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夜死了。”寒夜說道,似乎是在說我今天吃了一隻不成氣候的妖怪一般,那麼平淡,那麼平靜,似乎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情!
雪若蓀突然震住了,沒有什麼話語再說出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還什麼都不懂,雪若蓀覺得自己真的無言以對了,可是此刻,怎麼說呢,她真的希望自己什麼都不懂。
不然也不會如此痛苦。
“爲什麼?!”雪若蓀幾乎是顫抖着問出了這句話。她從來都不認識水夜,唯一的交集就是他給自己下過荒蕪術,而且……
她雖然算不上淵博,但是還是知道,荒蕪術的唯一好處就是……讓上一世爲人的妖怪可以躲過征戰。
可是……爲什麼?!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水夜要那樣?!
“什麼時候?因爲什麼?”雪若蓀覺得自己此時居然還可以保持理智,真的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怎麼也不能想象,自己的前世居然是人,真的是人,而水夜……
瞬間,她瞪大了眼眸,難道……不,不可能的,沒有妖怪會保持前世的記憶的。
“你看水夜的時候,不管什麼日子,他總是將自己穿戴的嚴嚴實實的,對不對?!”寒夜說着,卻是慢慢變了臉色,那種心疼,倒映在雪若蓀的瞳孔裡,讓她連呼吸都覺得開始不順暢了。
雪若蓀回憶了一下,這次的回憶和荒蕪術無關,而是真正的回憶,似乎真的是這樣的,自己和水夜雖然說沒有見過幾次,但是……每一次他都是穿戴得極其嚴實,自己當時都還有記憶,還以爲是他的怪癖。沒有想到。
“他沒有走奈何橋。”雪若蓀自己也明白了。他水夜沒有走奈何橋,真的沒有走。
寒夜沒有再說話,但是……雪若蓀還是知道,這是默認了的表示,而這一切……
沒有走奈何橋,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沒有喝下孟婆湯,意味着記得前世的事情。所以……
“所以水夜在征戰中死去了麼?!”雪若蓀幾乎不敢相信,不可能的,既然能夠使用荒蕪術,那麼必定不是一般的妖怪。所以,怎麼可能輕易死去?!雪若蓀覺得自己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如果……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剛纔回憶的關於自己的前世的過往。那些那樣的一幕幕,都覺得特別不真實。
“對呀。”寒夜點了點頭,“水夜滿身都是傷痕,誰又會在乎他呢?!”
說道這裡的時候,寒夜真的變成了寒夜,眸子都是不一般的寒冷,刺骨的寒冷。其實他就是樓重。
“你人界的朋友,任我行,還記得麼?”寒夜看着雪若蓀已經不說話了,於是接着自己道。
雪若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的,那個張揚的女孩子,她是真的很喜歡,所以略微施了小小的法力,讓他們的時間和妖界,一樣,當然,外界看起來是不變的。
雪若蓀搖了搖頭,她真的是隻認識任我行而已,而已她的男人都是之後的事情了,之前她們一起玩兒的時候,雪若蓀沒有告訴過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說自己是江湖中的無名小輩,要到處漂泊。
“她男人是人界很厲害的人,緊緊次於古代的帝王了,而且應該也是因爲他自己本身沒有當帝王的意願,不然也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寒夜說道這些的時候,看到雪若蓀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知道這件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這和水夜有什麼聯繫?!”雪若蓀問到,心裡雖然隱隱有了一些猜測,但是……但是雪若蓀還是知道的,最不願意的就是這樣,“還有……是誰殺了他?!”
從寒夜對着自己刻骨的恨意裡面,就可以想象出來,到底是誰殺害了水夜了……
看到寒夜不說話,只是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明顯,雪若蓀
着開了口:“是他麼?!”
這個他是誰?!兩隻妖怪都知道,因爲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妖王,誰會有必要來捍衛自己的地位……可是……雪若蓀搖了搖頭。
這樣的一切,纔是真正的疼痛,疼到你不想說話。
很顯然,寒夜很樂意做這個殘忍的妖怪,或者他現在已經不是妖怪了,除了那個小混蛋,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妖怪或者其他的生物可以勾起他的同情和包容了。
水夜的死亡,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打擊。
雪若蓀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此時此刻的寒夜,不說話,就等於是把她推在了懸崖邊上,然後就不再動了,讓她自己站在那裡,上不上去,跳下去也跳不下去,就這麼一直拖拖拉拉地拖着。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總會崩潰掉的。因爲寒夜不說話,她就會自己想象,水夜到底是誰……而寒夜之前也說過,水夜上一世也是人。
“這意味着什麼?!”雪若蓀幾乎要哭出來了,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了就是相信真相了,“你胡說,你只是來嚇我的是不是?!水夜明明就沒有死的。他下在我身上的荒蕪術都還在,他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
雪若蓀有些激動,所以說出來的話語,不管是聲線還是語調,就尖利了一些。是的,是的,她告訴自己,水夜不可能死的。