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這不好吧,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雖說已經亡國了,可總歸是要有尊嚴的死去。這樣隨便扔一個地方不太好吧?”
之前那人反駁道:“這亡國公主又如何,沒了那層身份,比我們還不如。如果還活着,這等姿色倒是可以送去青樓,可如今死都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尊嚴可言。”那人語氣極盡嘲諷,如一根根刺一般沒入她的胸口,微微一動,便痛苦萬分。
是啊,前世的自己不過一個亡國公主罷了,說到底她誰都不是。
沒想到自己死後,連屍體都被人言語侮辱,那所謂的尊嚴其實早已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了。
蘇黎只覺得眼睛酸澀,卻是一點兒都哭不出來。
還有一人便說道:“你說的也對,那便扔這兒?”
那人一聽,立馬脫手了,道:“就這兒吧,走了走了。”
另一人也脫手了,自己的身體似是垃圾一樣被人扔在了地上,裹在身上的草蓆已經散開了,裡面的那具屍體狼狽不堪。蘇黎幾乎都快認不出來那是自己了。
她如遊魂一般飄了過去,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破爛不堪地屍首。
淒冷一笑,道:“你從前最愛乾淨了,可如今卻是死得這般淒涼,連最後的安身之地都是這片冷寂黑暗的亂葬崗。你那時一定很害怕吧,你是不是來告訴我讓我不要再愛上蘇煜了?否則前世的結局就會重演是不是?”
她的眼中終於落下淚來,她擦了擦眼淚,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前世的結局重演了,也不會再搖擺不定糾結着是否要告訴蘇煜。即便他後來發現我的身份又如何,我只是蘇黎,並非任何人的替代品。前世喜歡蘇煜的蘇黎,此生卻不會再愛上他了。”
即便愛上了,她也會親手斬斷這情絲!
蘇黎起身,轉身離開了那處地方,再沒回頭過……
第二日,京城中流傳出一則震驚全京城的消息,太子殿下被人調戲了!此消息一出,全城沸騰,但流言只說了太子殿下被調戲,並未說明是被誰調戲了。
有不少人爲了打聽出此事,去了天香居,然而那處平時有什麼消息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且打聽清楚的天香居此刻也不知道究竟誰調戲了太子殿下。
衆人對此真是又好奇又怕惹怒了太子殿下,一直繃着呢。不過有知情者稱調戲太子殿下的應該是某個世家小姐。
據悉,昨日參加晚宴時,太子殿下只出去了一次,“作案時間”也應當是那段時間內。而那段時間只有三個世家小姐出去過:一個是丞相府的千金韓湘墨,一個是戶部尚書賀家之嫡女賀奕蘭,還有一個是工部尚書夏家之女夏以卿。
衆人推測,賀家的嫡女賀奕蘭溫婉可人,委實做不出來此事。而夏家的女兒早已傳出喜歡刑部尚書史大人之子史悅文,也就此排除。而剩下的便只有身爲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韓湘墨了,此女子的話倒是有可能了,畢竟她有一個不靠譜的哥哥。而她的性子又屬於比較活潑大膽的,衆人便深覺此事應該便是如此了。
此推測一出,本就受歡迎的天香居便更加的火熱了,天香居內來了不少人,雅間更是早已坐滿了了人。全京城都在談論此事,雖被談論的對象之一是南唐未來的儲君,如今的太子殿下,但依舊擋不住百姓們將此作爲八卦的熱情。
所以,雖然衆人談論之時已是極爲的剋制了,但委實這點剋制並沒有多大作用。不出半天,此事以飛一般的速度迅速傳遍了各個大街小巷,衆人都不由得驚歎。
驚的是丞相府的千金竟如此的大膽,嘆的是太子殿下被人調戲了。
蘇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微微一愣,然後一陣大笑。當即讓人備馬,往太子府跑去了,一路上都是忍俊不禁地樣子。
他想或許蘇哲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此刻估計正在鬱悶呢,他過去好好嘲笑嘲笑他,這樣的機會委實太難得了。
蘇煜來到蘇哲書房之時,他正在悠閒地喝着茶,聽人彙報今日發生的一些事情。
他也沒避着蘇煜,萬一有什麼瑣事,便直接讓蘇煜去處理了。
那人基本彙報完了,但並未要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哲疑惑道:“還有何事?”
那人道:“還有一樁事情,是關於昨日晚宴之事……”
蘇哲點頭,“恩,講吧。”
“外間傳聞,說您……”那人低着頭,有些不太敢說了。
蘇煜在一旁憋着笑,已經快忍不住了,想來這人大概就是要同蘇哲彙報那件事了。
蘇哲皺眉道:“說本太子什麼?”
“屬下不敢講。”
“有什麼不敢的,你如今怎麼連膽子都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