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冤枉啊,這一定是其中有什麼誤會,顧家對皇上一直忠心耿耿,是絕對不可能心存謀朝篡位的心思的,請皇上明察。”
顧家人看到那質地精良,做工考究的龍袍時,一家人幾乎愣住了,如遭雷劈般的站在遠處。還是顧遠之反應最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色沉痛,眼神坦然的表達着顧家的忠心。
他這一聲呼喚,其他顧家人都驚醒過來了,黑壓壓的跪在地上,忍住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恐懼,“皇上冤枉啊,這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陷害我們顧家。顧家世代忠良,對皇上死心塌地死而後已,請皇上明察。”
顧蒙老淚縱橫,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滿臉委屈的說道。
“是嗎?那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樣的布料是不是顧蒙你最喜歡用的,這麼隱秘的事情除了你最親近的人根本沒人知道吧。朕也是聽德妃提了一句才知道的,難道你的敵人真的心細如髮到這樣的程度嗎?”
南宮衍咬牙切齒的怒道,眼底涌動着銳利的殺氣,加上被蝙蝠抓出的一道道傷痕,整個人顯得猙獰而恐怖。
“皇上,會不會消息就是從宮裡傳出去的,皇宮裡出了內奸,將消息泄露出去了呢。”
德妃嚇得臉色慘白,寒意從腳底涌上來,差點將她的血液都凍僵住了,腦子卻轉得飛快,猶如一道閃電劃過腦海,一個念頭猛的涌了上來,“皇上,會不會是南宮墨?是他故意陷害顧家挑撥離間,讓皇上對顧家心存不滿,一定是這樣的。他既然能悄無聲息的潛入皇宮,就有可能查到一切他想要的事情,一定是這樣的。”
顧瑀菲掌心裡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死死的將一切推到南宮墨的身上,此時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承認,一定要想辦法撐過去,讓顧家慢慢想辦法翻盤。如果顧家覆滅了,她一切就完了。
她嫵媚華麗的眼睛裡流下了晶瑩的淚水,哽咽着說道,“皇上,一定是南宮墨動的手腳,你不是說他會對顧家動手嗎,這肯定就是他的手筆,請皇上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還顧家一個清白。”
南宮墨臉色鐵青,嘴脣緊抿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脣角的笑容更加的殘酷了,“那好,就算南宮墨對你們顧家心懷怨恨,有這樣的動機。那這些傀儡殺手呢,他們又是怎麼回事?這些可是在你們的密室裡發現的,密室是你們挖出來的吧,別跟朕說這些傀儡也是南宮墨弄來的!這些殺手都是顧家纔有的殺手吧,你們多少陰私的事情都由這些殺手去弄的,南宮墨總陷害不了你們吧。那這些傀儡嘴裡吐出來的蝙蝠也是你們顧家的人操控的,不就是想要將朕置之於死地嗎?是不是覺得朕這些年來太縱容你們了,太好說話了讓你們覺得更加不滿足了,想要將朕趕下皇位取而代之啊?”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顧家的人嚇得瑟瑟發抖,滿臉絕望。這麼多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們,想要洗清他們的嫌疑,真的是很困難,究竟要怎麼辦才能扭轉乾坤,讓皇上不再懷疑這是他們顧家心懷不軌。天知道他們都冤死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弒君想要篡位啊,皇上怎麼就不相信他們呢。
“皇上,微臣知道這麼多證據指向顧家,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說得清楚的,還請皇上讓人將這件事情徹查清楚,如果真是顧家的罪,任由皇上發落。如果顧家是蒙受冤屈的,皇上處決了顧家,豈不是讓背後設計這一切的人偷笑嗎?幕後黑手就是想要讓皇上和顧家反目成仇,然後將顧家除去,削弱北國的力量。”
顧遠之穩住心神,腦子異常的清醒,條理清晰地將利害剖析出來,讓皇上選擇。他其實也知道他這樣做很冒險,這個局幾乎沒有漏洞,不管是龍袍還是傀儡殺手全都是顧家特有的,可是與其束手就擒,還不如冒死一搏,或許還能夠找出其中的漏洞給顧家帶來一切生機呢。
“皇上,看在母后的份上,看在臣妾伺候了皇上這麼多年的份上,皇上暫時不要將顧家打入天牢好嗎?如果事情查清楚了的確是顧家存了異心,皇上就是要將顧家滿門抄斬,臣妾也認下了。現在請皇上給顧家留一些臉面。皇上若是不放心顧家,可以派侍衛重兵把守顧家,若是顧家有異動,任由皇上發落,好嗎?”
