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國皇室和貴族焦灼不安的等待了將近兩個時辰,等到他們的耐心幾乎要消失殆盡的時候,雪花覆蓋的道路上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迎着金色的陽光,南墨和鍾晴騎着馬出現在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面前,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是從碧落閣歷盡艱辛培養的最精銳的殺手,每個人身上都穿着經過改良的鎧甲,只露出一雙眼睛,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更讓北國人驚駭得不敢相信的是,跟隨在南宮墨和鍾晴後面是一輛馬車,馬車停在上官熙瑤陵墓前不遠的空地上,馬車車簾掀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讓北國人看成是神話的蘇慕卿,無所不能上達天聽,能夠讓北國立於不敗之地的北國國師大人。
“蘇慕卿,你究竟怎麼回事,你竟然和南宮墨勾結在一起。”
皇家的家主黃蕭然最先炸開了毛,怒氣衝衝的瞪着蘇慕卿,嚴厲的質問道,眼底涌動着深刻的恨意和不安,這怎麼可以,蘇慕卿如果站在南宮墨那邊,他不敢想象事情會不會出現任何紕漏,蘇慕卿的本事有多麼厲害所有北國人都知道。
南宮衍的臉也陰沉得像鍋底一樣黑,原先顧家出事的時候他就懷疑過蘇慕卿的,也派了死士去查,奈何蘇慕卿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竟然什麼都沒留下,就連顧家所有的財產都落到了蘇慕卿的手裡,讓原本想借着抄家充盈國庫的北國皇上氣得快要吐血,他恨不得直接衝到蘇慕卿家裡去將那些財物全部弄回來,然而顧家那些財產是在賭局之上輸給別人的,他哪怕再想也不可能強取豪奪,只能慢慢想辦法。
現在南宮墨和蘇慕卿站在一起,他埋藏在心底的那絲懷疑終於得到了確認,怒火中燒,差點吐出一口心頭老血來。
“蘇大人,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來人,把蘇大人暫時送到皇宮裡去休息。”
南宮衍害怕蘇慕卿壞了他們的計劃,不容置疑的說道。
“北國皇上,你在心虛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將蘇慕卿調虎離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在皇陵裡設了很多的陷阱想要將我和鍾晴置之於死地吧。”
南宮墨勾起脣角輕輕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那麼多尊貴的娘娘。柳貴妃,黃淑妃,馮德妃,陳賢妃,蘇貴妃,十幾年不見了,你們看起來老了好多啊,是不是北國皇上沒有辦法滿足你們,讓你們內心空虛寂寞纔會像現在變得這麼醜陋不堪啊。”
話音落下,被點到名字的那幾個妃嬪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噴火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南宮墨,恨不得要將他的身上剜下幾塊血肉來。果然是賤人的兒子,狗嘴裡根本就吐不出象牙來。
“本王只是實話實說,你們又變得面目猙獰了起來,自己拿鏡子照照看,你們這個怨毒的樣子有多麼難看,怪不得北國皇上根本不喜歡你們。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難過太傷心,現在皇上也跟太監沒什麼兩樣了,所以說啊縱慾過度最傷身體了,你們現在算是扯平了,心裡應該也開心了吧。如果你們實在寂寞空虛冷了,本王倒可以介紹幾個技術很好的小倌給你們嚐嚐鮮,幫你們排解內心的壓抑。”
南宮墨越說越難聽,南宮衍再也聽不下去了,尤其那些大臣極力低着頭卻將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更是讓他火冒三丈,氣得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閉嘴!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你的修養都到哪裡去了?難道這些年沒有人教會你廉恥這兩個字究竟是怎麼寫的嗎?”
南宮承耀猛的抓起地上一把雪花灌注了內力,帶着騰騰的殺氣朝着南宮墨扔去。
南宮墨輕輕一閃躲開了,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變化,“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並沒有很難聽啊,你敢說這些娘娘長久得不到皇上的滋潤內心不渴望?”
