶如過街老鼠一樣的下場了。
碧瑤見鬼似的看她,眼睛裡明明白白的寫着鍾晴瘋了,自從嫁給寧王之後,她可從來沒有回過丞相府,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當然是探望兩位好妹妹啊。”鍾晴笑靨如花,若不去欣賞鍾家愁雲慘淡的樣子,她吃飽了撐的纔過去。
碧瑤還想說什麼,鍾晴直接打斷了她,“我知道鍾家的人對我恨之入骨,不過那又如何,我總歸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連皇上都不能否認。現在鍾家顏面掃地,他們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想將我趕出來,京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將他們淹死了。他們以前欺負我那麼多,現如今我回去看看好戲總不爲過吧?”
說完她直接讓馬車車伕將車子往丞相府趕去,踏下馬車才發現,丞相府周圍圍滿了人。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件事情鬧得比她想象中的大呢,不過,越是人盡皆知越好。
她挺直脊樑,邁着優雅的步伐踏上了臺階,叩響了硃紅色的大門,守門的婆子打開門看到是她時愣了一下,竟然反應不過來。
“本王妃聽說鐘意妹妹和鍾茜妹妹出了一些事情,很是憂心如焚,特意回來看看。”
鍾晴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再次將丞相府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守門的婆子臉色一變,攔着她也不是,放她進來又不敢。
“怎麼,本王妃不能進去嗎?”
看到婆子爲難的臉,鍾晴挑了挑眉,氣勢凜然的問道,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震懾的感覺。
“當然不是,奴婢只是太意外了,王妃不要見怪。還請王妃稍等片刻,奴婢去稟告丞相和楊姨娘。”
那婆子一溜煙的跑了,鍾晴也不理她,直接帶着碧瑤往府裡走,剩下幾個婆子想要上來攔着她,被她冷眼一瞪,再加上楓葉拔出鋒利的長劍,頓時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鍾晴就帶着碧瑤和楓葉怡然自得的往後院走去,還沒走到後花園,臉色鐵青的丞相和不停抹着眼淚的楊姨娘孫姨娘氣勢洶洶的迎面走來,看到她就像看到有着血海深仇的敵人,恨不得撲上來將她殺死。
“爹,楊姨娘,孫姨娘,我聽說鐘意妹妹和鍾茜妹妹被一羣乞丐侮辱了,着急得不得了,立刻趕回來了。不知道兩位妹妹怎麼樣了?”
鍾晴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作出一副沉痛惋惜的樣子,更是讓丞相和兩位姨娘怒火中燒,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你還好意思回來?逆女,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鐘意和鍾茜也不會遇到這種醜事,更不會被人傳得沸沸揚揚,讓整個丞相府成爲所有人的笑話。我的女兒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你這個喪門星,都是你這個賤人,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鐘意的母親楊姨娘眼睛血紅,像瘋狂的困獸,聲嘶力竭的吼道。
“來人,將她打出去,誰也不許再放這個賤人進來!”孫姨娘心裡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失控的大喊大叫,命令隨行而來的僕人。
鍾晴也沒有生氣,只是嘲諷的勾起脣角看着滿臉陰霾的父親,涼涼的開口,“本王妃不知道原來丞相府竟然沒有規矩到這種程度,一家之主還沒開口說話,作爲小妾的就急不可耐的發號施令起來。怪不得鐘意妹妹和鍾茜妹妹沒有身爲女孩的矜持亂跑出去,最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丞相府蒙羞。爹,外面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呢,若是回來探望姐妹的我被你的小妾轟出門去,別人會怎麼看你們,以後還會不會有人跟你們來往。以下犯上,欺負王妃依照雲國的刑律會怎樣處罰這兩個小妾?御史臺那些閒得處處盯着朝臣錯處的大人會不會再參你兩本?”
鍾耀臉上烏雲密佈,胸口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涌,就那麼惡狠狠地瞪着她看,眼底的兇光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鍾晴只是噙着淺淺的笑容,宛若沒有看到一般,溫柔的說道,“爹,我能去看鐘意妹妹和鍾茜妹妹嗎?”
