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闆一愣,心裡打起了鼓,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能把這一切看的如此透徹。的確,推陳出新是每個酒樓、每個廚子夢寐以求的事,但卻也是最難的一件事。若是她能成爲酒樓的廚子,那麼。。只是,她好像說的又不是這意思。
“小姑娘,你覺得多少銀子合適?”
熊老闆帶着試探性的口吻輕輕一問,只見葉青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二十兩銀子,秘方歸你。”
“二十兩?”
不僅是熊老闆,連葉平榮都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菸袋給嚇掉。這丫頭還真不怕被人丟出去,竟然敢漫天要價!
二十兩,足足可以買十頭又肥又壯的水牛了!
不等熊老闆震驚回神,葉青繼續道:“熊老闆,不是我獅子大開口,除了我沒有人曉得秘方如何,原料又是什麼。二十兩銀子,是我們初次合作的見面禮,我可沒問你要高價。”
葉青話落,表情帶着幾分與年紀不符的從容與淡雅,以及無所謂。寶貝在她這裡,掌櫃的要不要押寶,那就看他自個兒了!
葉青聰明,但熊老闆也是人精中的人精,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原來是要秘方給他。秘方他錢買,到時候秘方就只有他們知道,別的酒樓不知道,也就做不出這所謂的涼粉來。那麼,這涼粉的生意就只是他們回頭客的。他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膽廚子被人高價挖走了!
只是,這丫頭討了便宜還乖,明明黑心的要他二十兩銀子還道是見面禮給了自己優惠,她不當奸商簡直對不起她這副精明的頭腦。
哎,要是他那敗家女兒有她一半精明,他就謝天謝地了!
“熊老闆可要快點做決定,我那兒還有一碗呢!”
熊傑還有點兒猶豫,一聽葉青先禮後兵的口吻,哪怕受了這小丫頭的威脅,他也只能暗吃啞巴虧。萬一她真的端着剩下的一碗涼粉去了對面任何一家,他們相互掐價格搶秘方,到時候更是得不償失。
熊傑暗自做了決定,復又擠出一抹笑問道:“姑娘,這價錢好說,但你出爾反爾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拿紙筆來。”
熊老闆一愣,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叫人端來了紙筆,揮退了僕人。
“先寫合同吧,”葉青道,隨後她看向一直當隱形人的葉平榮,她總覺得自己這個爹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讓他執筆,再好不過。“爹,我說,你寫!”
“好!”
葉平榮倒是沒客氣,拿起筆便順着葉青的說辭飛速寫下,字跡清秀,絲毫不似農家種田人。熊老闆見他寫的行雲流水,覺得不可思議,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好了!”
葉平榮停筆,葉青拿起筆跡未乾的白紙黑字吹了吹,在白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合同兩個字,遞給了熊傑,“熊老闆,你看還有補充的沒有。若是沒有,咱們可就簽字畫押了。”
熊傑怕她生出異心,將秘方轉他人。她還怕熊傑翻臉不認人,到時候拿了秘方不給錢呢!
所以,合同這東西在哪裡都是對弱勢方最有效的直接證據!
“好!”
隨後,葉青說,葉平榮寫,一盞茶的功夫,涼粉的步驟便細細的出現在了白紙上。葉青檢查了一遍,吹了吹還透着香味的墨汁,遞給了熊老闆。
熊傑雙眼放光,仔細的在秘方上看了又看,才提起筆在合同紙上籤了字,又按了手印,待雙方都簽完字,葉青才讓葉平榮重新謄寫了一遍作爲副本交給熊老闆。
熊傑點頭認可,隨機進屋取銀子,不多時便又出了來。
“姑娘,二十兩!”
“謝了,熊老闆!”葉青理所當然的收下銀子,放在手上微微顛了顛,隨後交給了葉平榮,回頭向熊老闆道謝。
“是你應得的!”
“熊老闆如此爽快,再等一個月,葉子還有一筆大生意要同熊老闆洽談。到時候,秘方的價錢估計要翻好幾倍。但是,我敢打賭,熊老闆的生意一定甩對面酒樓幾條街,數錢數到手發軟!”
葉平榮手裡的銀子差點嚇掉,這丫頭說什麼大話哩。本想責備她兩句,但是手裡沉甸甸的二十兩銀子又那麼真實,他隱隱的相信着他這閨女一定還有什麼殺手鐗留着。只是,礙於與熊老闆初次相識,便作了罷!
熊傑屁股還沒坐穩,又聽見有更大的生意,剛想再試探試探,耳邊又響起了嬌柔清亮的聲音,“熊老闆,你先着這紅薯涼粉,若是好,等他們吃膩味了,咱再換綠豆的、豌豆的、山芋的。口味不一,價格不同,但一定給你八折優惠!”
熊老闆直到送走吃人不吐骨頭的爺倆纔回神,摸了摸懷裡實實在在的秘方,忙吆喝着廚房裡的雜役去磨紅薯漿汁。二十兩銀子,夠開酒樓裡大半個月的月例錢了!
這小丫頭!
葉平榮父女倆出了回頭客酒樓,葉青心情大好的四處轉悠,對大街上的東西生出幾分好奇來。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撈了第一桶金,足足二十兩紋銀,這感覺,比做了一個商賈鉅富的美夢還要令人興奮。
二十兩,夠一家人生活足足一年了!
“葉子,你以後不能這麼張揚了!”
葉平榮摸着懷裡緩解家裡經濟的救命錢,跟着葉青走了半響才駐足道。
葉青收回好奇的目光回頭,打量着眼前穿着粗布短衫、但氣質卻格外出衆的葉平榮。父親相貌雖不如狗血言情劇裡那些隱藏身世的富二代,但是,他獨有的那種氣質又隱隱約約的說明着什麼。。
“丫頭,萬一有人曉得你會這些別人不會的東西,對你起了歪心思就麻煩了。爹孃不求你掙錢,只求你平平安安,懂不?”
葉平榮一席話,讓葉青收回了發散的心思。可憐天下父母心,葉青的爹孃也像普天下的爹孃一樣,不求兒女大富大貴,只求兒女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她還以爲葉平榮想要隱藏自己神秘的身世呢,切,搞了半天,是自己被狗血言情劇荼毒太深,想多了!
“知道了,爹!”
嘴上雖是答應的快,但她心裡已經開始琢磨別的生財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