顧瑀菲哭得梨花帶雨,微微仰頭祈求着南宮衍,渾身散發着強烈的悲哀。
南宮衍嘴脣抿得跟一條線一樣,渾身的戾氣漸漸的退散了下去,沉默了很久,久到顧家的人心一直懸掛在半空中快要崩潰,他才用森冷無情的聲音說道,“既然這樣,朕願意再給你們顧家半個月的時間,若是發現你們參與此事,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謝皇上開恩!微臣一定會證明顧家是清白的。”
顧蒙率領顧家衆人跪在地上,害怕得快要哭出來了,卻還要痛哭流涕的感謝。之前喜氣洋洋的壽宴,瞬間變成了修羅場,原本春風得意的顧家人像是被踩在了泥土裡,心情涼颼颼的,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南宮衍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擺駕,回宮!”
密室的鼎爐裡,依然燃燒着嫋嫋的薰香,卻傳來了一股烤肉熟透的香味,甚是誘人。
死士統領細細的聞了一下那股香味,忽然臉色一變,快步走到皇上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南宮衍原本已經邁開的腳步再次停了下來,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顧蒙,意味深長的說道,“顧大人,不是說鼎爐裡是爲朕煉製的長生不老的丹藥嗎?既然如此,那就打開來看看吧。”
他的笑容太過神秘莫測,顧蒙心裡涌起了不好的感覺,臉部肌肉都僵硬了,然而皇上的態度幾乎是不容拒絕的,他就是想找藉口都找不到,只要硬着頭皮乾巴巴的說道,“當然可以,皇上請隨老臣來。”
他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忍不住握緊,在心裡暗暗祈求上天千萬不要再出意外了,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顧家從來都很忠誠於皇上,誰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的陷害他啊,真是夠了。
一行人站在了爐鼎面前,南宮衍眼神更冷,沉聲說道,“讓人打開爐鼎蓋子看看長生不老的丹藥是怎樣的。”
“是。”
顧蒙臉上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滿頭大汗的讓顧家的家丁將蓋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內容。
熱氣騰騰的下面,赫然擺放着兩句骸骨,血肉已經徹底剝離開來了,就放在旁邊煮着,看得人忍不住心頭一跳,膽小的甚至嚇得尖叫出聲。
皇上看到那兩具骸骨時,脣角冷酷的笑容更加殘酷了,如果說之前他還認爲顧家是被南宮墨陷害的話,在看到這些人的骸骨的時候,那種極力不願意承認的顧家想造反的念頭再次涌上了心頭,越來越強烈,他眼神涌動着幽冷的光芒,“顧蒙,這就是你所說的長生不老的丹藥?啊?”
鮮活的人命啊,就被他們任意踐踏,他們怎麼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顧蒙也被嚇呆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竟然盛着骸骨啊,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聞到那個香味唾沫竟然流了下來,黑色的瞳孔忽然變得通紅,像是惡魔一般,猛的抓起鼎爐之內熟透了的肉塊啃了起來,整個人狀若癲狂。
“攔住他,他瘋了!”
南宮衍今天經歷的一切簡直是挑戰他人生的底線,顧蒙什麼時候變成這種喪心病狂的惡魔了,怎麼會這樣?