鍾丞相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幾年不見,你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當真以爲寧王和孟太妃會一直容忍你?你別得意得太早,總有一天有你哭的時候。”
“爹,你錯了。在寧王府的四年裡,我所有的眼淚都掉光了,也哭夠了,以後我只會笑,驕傲的活着,讓曾經看輕我,欺負過我的人悔不當初。”
鍾晴得意洋洋的,“現在鍾顏姑姑因爲那樣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宮,鐘意和鍾茜兩個妹妹又遭人輕薄,整個丞相府的名聲一落千丈,恐怕想要找到好人家嫁真的很難了。若是爹需要我幫忙,儘管跟我說,別的事情不敢保證,給家裡的妹妹挑一門理想的親事還是綽綽有餘的。雖然王爺和我感情還說不上多好,有些事情他還是願意聽我的呢,熬了四年,現在的日子也算值得了。我還要多謝爹爹爲了那些價值不菲的聘禮而將我賣了呢。”
“閉嘴!是你自己想要嫁過去,別把什麼都往本相身上推。”
鍾耀忍無可忍,厲聲喝道,他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吃裡扒外,翻臉無情的女兒!不想着爲孃家分憂解難也就算了,處處看孃家的笑話,早知如此,就應該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把你掐死算了,也省得現在受氣。”
“那請問,孃家又爲我做過什麼呢?年幼在丞相府,我連丫鬟都不如,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還要被各位姨娘和庶出妹妹打得遍體鱗傷,那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保護我?我發燒快要死了,餓得渾身無力,跑到廚房裡去偷饅頭吃,差點被廚房裡的下人打斷腿,你又在哪裡?”
提到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哪怕不是原來那個人,鍾晴仍舊覺得異常心痛,“鐘意和鍾茜會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是你們造下的孽!人在做,天在看,楊姨娘和孫姨娘當初想要怎麼弄死我,現在所有的報應都在鐘意和鍾茜的身上!你們知道痛了嗎?”
楊姨娘和孫姨娘被她眼睛裡駭然的殺氣嚇到了,竟然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鍾耀被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你滾,滾出丞相府!”
鍾晴平復了情緒,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靠近鍾丞相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爹,你說敏貴妃的兒子上官哲能在皇位角逐中勝出嗎?貌似皇上也挺寵愛敏貴妃的,若是他知道上官哲並非皇室血脈,而是你的孽種,你覺得丞相府會不會誅九族呢?”
丞相臉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得乾乾淨淨,盛怒的雙眼泄露了他的恐懼,恨恨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本相撕爛你的嘴!”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哎,我嘴巴可不是很牢固呢,要是哪天不小心和皇后聊天的時候說出口,我都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漫不經心的話裡透着濃濃的威脅的意味,丞相眼底迸射出一閃而逝的殺意,鍾晴再次開口,“你想殺人滅口對嗎?沒關係,我既然敢對你說這件事情,就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若是我真的死了,上官哲的身世將會傳到皇上那裡,哪怕沒有證據,相信以皇上的能力要查清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鍾丞相咬着牙,硬生生的將喉間腥甜的液體給嚥了回去,恨恨的說道,“你到底想要如何?那些證據是不是在你手上?逆女,本相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當初那些證據是被你讓人搶去的,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將我置之於死地?”
“爹,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有那個能力,還用得着窩在寧王府裡受盡委屈嗎?只不過不小心聽到寧王和孟太妃說了而已。你說的那些證據,如果我料得沒錯,應該還在寧王府裡呢。你被他們騙得團團轉呢。至於我要如何?很簡單,我聽說鐘意妹妹是被一個好心的男人送回來的,反正她的名聲已經徹底壞了,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好處,你還是把她嫁給送她回來的男人吧,也好挽回一些丞相府的顏面。”
鍾晴壓低聲音在鍾丞相的耳邊輕輕的說着,璀璨的眸子染上了屢屢笑意,深深的看了楊姨娘一眼,不知道爲何,那樣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楊姨娘心驚肉跳。
“你瘋了嗎,她是你妹妹。那個男人是個已經七十多歲的殺豬匠,你這是硬生生的將鐘意往火坑裡推啊,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鍾丞相看着她像看魔鬼一樣,止不住的心涼,這個女兒怎麼能喪心病狂到這樣的程度。
“我之前被人擄到青樓裡,差點被十幾個染了花柳病的男人玷污,差點被挑斷手筋腳筋和割斷舌頭,再賣給六十歲的老頭當小妾。這一切的背後主使是鍾顏,而爲她出了這麼惡毒主意的人是鐘意,你覺得我能放過她?保上官哲還是保鐘意,你自己選擇。等我再次走出丞相府的大門,你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
鍾晴笑容冰冷殘酷,沒有給鍾丞相任何迴旋的餘地。
鍾丞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即使鐘意已經徹底毀了,他還是於心不忍,那張臉,像極了最心愛的女人,可是如今,爲了保全兒子,他真的要將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女兒再次推入火坑嗎?
