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檢查後,兩人順利的出了城門。
“無言,你怎麼了?”
葉青見無言臉色不太好,以爲他病了,關切的問道。
無言搖了搖頭,對她笑笑,“沒事,可能今天起的太早,我有些打瞌睡而已。”
起得太早,平日裡不是凌晨時分就起的麼?
葉青對無言的話半信半疑,卻聽見無言喊道:“青青,你看有水晶果的。”
同時,無言已經停下了驢車。
無言跳下馬車,攔住了挑葡萄的漢子,聲音木訥的問道:“是你的水晶果?”
漢子一愣,瞪大了眼睛,彷彿在說: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葉青一聽無言跟人的對話,直接差點暈菜。這是哪門子的溝通方式?與其說是溝通,倒不如說是他再用低調的命令式口吻詢問,只是少了三分倨傲的姿態罷了。
“大哥,你別介意,他的頭有點兒不好使。”
葉青立即跳下驢車,同人熱情的攀談起來,幾經詢問之下,便把這葡萄的來歷給弄清楚了。
這葡萄,確實是人家的,而且還是在晉城這片土地上生產的。可這碧綠通透的東西不叫葡萄,它叫水晶果。
葉青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這果子還真的是名副其實啊,顆顆飽滿,晶瑩碧綠,看上去就令人垂涎欲滴。
“大哥,你這東西嗎?”
“不好意思,這是送到知府老爺府上的,你們若是喜歡,帶上足夠的銀子,去一趟榮縣的劉氏別莊,要多少有多少。”
漢子扒拉了兩句,挑起擔子便急匆匆的走了。
劉氏別莊?
葉青看着漢子急匆匆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嘴角——她記住了。
無言本來有些惱怒漢子目中無人,好像他們出不起價一樣。
但他追了漢子兩步,卻又折了回來,一臉不高興的道:“青青,我們回家吧。”
葉青偶然之下遇到了葡萄,心中已經萌生了另一個賺錢的門路,對無言的失落,她疏忽的沒有看進眼裡。
她隨意答了一聲好,便坐上了馬車,沉思她賺錢的項目去了。
無言和葉青趕着驢車走到村口時,好多挑着玉米棒子的村民都看見了他們。大夥兒看見驢車,又驚又羨,紛紛出聲和葉青打招呼。
葉青跟這些人不熟,無言向來更是高冷,一向不與人交流,爲了以示尊重,葉青一路笑着回家。
回到家時,葉青笑的臉都僵硬了。
結果,不但沒有換來無言的一聲安慰,卻換來了兩個字:活該!
“嫂子,你快出來。”
“嫂子,你快出來,快來看咱家的毛驢。”
“來啦,別喊了,呵呵......”
張秀在屋裡應了聲,挺着大肚子,笑着從屋裡出來。
“嫂子,你快瞧,咱家以後有驢車了,你回孃家不用走路回去了。”
葉青笑的一臉燦爛,張秀卻是熱淚盈眶。她的小姑子啊,總是爲她着想,什麼都替她想好了。
“真好,真好!”
張秀擦了擦眼淚,連連誇道。
葉青只當張秀是因家裡添了牲口高興,趕緊替她擦了擦眼淚,問道:“嫂子,爹孃在哪兒掰玉米呢?我這就讓無言趕着驢車去拉玉米。”
說到拉玉米,張秀忽然就變了臉色,有些擔憂的道:“青青,這會不會太招搖了?”
葉青想起周氏婆媳三人,淡淡的嘖了一聲,略微沉思了片刻,剛想說:沒事兒,便聽到春芽喊“救命”。
“救命,青青,救命啊!”
“青青,救命啊!”
葉青和張秀對望了一眼,滿是疑惑,春芽跑這麼快,難不成王芳家又來鬧事了?
但王大黑的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啊?
春芽跑得快,眨眼便跑到了三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你慢一點兒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血,血......”春芽抓着葉青的手臂,慌慌張張的道:“青青,我嫂子身上好多血,好多血......”
“你嫂子要生了?”
張秀一把拽過春芽,滿臉着急,聲音也比平日裡大了幾分。
“我嫂子摔了!”
天啊!
葉青、張秀、無言同時一愣,這快要臨盆的孕婦摔了,還出了血,怕是凶多吉少啊!
張秀聽說杜鵑摔了一跤,又出了血,已經方寸大亂,急的哭出聲來。
無言也沒經歷過這種事,但卻相對比較鎮靜。一來杜鵑不是他什麼人,二來嘛,他是男人,遇事自然要比女人冷靜些。
葉青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額頭上已然冒了冷汗。
“青青,怎麼辦啊?我二哥進城做工去了,壓根兒還不知道呢!”
“春芽,你爹孃呢?”
張秀本不想問林棕木和荀氏,但事已至此,萬一兩人都在家呢?
“他們走不在,他們今早回我大嫂孃家去吃生酒去了!”
“那你家豈不是沒人?”
“是啊,張秀嫂子,你說咋辦啊?”
......
“好了,都別吵了,冷靜點!”
葉青聽見兩人的哭啼聲,心裡煩躁不已,等二人一閉嘴,立即吩咐道:“無言,你趕驢去找我大哥,讓他進城去找秋生哥回來,順便請個大夫回來。
另外,讓我娘去請穩婆;大嫂,你在家呆着,哪兒也別去,當心自己的身體;春芽,我跟你回家,先看看你大嫂情況再說。”
“好!”
無言二話沒說,便趕着毛驢跑了。
葉青對張秀千叮萬囑之後,張秀雖然擔心杜鵑,但還是聽話的回了自己屋子。
但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沒法再繡了。
葉青和春芽回去的路上,遇到忍冬娘方氏,三言兩語說了大概情況,拉了這個“過來人”,一併去了林家。
三人跑到林家時,竟然看見杜鵑在地上爬,滿地都是血。
葉青頓時就紅了眼眶,差點當即沒給春芽一巴掌,這死丫頭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方氏趕緊吩咐了春芽去燒水,自己和葉青把杜鵑給擡進了屋裡。
許氏帶着產婆趕到林家時,兩人看到地上的血跡,臉頓時就白了。
穩婆畢竟見多了諸如此類的事,很快便回了神,問了孕婦在哪裡,便揹着醫藥箱進了屋子。
不足片刻,穩婆便在屋裡喊道:“產婦難產,快不行了,快,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