“夠了,今天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無恥的話的,你孃的遺骸還要不要了?要將她的陵墓挖開,再將她安葬到朕的陵墓旁邊,時間本來就不早了,再磨蹭今天就過去了。”
南宮衍拳頭緊握成拳,洶涌澎湃的恨意在心底叫囂着,幾乎要將他逼瘋,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默默的告訴自己,忍住,只要再忍受這一小會的屈辱,等到上官熙瑤的陵墓被撬開,等到南宮墨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走到皇家陵墓的範圍之內就是他的死期,這一回他不會再心慈手軟。
他眼底猩紅,涌動着狠戾的光芒,上官熙瑤,你不要怨恨朕做得絕,是你的兒子試圖顛覆朕的江山,朕也只能痛下殺手。
“當然要啊,本王來不是看你們這些人虛僞的嘴臉的,若不是我孃的遺骸在這裡,你覺得我可能出現在這裡嗎?”
南宮墨勾起脣輕笑了起來,眼底的嘲弄顯而易見,不就是想用他孃親的遺骸做誘餌引他上鉤,進而將他除去嗎?那就看看究竟是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希望他們不要痛不欲生。
他壓低聲音在鍾晴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什麼,鍾晴臉上笑靨如花,意味深長的環視了一下四周,虎視眈眈的北國人恨不得將他們剁成肉泥直接埋葬在這裡吧。
她指尖忽然灑下一片紅色的粉末飄散在半空中,幻化開妖嬈的鮮花,然後別在腰間的玉笛放在脣邊輕輕的吹了起來,不多時,只見數不清的毒蛇,毒蠍子,毒蜘蛛,毒蜈蚣,毒蛤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將那些高貴不凡的北國人包圍住,嚇得那些養尊處優的妃子們花容失色,再也顧不得優雅的形象尖叫了起來,想要逃竄,然而腳下都是那些毒物,根本連逃跑的餘地都沒有。
而那些原本篤定一定要將南宮墨除去的北國人傻眼了,沒想到南宮墨竟然會想出這麼惡毒的主意來,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更是要儘快將他除去,否則後患無窮。
“北國皇上,幾位美麗的娘娘,各位大人,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哦,這些蜈蚣啊,蛤蟆啊,蛇啊,蜘蛛和蠍子都是劇毒,一亂動會不會直接將你們咬死了我可不敢保證哦。這可是從溫潤潮溼的南淵密林裡引過來的,那裡的蟲類有多麼毒,你們想必有所耳聞。”
說完她拍了拍手,將頭靠在南宮墨的肩膀上,露出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更是刺激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幾乎要吐血。
尤其是南宮衍,看到南宮墨和鍾晴甜蜜幸福的靠在一起,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嫉妒和怨恨叫囂着,讓他想要將南宮墨徹底毀去,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樣的心情,總之就是不想讓鍾晴幸福甜蜜的待在南宮墨的身邊。他現在過得那麼艱難,連女色的愉悅滋味都沒有享受到,憑什麼南宮墨能過得肆意囂張又幸福。他那裡是被南宮墨廢掉的,那就應該讓他的妻子幫他治好,讓他重新能夠大展雄風,被各種各樣的女人膜拜。尤其是鍾晴,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想得幾乎要成魔了,他恨不得將她的驕傲狠狠的踐踏,讓她低下倔強的頭顱。
“我娘陵墓打開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北國沒有任何關係,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插手。”
南宮墨冷眼看了南宮衍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然後又將目光落在那些因爲嫉妒和怨恨面目扭曲猙獰的女人臉上,笑容愈加寒冷,“你們鬥得頭破血流那麼多年,還是沒能得到他的寵愛,還是沒人能登上皇后之位,心裡很不甘心吧。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爲北國的皇后,不可能葬在皇陵裡了,死心吧。”
因爲從今天開始,北國皇陵將會徹底的不復存在,哪怕那些已經化成森森白骨的北國皇室先祖,也要徹底毀滅。
“柳益雄,黃蕭然,陳遠航,馮榮軒,蘇越澤,當年上官熙瑤的死你們還記得嗎?”