半晌,他才艱難的下定了決心,咬着牙恨恨的說道,“鍾晴,你夠狠!”
“保誰?你兒子還是你女兒?”
“若是那個殺豬匠來提親,我會同意將女兒許給他。只是鍾晴,我又怎麼相信你會守口如瓶。”
鍾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相信不相信又有什麼重要呢。你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兒子立刻保不住,按照我說的去做了,至少現在我沒興趣說出去。否則你以爲你如今還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丞相的位子上嗎?”
對於鍾晴的潑皮無賴,鍾丞相是徹底沒轍了,就是想要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也需要他好好的謀劃一番。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認識到,這個女兒已經不是小時候任由他打罵隨意欺負的女兒了,她有了顯赫的身份,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利用或者鎮壓她了。
這個認知,讓鍾丞相心裡像啞巴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鍾晴可不管鍾丞相悔得腸子都青了,離開他的身邊提高音量說道,“爹,我要去看鐘意和鍾茜兩個妹妹,你帶我去。”
說着又笑盈盈的看了楊姨娘一眼,“姨娘,看你珠圓玉潤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有福氣的呢,鐘意妹妹雖然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屬於她的真愛,你也不用太傷心了,就當被狗咬了幾口。”
楊姨娘被她這樣冷嘲熱諷,失控的衝過來揚起手朝着她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下去,碧瑤嚇得尖叫一聲,“小姐小心!”
楓葉長劍已經出鞘,對準了楊姨娘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鍾晴沒有絲毫的畏懼,眼明手快的抓住楊姨娘的手腕,揚起另一隻手對準她圓潤的臉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髮絲扣着臉頰,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楊姨娘被這個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響,眼淚都飆出來了,豐滿的身軀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眼裡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賤人,你竟敢打我!老爺,你不管管,她都騎到我的頭上去了,這種女人你讓她回來做什麼,是想要硬生生的氣死我的意兒嗎?”
鍾晴挺直脊樑,渾身散發着驕傲清冷的氣息,居高臨下的說道,“這是我還給你的,小時候你打了我多少個耳光,今後我一定會還回來!我和我娘都不欠你什麼!”
楊姨娘兇狠的眼神像豺狼一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眼裡噙滿了淚水,看向丞相,“老爺,你就這麼看着我被她欺負嗎?你不要忘記了,她娘害死了我的姐姐,你最愛的女人!若不是她娘插足,你和姐姐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姐姐又怎麼會被逼得投湖自盡,害你們落了個天人永隔的結局。”
鍾晴似笑非笑的看着鍾丞相,意味深長的說道,“爹,我想去看妹妹,你們這是打算攔到什麼時候?我心情如果很惡劣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不敢保證!”
“夠了,看來本相真是把你寵得太過了,都讓你忘了自己的分寸!你只是個妾室,有什麼資格對寧王妃大呼小叫。鍾晴想去看兩個妹妹還不快點帶路!”
鍾丞相厲聲喝道,狠狠的剜了噤若寒蟬的楊姨娘和欲言又止的孫姨娘一眼,兩人渾身一個哆嗦,即使心裡恨得想要將鍾晴碎屍萬段,也不得不忍着,帶着她往後院走去。
“爹,你一定要好好的哦,我還想讓你爲我找個哥哥回來呢。”
看見鍾丞相宛若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鍾晴心裡說不出的痛快,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楊姨娘的身上,繼續戳她的心窩子,“我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是你的姐姐,但是你姐姐死了,而楊姨娘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得意囂張什麼呢?你真是可憐啊,一輩子活在自欺欺人中,還以爲自己是特殊的呢,以後你還有得哭呢。”
楊姨娘又氣又恨,失控的尖叫起來,“閉嘴,不要再說了!”
鍾晴嫌惡的皺起了眉頭,直接扔了一根銀針到她的脣上,厲聲喝道,“你真是太吵了。”楊姨娘的嘴脣上血流如注,嚶嚶的哭着,再也不敢說出話來。
“孫姨娘,你也想試試嗎?”
