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日, 一個紀念童心的日子,而也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之一。爲什麼說是之一?因爲領證是一個日子,真正的擺酒又是另外一個日子了。一個年頭裡, 七七八八的日子都佔了大半, 比如:關米夏心情好的時候會要求寧墨給她過三個生日, 一個身份證上的, 一個農曆的, 一個國曆的,還有西方情人節,中國七夕情人節......
領證的那天, 寧媽媽送給關米夏一個玉鐲子,也算是寧家的傳家之寶。關米夏對玉知曉甚少, 之前在書上曾經看過對玉的鑑定——綠色以鮮豔嫩綠的翠綠爲最佳, 以濃、陽、正、勻爲上品, 純紫羅蘭,靚翡紅色價值也甚高, 而這鐲子的色澤是屬於後者的。
離開寧家,兩人直接飛車到了民政局。排隊的人還真不少,估計也是個好日子,關米夏和寧墨在旁邊的長凳上坐着。
左瞧瞧,右看看, 關米夏舉着手上那隻色澤通透的鐲子對寧墨說:“我看我回去還是收起來的好, 這太貴重了。一個不小心摔壞了怎麼辦。”
寧墨回頭跟關米夏說:“這東西要是礙事就咱就不帶, 媽媽不會難爲你的。至於摔壞了, 損失最大的就是咱兒子, 等他跟你討了再說。”
敢情這對小夫妻是先上車後補票?這麼快就有兒子了?旁邊的一對登記結婚證書的人不懷好意地回頭望了望,然後低聲竊語。
好不容易輪到我們這兩位男才女貌的當事人, 寧墨把證件放在他們雙方面前。人家□□人員指了指旁邊張貼的“結婚登記相關事項”,對兩人說:“當事人提交3張2寸近期半身免冠彩色合影照片。小夥子,進門右拐有照相館,照快相10分鐘就能拿了,快帶小媳婦去啊!”人家大媽也是個熱情的人,可是正當寧墨和關米夏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她老人家說了一句讓寧墨鬱悶好久的話:“不急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知道帶什麼了。”
結婚還能有下次的啊!那他還是不要的好。
關米夏笑着指着寧墨那張臭臉說道:“你還跟人家計較那麼多啊!人家也是無心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難道你想二回熟啊!告訴你,想都不用想。”寧墨拍拍關米夏的小腦袋,然後伸手抓住她的脖頸,像抓小貓一樣拎着她。
折騰了半個鍾回來又是重新排隊,到了他們時,人家大媽的同事正招呼大媽去吃午餐。
大媽還是通勤達理的,見眼前這對小夫妻,折騰了兩回也不好讓他們再等多會兒。
“阿姨,謝謝你!”關米夏笑着對大媽說,接過大媽遞過來的紅本本。
“不用客氣,我給記着,下次來結婚請我吃飯啊。”大媽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再一次惹惱我們的寧大少。
“阿姨,咱沒下次結婚了,不過吃飯還是可以的。”寧墨囧着臉對大媽說。
大媽頓然大悟,笑着拍着寧墨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說:“瞧我這張嘴,你們別見怪。小姑娘,能找到這麼優秀的小夥子是你福氣,好好珍惜啊!”
沒有洞房花燭夜,因爲第二天關爸爸就要進手術室了。關米夏和寧墨在醫院呆了一整夜,直到關爸爸睡了,兩人才出了病房,在走廊的長椅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到天亮。
“爺爺中風住院那年,我也是這樣跟爸爸坐在長椅上守夜的。不過他住的是加護病房,牆是玻璃的,這樣坐着可以看到裡面的爺爺在呼吸。爺爺走得很急,沒來得急跟我們道別就走了。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蓋上了白布,揭開白布那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快窒息,那時開始我很怕來醫院的。你出車禍入院的時候我很害怕,怕一進來你也是躺在白布下面。寧墨,不要放下我一個人。”
“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等我們走不動了,就買個輪椅,讓我們的孩子推着我們去散步。我們就生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兒子生在前,可以幫你照顧妹妹,長大了還可以陪你逛街給你拎包。”
深夜的長廊裡,是這對小夫妻一生一世許下諾言的地方,他們瞳景兩人的未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腹黑是怎樣煉成的******轉轉******
關爸爸的手術很成功,化療的日子是難熬的。
一次次的從鬼門關裡撐過來,頭髮慢慢脫得一乾二淨,關米夏給關爸爸織了頂帽子,手工不是很好,有幾處漏了針破洞都是後來補上的。雖然是次品,但在關爸爸心裡卻是溫暖無比,每每見到來尋房的小護士都會笑嘻嘻地跟人家說那是她女兒第一次織手工的作品。
夜裡藥物反作用,疼痛劇增的時候他會回想自己又回到S大,那個和米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然後思緒飄遠了,夢見米陽變成一隻美麗的黃鸝鳥,自由地飛向遠方。方能慢慢安然睡下,眼角滿是淚水,這是喜或是悲。
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當你哭泣的時候,有人陪你傷心,傾聽你訴說,爲你撫平凌亂的發和憔悴的顏容,告訴你明天依舊陽光燦爛;當你笑容明媚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和你一起明媚,而他靜靜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你和陽光一般地燦爛……
在陌生的人羣中,在迷失和彷徨間,你卻始終安詳而從容 ——— 因爲你知道,冥冥之中,自有一雙屬於你的雙手,它們緊緊地握住你,陪你走過所有的陰天和所有的豔陽天,直到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