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跟着葉駿北很快便跑到了秋生家,荀氏接過了照顧孫子的責任,讓杜鵑也跟着他們出去熱鬧熱鬧。一行六人說說笑笑跑到忍冬家,硬是拉了忍冬出來野。
村裡的小孩子們都在村口玩鞭炮,膽大的男孩子點燃一個鞭炮,周圍看熱鬧的小丫頭們已經把耳朵給捂的嚴嚴實實的了,皺着眉頭,膽小卻又驚奇。
這些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一年到頭就只有過年的時候能吃上點肉,點上兩個炮仗,然後一羣孩子嘻嘻哈哈的聚在一起玩耍。葉青站的遠遠地,看着一張張開心的笑臉,心中忍不住驚歎,這纔是過年的氣氛啊!
遙想當年,沒到過年的時候,小區裡的孩子就會湊在一起,口袋裡是好吃的果,手裡是各種五顏六色的煙炮竹,大夥兒都愛圍在一起,點菸、放炮仗,聽見“砰”的響聲,捂着耳朵縮着脖子就往遠處躲,生怕被鞭炮給炸到。
她小的時候,手機什麼的都還是磚塊大小的“大哥大”,完全屬於奢侈品,功能範圍也狹小的夠嗆,小孩子們對黑乎乎的手機完全沒興趣,上萬的手機還沒兩個炮仗來的吸引人。可是,那時候家人們坐在一起,心也是在一起的。吃團年飯沒人玩手機、看聯歡晚會沒人看手機、聚會聊天沒人玩手機。。時隔多年,葉青再次體會到真正的過年氣氛,難免心裡多了幾分感慨。
“哦哦哦哦哦.快跑快跑,要炸了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我害怕!”
“別怕別怕,炸不了人!”
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像是一羣快樂的小鳥,隔着引線老遠就伸着火摺子去點,那手抖的跟篩子似的。葉駿北瞧那小子半天點不燃,兩步跨過去奪了他手裡的火摺子,然後準確無誤的點燃了炮仗,隨後便是“砰”的一聲巨響。
炮仗點燃了,也炸了,但麻煩卻惹上了身。那小孩不過七八歲大小,見葉駿北搶了自己的炮仗,“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嚷着要葉駿北賠。葉駿北都二十歲了,剛剛也不過是心血來潮,哪兒會揣炮仗出門?他聽見哭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娘啊,他搶我炮仗,嗚嗚。。你賠你賠。。”
“大哥哥搶人東西啦,大哥哥搶人東西啦!”
“大哥哥搶人東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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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個臭屁孩兒嚷了一句,其餘的孩子都跟着嚷了起來,唯恐天下不亂。更甚的是,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竟然把葉駿北給圍了起來,擺明了是不賠就不讓走人,非得有個結果才行。
葉駿北急的面紅耳赤,他一時興起,哪兒知會惹了這麼一出麻煩?早知道這樣,他寧願取笑這膽小的小破孩兒兩句,也絕不動手搶他的炮仗了。汗死了,現在怎麼辦?拿什麼賠?
葉青跟秋生幾人站在不遠處看着,誰也沒上前幫忙的意思。並非他們冷漠旁觀,實在是他們身上也摸不出半根炮仗來賠啊!
忍冬咬着薄脣望着葉駿北,雙手十指都擰在了一起,雙腿似乎不受人控制似的想要往屬於他的地方跑去,可她看了看一旁的張秀,終於還是忍了下來,身體也慢慢放鬆了。
葉駿北被幾個猴孩子圍着要賠償,急的抓耳撈腮之後,終於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小弟弟,要不然哥哥我明兒賠給你好不好?我身上現在真沒炮仗賠你,我叫葉駿北,村上頭的獨戶,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家找我要。。”
“別信他,葉三叔家窮着呢,他們家哪兒買得起炮仗?”葉駿北話還沒說完,一個一二歲的小破孩兒便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掀葉駿北的底。
坐在地上的小孩本來有些聽進了心,可被大一點的孩子一鬧,哭的更加厲害,死活不肯同意,就是嚷着要葉駿北現在賠。
葉青幾人望着那大一點兒的孩子有些納悶兒,這誰家的猴孩子出來攪事兒?信不信他們真的會動手揍人啊?
“這好像是荀氏族長家的孫子!”
“秋生,你沒看錯?”
“應該沒看錯,只是這小子今晚怎麼跑到下村來了?”
“管他誰家的孩子,我去把這事兒擺平了!”葉青壓根兒不想了解那猴孩子是誰,徑直走到那羣小孩子身邊,高聲道:“安靜一下,安靜一下。”果然,吵嚷的孩子們都迅速安靜了下來。
葉青見她說話有效果,一張漂亮的臉蛋笑的更甜,然後抓了兩大把零嘴兒在手裡,舉着手問道:“誰願意給我三個炮仗,我就把這些零食換給他吃。我這裡可有你們從來沒吃過的松子哦,是松林裡親自摘的炒的哦!”葉青像個狼外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
荀德頗不在意,撇着嘴道:“開玩笑,什麼是松子,能吃嗎?你就會騙人!”
葉青真想狠狠揍他一頓,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反而放下手,攤開手心,讓小孩子們看着手心裡的松子仁道:“吃過嗎?這就是松子仁,我可不會騙人的。誰要是給我三個炮仗,我就給誰嘗味道。”
荀德是家裡的長孫,吃多了好東西,可硬是這松子沒見過,看了半天松子仁後,絲毫不顧剛剛自己傲慢的態度,轉而掏出五個炮仗遞給葉青:“喏,我給你換。”
葉青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上道,竟然拿了五個炮仗來換,夠意思。她笑着應了一句“成交”,然後立即給葉駿北使眼色。葉駿北連忙會意,結果荀德手裡的炮仗,轉而就賠給了地上的小孩子。
“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當然!”
葉青信守承諾將手裡的松子仁放到荀德手裡,其餘幾個小孩子立即圍了過去,然後饞嘴的想要嘗一嘗味道。可那小子是個猴精,用五個炮仗換來的零食哪兒會輕易給別人吃?所以,他吃的香噴噴的,其餘小孩子都只有流口水的份兒。
張秀看不過眼,把自己口袋裡的一人分了幾粒,然後給人灌輸思想道:“葉三叔家不窮,這麼稀罕的松子就是葉三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