幾大世族的家主臉上流露出僵硬的表情,戒備的瞪着他,南宮墨渾身籠罩着陰森詭譎的殺氣,“顧家已經覆滅,接下來輪到你們了,不着急,我會慢慢的來,希望你們能夠承受得住。”
他說完擡起手來做了一個手勢,碧落閣的殺手舉起弓箭搭弓對準那些貴族,堅硬的遁甲爲南宮墨和鍾晴隔開一道屏障來。
南宮衍的臉徹底的黑了,他倒是小瞧了南宮墨,戒備心竟然這麼強烈,不過他以爲這樣就能夠躲過這次的災難了嗎?簡直是做夢,他今天一定要讓南宮墨葬身在皇陵裡!
黃金甲死士裡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那一羣人齊心協力的拆除掉了所有的機關,然後上官熙瑤的陵墓轟的一聲被打開,露出了一頂白玉棺材,棺材裡面赫然沉睡着已然化成森森白骨的上官熙瑤。
再次看到上官熙瑤,南宮墨滾燙的眼淚掉落了下來,顫抖着手拾起那些遺骸,裝進了他帶來的南海沉香木盒子裡,嘴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跪倒在墳墓面前。
鍾晴的眼眶也微微溼潤,跟隨着南宮墨跪倒在棺材前,心情有着說不出來的沉重。
接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個沉香木盒子,像捧着世上最珍貴的寶物,緩緩的走到南宮衍的面前,嘴角發出詭異的微笑。
南宮衍被他那樣銳利幾乎洞察他險惡用心的微笑看得心虛差點落荒而逃,然而想到之前南宮墨對北國所做的一切,那點心軟和憐憫都消失殆盡,心腸又變得堅硬了起來。
“既然遺骸都收拾出來了,那就帶着她到皇家陵墓去吧,將她安葬在朕的陵墓旁邊,以皇后的尊榮下葬,也算對得起她了。墨兒,你就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了。”
南宮衍不願意再去看南宮墨酷似熙瑤的容顏,彆彆扭扭的說道,一會進了皇陵之後,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仇恨,都會化爲塵土。熙瑤,這一世算朕對不起你,再有下一世朕再努力償還吧。
修長白皙的手指伸到南宮衍的面前,鍾晴清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膜中,“詔書給我。”
南宮衍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眼前只有年輕充滿活力的女人精緻絕美的容顏,馨香的氣息,讓他微微出神。
“什麼詔書?”
“自然是墨的孃親,我的婆婆被冊封爲皇后,蓋有北國國璽的詔書啊,你以爲是什麼?不會這一切只是南宮衍你想要引誘墨前來,真實目的是要將我們除去,讓我們葬身在這裡吧。”
鍾晴死死的瞪着她,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在南宮衍的身上看出幾個窟窿,看穿他醜陋的靈魂。
南宮衍暗暗握緊了拳頭,臉上流露出僵硬的笑容,對着大內總管命令道,“魏公公,將封上官熙瑤爲文慧皇后的詔書拿來給墨兒。”
他腦門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心裡不由得暗自慶幸,幸好他準備得足夠充分,知道哪怕是做戲也要讓細節處沒有絲毫的遺漏,不然以南宮墨的精明,難保他看不出什麼來。
“是。”
魏公公趕緊讓人拿着金黃色的絲帛出來,柔軟光滑的絲帛上用黑色的墨寫着封瑤妃,也就是上官熙瑤爲文慧皇后,作爲皇上的髮妻安葬在皇家陵墓裡,等到百年之後和皇上共同長眠於地下。
南宮墨接過詔書,沒有半點珍惜直接塞到鍾晴的手裡,然後用寒冷得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對南宮衍說道,“可以了,進皇陵吧。”
幾大家族的家主,連同那些家族的年輕一輩的男人,有能力角逐皇位的皇子,那幾位前來觀看上官熙瑤被遷入皇陵的妃嬪,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南宮墨和鍾晴的身上,心裡暗暗祈禱着,他們一定不能發現任何不對勁啊,如果要出什麼意外,也要等到南宮墨那個孽種死了之後再發生。
“蘇慕卿大人,你跟着我們一起進去吧,據說皇陵裡面有很多機關陷阱,稍微不注意就能夠將人置之於死地,你一定要小心哦。蘇大人才和家人團聚,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南宮墨將目光落在蘇慕卿的身上,聲音清楚得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蘇慕卿睿智的眼睛裡流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走到南宮衍身邊的時候輕聲的說道,“皇上,微臣建議你在做事情之前先考慮好能不能承受後果,不要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來,別到時候得不償失就不好了。”
南宮衍恨得差點吐血,他一把抓住了蘇慕卿,死死的拽着他的領子沉聲怒道,“蘇慕卿你憑什麼背叛朕?朕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竟然聯手南宮墨來對付北國皇室,毀滅北國的江山社稷,信不信一會回去之後朕命令人將你滿門抄斬!顧家沒有謀反,那些證據都是你捏造出來的,是你想要毀滅了顧家對不對?”