可是,當死士想要衝上前去的時候,顧蒙紅色的瞳孔忽然變成綠油油的眼色,就像是餓狼一樣猛的朝着南宮衍身上撲了過來,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然後對着南宮衍的脖子惡狠狠的咬了下去,用力之大,竟然直接咬下一口血肉來,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啊——”南宮衍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恐懼的瞪着已經發狂的男人,然而顧蒙渾然不覺,依然勇敢的朝着眼中的美味撲來,還想要咬下一口血肉。
畫面太過血腥瘋狂,顧家的人都要被他嚇死了,恨不得直接將他敲死了。
“皇上——”
死士反應過來之後猛的攔在了南宮衍的面前,不再有所顧忌,將又要將他們血肉啃噬下來的顧蒙一腳踹開,在他發狂着手腳並用,還想要咬人的時候一個死士直接砍傷了他的雙手,出手如閃電般點住了他的穴道,顧蒙終於動彈不得,綠油油的眼睛依然閃爍着貪婪的光芒。
南宮墨捂着傷口的位置,厲聲命令御醫給他包紮,瞪着顧蒙的目光幾乎像是要將他碎屍萬段一般。
“皇上開恩,家父瘋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請皇上饒他一條性命吧。”
顧瑀菲差點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求饒道。
南宮衍氣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對着身邊的侍衛厲聲喝道,“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傷害別人。”
這纔是顧家人的真面目吧,說什麼忠君愛國,全是假的。
死士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長劍,只見寒光閃了幾下,顧蒙手腕腳腕處鮮血直流,鮮紅的血染紅了一切,他忽然痛苦的哀嚎一聲,眼底流下血紅的淚水,整個人直接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德妃,這樣的事實擺在朕的面前,朕怎麼能相信你們?”南宮衍瞪着顧瑀菲,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皇上。”
顧瑀菲諾諾的張着脣,想要解釋什麼,然而舌頭卻像打結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事到如今,說了又有什麼用。
“皇上,爺爺可能是中毒了,是別人借他的手來對父皇上的,能不能讓御醫來給他檢查一下。微臣知道爺爺弒君罪無可恕,但是也要將事情弄清楚,不然便宜了別人,幕後黑手還在逍遙法外。”
顧遠之整個人腦袋嗡嗡的,被那麼多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他真想扔下這些一走了之,卻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開脫。
“朕看他倒是存心想要弒君,根本就沒中毒,既然你不死心,那麼朕讓你徹底心服口服。御醫,上前去給他把脈,看他是否真的中毒了。”
御醫忍着心底排山倒海的恐懼走上去,用心的把脈檢查顧蒙的症狀,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搖了搖頭,“皇上,顧大人一切正常,完全沒有中毒的症狀。”
“不是中毒,應該是走火入魔了吧,朕記得他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卻忽然變得力氣那麼大,是不是吃了這些特殊的肉的原因。”
南宮衍眼神凜冽得讓人遍體生寒,“來人,將顧蒙打入天牢!至於你們最好能夠證明顧家是清白的,若是你們真的存了謀反的心思,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擺駕回宮!”
皇上在死士的保護下朝着門口走去,顧瑀菲淚如雨下,漫天的寒意將她籠罩着,逼得她差點要瘋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應該光耀門楣嗎?怎麼就演變成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截殺。
她難過得幾乎喘不過氣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孃家的親人,狠狠心一咬牙提着裙襬追了上去,她要去求太后,一定要救顧家,顧家不能倒下。她原本就沒有孩子,再沒有顧家在背後支持她,她甚至不敢想象將來的日子有多麼難過。
她很快就追到了皇上的身邊,也不敢打擾他,微微低垂着頭亦步亦趨的跟着他沿着顧家大門走去。
南宮衍又停下了腳步,用銳利陰沉得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盯着她,看得她頭皮發麻,毛骨悚然,寒冷無情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邊,“你位份降兩級,以後是正二品的昭儀。”
顧瑀菲臉色蒼白,纖細柔弱的身軀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你自己坐攆車回去,不要再跟着朕了,朕現在不想看到你。”南宮衍嫌惡的開口,準確的說,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他不直接要了顧家人的命都已經算仁慈了,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顧家的人肯定直接被打入了天牢中。
顧瑀菲心痛快要窒息了,就那麼看着皇上越走越遠,鑽進攆車裡捂着嘴脣哭出了聲音,顧家究竟造了什麼孽啊,竟然會攤上這樣的事情。
然而他們還沒有走幾步,禁衛軍統領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眼神閃爍的說道,“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情?”
