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榮視線掃過桌上的幾人,伸着筷子給許氏夾了一塊魚肚皮上面的肉,淡淡的出聲:“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語氣雖然平淡無波,但除了不諳世事的蕊兒外,誰都聽明白了葉平榮話中的意思。張氏當即紅了眼眶,握着飯碗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嫂子,你這就不知道了吧,蕊兒這可是跟我親近的表現啊!”見着氣氛變得有那麼些許的尷尬,葉青衝着鳳景御挑了挑眉,讓他配合自己,那眼底深深的警告,讓鳳景御無奈的輕點了下頭。
“我同意青青的說法!”其實,鳳景御是不同意的。
寵孩子本沒有錯,但還是得讓她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今日的事情是件小事,但如果孩子的教育問題不從小抓起的話,那很有可能在孩子長大以後,演變成大的問題。到那時在想要幫忙更正孩子的陋習,那可能就比較難得辦了!
他很喜歡蕊兒沒有錯,但他認爲不能因爲喜歡就過於寵溺孩子,這樣不是真的愛孩子,而是會害了孩子!
但現在當着衆人的面兒,鳳景御並沒有立場去表明自己的觀點,畢竟他現在還算一個外人,而他對於孩子的教育觀,也只能等着私下跟葉青說說,或者是跟張氏談談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着話,插科打諢着將此事翻了篇。
許氏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該跟葉平榮交流交流蕊兒的問題,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反倒是張氏,從那事之後,便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讓許氏隱隱有些擔心。
“青青,你睡了嗎?”葉青洗完頭剛將頭髮給絞乾,還沒來得及將頭髮弄上去,就聽見屋外傳來聲響。
“還沒睡,進來吧!”待到許氏進屋後,葉青伸手將她扶到板凳上面,問道:“這麼晚了,娘怎麼過來了?”
許氏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毛巾,示意她坐在自己旁邊,又選了一個合適的高度,給她弄着頭髮,開口說着話:“一轉眼,我家閨女都變成大姑娘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
“娘,我還想在陪你們幾年呢!”
“真是個傻丫頭,每個姑娘到了年紀,可都是要成親的。你要是在等幾年,真成了大姑娘,可就沒人肯要你了!”許氏揉了揉她的臉蛋,滿臉慈愛的看着她,想着出世時那小小的嬰孩,如今竟也長得亭亭玉立,心中滿是感慨。
葉青心裡一暖,順勢撲在許氏懷中,笑言:“那不是正好嗎,真嫁不出去,那我就在家賴着你跟我爹,到時候你們別嫌棄我就成!”
“那可不得把你爹興奮死了?”要是葉青能守在她倆膝下,不得樂壞葉平榮纔有鬼呢!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葉青似乎是想到什麼,直起身子出聲:“娘,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再有幾天時間,等到大哥跟秋生哥交接妥當之後,大哥就會回來了。”
“唉,還是你乖,知道爲娘想的什麼。”許氏聞言嘆了一口氣,在葉青面前,果真什麼都是瞞不住的!“我是心疼你家嫂子,你現在可能還不懂,一個女子懷着孩子,最是愛胡思亂想。你大哥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可沒少抹眼淚!”
對於自家的兒媳,許氏對她就如同對葉青一般的好,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沒有什麼嫌棄兒媳的意思。
“恩,我知道!”
再多的話,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一切只有等葉駿北迴來後,纔可能會有好轉。
兩母女閒聊了一會兒,葉平榮便過來要人,葉青又打趣了自家爹孃一番,這纔將門給上了鎖,將抽屜中的邀請函拿出來,無聲的念着上面的字,葉青的喜悅溢於言表。
“看來今晚是要慶祝這事啊!”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葉青已然成爲習慣,早已是見慣不怪。側首望着搶走邀請函的某人,葉青笑了笑:“你還不算太笨!”
伸手將她攬在懷中,鳳景御低頭嚐了個香,隨即問道:“打算什麼時候跟葉叔坦白?”
一提及這個問題,葉青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該如何跟葉平榮說,她到現在還是沒有頭緒的。
“按照葉叔的性子,你還是直接告訴他吧,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你的!”
“但,家裡面有兩個孕婦,還有個小娃娃,這裡離京城又那麼遠,我怕舟車勞頓她們會吃不消啊!”
葉青搖了搖頭,她現在不僅僅擔心葉平榮不答應這問題,還擔心家裡面兩個孕婦的能不能吃得消的問題。
想到此,鳳景御不禁輕笑出聲:“看來葉嬸說你傻,真沒說錯!這些問題不該由你擔心,你只要安心想好該怎麼說服葉叔就成,其餘的都交給我!”
葉青側頭看他看了好半晌,才點了點頭。心想,這種不用思考問題的感覺,還真是棒極了!
有個這樣牛哄哄的男朋友,這輩子她真的是賺到了誒!
葉青還沉浸在有個棒棒噠男票是件很幸福的喜悅中,不知不覺便被某男給‘拐’到了牀上,等她反應過來時,某男已經睡着了。
盯着他看了會兒,才無聲的動了動嘴皮子,跟他道了一句晚安。
這些時日他總是這般死皮賴臉的睡在自己屋中,使得葉青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每晚睡在他的懷中,當真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情。不過,她很想說明的是,他們真的真的只是蓋着被子純睡覺而已。
畢竟葉青還是挺保守的,沒有結婚休想進行最後一步。
如此一來,最傷心的還是鳳景御。這種看得到,摸得着,就是吃不到的感覺,真真是太不好過了!
偏偏對象是葉青,他就算難受的要死,也不敢真的將她怎麼樣,這可能就是別人嘴中的‘慫’吧!但他還是想說,在葉青面前慫,他還是挺自豪的。
沒多大一會兒,葉青便窩在鳳景御懷中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慢慢的進入夢鄉。
突然,她身旁本該熟睡的男子悠地睜開了眼睛,在確定她睡着後,輕手輕腳的拿開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小心翼翼的將牀尾的薄被搭在她的身上,然後吹滅蠟燭,消失在屋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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