他早應該想到的,南宮墨即使再有通天的本事,又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顧家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若不是和蘇慕卿裡應外合,這怎麼可能。
這一刻南宮衍怒氣沖天,再也忍不住拿出匕首凌厲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蘇慕卿的心臟狠狠的捅去,帶着誅殺的決心。
他受南宮墨的窩囊氣也就算了,至少南宮墨是他的兒子,是他虧欠良多的上官熙瑤的兒子,蘇慕卿算什麼東西,若不是有先帝的賞識,他什麼都不是。他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皇家給予的,皇家能夠給他無上的尊榮,就能夠奪去他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砍掉他的腦袋都不爲過!
然而,蘇慕卿身邊的死士出手如風,一拳將南宮衍的匕首揮開,同時朝着他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腳,疼得南宮衍踉蹌着後腿了幾步,直接吐出一大口鮮血來,滿臉痛苦。
下一刻,北國的死士淬了毒藥的利箭齊刷刷的對準了蘇慕卿,殺氣騰騰,只要南宮衍一聲令下就能將他置之於死地。
“父皇!”
“皇上!”
所有的皇子,大臣和妃嬪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驚恐的想要衝上來,然而腳上溼滑冰涼,稍微一動,那幾種赫然恐怖的毒蟲眼睛裡冒出綠油油的光芒,直接沿着他們的鞋子往上爬,嚇得衆人又是一陣尖叫,心臟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來。
“各位美麗的娘娘,北國尊貴的皇子和大臣們,不要亂動哦,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亂動,這些毒蟲將你們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可不關我的事情哦。相信各位這段時間也應該知道我和墨是怎樣的心腸惡毒,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們的死活可不在我的眼睛裡。”
鍾晴清新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原本想要逃竄的人再也不敢亂動,在生命被威脅的時候誰敢亂動,不是要死了嗎?
南宮衍在那麼多大臣面前丟了面子,怒氣更是騰騰的往上涌,恨不得將蘇慕卿千刀萬剮,厲聲喝道,“將他拖下去就地處死!現在,立刻,馬上!”
亂臣賊子他怎麼能夠容忍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他之前爲北國的江山社稷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在他背叛北國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他該殺!