禁衛軍統領哪裡敢說,“皇上,那邊不知道是誰畫了很多侮辱皇室的圖畫,請皇上過目。”
南宮衍原本就糟糕透頂的心情更是火上澆油般的,加快腳步跟隨在禁衛軍統領的後面走過去,當看到那些圖畫時,他恨不得將南宮墨和鍾晴碎屍萬段。
那些圖畫全是關於太后的,昨夜她被狠狠折磨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個瞬間,甚至連她衣裳破碎的每一個傷口都刻畫得栩栩如生,最後太后衣不蔽體般的被掛在鳳鸞宮的宮門上,就像是跳樑小醜一樣,每一個表情,凡是親眼見過太后的人,都不會認爲這些圖畫時假的。
“究竟是誰貼的?啊?”
沒有人敢吭聲,事實上這樣的圖畫已經貼在了京城的每一個巷子裡,每一戶人家的牆上,儼然已經成爲了京城裡最熱門的話題。
南宮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腦子裡掠過了南宮墨那張譏誚的笑臉,恨得想要將他碎屍萬段,又是他!
這時候,空氣中傳來了南宮墨囂張肆意的笑聲,方圓十丈的範圍之內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北國皇上,本王送給你的禮物還喜歡嗎?昨天夜裡太后被鞭子抽得爽不爽,她衣衫襤褸的被吊在鳳鸞宮的門口上你心不心疼?這只是復仇第一步喲,以後會有接二連三的驚喜等着你的,你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南宮墨,你別欺人太甚,朕不是好惹的!”
南宮衍額頭上青筋暴漲,“你有本事就不要當縮頭烏龜,趕緊出來跟朕一決高下,躲躲藏藏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出來!”
“本王當什麼英雄好漢啊,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了。再說對付你這種意已經不健全的男人,我用得着用男人的磊落嗎?北國皇上,斷子絕孫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能再玩弄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活該啊,北國有你這種假男人的皇上,不亡國才奇怪呢。”
最後幾句話,音量又加大了好幾分,更多的人都聽到了,那些死士心裡涌起驚濤駭浪,不可置信的偷偷看向皇上,難道皇上真的不行了嗎?南宮墨,應該是早已經逝去的瑤妃所生的皇子吧,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南宮墨,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你出來,朕和你對對決!”
“是不是血口噴人,北國皇宮的御醫知道,你心裡也很清楚,當初沒有女人就無法入睡的男人,現在竟然清心寡慾了一年多,你還想騙人嗎?沒種的男人當皇上,北國的氣數盡了。皇上,你可要好好守住你的江山哦,不然到時候你怎麼去見北國那些死去的先皇。本王不跟你玩了,再見。”
聲音戛然而止,一切靜悄悄的,北國人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住了。
北國皇上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北國皇宮被人悄無聲息的潛伏進去,將太后折磨得遍體鱗傷,將衣不蔽體的太后吊起來,難道真的是死神歸來,北國氣數將盡了嗎?
而不知道誰將過去一年沒有間斷過的災難和現在發生的一切聯想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北國要受到上天的懲罰了,北國即將要亡國了,怎麼辦。
短短一天的時間,北國京城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不少人開始擔心他們的將來。
南宮衍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怒火一波一波的在心底燃燒着,“禁衛軍聽令,立刻在全城進行搜索,凡是發現可疑的人立刻帶回來嚴加審問,絕對不放過雲國混進來的賊子!另外抽出一部分人將貼在大街小巷的這些圖畫撕下來燒掉,若是殘留一幅,殺無赦!”