孫姨娘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看着她就如同看着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冷汗涔涔的自額頭上落下來。
“那就不要再說話,兩位妹妹受到了驚嚇,應該是在一起養傷吧。”
鍾晴說着,已經來到了兩人養傷的院子,快步走了一段距離。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溫柔美麗,優雅大方。
楊姨娘和孫姨娘害怕她會傷害兩個女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尤其是孫姨娘,即使脣上疼得冷汗直流,也咬牙堅持着。同時心裡對鍾丞相深深的怨恨上了,明知道女兒已經遭遇了這麼慘的事情,還要帶這個賤人來落井下石,真不知道他怎麼當父親的,以前對鐘意和她的寵愛難道都是假的嗎?
可是不管她心裡怎麼想的,這時候也不敢惹怒了鍾晴,倒不是她害怕那個賤人,而是忌憚丞相,害怕惹惱了那個男人以後在府裡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裡已經有了很多不滿,沒有了女兒做依靠,以後她能依靠的只能是那個男人。
此時的楊姨娘還不知道她的夫君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女兒,等到她知道自己女兒最後的歸宿時,絕望得吐了幾大口鮮血,昏死過去在牀上躺了半個月纔好。
“鐘意妹妹,鍾茜妹妹,本妃聽說你們被乞丐凌辱了,還被很多人看到了,沒事吧?”
看到面如死灰,猶如沒有生氣的瓷娃娃一樣的鐘意和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躺在牀上低低啜泣的鐘茜,鍾晴毫不掩飾自己愉悅的心情,幸災樂禍的說道。
鐘意瞳孔猛的一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個骨碌從牀上蹦起來,目光充血一般通紅,抓着枕頭狠狠的朝着鍾晴的臉上砸去,口不擇言的罵道,“鍾晴你這個毒婦,賤人,一定是你乾的,是你買通了那些噁心的男人來玷污我,一定是你!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就不怕遭天譴嗎?你怎麼還不早點死,毒婦!”
一面罵,眼淚一面順着眼角流下來,鐘意只覺得未來一片慘淡,整個人生都已經毀了,她甚至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被那麼多低賤骯髒的男人奪去了清白,她以後還怎麼嫁個好人家?
鍾晴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只是說出口的那些話卻硬生生的將她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你說你怎麼那麼倒黴呢,你出主意讓姑姑將我抓到青樓裡,我毫髮無損的出來了,半點不損清白,而你好端端的走一個路也會被那麼多男人凌辱,是不是作惡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呢。”
鐘意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下來,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死死的瞪着鍾晴,“你都知道了?姑姑被打入冷宮也是你的功勞對不對?毒婦,你真是太可怕了。”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恐怖,似乎她做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難道以後一輩子她都要被她壓制嗎?不,這樣的日子絕對不是她想要過的。
鍾晴沒有理會她,含笑的視線落在鍾茜的身上,微微掠過一抹暗芒,曼斯條理的說道,“聽說鍾茜妹妹受到了驚嚇,及時從那些惡魔的手裡逃出來了,沒有被那些乞丐輕薄。”
“是又如何,姐姐,我現在還完好無損,你很失望吧?”鍾茜挑釁的瞪着她,下顎微微仰起,看起來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妹妹,能夠保得清白之身沒有受到玷污我爲你感到高興纔是。”
鍾晴慢悠悠的說着,果然看到了鍾茜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笑得愈加深邃,不知道爲何,鍾茜心裡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鐘晴嘴裡吐出來的話讓她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同樣是被人擄走,同樣落到了那些乞丐的手裡,爲什麼你就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毫髮無損,而鐘意妹妹則遭遇了那樣慘烈的對待,痛苦得生不如死。這事情真是耐人尋味啊。”
鐘意和楊姨娘聽完她的話,懷疑般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落在鍾茜和孫姨娘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怒道,“難道背後主使之人是你們?”