很快的,靠近皇上身邊的死士衝上來,就要將蘇慕卿給弄死,下一刻尖銳的玉笛聲響起,那些恐怖的蟲子猛的竄起來,以閃電般的速度咬在死士的身上,死士還沒來得及動作,就已經面色發青,七竅流出烏黑的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一倒下密密麻麻的毒蟲立刻撲上去啃噬着他們的屍體,不過片刻的時間,那些屍體就只剩下一副骨頭,連鮮血都被舔舐得乾乾淨淨。
恐怖的一幕讓那些親眼目睹的人情緒幾乎崩潰,渾身顫抖驚恐尖叫,冷汗將他們的衣服都溼透了。真是太可怕了,若是那些毒蟲落在他們的身上,會是怎樣的疼。
尤其是那些妃嬪,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甚至後悔不應該來看這場好戲的,她們真的很害怕好戲沒看成,最後倒是她們死無全屍那就麻煩了。
南宮衍也嚇得汗毛倒豎,背後陰風陣陣,冷汗順着額頭涔涔落了下來,再也不敢胡亂動彈,捂着心臟的位置,那裡火辣辣的疼,騰地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北國尊貴的娘娘,大人,皇子,當然還有皇上,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輕舉妄動。”
鍾晴神色如常的走過來,她走過的地方那些毒蟲自動避開兩寸的距離,仰起頭來討好的看着她,她好笑的吹了吹清越的笛聲像是安撫一般,那些毒蟲聽話的跟隨着她的腳步。
“進去皇陵吧,天色很快就晚了呢。”
南宮墨嘲諷的看着南宮衍那些人,就像是在看跳樑小醜一樣,他們以爲佈下那些天羅地網就能夠將他和鍾晴弄死了,別做夢了,好戲纔剛剛開始。
“父皇,你在前面開路吧。讓那些娘娘和大臣先進去。”
破天荒的一聲父皇,讓南宮衍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心裡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着,宛若有一雙惡毒的手環上他的脖頸,轉瞬之間就能夠將他置之於死地一樣。
他腦海裡甚至想過了就此罷手的念頭,然而隨即他又徹底的將這個念頭除去,絕對不能停下來,一定要除去南宮墨,這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他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他的手忍不住緊握成拳,默默的告訴自己,不會出任何意外的,這次他們計劃得那麼隱秘,安排得那麼完美,怎麼可能出現任何意外,絕對不能自己嚇自己,那麼多的機關暗器,毒藥毒粉,那麼多的埋伏,就算南宮墨有九條命都活不了。
這樣想着,他整個人又充滿了信心,竭力的保持着鎮定,跟隨着北國的人率先走進了皇陵裡,南宮墨和鍾晴,蘇慕卿緊隨其後。
轟的一聲,機關啓動,皇陵沉重的石門被打開了,他極力的讓臉上流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進去吧,春日天色暗下來很早,再有半個時辰就天黑了,你孃親應該早點下葬。”
南宮墨面色沉靜的點頭,像是沒有半點察覺到北國人的險惡用心一樣,若無其事的帶着鍾晴往皇陵深處走出,皇上的陵墓旁邊,空出了一個陵墓,那是爲皇上的髮妻,南宮衍的原配皇后準備的,現在卻要安葬上官熙瑤。
明知道這是陷阱,然而那些知道內情的妃嬪還是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胸口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涌,恨不得將南宮墨手裡捧着的沉香木盒子狠狠的踩在地上踏碎,將遺骸燃燒成爲灰燼,挫骨揚灰,讓上官熙瑤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受盡折磨。
鍾晴像是感受到了她們內心的想法,在距離皇后的棺木還有兩丈的距離時,精緻絕美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散步並作兩步走到那些妃嬪的面前,看到那些妃嬪們戒備又驚恐的目光,忽然猛的將那份詔書狠狠的砸在那些妃嬪的臉上,每個人都被砸了一臉。
“你這個惡毒低賤的女人,竟然敢這樣對待本宮,本宮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來人啊,殺了她!”
受到奇恥大辱的幾位身居高位的娘娘氣得眼睛幾乎要冒火,惡狠狠的命令道。
鍾晴只是將玉笛拿在脣邊,做出要吹的動作,原本還氣焰囂張的那些女人頓時蔫了,即使恨得想要讓她死一百遍一千遍,還是老實的不敢作聲。
“你們費盡心機想要的皇后之位,沒有人得到,活該。”
鍾晴殘忍的笑着,然後當着南宮衍和北國那些朝中重臣的面徹底的將詔書扔在地上踩了起來,“我婆婆生前恨死你們愛的那個男人,恨不得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又怎麼肯成爲他的皇后。南宮衍,別把你自己看得有多麼了不起,南宮墨不稀罕,熙瑤不稀罕!你這種渣男,喪心病狂沒有愧疚之心的混蛋,也配成爲熙瑤的夫君,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願意給,她還不願意要呢。我呸!”