南宮墨,你敢顛覆朕的江山,朕直接讓你去死!
禁衛軍如臨大敵般的下去了,南宮衍心情沉重的回到了皇宮裡,想到藏得最深的秘密就那麼明晃晃的攤開在衆人面前,就像是全身的衣當衆服被扒光了,分外難堪。
他想到那些大臣和那些異母兄弟蠢蠢欲動的心,頭一個有兩個大,威嚴的臉上掠過駭然的殺意,誰若是敢覬覦他的皇位,他不介意將所有的人都殺光。
京城一所清新雅緻的別院裡,鍾晴想到之前狼狽的一幕,笑倒在南宮墨懷裡,“墨,看到他們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我真是好笑死了。哈哈,高高在上的北國貴族也不過如此,在危險面前同樣狼狽得抱頭鼠竄。恐怕就連顧家的人也想不到,他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人坑了。不過很奇怪,那些蝙蝠是有毒的,抓破了南宮衍的皮膚,他不是應該昏死過去,然後顧蒙發狂咬他嗎,是不是他體內也有抗毒藥的因子,所以沒有暈倒過去。”
“北國也有很多秘傳的聖藥,或許那些藥能解了他的毒也不一定。沒關係,不管他有沒有被毒暈,我們的效果都達到了。顧家肯定會自亂陣腳,到時候我們就等着一步步蠶食他們吧。”
南宮墨嘴角涌動着狠戾的笑容,想到顧家的人一步步走進他的陷阱裡面,心情變得更加愉悅了。
“慢慢等着收網吧,相信半個月的時間之內整個顧家就可以全軍覆沒。”鍾晴由衷的爲南宮墨感到高興,看到他一步步實現他的願望,她心裡默默的祝福他。
“如意樓那裡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吧?顧遠之他們應該查不到如意樓是我們的據點,設計顧家的事情是我們的人做的吧。”
想到那些不安的因素,鍾晴眼底又浮上了擔憂,那可是他們收集情報很重要的地方,絕對不能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是碧落閣的殺手做的,他們做完了我吩咐的事情之後,直接回到了雲國去,顧遠之再有能耐也查不到的。雲國可是我們的地盤,想要抹殺掉一切實在太容易了。”
南宮墨溫熱的大手包裹着她柔軟的小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鍾晴斜靠在他的懷裡,幽幽的說道,“墨,如果一切都結束了,孃親的遺骸你打算怎麼辦?還要葬在北國南宮家的皇陵裡嗎?”
“怎麼可能,孃親最懷念的就是故土,我會把她遷到故土去,她喜歡桃花盛開的地方,她還在世的時候我不能幫她實現願望,等到大仇得報,我會把娘安葬在溫暖的桃林深處。”
鍾晴理解的點頭,“那我們就靜靜等待事態的發展了。”
南宮墨但笑不語,兩天之後的晚上,他用最溫柔似水的聲音說道,“晴兒,之前你抹在顧遠之鞋子上面的解藥應該發揮作用了,我們先去滅了顧家軍團吧,沒有了賴以依仗的兵力,我倒是要看看顧家的人還敢怎麼囂張。”
“等我戴上面具。”
鍾晴和南宮墨易容完畢,在死士的護衛下,藉着夜色的掩映朝着京城郊外趕去,夜色深沉,除了守衛的士兵,所有人都陷入了夢鄉之中。
“時間要到了,等待好戲開始吧。”
鍾晴忽然拿出笛子對着幽靜的夜空吹了起來,清越悠揚,卻隱隱透着蕭索肅殺之意,短短的片刻,她放下玉笛,然後軍營裡所有的士兵忽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肚子疼得在地上痛苦的打滾,痛不欲生。
焦頭爛額的顧遠之站在滿地打滾的士兵面前,一顆心像是被浸透在冰水中一樣徹骨的寒。
“究竟怎麼了?去請軍醫過來!”
