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第一天,學生返學成了一種自然現象。
爲了鍛鍊寧墨的獨立,寧媽堅持讓寧墨搭校車。既然寧部長的兒子都坐校巴,自家的孩子再怎麼嬌貴也不能越界啊。搭校巴上學也成爲大院子裡的一種自然現象,7點半的校車自然是高峰期。
沒有大人的監督,孩子就像脫繮的野馬,哪懂得什麼尊卑之分。校車一來,除了讓小霸王寧墨他們幾個先上車,其他的便在他們的後面蜂擁而上。原本較前的關米夏由於個頭小,力氣也不夠,一下子就被擠到最後面。等到上車時,座位都滿了,和幾個後面上的小朋友都是站着。
寧墨坐在後面看着小小的身影未免有些過意不去,本想叫關米夏到後面去給她讓個位。這時關米夏的旁邊站出個高出她半個頭的男生,示意要給她讓座,關米夏回給那男生一個微笑,繼續站着。
從小,關家對關米夏的教育是非吾莫要,想要必須自己爭取,別人同情給予的都不是自己的,不能要。關米夏認爲人家好不容易搶到的座位自己坐了也不安心。
僵持了一會,那男生見關米夏沒動就隨了她的意。寧墨見此也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了解關小朋友的脾氣。
顛簸了半個小時纔到學校,還好九月的早晨已經不如八月的炎熱。太陽也是露出光,風吹得葉子“沙沙”作響。
關米夏下了車,就像剛出籠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飛走了。
“你上哪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寧墨劈頭問道。
放學後,搭上校車回家的途中,寧墨纔想起關米夏,不免有些自責。畢竟剛剛上學,人生地不熟的她,寧墨作爲鄰居又是哥哥(雖然關米夏一直不承認)沒有給予照顧,有點不紳士。寧墨左顧右盼都未見到關米夏的身影。校車到達後,寧墨便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心裡的某個角落慌了起來。直到6點半,見到一臉悠哉的關米夏從車上走下來時,心中的大石頭才放了下來,但怒火卻成反比上升。
關米夏不解:“墨墨,你怎麼在這?”
寧墨持續的怒火,在關米夏看來就是隻噴火的恐龍,和動畫片上的不相上下,“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已經六點半了,才知道回家。”
“我在學校寫完作業纔回來的,沒想到第一天就有作業。”
“嘿”沉重的嘆氣聲,“當小學生真難,當中國的小學生更難!”關米夏跟在寧墨的背後抱怨,寧墨頭也不回地往大門走。
寧墨樹起招牌笑容跟警衛打了聲招呼,回過頭來,變臉似的換了張臉孔對着關米夏,“你不會拿回家寫嗎?”,繼續走。
“今晚得練琴,而且一放學校車那麼多人,也太擠了!”關米夏有條有理地說着理由。
寧墨又回頭,大眼睛盯着後頭那個短髮的小姑娘:“你不知道現在治安很差嗎?你一個小孩子,很容易被盯上的!”
“嘿嘿,我又沒錢。”
寧墨鄭重地說:“你不知道壞人比較喜歡抓小孩子去賣了換錢,你這小蝦米,還在一旁樂和着你居然能賣那麼多錢呢!”
“呵呵,墨墨,你是不是太擔心我了!”
“我纔沒有擔心你!”
“你就是有擔心我!”
“我纔沒有擔心你!”
“你有,你有,你有!”
“沒有,沒有,沒有!”
。。。。。。
第二天
“墨墨,你怎麼在這啊?”校門口見到寧墨的關米夏覺得不是偶然,看着寧墨那副拽拽的樣子,真是禍國殃民啊!
寧墨一臉彆扭,“我,我今天值日。”嗯,好理由。
“可是孫哥哥和你是同桌,爲什麼他不用?”關米夏一個疑問便把寧墨的藉口推翻了。
“他有事先走了。車來了,上車吧!”寧墨飛奔上車。
第三天
“墨墨,你怎麼在這啊?”
“今天有第二課堂活動。”
“爲什麼孫哥哥沒和你在一起?”
“他明天才輪到。”
第四天
“墨墨,你怎麼在這啊?”
(關關,你可不可以換下臺詞啊)
“我今天去幫老師改試卷了。”
(墨墨,其實你是在等我)
“哦!”
(明天估計就輪到看球賽了)
之後見到寧墨和自己坐同一班車,關米夏就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多年以後,看着書房裡那個顯示屏後的身影,才體會到腹黑在某人身上是無時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