她用最銳利最難聽的話將皇后之位貶得一文不值,南宮衍的臉徹底黑得跟鍋底一樣,渾身散發着騰騰的殺氣。就在這時,皇陵的石門轟隆一聲被關上了,原本明亮空間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只剩下昏黃的燭火跳躍着。
“南宮墨,你將皇室欺壓到這個程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南宮衍終於不再掩飾不再窩囊,眼睛裡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數不清的淬了毒的弓箭對準了他,頭頂上的縫隙露出些許的日光,那些縫隙裡面全是削鐵如泥的暗器。
那些妃嬪和皇子,北國大臣們死死的瞪着南宮墨,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南宮墨像是沒有感覺到危險臨近一般,溫柔的衝着鍾晴招了招手,讓她回到他的身邊,和她十指緊扣,嘴角的笑容愈加的輕蔑,“是嗎?北國皇上,你確定能讓我葬身在皇陵之中?你腳下的那些毒蟲可不是好惹的,你稍微動一動試試看,看它們會不會將你啃得只剩下骨頭?”
南宮衍心裡有些驚恐,然而不除掉南宮墨他心裡怎麼能痛快,他又怎麼能夠安心的坐在皇位上?他的猶豫只是片刻的停頓,轉瞬之間就徹底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目光落在幾個兒子和幾大世族的家主身上,隨意的打了一個手勢,下一刻,只聽見輕微的轟隆轟隆聲響起。
數不清的毒液,毒煙,暗器紛紛朝着南宮墨和鍾晴,還有云國和蘇慕卿的死士們飛去,那些暗器從前後左右上下飛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刺耳嘈雜的笛聲響起,那些毒蟲瘋狂的朝着北國人的身上啃咬着,疼得所有的北國人渾身顫抖,滿頭大汗,那種車裂般的疼痛讓人幾欲昏厥。
“快點放毒藥,快點放暗器弄死他們。”
成百上千的禁衛軍和死士倒下去,在地上疊成一堆堆的屍體,那些屍體很快就只剩下骨頭。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因爲服了北國皇室秘傳的解毒丹,倒是沒有被咬死,然而卻也疼得讓他們想死。
他們不停的上躥下跳,雙手胡亂的在身上拍打着,試圖趕走那些蟲子,然而那些蟲子多得都數不清,又怎麼會趕得完。
所有的人都被咬得渾身是血,狼狽得不成樣子。
南宮衍身上同樣被咬了十幾處的傷口,他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蟲子啃噬吞嚥他血肉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吼道,“禁衛軍,死士們,快點投放毒煙毒藥,快點啓動機關暗器將毒蟲弄死啊。”
他們一邊逃避一邊胡亂的往牆壁上的密室退去,企圖鑽進密室裡躲起來,秘密的離開。
然而等他們按着密室的機關時,原本應該開啓的密室門卻巋然不動,完全沒有反應。
南宮衍驚恐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渾身驚出了一絲冷汗,越來越多的毒蟲朝着他襲來,即使灑下那麼多的毒藥毒粉暗器,弄死了不少,依然有數不清的蟲子靠過來不停的咬着他們。
“皇上,臣妾快要撐不下去了,救命啊。”
幾個妃嬪何時受過這樣的苦,一邊驚恐的逃避着,一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狼狽極了。
“往東邊走!”
南宮衍氣急敗壞的說道,他們預留了三條退路,希望沒有完全被封死,他們可不想死在皇陵裡。
北國人狼狽的朝着東面走去,想要打開密室的門,仍舊沒有反應,密室的門就像是被堵死了一般,驚得南宮衍身形搖搖欲墜,他不可置信的再退到西邊最後一扇密室門外,啓動機關,然後徹底的絕望了。
而此時,南宮墨和鍾晴十指緊扣,悠閒的站在陰森森的皇陵裡,那些暗器不知道怎麼回事早就停止了襲擊,而所有的毒粉,毒液和毒煙壓根對他們沒有半點威脅。
一對璧人就那樣站在那裡,嘲弄的看着他們,笑容殘酷嗜血。
北國人嚇得魂兒都快沒了,絕望的靠在牆角上,不少人嚶嚶的哭了起來。
然後南宮墨低沉有磁性的聲音盪漾開來,“你們的襲擊完了,到我們了。”
“放水!”
殘酷的聲音落下,密室轟的一聲裂開一條半尺的縫隙,沸騰滾燙的水忽然從密室裡涌了出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