這時候,南宮墨讓鍾晴隱在暗處,同時讓死士潛伏到堆放糧草的地方,澆上了桐油,一把火燒了起來,珍貴的糧草很快被熊熊的大火包圍着,燃燒成了灰燼。
“究竟怎麼回事?你們究竟怎麼了?”顧遠之身邊幾個親隨一直跟着他,因此幸運的沒有中毒,他痛心疾首的命令道。
“將軍,軍醫也口吐白沫,根本不能爲士兵們治病。”
“混蛋,這究竟是什麼事兒啊,禍不單行,老天還要折磨北國到什麼時候?快點到京城去請大夫來,快點。”
有兩個侍衛以最快的速度騎馬朝着京城趕去了,另外兩個忽然聞到了濃濃的煙味,四處尋找着火源,看到濃煙滾滾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將軍不好了,糧草倉庫着火了!”
顧遠之心臟幾乎要停止了跳動,看到熊熊的火焰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這一回真的完了,究竟要怎麼辦?難道顧家真的就要毀滅了嗎?
戴着面具的南宮墨猙獰狂笑着從天而降,居高臨下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顧遠之,眼睛裡帶着邪魅的笑容,“顧將軍,怎麼樣,親眼看到在乎的東西一樣樣的失去這種滋味好受嗎?”
“是你這個混蛋,是你處處針對顧家!”
顧遠之像盛怒的獅子,叮的一聲抽出長劍刺向南宮墨的心臟,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是他,是他毀了顧家。
南宮墨早有準備,兩指夾着劍刃,笑容愈加嘲諷冰冷,“是我,雲國南宮墨,你們顧家之前欠了我孃的,我會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你就等着顧家一步步毀滅吧。回去轉告太后老妖婆,她以後的下場絕對會是生不如死!”
話音落下,南宮墨一劍刺在顧遠之的胸口,血流如注,“這是小小的利息,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哦。這些將士你也不要再指望了,他們武功全廢,不可能再是你最強悍的軍隊,甚至連普通的男人都打不過,你放棄吧。”
顧遠之猝不及防之下被刺了一劍,然後南宮墨仍然覺得不夠,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他覺得心口一麻,整個人渾身無力,踉蹌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南宮墨大搖大擺的走了,末了他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對了,天字號軍團可是損失最輕的哦,你要不要到地字號,玄字號,黃字號的軍團那裡去看看,那裡比這裡慘重多了,祝你們顧家的人不得好死。”
囂張至極的扔下最後一句話之後,南宮墨狂妄的笑着離開了,如願看到顧遠之痛徹心扉的表情,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顧家最驕傲的男人親眼看着顧家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土崩瓦解。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其他三個軍團發出了最嚴重最危急的求救信號,一顆又一顆的煙花升在半空中,顧遠之遍體生寒,渾身的血液像是凍僵了一樣,跌坐在地上流下了心痛的淚水。
南宮墨太狠了,根本就沒有給他苟延殘喘的時間,就那麼將顧家最重要的依仗徹底摧毀,現在他十分肯定顧家被算計的事情是南宮墨的手筆,可是抓不到證據,擺不到皇上的面前,一切都是白搭。
不對,顧家還有傀儡殺手,只要那些殺手在就還有一線希望。
顧遠之努力的給他自己打氣,然後急切的站了起來,用顫抖的聲音對僅剩的幾名隨從說道,“快點傳遞消息給三弟,讓他一定要看好剩下的傀儡殺手,不要再出現任何差池了,否則顧家會毀滅的。”
隨從聽從了他的話以最快的速度騎馬去傳遞消息去了,顧遠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翻身上馬,默默的回去,他現在心裡很亂,腦子也很亂,需要回去找爹爹商量應該怎麼做。
噠噠的馬蹄聲在夜色中響了起來,漸漸的變輕,漸漸的消失了。
南宮墨和鍾晴站在隱秘的角落裡,笑容愈加深刻,他既然懷揣着端掉顧家的決心,自然將顧家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又怎麼可能給顧家留下後路?果然人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會慌亂,而慌亂就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