孫姨娘和鍾茜臉色驟變,被一種強烈的驚恐包圍着,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怎麼可能是我們,楊姐姐,我們也是受害者,不要被這個毒婦的花言巧語欺騙了,她這是在挑撥離間,我們不要上當了。她纔是幕後主使之人,是她害得鐘意小姐和鍾茜遇到了那樣的事情,是她啊。”
“孫姨娘你慌張什麼,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懷疑而已,又不是說一定是你。只不過,如果鐘意妹妹出了事,楊姨娘肯定會被爹遷怒,到時候最受寵愛的姨娘就是你了,鍾茜妹妹也會變成丞相府最重要的三小姐,怎麼看怎麼都是你們得利最大。不然同樣落到歹人手裡,鍾茜怎麼就能掙脫繩子跑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又怎麼跑得過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鐘意妹妹卻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鍾晴漫不經心的煽風點火,果然看到鐘意和楊姨娘臉上烏雲密佈,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屋內的空氣也變得緊張了起來,戰火一觸即發。
“楊姐姐,不要被她矇騙了,她纔是兇手!是她策劃了這場陰謀,因爲她恨丞相府的每一個人,想要毀掉這裡,你不要上當了。她買通了人將鐘意和鍾茜擄走,又讓人侮辱她們。這個毒婦的心腸黑透了,她就是喪心病狂的惡魔。”
孫姨娘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恨不得將鍾晴的肉咬下來,礙於她身邊站着的殺氣騰騰的楓葉就舉着劍指向她纔沒有輕舉妄動,慌亂的解釋着,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如果我真的出手,我會直接將她們衣服扒光了扔到青樓裡任人踐踏,受盡折磨,還會讓鍾茜逃?你們當初得罪我還少嗎?如果落到我手裡,她們究竟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鍾晴嚴厲的瞪着孫姨娘,身上折射出來的煞氣讓孫姨娘心驚膽戰,脊背陣陣發寒。
鍾茜和楊姨娘聽完鍾晴的一番話,再自己聯想,眼睛通紅,像瘋狂的野獸,惡狠狠的朝着鍾茜和孫姨娘撲過去,抓住她們長長的頭髮,鋒利的指甲歇斯底里的抓着,腿上用力的踹,邊哭邊罵道,“毒婦,原來是你們在背後捅刀子,我殺了你們!”
“賤人,我哪裡得罪了你,讓你竟然下這樣的狠手陷害我!”
鐘意眼淚嘩嘩的流下來,即使身上疼得厲害,徹底失去理智的她力氣依舊大得驚人,狂怒的將拖着鍾茜的頭往牆上狠狠的撞過去。
“疼死了,鬆手啊,不是我,我沒有陷害你。”
“賤婦,你做什麼,快放開!”
鍾茜和孫姨娘冷不防被突然襲擊,頭皮都被扯掉了一大塊,幾縷頭髮都被扯斷了,火辣辣的疼。她們也被惹火了,不甘示弱的反擊,用指甲撓,牙齒咬,揪頭髮,擡腿踹在鐘意和楊姨娘的肚子上。
失去理智的四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使出了渾身解數試圖將對方置之於死地,周圍伺候着的丫鬟婆子都嚇傻了,呆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哄哄的想上前勸架,鍾晴對着楓葉使了一個眼色。
楓葉飛快的出手,幾顆小碎石天女散花般的落在丫鬟婆子的身上,所有人身體都失去了平衡,撲通撲通跌到在地上,有幾個還恰巧砸在憤怒掐架的那四個女人身上。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屋內不斷的傳來痛苦的尖叫聲,哭聲,還有東西砸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鍾晴看到這樣的場面心情更加愉悅,還從口袋裡拿出中午在酒樓吃飯時帶走的點心,邊吃邊看得津津有味。
等鍾丞相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怒火在胸口燃燒着,震天怒吼了起來,“住手,你們都在做什麼?”
那聲怒吼,震得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差點聾了,渾身一個激靈,等反應過來是誰發話的時候,悻悻的住手。
鐘意,鍾茜,楊姨娘和孫姨娘臉上都多了幾道深深的指甲劃痕,還在汨汨的往外滲血,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眼神兇狠的瞪着對方,帶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你們發什麼瘋,好端端的爲什麼打起來?都給本相解釋清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接亂棍打死!”
接二連三的事情將鍾丞相弄得焦頭爛額,再加上最致命的秘密又被鍾晴知道了拿來威脅,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這幾個不省心的女人竟然還來給他添亂,真是氣死了。
“爹,孫姨娘和鍾茜喪心病狂,是他們買通了人來玷污女兒的清白,害得女兒身敗名裂,你一定要將這兩個惡毒的女人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